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閒雙眸眯着,絲絲縷縷的殺氣已經凝成道道實質的神光,吞吐欲出。
場間氣氛一時凝重之極。
忽然間,四人中的最後一人大笑道:“牧絕城,你莫不是以爲三個月前能夠與我一戰就能夠同今日的左閒道兄挑戰了吧?當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無知者無畏。”
聞聽此言,牧絕城身後錚然作響的長刀頓時一歇。他轉過身看着衣袂翻飛一臉張狂嘲弄的龐庭,眼神平靜無波。
“三月之前你勝不了我,今日你更勝不了我。”他說得很平靜,一如他的眼神一般毫無波瀾。
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表現。但是這樣的平靜對於狂傲的龐庭卻是難以忍受的蔑視。
果然,龐庭聞言,當即狂發亂舞,一身血氣之力浩蕩而出,整個人狀若神魔,一股股可怕的氣息浩蕩而出直指牧絕城。
“狂妄無知,你以爲當日我真的贏不了你麼?只是不想暴露我的真正力量而已。真以爲戰平過我一次,你最弱之地的修士就有在我等面前平等言語的資格了。”
龐庭緩緩邁步逼近牧絕城,已然是準備出手。
“不服過來,斬你。”牧絕城依然很平靜,不過身後的長刀再度錚錚作響,隨時準備出鞘,殺人。
“看來多年不曾征戰,南域之人已經忘了我等其他三大域修行界的強大了。今日就先取你頭顱,讓南域之人再度清晰地認識,何爲最弱之地。”左閒亦是緩緩前行,逼向牧絕城。
白衣如畫的羅爵搖頭輕笑,邁步上前,迎向了左閒。
“既然諸位有此雅興,我南域修士又有何懼哉。我來陪左道兄走一遭。”羅爵話語很輕柔,猶若清風拂面,不過卻沒有一人敢於小覷他。
“哈哈哈,既然這般熱鬧,我焚情道又豈能不湊一湊。不知哪位道友想要與我一戰啊。”花風泯妖豔的臉上嫵媚的笑着,卻讓人心驚膽顫。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剩餘之人,很平靜,也很挑釁。
頓時間左閒和皇子瀾身側諸多外域修士皆是面色一變,一個個都是面有慍色。
當即有幾人跳出來,表示要與花風泯一戰。
“區區南域修士,也敢放肆狂言。我來殺你。”大秦皇子瀾身旁一名黑衣青年邁步上前,迎上了花風泯。
這是一位東土的天驕強者。出自東土頂級大教純陽道,乃是一方極其古老的道統,出過數尊至強的王者,在東土顯赫無比,幾乎可與各大皇朝的皇室比肩。
“我乃純陽道弟子,樑淳……”
“廢話少說,你唯死而已。”花風泯,依舊輕笑着。
樑淳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花風泯毫不在意的打斷,頓時間樑淳怒火大盛。怒極而笑道:“好好好,今日不殺你,樑淳自絕於此。”
“備好棺材吧你。”花風泯冷然一笑,而後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擡手就是一掌擊穿身前的虛空轟殺向那純陽弟子樑淳。
那樑淳,見之頓時一聲冷笑,面上的譏諷之意毫不掩飾。
“你就算是當先出手佔了先機又能如何,終歸是弱者,逃不了敗局。”
樑淳手上捏着拳印,頓時一道湛然金光從他右拳之上綻放,宛若驕陽耀世,綻放着光和熱,閃過了所有人的雙眸。
純陽道便如其名,修行的是至陽大道,這一道統立身於東土之東,號稱是最接近太陽的地方,每日採集至陽之力,以此修行。
一旦行功整個人就猶如化身成爲了一座太陽洪爐,綻放無盡太陽之力,可煉世間萬物。
轟!
樑淳的拳頭轟然間迎上了花風泯的掌印。龐大無匹的元氣風暴頓時間肆虐的了整個天宮前階。
樑淳宛若一輪金光閃閃的驕陽,每一拳每一腳都蘊含無上至陽之力,無比的強大。
強勢如花風泯都沒能佔到一絲上風。
兩人身形似鬼魅,穿梭來去,難以辯清。只見一道金光和一道紅芒交錯,而後耳邊傳來接連不斷的轟鳴之聲。就連虛空也都在他們的拳腳之下一陣陣的顫抖,可見兩人的戰力何其強橫。
而另一邊,羅爵和左閒還在對峙。左閒殺光暗斂,只不過一股強橫之極的氣息卻如同狂風暴亂浩蕩而來。
而羅爵則是一臉風輕雲淡,衣袂飄然,長髮搖曳。但他肌膚表面和拳腳之間卻有着一層層的淡藍色的元氣在流轉。
顯然也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斬你頭顱,就在今日。”龐庭一聲狂嘯,一股浩蕩的黑紅相間的元氣從他體內浩蕩而出,緊接着一道通天的氣血龍柱從他天靈蓋處轟然衝出,直上雲霄。
他一拳轟出,頓時一股浩蕩血氣凝聚而成的血色拳印殺向牧絕城,威勢之強,就算是神輪境強者在這一拳之下也決計難以佔到半分好處。
牧絕城頓時劍眉一揚。而後鏗然刀鳴聲起,一道亮光閃過,他揹負的那把長刀瞬間來到他身前斬向了那道血色拳印。
當!
