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兇我,嗚嗚嗚,兇小寶,小寶委屈。”
蘇言一邊哭,一邊抹着眼淚,控訴着墨雲深的罪行。
“啪!”墨家老爺子一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巴掌就重重打在墨雲深的頭上。
墨雲深被打得有些懵,無辜。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兇小寶做什麼!你看她哭得多可憐!”
墨雲深俊臉沉了沉,解釋道,“我沒有兇她……”
“你沒有什麼沒有,你沒兇她她幹嘛哭,她說你兇了你肯定兇了,滾滾滾,給我從北苑滾出去。”
墨家老爺子不分青紅皁白,直接命令傭人把墨雲深丟出去。
墨雲深被罵得有點懷疑人生,他什麼時候被爺爺這麼罵過?
怎麼蘇言一來,就什麼都變了呢?
傭人們也不敢真的上前丟墨雲深出去,只想找個縫把他們埋了,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要找媽咪,爹地兇我,爹地不愛我了,我不在這裡待了,嗚嗚……”
蘇言還在哭着,根本就停不下來。
“你爹地是大壞蛋,太爺爺打他給你出氣好不好!你看,太爺爺打他打他!”
墨家老爺子說罷揚起手就狠狠打着墨雲深的背,一點兒都沒有做樣子騙騙蘇言的意思。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墨雲深的後背。
聲音都聽起來極響亮。
墨家老爺子年輕時候練過武,現在老了,身體素質也是比同齡的老年人強得多。
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在院裡打太極拳和五禽戲,還有他獨創的墨家拳法。
他這一掌又一掌的,差點打得墨雲深吐血。
墨雲深鬱悶了,他哪裡兇小寶了,結果把小寶惹哭了,現在好了,墨老爺子不分青紅皁白,劈頭蓋臉就是猛打。
印象裡,墨雲深上一次見墨老爺子這麼動手,還是打他老子的時候,那他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好了,今天捱打的換成他了。
“小寶不哭啦,太爺爺給你出氣了,我們把爹地趕出去,不要他好不好?”墨家老夫人連忙哄着心肝寶貝。
墨雲深的臉又沉了沉,奶奶,您也變了嗎?
“不用,我們走。”蘇諾牽着蘇言的手,揹着書包走出了臥室,朝着樓梯口走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們!”墨家老爺子連忙去攔。
可是不管他和墨家老夫人如何勸,蘇諾和蘇言都態度堅定地要回醫院。
沒辦法,蘇言這麼一直哭也不是辦法,再哭壞了嗓子。
墨家老爺子和墨家老夫人心疼慘了,只好由着兩個孩子,吩咐管家,“備車!”
“我去送他們就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墨雲深說道。
墨家老爺子氣得一把推開墨雲深,力道之大,差點把墨雲深推得從樓梯上滾下去,好在他及時抓住了欄杆。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小寶哭成這個樣子回醫院,孫媳婦不知道還以爲我們怎麼欺負孩子了,我們得親自去給孫媳婦交代!”
說罷,墨家老爺子抱起哭得泣不成聲的寶貝疙瘩,心疼地軟聲哄着,“乖,小寶不哭了,太爺爺和太奶奶送你們回醫院找媽咪。”
蘇言這才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吸着鼻涕。
墨雲深無奈,只好跟着一起去。
可是墨家老爺子根本不讓他上車,滿臉嫌棄,斥責道。
“你滾一邊,你跟去幹嘛,丟人現眼嗎!也不知道兒媳婦哪裡眼瞎了,看上你這麼個東西。”
墨雲深站在車外,風中凌亂,再一次懷疑人生。
爺爺,您曾經說我是您最得意的孫子,是整個墨家的希望。
這些話,您老人家,是忘了嗎?
墨家老爺子“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聲音之大,嚇得蘇言忍不住打了個顫慄。
墨家老爺子急忙道歉,“太爺爺錯啦,嚇到小寶了,對不起對不起!”
