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蒼狼帝國,也加入了人族的征戰聯盟,咱們劍陵郡也過上了殺伐的日子,中州那幾大皇朝,也不知道許給平宣王什麼好處,竟然答應替他們拼命了!”
“這幾年烽煙四起,日子確實動盪了些,據傳那幾個皇朝借征戰之機在練兵,我們蒼狼帝國偏安北疆,整體實力本來和人家相差甚遠,就算不聽令,也會被皇朝大軍掃平,還不如拿些好處呢。”
“是動亂,也是機會,不知道多少宗門破敗,又會有什麼勢力興起,這個時代,已經是亂世了!”
天寶聽着耳邊的議論,若有所思的注視着長長的車隊,車輦過後,就是十多個騎在虎豹背上的白衣男女,神態倨傲,睥睨四方,腰懸長劍,氣勢衝擊四方,每個人都是化神境中的佼佼者,修爲盡是十分強大。
這裡畢竟是人族的重要城鎮,御空境的強者隱藏起來,有化神境的隨從,已經足夠威懾。
玄色的鐵騎中,他們那一身白衣真是醒目的很,那衣袂飄飄的氣質,真是一幅好賣相。
“小子,滾那邊呆着去!”就在天寶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幾名負責維護秩序的官府衙役來了,一幫煉體境的武者揮舞着殺威棒,兜頭照着天寶打過來。
天寶冷笑一聲,側身躲過,飛起一腳,踢向那人的襠下。
“呦呵,還敢躲,看我……啊……”
一聲慘叫,打人的衙役捂着褲襠蹲下,臉色慘白,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天寶,“無恥!把這個小王八羔子給我抓起來,老子今天要活剝了他!”
天寶一擊得中,轉過身,撒腿就跑,要是被他們抓進牢裡,那準保得折磨至死,一個外地來的乞丐,連戶籍都沒有,死了也不會有人平冤的。
“冰雪女皇小娘皮,真是害慘我了!”天寶暗暗咬牙,在這種陌生的環境,必須得想辦法保住自身,活下來是最重要的。
自己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吸收靈氣,丹田十分充盈,只要低調一些,元丹境的實力還是能保護自己的。
“他媽的還敢跑,給我追!”
“啊!!”
身後雜亂的腳步聲迅速逼近,天寶展開十絕追日步,穿梭在大街小巷。正急速奔行間,突然聽得一聲慘叫,響起了一串乒乒乓乓的刀劍撞擊聲。
“大膽賊人,膽敢襲擊官差!”
“噗!”
迴應那名衙役的是一柄鋒利的長劍,從他的喉嚨中貫穿後腦,狠狠的拔出,帶起妖豔的一蓬血花。
路邊的酒樓,店鋪,剛纔還是一派和氣生財的繁榮景象,轉眼間,那些正在買賣,或者吃喝的人,化成了無數刺客,手持利刃,朝着街上還在繼續行進的郡主車輦,展開瘋狂的劫殺。
那幾個衙役,正是被幾個過路的行人出其不意給殺死的。
望着滿地的鮮血,和四散逃逸,驚呼不斷的人羣,天寶立刻貼向牆角,藏在一顆高大的古木後面,冷冷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院牆上,屋檐下,不時有身輕如燕的矯健身影橫空掠過,帶着肅然的殺氣,真元發出的攻擊,密密麻麻,強橫之極,不同的兵器,法寶在空中綻放,這些襲擊的人實力強大,戰魂境元丹境比比皆是,殺招十分凌厲,攪動着狂嘯而去。
“殺戮盛宴,開始了。”天寶眼中露出熾熱的光芒,仔細分析着這些人的武技和身法,這是十萬年前世界的重演,是很難得的機會。
“保護郡主!”
“殺!”
正在輦中沉思的美人,乍一聽到外面混亂的呼號,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纖白的素手立刻抄起身邊的長劍。
四周的房檐上,出現了四個赤膊的壯漢,手裡掂量着沉沉的鐵錘,化成一道道烏光,裹挾着兇猛的波動,劃破長空,朝着剛剛經過的郡主車輦兇狠的擲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們身邊各有兩名弓箭手,拉開金色硬弓,一弦三箭,連珠般射向下方,箭如飛蝗,金光刺眼,目標正是車裡的郡主。
“噗!”“噗!”
