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駁雜

“夜祁, 月兒的雪月還給她了嗎?”鳳執臥在夜祁懷中,清朗的聲音帶着關心。

“叫我祁,一個朋友都那麼親密的稱呼, 我們肌膚相親也不見你喚我一聲。”夜祁挑起鳳執的陰柔的臉, 癡迷地吻上去。

鳳執紅了臉, 小聲說出什麼, 夜祁沒有聽清, 卻帶了笑意。

“執,我的執兒。”

癡纏了一會兒,鳳執眸中浸水, 卻還沒有忘記墨子月的事情。

夜祁無奈,“我到時子月已經昏過去了。我便先給了姬華。”

“什麼?是那個可怕的男人做的?就說月兒不要去找那人, 這下好了吧, 你怎麼沒把她帶回來, 讓她在那受折磨嗎?”

鳳執錘上他的胸口,美眸染上怒火。

夜祁輕易握住, 愈發無奈,鳳執的性子一直這般莽撞。

“聽我說嘛,放心,姬華不會再傷她了。”

“爲何?”滿滿不信。

“他自己承諾的呀。”

“空口無憑,再說你們男人的話哪會作數。”

“哦?執這是也不相信我了?”夜祁湊到她耳際, 有些危險道。

鳳執縮了下腦袋, 聲音小了下去, 沒了剛纔的氣勢, “哪有, 但是一句話而已,你不也說那人之前還很討厭月兒嗎?還害得月兒昏迷, 怎麼可能...我怕他有什麼陰謀。”

“這,執,你不必擔心,我也算是瞭解他,他和墨子月,都是驕傲的人,更何況他一向疏遠仙界之人,那種利用別人感情的事他是不屑去做的,再說,你剛也不聽到,他問我我們兩人如何相處,心中怕早已經動搖,只是過不去那道坎而已。”

“嗯...說起這,你爲何要對他說那種話呀?”女子的聲音輕輕朗朗,很舒服,也很乾淨。

“哪裡?”

“就是說墨氏之人不會動情什麼的,月兒現在確實看不出來,但是像她父王,哪裡不會動情,明明是個癡情種子的啊。”

“是啊,但是姬華在局中,怕是不會想到的...”夜祁臉上浮現戲謔,不知那人會不會因此而痛苦一番呢。

“而且,我也並沒有說錯,癡情對一人,冷漠卻是對着所有人的,只看那人究竟何時被遇到罷了。”

“夜祁~”鳳執的聲音換回他的思緒,夜祁驚了下,看向懷中人,陰柔的臉龐帶着擔心。對自己的擔心。

他摟緊女子,“執,我是你一人的。只會是你一人的。”墨子月,終究只能做一個朋友,他看的很透,因此也早放棄了那心思,而又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換來無果。

眼前之人,纔是他的心之所屬。

“夜祁,”女子好笑得拍拍男人的肩頭,她能感受到男人對她的情感,“我明白的,況且,月兒也是我的朋友呀。”

夜祁看着女子沒有太在乎的表情,柔了神色,隱隱的疼惜,她總是這般,讓他放不下。

“這是夜祁讓我交給你的雪月,子離。”姬華憋回那個呼之欲出的稱呼,有些彆扭地說。

墨子月微微挑眉,從他手心拿過那好久不見的配飾,沒想到這麼快就還回來了,怕是鳳執不願接受吧。

冰涼的觸感掃過姬華的掌心,男人顫了顫,她睡着昏迷時那般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如今不過碰了下,他就有些心思晃動。

“謝謝。”墨子月收回雪月,對着他善意笑道,彷彿將之前的所有衝突與傷害全然忘卻。眉眼微彎,眸子似乎也含了笑意,那冰冷似乎也去了幾分。

姬華將手隱在袖袍內,握起,忍住那愈發強烈的心思。

墨子月擡起胳膊去佩上那雪月,可因身上着着不屬於她的繁瑣的衣服,有些不便。姬華走上前,繞到她身後,握住她的手,從她手中又拿過那雪月。

“我來吧。”高大的身子瞬間攏過她的肩頭,入眼便是他暗紫鎏金的衣袖。

墨子月愣了下,若是旁人,她一定不會允許那人如此接近,可是,姬華,莫名得,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而姬華幾乎想要將女子扣在懷中,從這個位置,他能清晰地看到女子淨白的脖頸,精緻的耳垂,烏黑的發,那淡淡的冷梅的香氣,男人渾身燥熱,第一次升起強烈的慾念,卻無法動作。

