雖然兩個人明明隔着很近,卻還是透過鴉風玩了很久。
那天施思也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只知道到後來整個洞府之中都回蕩着他們的笑聲。
阿凜玩着玩着累了,就把鴉風放在了懷裡,抓的緊緊,就這樣睡着了,施思覺得這樣是姿勢睡覺不好。想把他給拿開,不過扯了半天,也拿不下來,乾脆就放棄了。
她在洞府之中尋了一個蒲團就開始打坐了起來。
第二天傍晚時分的時候,軒轅烈纔來了消息:“姐姐,你在哪兒呀?那玩意兒我是留了一份,只是你又受傷了嗎?有沒有事兒?我來找你!”
軒轅烈的語氣倒是多了濃濃的擔憂,施思聽了很是感動。
但這個地方在哪兒,她自己也說不好,整個門派很大,大部分內門的弟子都在自己的地盤修行。
施思想要不還是她去找軒轅烈比較好,橫豎這一段時間阿凜也只能呆在石棺之中。
不過施思怕他醒來之後,看到她不見了,會感到害怕,於是就哼了一首小曲兒。
“如果我沒回來的話,阿凜只要聽着這首歌,聽上一百遍,在一百遍結束之前我就回來了。”
施思說了一遍,又看了看石棺上的慕容凜一眼,他的容顏在石棺中顯得極爲的蒼白,似乎真的沾上了一些死人的氣息一樣。
靠近石棺的時候,那邊的溫度冰冷的讓人感到害怕。
施思很擔心,有一天他就這麼睡不醒了。
施思知道自己不算是什麼聖母,有些事兒該做,有些事兒不應該插手,這一點兒她一向是清楚的。可是對於慕容凜,她好像就是多了一絲的縱容,多了一絲連自己都感到訝異的寵溺。
她想,或許人與人之間講究的是緣分,若是那天,她撞見了蕭碧昀和齊蓉的事兒,阿凜沒有站出來。或許一切就都改變了。
但他站出來了,而且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睛又那麼像那一個人,施思就想着把他那份對她救命之情,嫁接到他的身上,也算是一種補償。
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但是如果她單獨面對墨玄凜的話,她一定會感到害怕。
但阿凜不一樣,阿凜的純真和美好,讓她只有一種衝動,想要努力地去挽留住這份的美好。
出了門,施思特意找雅心和雅玉交代了一遍,說她在外門中有事兒。還說她跟阿凜報備過了。
雅心和雅玉沒怎麼爲難她,就讓她去外門一趟。施思倒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一想到那日玲瓏能夠輕巧走入此間,就多了一份的躊躇。
“雅玉姐,敢問咱們這座山頭,有設下禁制嗎?”
施思這一問,雅玉便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啊,這邊的禁制都是菇瑟仙子爲咱們的大師姐設置的。”
菇瑟是如嫣的師傅,施思點了點頭。
可心中的疑惑還是揮之不去,她不可能跟這兩個人講起玲瓏的事兒,可整個崑崙門派談魔色變,怎麼玲瓏進來之後還將魔氣散發了出來。
爲何整個崑崙的大陣卻沒有一點兒的變化,其他人也都感應不到嗎?
施思越是覺得奇怪,只是囑咐雅玉他們要小
心一些,她特意說了山那頭好像有妖獸之類的。
雅心和雅玉相視了一眼,都分外的訝異。不管怎麼樣,只要她們重視了就好。
施思也不遲疑,立馬跟軒轅烈的鴉風聯繫上,開啓了地圖的模式。
其實她也很擔心,崑崙派比幾十個流雲宗都要大,光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就以十萬計,當然不能以等閒論之。
若是隨意走錯了,被人直接門規處理了,想要說理還真沒處說去。
實際上,不但是施思這麼想的,連軒轅烈也彷彿跟她心有靈犀一樣,走到半道上,施思就看到了一隻小傢伙竄了上來,朝着她的腳底下不停地拱來拱去。
黑乎乎的一團極是軟萌,施思很快就將小東西抱了起來,親了一大口。
“小果,你來了。”
小果吱吱得叫了起來,這小東西如今突破了五階,修爲也增強了不少,只是看上去更肥大了一些。抱上手都覺得肉呼呼的。
果然是跟着軒轅烈就有肉肉吃,而跟着她這個所謂的主人,就要忍飢挨餓了。
“姐姐!”軒轅烈也很快地找上了施思,一下子就抱了上來。
幾日不見,感覺他臉上的肉都掉了不少,原本肉嘟嘟臉蛋,看上去俊逸了起來。
施思盯着軒轅烈不禁在想,這長大了得迷失多少女孩啊。
施思張開了手,將他抱了起來顛了顛,當然眉眼裡自然是把軒轅烈當成了親弟弟看待。
“果然是那幫老傢伙,把我們家的小烈都逼得瘦了些!”施思戲謔道。
軒轅烈撇了撇嘴道:“纔不是這樣呢?因爲崑崙山沒有伙食!”
