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殿下,郡主已成功回到王府,王爺已經下令全城緝捕殺手。多謝今日相助!”一名白甲武士站在姜銀月面前,躬身說道。
姜銀月就站在天寶藏身的古木前方,俏臉冷峻,鼻息中發出不滿的哼聲,“你們的支援怎麼現在纔到?我的人已經十不存一了。”
“這個,我們的兵馬都在西城,官差突然遇襲,很久才送信入府,傳令兵持兵符到兵營調集人馬,又用去了一些時間,實在是,是事出突然啊。”
“是啊,雄踞北荒的平宣王,根本不屑於這三兩個小賊,可郡主如果今天在車中,結果又該如何?”姜銀月冷笑一聲,目光咄咄,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這名武者乾笑着慢慢後退,說道:“不周之處,請聖女殿下見諒,莫要難爲小的,王爺還在王府恭候聖女殿下光臨!”
“平宣王,你心裡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呢。”姜銀月定定的看着前方,那名武者已經溜走了,再看看硝煙瀰漫的戰場,宗門弟子幾乎人人帶傷,神態悽然的看着死去的同門,有的白甲武者湊過來說些什麼,也回以憤怒和不滿。
一名虎鬚大漢正瞪着豹眼到處尋找,扭頭看到右側空蕩的街道,正立着一個窈窕的人影,立刻大踏步朝着那裡走去。
“聖女殿下,宗門弟子這次損失不小!這個平宣王怎麼搞的,防衛如此鬆懈,害得我們犧牲慘重!”
男人的聲音中帶着悲憤,渾身浴血,單膝跪在姜銀月面前。
“呵呵。先把這件事告訴宗門,我們的血不會白流!”
“是!”
大漢站起,就要回去。
“等等!今天的劫殺很是蹊蹺,聯繫神機閣,讓他們展開調查!”
“諾!”
姜銀月伸出手,幾瓣晶瑩的雪花落在手心,慢慢的融化。剛纔還殺氣凜然的女人,此刻卻多了幾分俏皮和活潑。
“都說北荒是苦寒之地,這個劍陵郡倒是挺氣派!”
天寶把這前前後後的戰鬥盡收眼底,收穫很大,這個世界的功法真是異彩紛呈,今天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相信以後有的是機會學習。
現在,他只希望姜銀月早點離開,自己好找機會從雪堆裡鑽出來,身上的衣衫破爛而單薄,他都快凍成冰坨了。
雖然自己已經會吸收寒氣,轉化真元,但畢竟長時間聞着血腥氣味,也十分不舒服。
“這次出行,未必順利啊。”
姜銀月目光掠過滿地的慘景,腳步婀娜,輕移蓮步,款款走來。
此女高挑,豐滿身段婀娜,尤其這一身戰甲,平添了許多英氣,魅力四射。
距離如此近,天寶也不敢弄出響動,誰知道她會不會神經過敏,給自己也來上一劍,他可擋不住。心裡暗暗叫苦,也只好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積雪把他裹的嚴實。眼睛和鼻子那的狹窄空隙,並沒有引起精神放鬆的姜銀月的注意。
“王爺有令,挨家挨戶緝捕殺手,一經發現,殺無赦!”
交替相傳的呼喊佈滿了整個長街,一排排的官差挨家挨戶的敲門搜捕,鬧得是雞飛狗跳,處處不得安寧。
天寶臉憋得通紅,身子凍的發麻不說,腹中傳來咕嚕嚕的響動,怕是之前吃的那幾個肉餅,要壞事。
他媽的那個黑心老闆,不是給自己吃的是過期貨吧,等老子出去了一定把他打成豬頭。
胃裡翻江倒海,有一些濁氣正帶着強烈的渴望,徘徊在屁股下方,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把身下的地板崩開。
最要緊的是,那個化神境的小妞離自己很近很近,如果是個蔫屁也就算了,如果很響……
退一萬步講,自己這個時候被發現,這個連劍氣都帶毒的小妞,會不會被直接一劍,把自己當成殺手剁了?