蘇言在墨家老爺子的懷裡蹭了蹭,奶聲奶氣,嗓音裡還帶着哭腔,“沒關係噠,太爺爺不是故意噠。”
墨雲深看着自己的小棉襖,可憐巴巴,“小寶,爹地也不是故意的。”
蘇言別過去,故意不去看他,不原諒的態度很是明顯。
“你滾滾滾!”墨家老爺子又暴躁了,罵完墨雲深後催促司機,“去醫院。”
車子的尾氣噴了墨雲深一身。
墨雲深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可是不跟去醫院又不合適,或許在蘇溫暖的幫助下,蘇言纔會原諒自己了。
雖然墨雲深至今爲止,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兇了蘇言了,她還哭得這樣慘,可憐極了。
“唉……”墨雲深深深嘆了口氣,垂頭喪氣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自己開車,慢吞吞地朝着醫院開去。
他不敢開快,怕墨家老爺子發現了,又把他趕走。
與此同時,江城某湖畔高級公寓。
蘇媚兒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站在臥室的大圓牀前。
她只簡單圍了件白色浴巾,露出優美的天鵝頸和性感的一字鎖骨。
浴巾很短,下面一雙大長腿又白又直,不是那種乾巴巴的瘦,而是骨肉勻稱得恰到好處。
蘇媚兒的確是有幾分姿色的,不然林浩然當初不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甚至爲了她,拋棄蘇溫暖。
蘇溫暖淡淡垂眸,低頭看着牀上的幾套睡衣,細彎的柳葉眉微微蹙起。
“嗯……選哪套比較好呢?”
女人聲音幾分綿軟,彷彿帶着鉤子似的,似有似無的撩撥着人。
這幾天,因爲上官凌霄故意針對她,她的黑料滿天飛,一直掛在熱搜上,想撤都撤不下來。
她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粉絲,每天十幾萬十幾萬的往下掉。
除了一些她的死忠粉,和一些當初買的殭屍粉之外,其他都掉得差不多了。
縱然林家和蘇家一直背地裡在讓人撤熱搜,清理帖子,但是效果甚微。
畢竟,上官凌霄手握繁星傳媒,身爲娛樂圈的太子爺,誰敢惹?
要不是林浩然是她的老公,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林家纔不想硬着頭皮幫她扛下去。
這幾天,蘇媚兒明顯地感受到她和林浩然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
誰家老婆的黑料滿天飛,老公心情能好的?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兩天了。
蘇媚兒知道,林浩然在躲着她。
肯定是看着她煩心吧!
蘇媚兒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林浩然總是說工作忙,可是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
只是剛結婚,就被林浩然這樣冷落,蘇媚兒的危機感就隱隱升起。
林浩然是她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要是林浩然不要她的話,那她就會成爲江城最大的笑話了。
所以,得知今晚林浩然會回來,蘇媚兒特意買了幾套性感睡衣,試圖增進關係。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夫妻間,沒有一頓打PK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就繼續打,不要停。
“就你了。”
蘇媚兒彎腰,纖細的手指勾起一件薄到近乎透明的白色紗裙,仔細打量着,眉尾輕挑,滿意地勾了勾脣。
穿好了白色紗裙,蘇媚兒走到了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
這件白色紗裙的性感撩人之處,妙就妙在若隱若現。
一層近乎透明的薄紗,指望它能完全遮擋住什麼?
而正是這若隱若現的樣子,曼妙身材一覽無遺,美好無限。
吹乾了頭髮後,蘇媚兒將頭髮燙成了大波浪,又化了一個格外精緻美豔的妝容。
她美得彷彿妖冶的女妖,用她的美色,迷惑蠱惑着衆生,使人爲她傾倒,爲她折腰,甘願俯首稱臣。
蘇媚兒看着鏡子中已經打扮好的自己,烈焰紅脣輕勾,帶着幾分似有似無的得意。
真虧得她媽媽把她生得如此貌美如花,不然她怎麼能攀附上林浩然這樣的男人?
爲了保險起見,尹涼還往自己身上噴了帶有催促效果的香水,同時,也在臥室和客廳點了具有同樣作用的薰衣草香氛。
家裡的燈都開成了昏黃的小燈,曖昧氛圍滿滿。
準備好一切後,蘇媚兒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着林浩然回來。
今晚說什麼,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他留下來過夜。
夜色漸漸深了,睏意席捲上來,蘇媚兒不知不覺睡着了。
外面響起汽車聲的時候,她就醒了。
急忙從沙發上起來,鞋都來不及穿,光着腳丫子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打開門,就看到林浩然的白色卡宴正好停在了門口。
蘇媚兒一臉興奮跑了過去,看到駕駛座的門被推開,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走了下來。
“親愛的,你終於回來啦!”