無論是最底層的雜役弟子還是外門弟子,甚至內門弟子核心弟子,大家都主張清修,修心。
怕貪口腹之慾,妨礙了證道的決心。
不過長生就是爲了大逍遙和大自在,一個勁兒的追究禁慾,反倒是落了下層。
軒轅嘟着嘴,似乎有些可憐兮兮,施思又想到了那條溪下流動的肥美的鯉魚,那條她處理了半天,結果不但一口沒吃上。還被雅玉和雅心給教訓上了。
兩人告訴她這魚兒都是慕容如嫣養的,極具觀賞性,不能吃。
施思便嘆息了一口氣:“再忍忍吧。對了,我要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軒轅烈點了點頭,很快的把東西拿了出來。一個儲物袋裡頭,裝着一個墨綠色的瓶子,這瓶子之中泡出的顏色與瓶身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極西之地沙漠中的衡水,極北之地冰天雪地中的烈火,極南之地的寒冰,以及極東之地的鐘乳再配合了蘭陵草,降珠草,防風,紫陽花……等一百零一種草整整熬製七七四十九天才成的藥物。
施思聞了聞,裡頭的味道,只有一種腥臭的感覺,並不好聞。
她順手接過了,“謝謝小烈。”
軒轅烈轉而問道:“姐姐這個東西你是用來幹嘛的?”
這瓶藥,可是要讓人泡上三天三夜,以精血作爲藥引,持續的揮發浸泡之後,全部進入了人體的骨骼,五臟六腑之中,進行復原。
但凡身體無恙的人是不需要用到這
個的。
而且這藥本身是有毒的,像降珠草,紫陽花都是劇毒之物,所以這三天的時間是作爲難熬的。相當於把人的骨頭放在了一個鍋裡頭開刷,那種滋味兒可是極其的難受的。
當然,如果能夠適應這段時間的,那麼之後的收益也是無窮。比如現在,施思身輕如燕,骨骼既能強硬又能柔軟。剛柔並濟,且百毒不侵。
而普通人直接用了之後,因爲骨骼沒受傷,要只在體表堆積,體表又承受不住這麼強烈的藥物,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全身潰爛而亡。
所以此刻軒轅烈多少是帶着好奇,有誰能夠全身經脈盡斷而活呢?
當初的施思,可是公孫離用了恆海之濱的南木給制定的冰棺將她冰凍了數月,纔開始進行治療的。
“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姐姐是不用亂用藥物的。”施思潛意識中還是覺得慕容凜的事兒不要說出比較好。
一個人若是全身經脈的,受了那麼大的傷的話,基本上肉身已身。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兒?
慕容如嫣爲何卻又打定了主意逆天改命。不管怎麼樣,這事兒應該不算小事兒。施思打算成功以後再告訴軒轅烈也不遲。
說到底她還是把他看成了一個孩子。
這會兒軒轅烈撇了撇嘴,可到底沒說什麼。
沒多時施思的鴉風裡頭就閃了起來,軒轅烈眨眼,施思一看好像是慕容凜。
他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施思想到他不喜歡一個人待着,便道:“小烈,姐姐改天再來看你。你要自己照顧自己哦!”
說着摸了摸軒轅烈的腦袋,軒轅烈的神情暗了暗,他很想直接跟在施思後頭,可是也明白自身的修爲有限這般跟蹤的話,很容易會被發現的!
也不知道施思去做了什麼事兒?神神叨叨的,又把東西給拿走了,她難道不知道光是那藥就算是舉世難尋的嗎?
軒轅烈微微搖了搖頭,反正她想要的,自己都會給她,只是這會兒她卻什麼都不告訴他,是嫌他小的意思嗎?
本來出了藥尊谷,以爲享用天下美食了,誰知道又掉入了這個崑崙的坑裡。連個肉食的東西都沒有。
“小果,我打定了主意,明天跟你一塊兒上山,我就不信翻遍整個崑崙還找不到一隻野味!”
小果把兩隻爪子都舉了起來,表示極爲的贊同。它要吃靈果,要吃好多好多的靈果。
施思回去了之後,果然看到了慕容凜躺在石棺之中,安安靜靜地聽着一遍又一遍的歌曲。
聽完了之後還在對着鴉風說話:“真的很好聽,聽着歌兒,我就覺得你沒有走開……”
施思聽到這個,連忙走了上去:“我本來就沒有走開啊!”
今日看到阿凜的氣色還好,雙頰微微泛出一些酡紅,脣色也叫粉嫩,而不是前兩日那般的蒼白。估計過兩日就好了。
施思握了握儲物袋,心中想着,自己這樣做,到底好不好?
她怕的是阿凜承受不住那麼劇烈的疼痛,萬一功虧一簣就不好了,當初的藥尊也說,若不是她一路咬牙堅持,只怕十之八九就失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