老子還沒活夠,年方十八,正青春呢。
從沒有哪一刻,讓天寶如此難受,提心吊膽,想想成爲武者這幾年,也算見過大場面,經歷很多次兇險危機,但這是個陌生世界,沒有尋求庇護的地方,自己那個師尊天絕女,也不知道發沒發現,她的徒弟已經失蹤了。
“金色戰紋,黑色種子,都沒帶過來,封魔圖,天龍大,都不在,魔皇也不在,火神熔爐,火神戰甲……”天寶唸叨着,眼前女子絢麗的綵衣,還在發射着五顏六色的光芒,十分奪目。
擔憂,忐忑,不安,躁動,煎熬,忍耐,翻江倒海,澎湃不休,讓天寶苦苦的抓着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不讓自己跌進地獄的大門。
一陣狂野的洪流在街道的拐角處出現。六頭黑色的老虎就像平地涌來的一片山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轟隆隆的踏着地面,風雷捲動,疾馳過來。
“師姐,你猜的果然不錯,那幾個人身上搜出了這個。”
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牌,遞到姜銀月面前。
玉牌上有蠅頭小篆雕刻着細密的一排字,“血雲宗。”一個黑色的“殺”字,龍飛鳳舞,透着一股狂野的氣息。玉面光滑,透着湛湛緋色光芒。
“知道了。”姜銀月微微一嘆,把玉牌遞給少女,“走吧,去見平宣王,哼,宗門死了這麼多弟子,我們的血可不能白流!”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走了!
天寶心裡長舒口氣,瞧得幾個人走遠,加上漫天的風雪呼嘯,應該不會有人聽見,趕緊氣運丹田。
“噗!!”“噗!噗!”
“嘿嘿,咱們幾個誰肚子不舒服啊,注意點影響啊,怎麼能,那個呢,嘿嘿!”
一個身體瘦削,尖頭梢腦的白衣青年,不懷好意的在幾個同門弟子之間來回的瞄着,得意的挖了挖耳朵。
“少他媽的扯淡,胡說什麼呢!”
他身邊的青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我沒扯淡!”瘦青年氣呼呼的給自己辯解,“我這傳承西域的聽風耳,從沒出錯過!剛纔明明有人放屁了!武者當胸懷坦蕩,放了就是放了,有什麼不承認的!”
姜銀月皺了皺眉,這兩位師弟性子多少有些桀驁不馴,是盤龍峰那個瘋師叔坐下的弟子二人有一套西域秘法,透虛眼,聽風耳,可以看清飛鳥腹下的絨毛,聽到千米以外的聲音,一向靈異無比。
“你是不是存心作弄人,咱們幾個離得這麼近,我怎麼沒聽見??就算沒響動,起碼得有氣味吧?咱們連嗅覺都不靈敏了不成!”
“胡說!我從來不會聽錯!”最擅長的功法被人懷疑,這個耳朵尖尖的弟子,惱羞成怒,和身邊的人爭執起來。
“嗯?”
姜銀月惱怒的一轉頭,正要開口訓斥這幾個爲了一個屁喋喋不休的傢伙,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團促動的白影。
天寶立刻停下來,一動不動,身上覆蓋的積雪簌簌的掉下來,滾落在地上。
遭了!!
“呵呵,雪人自己會動。”
姜銀月冷笑一聲,踱着輕盈的步子,慢慢的接近那顆被自己忽略的古木下的雪人。
真是百密一疏啊,還以爲誰家孩童堆積的雪人,可是大雪是在戰鬥中開始下的,一個孩童,得多大的膽子,在這種場面下堆雪人!
幾名同門弟子明白了大師姐的心思,緩緩的抽出長劍,呈弧形包圍那裡。
天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泛起陣陣苦澀。
到底還是低估了這些武者,幾百米的距離,都如此敏感!
“滾出來!難道還等老孃請你?”
姜銀月冷眉怒喝,音波尖而凝聚,扎的天寶耳膜生疼,雪人瞬間衝開,大塊的雪朝着姜銀月揚了過去。與此同時,天寶腳踩十絕追日步,開始逃亡。
“雕蟲小技!”
姜銀月心中惱火,被這種拙劣的藏身技欺騙,讓她的俏臉都籠罩着一層寒霜。
“原來是個乞丐呀。”
幾位同門長劍歸鞘,意興闌珊的看着天寶,一個元丹境的傢伙,用不着他們一起動手。
天寶沒跑幾步,就一個踉蹌摔倒在滑溜溜的地面上,下了這麼久的雪,天寒地凍中,地面早就形如冰鏡,哪能容人疾馳?
腦後暗風響動,天寶轉過頭,臉色蒼白的看着五根閃着懾人寒光的手指,朝着自己戳過來。
姜銀月戲謔的一笑,眼前這個傢伙倒也機靈,危險的時候還知道僞裝自己,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有什麼用呢。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就因爲這件事,害的她被師門的人笑話了好多年。
千鈞一髮之際,天寶大喝一聲,雙手用了一個託天式,架住了姜銀月的手臂,儘管手臂已經幾乎失去知覺,天寶還是咬緊牙關,真元灌輸雙腿上,一招疾風火腿,那烈火霸天訣的武技被他使用出來,雖然不是火系真元,但依然有着一分武技本身的威力。
他擡起腳,朝着她丹田的位置踹去。
但姜銀月這個長腿美女,讓他的估算差了準頭,姜銀月本能的往後一仰,天寶的腳丫踏踏實實的踢在了神秘的處.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