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嘔……噗……嘔嘔……”
一陣艱難的嘔吐，大口大口的海水被吐了出來，一羣混身是傷的紅夷人在緩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從剛纔的驚恐環境之中回過神來。
“海寧村的事，是你們乾的吧？”
李二牛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從克里斯上方傳來。
隨着大宋和歐羅巴的貿易不斷緊密，許多歐羅巴人爲了能到遠東來大賺特賺，都特意學了宋朝官話，就是克里斯等人也學了一些，不說別的一些日常的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此時此刻，克里斯卻一副聽不懂的模樣，一臉驚恐的擡起頭，擺着手大聲用法西語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宋國話！”
“嗤！”
他拙劣的演技讓李二牛想笑，卻冷着臉擺了擺手，一名東海艦隊的士卒上前，立刻用一口流利的法西語問道：
“我大宋漸江郡遇襲的那個小村莊是你們乾的吧？”
克里斯愣了愣，但很快又趕忙用大不列顛語喊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會法西語。”
那士卒冷冷一笑，立刻又用大不列顛語將問題重複了一遍，並在最後警告道：
“少在這裡裝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大宋東海艦隊的大都督！
你的不配合只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
說罷，這士卒立即起身對李二牛拱手道：
“稟大都督，這西夷人是在裝蒜！”
李二牛點點頭，隨即擺了擺手道：
“既然他喜歡裝，那我們就讓他慢慢裝！來人！給我去將船上手藝最精湛的廚子給我找來，把他的舌頭給本都督一片一片的切下來！
既然他那玩意兒在腦袋上沒用，那我們就幫他去了！”
“諾！”
立即有士卒答應正要離開，剛剛還一臉茫然的克里斯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他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宋國軍官是不是在嚇唬他？
可是他沒有賭的資格。
如果不是呢？
難不成他就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對方把舌頭一片片的割下來嗎？
這麼恐怖的刑罰，他哪裡遭的住啊！
“尊敬的大都督閣下！請不要這樣！我的舌頭他還有作用！還有作用！”
克里斯趕忙開口，一口生澀卻發音準確的宋國官話頓時從他嘴中脫口而出。
“哼！”
李二牛冷哼一聲轉頭嘲諷道：“怎麼？剛剛不是還不懂我們大宋的官話嗎？只會那些鳥語，現在又懂了？”
“大都督閣下，是我錯了！”
克里斯的額頭滲出了汗水，即便他剛剛纔被從水裡撈出來，但是依然感覺渾身燥熱，那是心理作用。
“哼，一句錯了就可以把犯了的錯抵消，你這做錯事的成本可真低。
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來人！好好招待一番謝謝遠道而來的“朋友”們！”
“諾！”
………
半個時辰後，船艙中。
幾近奄奄一息的克里斯等人被強壓着跪在李二牛面前，李二牛一邊用布擦拭着手中的佩劍，一面頭也不擡的詢問道：
“怎麼樣？本都督這代客之道諸位可還滿意？”
克里斯此時此刻看向前面這個魁梧男人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再也沒有了剛纔被從鯊魚環繞的海中打撈出來時的僥倖。
語氣虛弱道：“閣下……您到底想要問什麼……我們……一定……回答！不會……再有……隱瞞了……”
李二牛依舊頭也不擡，只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幾天前在我們大宋沿海襲擊海寧村的是你們吧？”“是！”
克里斯乾脆的回答道。
李二牛點點頭，終於擡起了頭，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並將手中的布和劍鞘都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又繼續問道：“爲什麼？”
“什麼？”
克里斯不解。
李二牛臉色逐漸陰沉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再次問道：
“爲什麼要遠渡重洋從歐羅巴跑來襲擊我們大宋的一個村子？
就爲了搶那些錢財？”
克里斯有些猶豫了，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回答。
“說！”
李二牛猛的一聲爆喝！
手中長劍嗖的一下從手中扔了出去，下一刻一道白光閃過，克里斯的頭頂一柄閃耀着銀白色光芒的鋒利長劍徑直插在了他頭頂身後的木板上，劍身甚至都發出了一陣連綿的嗡鳴聲！
幾撮紅色的頭髮從頭頂落下，克里斯顫抖的瞳孔很輕易就認出來這是自己的頭髮！
本就發白的嘴脣下意識哆嗦了起來，臉龐都因爲恐懼開始不斷抽搐。
“閣……閣下………我……我說……是法西國……法西國給了我們一大筆錢特意讓我們來大宋的，他們還爲了能讓我們順利進行特意弄了些動靜，把宋國的艦隊給引走了！
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啊！
閣下！閣下饒我們一命！我們肯定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
在死亡的威脅下，克里斯一股腦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再也顧不得事情，一旦要是讓法西國知道他們還能不能回到歐羅巴的問題了，現在是他們能不能從面前這個恐怖的宋國將軍手底下活下去的問題！
李二牛緩緩起身，寬大的身軀一下遮蓋住了船艙中的燭火，讓陰影徹底吞沒了克里斯等人。
伸手緩緩將長劍拔出來，李二牛冷聲道：
“果然！果然是那羣該死的紅夷人在背後搞鬼！
該死的紅夷人！居然使出這種齷齪手段。
有本事就明刀明槍的跟我們打一場啊！
至於你們！”
李二牛那冰冷的眸子註釋着身前完全被他的陰影所籠罩的克里斯冷冷道：
“放過你們？那你們當初爲什麼不放過那些村民？
海寧村，全村老小，年紀最大者七十六，年紀最小者不過三個月大，可你們這羣畜生！卻一個也沒有放過！全都殺死了！
如果本都督今天放過了你們！那我又該如何向海寧村死去的百姓交代？！”
克里斯的瞳孔瘋狂放大，開始拼命掙扎起來，並不斷地大喊道：
“閣下！我配合你了！你不能這樣做！
我是俘虜！我要求享受俘虜待遇！我們可以給錢贖身！
我們有錢！
甚至！你還可以利用我們去威脅法西國！去換取利益！
我們有用！還有用！真的！”
然而不管他說什麼，李二牛此刻的臉上卻只有無盡的冰冷，手中長劍揚起。
“你說得對。你們卻是有用，但……我大宋不在乎！奉陛下旨意，以襲擊海寧村之紅夷人頭！祭奠海寧村上下二百三十一口人！
畜生！受死！”
噗嗤！
鮮血迸射，濺了李二牛一身，但他卻面無表情的繼續走下下一個！
一個又一個紅毛人頭滾在了船艙裡的甲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