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去哪?去暗月城”那男人說道:“我得找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你自己不能去?”袁海龍笑了起來。
“廢話能自己去的話,找你於嘛?”那男人露出不悅之色:“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暗月城有些根底,十祖會的老師道,就在暗月城那邊碰得人破血流,估計收元宮那邊也蹦躂不了幾天了,所以我一直有些猶豫,你來得正好,有你們袁家做擋箭牌,暗月城多少也得給我們幾分薄面。”
“原來怕了啊……嘖嘖……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時候?”袁海龍顯得很感嘆。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爺在這邊可以橫着走,但真的對上暗月城那幫愣頭青……確實有些膽虛,老師道後面是十祖會,十祖會和長生宗走得很近,長生宗又依附於那位,直接滅了老師道,呵呵,這一竿子直接捅破了天,也只有暗月城那幫愣頭青才能於得出來吧。”那男人道:“我也不是怕他們,而是怕打得毫無意義,如果有人給我十顆八顆神髓丹,讓我去滅了暗月城……”
“你就去?”
那男人皺眉苦思着,他根本是把如果當成了現實,良久,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極爲肉痛,好像真的損失了極多:“不去,太過冒險了。”
這時,幾個侍女推着一輛造型古怪、帶着軲轆的椅子走了過來,那椅子是用精鐵鑄成的,看起來極爲沉重,鐵輪在地面上滾動,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男人轉過身,赤條條的坐在鐵椅上,袁海龍再次皺起眉:“你穿上點衣服行不行?”
“你又不是娘們,害什麼羞啊?”那男人懶洋洋的說道,隨後視線落在蘇唐身上:“這位朋友是……”
“我姓蘇。”蘇唐道。
“既然是老袁帶過來的,那就是兄弟,隨便坐吧,別拘束,到我這裡就應該象到了自己家一樣。”那男人笑呵呵的說道。
突然,幾個侍女拽出一柄柄鐵錘,鐵錘不大,有一尺半長,錘頭和小孩的拳頭差不多,兩個侍女蹲下去,用鐵錘敲擊着那男子的膝蓋和小腿,另外兩個侍女則用鐵錘敲擊那男子的肩膀。
嘭嘭嘭……敲擊聲很沉悶,幾個侍女都是武士,而且真的是在用力揮動鐵錘,那男子的身形一直隨着敲擊的頻率震顫着。
蘇唐非常吃驚,他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修行方式,不管是炭火,還是現在揮舞的鐵錘,他必須釋放出靈力凝成領域,才能保護好自己,而那男人什麼都沒有做,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在享受。
嘭嘭嘭嘭侍女們敲擊的頻率越來越快,她們臉上已滲出了汗珠,鐵錘敲擊的部位也蔓延到了全身,保護那男子的胸腹、腦袋,都被敲打了一遍。
“這傢伙修行的靈訣很古怪吧?”袁海龍笑道:“他家的祖輩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是認爲修行者凝鍊靈器落了下乘,說什麼人本身才是最強大的靈器,最後摸索出這樣一套靈訣。”
“少囉嗦,你什麼時候能放倒我,什麼時候纔有資格說這些廢話”那男子說道。
“這種靈訣看起來簡單,但真的修行起來,就是一種苦痛與煎熬了,很難堅持到底。”袁海龍沒有理會那男子,繼續向蘇唐講解着:“最開始是用紙漿製成的大錘,等他晉升爲宗師後,換成了木錘,晉升爲大祖,纔會換成鐵錘。他的進境很快,還煉成了一身銅皮鐵骨,記得上次和他去北地,獵殺了一頭雙月白熊王,被白熊王接連轟飛了十幾次,連根汗毛都沒傷到,要是換成我,早就筋斷骨折了。”
“你他嗎看爺身上還有汗毛麼?”那男子大大咧咧的說道:“別聊這些沒用的,說正經事,老袁,能不能陪我到暗月城走一趟?”
“你去暗月城,不就是爲了弄些火晶麼?”袁海龍道。
“你有辦法?”那男子一愣,瞪大眼睛。
“有”袁海龍道:“不過,如果我幫着你把火晶弄來了,你得答應我兩件事。”
“我不信”那男子搖起了頭:“暗月城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我前後派過去兩個人,就是想和他們搞好關係,但不要說上千奇峰,連海都沒過去,在驚濤城裡,就被一個叫禮虹的娘們打發回來了。”
“那是你沒有找對路子。”袁海龍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也許是靈訣的緣故,那男子身體上已冒出了無數汗珠,他的皮肉中有什麼東西在發光,隱隱能看出一道道脈絡的輪廓,下一刻,示意侍女們散開,隨後跳起身,抓住掛在樹枝上的衣物,一邊穿一邊凝目看向袁海龍:“老袁,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應該知道,火晶對我意味在什麼?”
