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唐和習小茹、梅妃在山頂閒聊之時,一臉疲憊之色的金翠翠踏入了天機樓。
摧毀了海幫的主力,計好好迫不及待,立即帶着怒海團離開暗月城,去搶佔海幫的老巢七星島,至於海幫的戰俘,只能打算利用航行的時間整頓了,時間太短,不會有什麼效果,但計好好並不在乎。
佔據了七星島,上可以進逼博望城,下可以阻截沙城,四座城市中間偌大一片海域,都將屬於怒海團。
而丁一星是丁家的家主,處境有些尷尬,表現得太賣力了,會有人說他在爲丁家謀好處,損害了千奇峰的利益,表現得平淡一些,和千奇峰的關係有可能變得越來越疏離,這些日子來,丁一星一直是進退兩難。
計好好經常在外,丁一星不敢伸手,暗月城大部分事情都落在了金翠翠身上,尤其是今日剛剛爆發一場大戰,金翠翠一直忙到現在,算有機會鬆口氣。
坐在自己的靠椅上,讓侍女斟上一杯茶,才喝了一口,便有人來報,說是鄭克雄與衛榮聯袂來訪。
金翠翠微有些錯愕,鄭克雄與衛榮怎麼會走到一起去?
鄭克雄是飛鹿城聞香的使者,這一次來暗月城,帶來了數百件品質不一的靈器,千奇峰顧先生交代過,聞香和蘇唐的關係不一般,而且又送來了一份大禮,所以一定要盡地主之誼,對鄭克雄。金翠翠不敢有絲毫怠慢。
而衛榮是驚濤城風雨樓的使者,如果只是衛榮來,金翠翠才懶得搭理,加上鄭克雄,她也疲累也得堅持一下。
片刻。鄭克雄和衛榮先後走了進來,他們兩個一邊走一邊說笑着什麼,看起來關係很親近,金翠翠更好奇了,不過她心中極有城府,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雙方分頭坐下,寒暄片刻。鄭克雄話題突然一轉。笑嘻嘻的問道:“金大先生,聽說千奇峰之所以會生出靈脈,都靠着蘇先生的通天大能,是不是真的?”
“問我可就問錯人了,我也不太清楚。”金翠翠一笑:“你應該回去問你們的聞小姐。”聽到這句話,金翠翠已經判斷出,鄭克雄絕對不是聞香的心腹。
千奇峰的人都隱隱知道。是小不點締造了靈脈,以聞香和蘇唐的關係,肯定知道真相,如果這鄭克雄是聞香的心腹,多少也應該瞭解些內幕。
更關鍵的地方在於,這個問題是不應該問的,至少不應該在衛榮的面前問!
一個不堪造就的庸才,又不是心腹,居然能擔起大任,千里迢迢押運靈器。趕往暗月城,那聞香手下肯定非常缺少人手。
“對了……”鄭克雄頓了頓:“提起我們小姐,我纔想起來,來的時候,小姐給了我一封信,讓我交給大先生的。”說完,鄭克雄從懷裡掏出一份用黑漆密封的信件。
“給我的?”金翠翠一愣。她和聞香只是遠遠見過一面,就算有信,怎麼也不應該寫給她,而是應該寫給顧隨風、寫給寶藍他們纔對。
不過轉念又一想,可能是有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相求,不好找到顧隨風等人,金翠翠露出微笑,畢竟是未來的主母啊,再爲難也要把事情辦了。
金翠翠接過信,慢慢打開,習慣性的抖了抖,一行娟秀的字跡跳入她的眼簾。
就在她抖信的同時,一片淡淡的灰色粉塵從紙頁上飄離出來,金翠翠雙瞳陡然一凝,接着運轉靈脈,爆發出劇烈的靈力波動,身形閃電般向後飛退。
雖然在紅樓中過了幾十年的放蕩生活,但年輕時喋血在生死邊緣養成的本能並沒有消失,剎那間金翠翠已經退出七、八米,後背將要撞到牆壁,這時才感覺到大腦傳來一陣眩暈感。
金翠翠尖叫一聲,雙手一翻,抽出兩柄短劍,接着揚手飛出。
一柄短劍飛射向掛在門邊的警鈴,另一柄短劍射往對面的牆壁,叮地一聲,深深釘入牆壁中,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了。
鄭克雄和衛榮都萬萬都沒想到,金翠翠的反應會如此迅捷,他們怔了怔,翻身躍起,追向金翠翠。
金翠翠已撞在牆壁上,咔嚓一聲,牆壁被她硬生生撞開了,裡面出現一個黑洞,金翠翠的身形隱入黑洞中,接着上方垂下一道鐵閘。
這是當年金翠翠的父親設置的機關,取名叫生棺,除了谷盛輝之外,再無人知道生棺的秘密。
生棺一旦開啓、合攏,將很難被打開,也不由生棺裡面的人控制,必須在外面破壞生棺。按照金翠翠父親的說法,如果天機樓沒有被佔領,自然會有人救應,如果天機樓也完了,那麼生棺就是他的棺材了。
見金翠翠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牆壁也恢復了原樣,鄭克雄和衛榮臉色大變,轉身向外衝去。
警鈴已被撞響,雖然只是短短的幾聲,但也引起了天機樓武士們的注意,還沒等鄭克雄和衛榮衝到門口,一臉詫異的侍女先衝了進來,她的警覺性遠不如金翠翠,只以爲是警鈴出現了問題,沒想到真的有人敢來天機樓撒野。
鄭克雄和衛榮同時出手,劍光閃電般掠過侍女的咽喉,在侍女的身形慢慢跌倒時,他們已快速衝入房門,接着,外面傳來幾聲慘叫。
半個小時後,臉色惶急的鄭克雄和衛榮走進一座酒店,一直走到三樓,敲響一間房門,在裡面傳來應聲後,他們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穿着銀色長衫、面無表情的老者端坐在靠椅上,他的視線從鄭克雄和衛榮臉上掃過,淡淡問道:“讓她逃了?”