蘇媚兒直接跳到了男人懷裡,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胳膊環繞着男人的脖子,蘇媚兒將頭埋在男人的頸窩,彷彿小花貓一樣,蹭了蹭,撒嬌一般,語氣卻帶着幾分委屈和埋怨。
“你怎麼纔回來啊,人家都好想你……”
嬌柔綿軟的聲音,撒起嬌來,更加的撩撥人心。
等等……不對,這味道不對。
這個時候,副駕駛座的門打開,林浩然走了下來,臉頰泛紅,帶着幾分醉意。
看到蘇媚兒和別人抱在一起,還是這麼親密的姿勢,眸子裡閃過疑惑,反應過來後,不悅怒喝。
“你在幹什麼!”
蘇媚兒心裡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林浩然在她對面的話,那她現在抱的人又是誰?
急忙鬆開胳膊,雙腿也卸了力氣,蘇媚兒直接從男人身上跳了下來。
當擡頭看清楚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之後,蘇媚兒驚得說不出話來。
與其說是驚,倒不如說是怕。
剛纔在她心裡呼嘯而過的千萬頭草泥馬,又呼嘯着回來了,在她心裡,蕩起十二級的沙塵暴。
“陸……陸少。”
蘇媚兒嚇得花容失色,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低下頭,不敢再看男人一眼。
“對……對不起。”
蘇媚兒現在十分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明天就會橫屍街頭。
陸修澤在江城,是僅次於墨家三爺墨雲深的存在。
江城素來有“北墨南陸”的說法。
和墨雲深相比,陸修澤陰晴不定,更加危險,甚至傳聞他因爲從小父母離異的緣故,心理扭曲,對女人充滿很大的惡意。
更有傳聞,陸家少爺陸修澤是個斷袖,不近女色。
曾有個當紅女星故意糾纏他,用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事後雙手被廢,大好前程盡毀。
蘇媚兒想到自己剛纔那樣像只樹袋熊一樣抱着陸修澤,而且還抱得那麼緊,她不會被剁成肉泥吧!
想到這裡,蘇媚兒的心裡忍不住發寒。
寒意從心裡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每個毛孔裡都散發着恐懼。
不知是夜風吹得有點冷,還是因爲害怕,蘇媚兒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環抱着胳膊,搓了搓手臂。
這個時候,蘇媚兒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
蘇媚兒擡頭,一臉震驚的看着陸修澤的臉。
陸修澤帶着金絲邊框眼鏡,縱然是隔着鏡片,蘇媚兒都能感受到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散出來的冰冷寒意。
讓她從頭髮絲兒,冷到了腳後跟。
陸修澤臉色陰沉,嘴脣緊抿成直線,目光裡的嫌棄和鄙視,毫不隱藏,甚至帶着嗜血的光芒。
蘇媚兒尷尬至極,害怕至極,轉身朝着公寓大門奔去。
真的是要了命了!陸修澤怎麼會開着林浩然的車,從駕駛座上下來,害她這才抱錯了人。
不僅抱錯了人,更是勾搭錯了人!
想到這裡,蘇媚兒嚇得腿一軟,腳下不穩,一個踉蹌朝着前面摔去。
狼狽不堪的摔在了地上,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身後四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過兩道灼熱,兩道寒冷。
這個時候,突然颳起一陣邪風,風直接吹得裙襬往上翻。
完蛋了!要了老命!
蘇媚兒顧不得什麼,急忙起身,將裙襬推了下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進了公寓裡,狼狽不堪,回了臥室,將臥室門關上反鎖。
靠在門上,緩緩滑了下去,雙腿因爲害怕,止不住地顫抖着。
與此同時,公寓門外。
陸修澤的臉色愈發陰沉,彷彿山雨欲來,帶着摧枯拉巧,毀滅一切的架勢。
金絲框眼鏡鏡片後,狹長的丹鳳眼微微收斂,泛着顯而易見的嗜血殺意,讓人不敢直視。
他明明站在明亮的路燈下,整個人卻彷彿陷進了地獄般的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