“姬華?”墨子月見他不動,疑惑道。

男人回神,仔細地佩戴好那微涼的物什,離身。

這是他第一次見女子佩這東西,兩人初見時墨子月便已經將那雪月給了夜祁。原本有些暗淡的雪月一貼近女子便泛起柔和的光,靈氣乍增,精緻卻簡約的飾品將女子襯得愈發傾城。

他想起什麼,問:“子離爲何不追究我當日傷你之事?”他還不能諒解自己的作法,女子卻像是未經歷過一切一般,主動與他挑明。

“那些嗎?”女子輕笑,似毫不在意,“其實我也不明白你爲何之前對我這般排斥,甚至巴不得致我於死地,又爲何突然轉了態度,但是畢竟都已過去,我只知道現在。”

墨子月不能預知,不久的將來,她又將兩人的過去看得多重,有付出怎樣的代價去留住這些她所謂不在意的過去。

而此時,她的話卻讓姬華生了幾分疼痛,“子離,之前是我不對,我以爲你和仙界那些都是一般貨色,所以...”

墨子月輕挑起脣角,淡淡道:“有時我總也不明白,爲何六界生靈這般貫徹‘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觀念,彷彿確定了這些纔會換來一絲的優越感,但每個族羣不是都能一概而論的,姬華,現在,你是怎麼看我的呢?”

姬華沒想到女子有這般通透的思想,是的,千萬年來,六界皆化了一個無形的界限,你生來爲魔,爲仙,爲妖,爲人,不能改變,但卻不應以此斷定善惡正邪。

“姬華,你是怎樣看我的呢?”姬華剛要回答,一陣笑聲伴着推門的聲音響起,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眉,兩人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黑袍,歲月的痕跡不減半分俊朗,眉眼中隱隱和姬華有些相似,氣質卻不甚相同,那人聚着笑容,大步走過來,一把攬住墨子月。

“哈哈,都說仙界帝子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墨子月還沒動作,姬華卻沉着臉將男人拉開,順勢將女子擁住。墨子月的視線全在來人身上,竟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前輩?您是?”這人雖不正經,但功力深厚,而且,看姬華也沒什麼敵意,想來和他也有很深的關係。

姬銘訣瞄了一眼姬華摟住女子的手,一副佔有的姿勢,沒想到這小子竟也有這種時候,他有些好笑,嘖嘖兩聲,“子月呀,我是這小子的父親,也就是當今魔尊。”

姬華的父親!墨子月一驚,微微彎身,“姬前輩,您好。”

她一彎身才意識到姬華正摟着自己的腰,而自己竟也沒有意識到,若是南宮珩這類的,她一定打飛了,可是,此刻,不僅是因爲姬華,還有個長輩,她只是僵住身子,看向姬華。

姬華微微不自在地拿回手。

姬銘訣一直觀察着兩人的互動,他也聽說過墨子月的一些事,還有之前爲了見他這兒子獨闖魔界的事,一直對她的作風和品性有好感,但他以爲墨子月是傾心他這兒子的,但此時,墨子月的眼中很是清明,不像是演給他看的,而姬華卻明顯有了那種情感,心中感概,竟是他這一向什麼入不了眼的兒子先陷進去了。

他一向擔心他這兒子不開竅,也有心撮合兩人,此時,便起了些心思,只是自是不能說出來的。

“小子月,過來,還沒吃東西吧,我吩咐屬下背了些食物,我們一起吃些吧。”姬銘訣自來熟,此刻擺出長輩的姿勢,倒也親近。

墨子月聽言,點了點頭,眸中帶了亮色。她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雖不需飲食,但她早就形成了習慣,這時便帶了些期待,不知這魔界的吃食是否美味?

“謝姬前輩。”溫了聲色,扶住姬銘訣伸出的手,竟有些乖巧。

姬華跟上去,不動聲色。

阿離似乎喜歡飲食,而且,對年長之人有種莫名的恭敬和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