“我以前和你開過玩笑麼?”袁海龍道。
“你有路子?能幫我弄來火晶?”那男子還是不信,又重複追問了一遍
“沒錯。”袁海龍回道,接着他看向蘇唐,見蘇唐頜首微笑,他心裡有了底氣:“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草誰不會吹牛?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那男子叫道,隨後話鋒一轉:“你這樣幫我,肯定是有事了,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第一個,幫我去把爾多請出來。”袁海龍道:“爾多的脾氣太古怪,我找他,他不會給我面子,但他欠你的,誰說話都沒有你說話好用。”
“你找他做什麼?”那男子露出狐疑之色。
“海風一直沒有音訊,前些天,我遇到了長生宗的人……”袁海龍拿出那條黑色的長綾,便把當時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老袁,節哀順變。”那男子的表情變得凝重了,隨後道:“這件事情我肯定會幫你,你放心”
“我知道,所以我第一個來找的,就是你。”袁海龍輕聲說道。
“我還能找幾個朋友。”那男子道:“不過……如果蘇輕波他們幾個來了,那我就走,你沒有意見吧?”
“多少年了?還記得那點不愉快呢?”袁海龍顯得有些無奈。
“別人還好說,那個姓蕭的,我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那男子說道:“道不同不相爲謀,要麼我幫你,要麼你去找他們幫你。”
“你說的是蕭行烈吧?”蘇唐笑道:“那小子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蘇兄也和那蕭行烈有過節?”那男子不由露出喜色。
“其實……行烈爲人也不錯的……”袁海龍的表情更加無奈了。
“那是你糊塗”那男人說道,隨後想起些什麼:“老袁,你去過紅銅谷?那邊不是暗月城的地盤了嗎?”
“是啊,要不我怎麼敢說保證給你弄到火晶呢。”袁海龍道。
“你認識了暗月城的修行者?”那男人道:“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幫了我一次,就走了,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啊?我需要的是長期合作。”
“可以啊。”袁海龍道。
見袁海龍答應得如此痛苦,那男人很高興:“好,就這麼說定了老袁,你讓我做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第二件事以後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袁海龍道。
“也好。”那男人愣了愣:“用過飯了沒有?先在我這裡休息兩天吧,爾多應該不在,我先讓人到他那邊打聽一下。”
“他忙什麼去了?”袁海龍問道。
“他那邊有個修行世家,姓郝,前段時間,郝家的郝大少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人打得粉身碎骨,然後郝家的幾位長老出去追蹤兇手,也被害了。”那男人說道:“郝家找到了爾多頭上,讓爾多查出那個兇手的下落,這段時間,爾多一直在忙這件事。”
“這種閒事他也管?”袁海龍皺起眉頭。
“郝家肯定是要大出血的,所以呢,閒事也就不是閒事了。”那男人笑道
一邊的蘇唐心中有些嘀咕,他上次來見聞香時,路上遇到一個尋釁滋事的大少爺,好像就是姓郝,莫非……那爾多要追查的兇手,是他蘇唐不成?
“老袁,等爾多來了,千萬不要犯傻啊。”那男人又囑咐道:“他和薛家是死仇,化解不開的,而你又偏偏想做和事老,所以上次才鬧得不歡而散,這一次千萬不要那樣了。”
“我知道。”袁海龍道:“你還沒告訴過我,他和薛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談起來就遠了。”那男人道:“多爾的媽媽姓勾,上京城薛家的勾夫人,你總該聽說過吧?”
“勾夫人?是那個勾夫人?”袁海龍顯得很驚訝。
“就是她勾夫人在薛家本來過得還算滋潤,雖然她的丈夫在一次歷練中死在了邪君臺,但薛家對她很不錯,並沒有因爲她是寡婦就難爲她,後來,勾夫人遇到了薛家一個外房的弟子,天雷勾動地火,有了一段不倫之戀,薛家的幾個長老聞訊後極爲惱火,認爲勾夫人丟了薛家的臉面,便在勾夫人所用的酒食中下了毒。”
“下毒?”袁海龍搖頭道:“我還真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固然勾夫人做錯了,或者用家法懲戒,或者於脆把勾夫人趕出薛家,怎樣做都好,爲什麼要下毒?”
“薛家不想丟面子唄。”那男子說道:“用家法懲戒,把人趕出家門,總該先把她的罪名公開出來吧?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他們薛家。”
“然後呢?”袁海龍問道。
“那個薛家的外房子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消息,闖入勾夫人的院子,拆穿了陰謀。”那男子道:“薛家的長老更爲惱怒,派家中的武士抓住勾夫人,要強行把毒酒灌下去,結果,那個薛家的外房弟子又出現了,打傷了薛家的武士,把勾夫人救了出去。”
“倒算是有情有義。”袁海龍道。
“不過,勾夫人可不是修行者,而且被逼着喝了一口毒酒,雖然那外房子弟想方設法救了她,她也是大病了一場,在爾多十四歲那年就過世了。”那男人說道:“爾多那些年過得……真不容易。”
“那個外房子弟又是誰?”袁海龍問道。
“他也算小有名氣,你應該聽說過的,狂徒薛義。”那男子說道。
“薛……薛義?”袁海龍大吃一驚:“他和勾夫人差了不少年紀吧?”