車架兩旁的侍衛淹沒在箭雨中,揮舞着手裡的鐵劍竭力抵擋,沒幾下就給射成了刺蝟,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上。
那箭矢有一種特殊的鋒芒,武者的護體真元如脆弱的紙片,層層斷裂,根本無法阻止。
戰馬長嘶,武者慘嚎,而更多的利箭射穿木質的擋板和單薄的垂簾,無情的沒入進去。
“呼~”
四柄沉重的鐵錘呼嘯着逼近,藉着自身的重力如流星一般隨着箭雨,拖起沉悶的風,撞上了車輦。熾熱的烏光,死亡和殺戮的氣息,蘊含着強絕的力道,武者的身體絕對無法承受,一層光暈盪漾開,封鎖住車裡的人出逃的方向。
“成了??”擲錘的武者面露喜色,緊張的盯着車輦,弓箭只是開胃菜,這四柄鐵錘纔是大殺器。
那是宗門用千年寒鐵,地心之火祭煉的殺器,鎖定后里面的暗器還會再次出發,上面塗抹着毒粉,專門腐蝕武者真元,留下一點傷口,就會頃刻斃命,絕無生理,郡主不過化神境修爲,如何對抗?
就在飛箭剛射到車輦的那一刻,隨着一聲凌厲的嬌叱,車輦的頂部轟的一聲炸開,一個紅色的人影如鳳翔九天,高高的飛起。
空中亮起銀色的劍光,如蛟龍出水,鋒芒畢露,劍光如帷幕,防守的同時分離出十幾道,朝着襲殺的人切入進來。
銀光爆閃,那幾個投擲鐵錘的壯漢和協助進攻的弓箭手,眼前一花,慘叫着倒在了房檐上。喉嚨上,胸口,肩膀或者大腿,留下了恐怖的傷口,劍氣中帶着一股毀滅的氣息,迅速的破壞着他們的生機。
他們驚恐的看向那名衝向空中的女子,身上一層光芒絢麗的戰衣發出如繭的光芒,阻擋住了所有的攻擊,那些毒粉和暗器,在距離女子半米的地方被齊齊斬斷,化成粉末。
“聖階戰衣,怎麼會……”幾名武者死的十分不甘心,一個化神境武者居然有聖者纔有資格穿戴的戰衣,而且還是品級極高的法寶,那上面氤氳紋路,證明着它強絕的防禦力,可硬接聖者攻擊而不死,他們幾個的殺器雖然強悍,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可笑的攻擊而已。
“怎麼可能……”
一名弓箭手死死的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眼珠凸出,憤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呵呵,到地下遺憾去吧!!”女子一聲輕笑,身子輕飄飄的落向地面,殺向了外圍。
身姿曼妙,煞是動人,絢麗的倩影如蜻蜓點水,又似雨燕掠空,手中的長劍刁鑽無情,銀色劍光如死神光線,鋒銳無匹,所過之處慘叫不斷,鮮血四濺。
護送郡主車輦的武士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悍不畏死,結成了戰陣,在第一波的箭雨和暗器襲擊之後,和那些刺客廝殺在一起。
沖天的喊殺聲帶着一股慘烈的氣勢,匯聚而來,讓空中飄灑的飛雪都爲之一窒。
那名弓箭手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意識迅速的渙散,心中涌起了濃濃的不甘,他們來自一個殺手大教,教中爲了這次的行動,費盡心機盡遣教衆,加上背後僱主的勢力,提前很久佈置在城中,就爲了這祭祀盛典的一天,劫殺郡主,從而在蒼狼帝國和中州四大皇朝之間,埋下一顆分裂的種子。
他們全都穿着四大皇朝的服飾,連武器功法都十分類似,就爲了挑起這道分裂的線。
試想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帝國境內被刺殺,平宣王會是多麼的暴怒。那個時候,這北疆的天下怕又是要動盪不安,而他們也能從中起事。
可看到眼前的情況,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這次行動很可能會出現許多變數。
可恨!可恨!這名武者眼前逐漸黑暗,生機漸漸絕滅。
僵硬的屍體從房檐摔落,砸在冰冷的地上。鵝毛大雪鋪就的潔白路面,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
而此時的街道,已經成了修羅戰場,在漫天飄舞的雪花下,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廝殺不停。
武者的破壞力十分大,那些街邊的物品都被攪碎,幾座酒樓都在戰鬥的餘波中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各色真元光芒,在白茫茫的世界分外耀眼,收割着一條一條的生命。
天寶躲在古木後,被雪花覆蓋,儼然成了一個雪人。他看的十分專注,不禁爲這個時代的武技所震動。
相比較於後世的功法,這些人的武技更加古樸,沒有那麼多華麗的變化,卻簡單有效,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極致,更是有着一分道的意味,難道這片天地,法則都有所不同麼?
天寶默默沉思,推演,驗證,心中有很多明悟,他並沒發現,自己胸口正傳來一股吸引力,將周圍的靈氣盡數吸收,一股玄妙的力量在體內遊走,讓天寶的精神力都提高了幾分,那些武者的戰鬥招式,正不斷的烙印在記憶中。
“這些功法,放到後世可都是寶藏啊,我可不能這麼給浪費了。”天寶努力的記憶着,雖然不能一時領悟到完善,但將來總有用得上的時候,或許冰雪女皇也有這層深意,只是不知道她和洛水又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