血色拳印在這一瞬間就被道光斬滅,消散於無形。
牧絕城擡手握住寶刀而後又是一刀斬下,凜冽的刀光綻放出璀璨之極的銀亮刀芒,撕裂天際直取龐庭首級。
龐庭見狀不驚反喜,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眼中有着血色和黑氣在涌動。
他右手一揮,頓時間原本空無一物的掌中多了一併血色修羅魔刃。
此刻的修羅魔刃與當日夜七言所見的血刃又有所不同。當日的修羅血刃只有純粹之極的血色,是最爲純粹的修羅殺刀。
但今日的魔刃卻有着一道道濃黑入魔的冤孽之氣附着其上,相輔相成,猶若水**融。
“冤孽之氣,你竟敢將冤孽之氣融入己身。”牧絕城平靜冷漠的臉上多出了一絲驚容。
“冤孽之氣又怎樣,只要能讓我更強那又有什麼關係。”
“受死吧!”
龐庭猙獰狂笑,手上魔刃之力更強三分力劈而下,直取牧絕城。
一時間牧絕城清秀的臉上更是寒霜佈滿,心中真正有了對於龐庭的必殺之念。
冤孽之氣爲天地所不容,就算是不會修行的凡人得了冤孽之氣都會變成強大無匹卻又嗜殺難解之輩。
更何況龐庭本就修的是修羅道,行得即是殺戮之事。若是讓他徹底與冤孽之氣相結合,必定會成爲一個新生的強大孽魔,爲禍人間。
“自甘墮落之輩,豈能容你。”
“給我死。”
牧絕城與龐庭也衝殺到了一起,血光與刀氣縱橫,天宮之前的虛空也越發的不穩定。
而僅剩下的這許多人,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天之驕子。雖然都還身處在化靈九重天,但是就戰力而言,每個人都擁有着可以和神輪初境強者一戰之力。
而金色神山所在空間本就因那道滅世雷霆而幾近崩潰,靠着那幾道秩序神鏈勉強維繫,隨時可能崩滅。
而他們的交手無疑會加快這一進程。
想到這裡,大秦皇子瀾頓時面色一變,就連準備出手的羅爵和左閒也都面色大變,緩緩收起了自己外放的氣息。
“都停手。”
大秦皇子瀾出言,一橫其手中的方天畫戟,頓時一道金光騰躍,戟芒刺天釘在了牧絕城和龐庭身前的虛空之中,將正在交手中的兩人逼退了開來。
而後一轉身,對着正在激戰中的花風泯和樑淳推出一掌。凌厲的掌風逼得交戰中的兩人不得不出手阻擋他這一掌。
兩人的戰鬥也就此停歇。
不過換來的卻是四個人對他的冷目相對,甚至是殺機直指。
瀾皇子頓時心頭一凜,畢竟就算是他也不敢說能夠頂得住這樣四個天驕強者的怒火。
不過畢竟是帝國皇子,而且同樣身爲至強天驕,他也不會有任何畏懼。
“這片空間已然幾近破碎,承受不住我等的力量,若諸位繼續征戰的話,只會讓我等再度陷入虛空亂流之中。所以還請諸位緩手,延後再戰。”
“當前最要緊的還是進入天宮之中,獲得至尊傳承。我想諸位到這天宮之前也不是爲了匆忙一戰吧。”瀾皇子說到。
“不錯,我們來此是爲了獲得至尊傳承。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你們若想在戰,隨時都可以。”
“至尊傳承爲重,其餘都可延後。”
“先入天宮,其餘之事延後再說……”
“既然如此,那此戰延後。不過南域修士,這諸天星域必將成爲你們的葬身之地。”左閒一聲冷笑轉頭走向天宮。
“我南域修士,無懼於人。”羅爵輕聲回道,而後也跟了上去。
“你活不長的。”龐庭冷笑,而後轉身離去。
牧絕城沒有多言,只不過握緊了手中的刀。眼裡的殺意沒有半分減少。
反倒是最先動手的花風泯和樑淳沒有多說什麼就各自退去了。畢竟他們並沒有什麼恩怨。
花風泯依舊風情萬種轉身而去,不過樑淳卻是陰沉着臉,看着離去的花風泯,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方纔的一戰,終究是他敗了。他沒想到區區南域子弟竟會有這般強橫,將他都傷到了。
“蕭嘯,讓開吧。不然的話,今日你必將喋血於此。”瀾皇子橫戟一揮,直逼蕭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