“據我所知,好像勾夫人比他大了十歲。”那男子說道:“狂徒的名號好像也就是這麼來的,在宗祠前訊問他時,他面對衆長老,依然不服氣,還振振有詞,說自己沒有錯。”
“如果勾夫人是有夫之婦,確實無法原諒,但是個寡婦……唉,這種事情真的說不清誰對誰錯,然後呢?”袁海龍道。
“那薛義十八歲便晉升爲大宗師,極得薛家各位長老的賞識,所以,各位長老也沒想着要追究,只要薛義能認個錯,事情也就結束了,但薛義太過倔強,就是不認。”那男子說道:“後來又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薛義索性負氣離開了薛家。”
“怪不得……怪不得我爲薛家說話時,爾多就變得那般暴躁,原來是這樣……”袁海龍喃喃的說道。
“爾多痛恨所有的薛家人,尤其是那薛義。”那男子嘆道:“在少年時,他甚至數次刺殺薛義,都沒能得手,不過薛義也不想傷他,每次都把他放走了
“如果是現在……爾多的機會就大了。”袁海龍說道:“聽說那薛義還是個大宗師?”
“情之一物……何苦……”那男子說道:“薛義天縱奇才,如果沒有這段殉情往事,他早就能晉升爲大祖了。”
“殉情?”袁海龍一愣。
“他搶下毒酒的時候,可能是因爲心中愁苦,或者是想讓勾夫人知道,他有生死相依的勇氣,直接把半杯毒酒飲了下去,讓他的靈脈受到重創。”那男子說道:“薛家不知道有多少長輩,爲薛義可惜呢。”
“那個時候薛義多大?”蘇唐突然問道。
“好像……十九歲吧。”那男子回道。
蘇唐和袁海龍都默然了,十八九的年紀,正是最爲衝動、最爲熱血沸騰的時候,薛義的所作所爲有情可原,何況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勾夫人和薛義能產生不倫之戀,雙方都有錯,也都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我這就安排人去找爾多,老袁,你不用急,想對付長生宗,急是急不來的,安心住着,兩三天之內,肯定有回訊。”那男子說道。
“好。”袁海龍輕輕吐出一口氣。
蘇唐和袁海龍住進山莊的客院,山莊的莊主屈寶寶在修行之餘,經常到客院中找他們閒聊,經過幾天的接觸,蘇唐感覺這位莊主的性格總是大大咧咧的,好似沒什麼城府,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非常非常信任袁海龍,所以顯得過分隨意了。
如果不是袁海龍引見,蘇唐怎麼也想不到,小小的九臺城,居然隱藏着一位大祖級的修行者。
可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再或者,龍交龍、鳳交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象袁海龍這樣的人,不大可能去結交那些普通的武士,能入得他眼、成爲他朋友的,都屬於年輕俊傑。
眨眼間過了三天,這一天,蘇唐、袁海龍和屈寶寶,正在院子裡聊天,突然,一個穿着黑袍的人在山莊武士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那人年紀在二十七、八左右,雙眼無神,似乎永遠沒有焦點,表情顯得很冷漠,
“那個時候薛義多大?”蘇唐突然問道。
“好像……十九歲吧。”那男子回道。
蘇唐和袁海龍都默然了,十八九的年紀,正是最爲衝動、最爲熱血沸騰的時候,薛義的所作所爲有情可原,何況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勾夫人和薛義能產生不倫之戀,雙方都有錯,也都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
“我這就安排人去找爾多,老袁,你不用急,想對付長生宗,急是急不來的,安心住着,兩三天之內,肯定有回訊。”那男子說道。
“好。”袁海龍輕輕吐出一口氣。
蘇唐和袁海龍住進山莊的客院,山莊的莊主屈寶寶在修行之餘,經常到客院中找他們閒聊,經過幾天的接觸,蘇唐感覺這位莊主的性格總是大大咧咧的,好似沒什麼城府,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非常非常信任袁海龍,所以顯得過分隨意了。
如果不是袁海龍引見,蘇唐怎麼也想不到,小小的九臺城,居然隱藏着一位大祖級的修行者。
可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再或者,龍交龍、鳳交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象袁海龍這樣的人,不大可能去結交那些普通的武士,能入得他眼、成爲他朋友的,都屬於年輕俊傑。
眨眼間過了三天,這一天,蘇唐、袁海龍和屈寶寶,正在院子裡聊天,突然,一個穿着黑袍的人在山莊武士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那人年紀在二十七、八左右,雙眼無神,似乎永遠沒有焦點,表情顯得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