鄭克雄和衛榮默默點了點頭。
那老者不再說話了,氣氛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鄭克雄忍不住了,悻悻的說道:“大人,爲什麼一定要除掉金翠翠?以我的身份,可以和嶽十一、趙大路他們親近的,要對付他們比對付那個金翠翠容易多了!”
“我們要的是讓暗月城大亂。”那老者緩緩說道:“而且亂得短時間內喘不過氣來,對付他們有什麼用?”
“他們和那蘇唐的關係更親近啊!”鄭克雄道。
“蠢材!你懂什麼?!”那老者搖頭道:“現在的暗月城,分成上下兩層,一層是雷怒、賀遠征他們,一層就是上萬個流浪武士,而金翠翠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座橋!暗月城上下能做到這般團結一致,金翠翠功不可沒,毀掉金翠翠,便等於這座橋斷了,不管換成誰,也撐不起這麼大的局面,時間一久,人心也就慢慢散了。”
鄭克雄和衛榮對視了一眼,那老者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們不敢再勉強爲自己辯駁了。
“幸好,我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們兩個蠢材身上。”那老者輕聲道:“現在……貪狼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貪狼也來了?”鄭克雄大驚。
清晨,習小茹正帶着小不點在林中玩耍,說起來也難爲習小茹,她感覺到這段日子不見,小不點對她的態度有些生疏,其實小孩子都這樣。
所以,習小茹在刻意與小不點搞好關係,對習大小姐而言,這非常非常難得了,換成蘇唐都休想讓她去討好。
蘇唐在笑吟吟的看着,突然,寶藍、嶽十一和趙大路並肩走進後院。
“怎麼了?”蘇唐問道,他察覺到寶藍他們的臉色很不好看。
“先生,周家的兄弟出事了。”寶藍沉聲道。
“周家兄弟?”蘇唐皺起眉頭。
“就是天武者聯盟的周正北和周小東。”嶽十一道。
“什麼?”蘇唐猛地站起身:“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暗月城,周家的兄弟是最先向他們靠攏的,當然,天武者聯盟也得到了極大的好處,現在千奇峰的外圍就是由天武者聯盟負責警戒的,他們的武士可以隨時上山修行。
“周正北和兩個姬女死在家裡,周小東死在一處巷尾。”嶽十一道:“都是刀傷,兇手的刀術很老練,只用了一刀。”
“金翠翠在幹什麼?”蘇唐喝道。天武者聯盟的首腦被刺殺,天機樓的金翠翠自然負有重責。
“金大先生失蹤了。”寶藍道。
“失蹤?”蘇唐再次大吃一驚。
“我感覺……金大先生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嶽十一道:“負責照顧金大先生起居的兩個侍女,都死在後樓的正廳外,同時被殺害的還有六個武士。”
“你是說……”蘇唐長吸了一口氣,他的頭腦已迅速冷靜下來:“你是說兇手把金大先生劫走了?”
“只能有這種解釋。”嶽十一道。
“你去過天機樓了?”
“嗯。”嶽十一點了點頭:“我和寶藍在後樓上下搜索了多次,始終沒找到一點痕跡,也問過當時在前樓的流浪武士還有護衛,他們聽到後樓傳來嘈雜聲,立即趕過去,只看到了屍體,沒能發現兇手。”
“天機樓的防衛這樣鬆懈?!”蘇唐陰沉着臉說道。
“先生,昨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嶽十一解釋道:“事情太多,金大先生差不多把護衛都派出去了,身邊只留了幾個人。”(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