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曼妙宗大堂。

在東海諸島這裡,能修煉到步虛境的散修,天資高低不一,鬥法經驗無疑都是極爲豐富的,挑起爭鬥的方法自也多多。等鍾羽一走,那五個步虛境初階散修又貪戀了一會軟玉溫香,想着那上品元石,狠了狠心,各自將懷中的女修推開。

隨後,他們或以女修貌醜體臭爲藉口,或以酒菜寒酸難吃爲因由,開始拍桌子,鬧起事來。

曼妙宗表面上是一個修行宗派,其實就是其掌教收攏了一些不入流的女散修,爲謀求修煉用的元石而開設的世俗妓院一般的地方。

除了那掌教之外,倒是也有管事的,只不過修爲上不夠資格,甚至比四周起鬨的那些個沒有破入步虛境初階的散修還要弱,再加上還是女的,根本鎮不住專意過來惹事的五個步虛境初階弟子。

鍾羽發費元石讓這五個散修過來,是爲了砸場子讓這掌教面上難堪的,他們總是不好就這樣拍拍桌子,外加吼兩句便算了。再說了,他們可都是從那個散修嘴裡得知了,說是將事鬧大了,主家會多給元石。

興奮之下,他們便開始砸這大堂裡的擺設,有狠心的,甚至去打那些不入流的女修。只不過看他雙手**,那女修又不是痛苦的模樣,主要是在幹什麼,不問可知。

曼妙宗的那女主事見勢不妙,趕緊去叫他們掌教過來主持大局。

那女管事和其他女修也是一樣的修爲,之所以能脫穎而出,成爲管事,還是因爲她有眼力見,多智謀,被那掌教相中了。

她已經看出這五個散修是專意過來鬧事的,而且旁邊那幾個起鬨的,與他們是一夥的,也猜出來這些鬧事散修之所以敢這麼做,背後應該是有人指使。

她陪着那掌教快步趕過去的一路上,將她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那掌教能想起點子,立這麼一個曼妙宗專爲自己修行賺取元石,智謀自也不差,開始迅速動念,思忖着該如何妥善處理這事,纔不至於傳出不利於自家這曼妙宗生存的消息。

而這時,鍾羽和那席新雲已經開始生死打鬥起來,元氣的波動也立時被這掌教察覺到了。只不過有那麼一個陣法削弱了元氣波動,讓他根本就辨別不出,遠處的鬥法,竟是步虛境上階修行者鬥法時引起的元氣波動。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雖然知道今日延隆宗的席新雲來了,帶着一個相好的出去了了,卻也沒有將他感知到的這個比鬥,和席新雲聯繫起來,只以爲又是什麼步虛境的散修,爲了爭奪法器或者元石之屬,引起的生死鬥法。

只是心中不屑的鄙視了幾句,並沒有放太多心思在上面。

他和那女管事到了大堂,見到被砸破的桌椅等物,雙目閃過一絲狠戾,心下暗道:“小兔崽子,惹到大爺頭上來了,今日就先饒你們一命,待這事過去了,我一定好好的整治你們,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念頭轉過,陪着笑走上前去,連道得罪得罪。

這掌教的修爲還真是如鍾羽猜測的那樣,乃是步虛境上階的修爲,看他現在爲了震懾那五個散修所展露的全部實力,應該和大岱宗的那個乾利差不多。

那五個散修只是步虛境初階,一見可以揮揮手就打死自己的修行者出來了,即便因爲渴望上品元石依舊在鬧,卻也不敢像先前那樣囂張了,拘束了很多。

那掌教見狀,心下暗暗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可惜已經晚了!”心想着這些散修既然已經怕我了,料來只需再拿言語或捧或震懾,即便他們後面有人指使,也必定乖乖退走。

當下先是好言好語的說,復又隱隱透露出威脅的意味。

這掌教的想法原本是不錯的,但他怎麼敢相信竟然有“紈絝子弟”拿出五塊上品元石,只是爲了砸他的場子,讓他難堪?

沒有想到,自然要失望。

在他或捧或威脅的話說出口後,那五個散修心底一寒,都想着是不是應該退走,但一想到上品元石這麼好的東西,腰桿又硬了起來,卻只是言語間的無力叫囂,不敢再有什麼過分行止。

那掌教失望了,心下不免惱怒,轉又疑惑,卻不知道惑從何處來,只得加重了言語間的威脅力度,卻難免又會失望。

就這樣,五個散修在威脅和誘惑的煎熬中,那掌教在憤怒和疑惑的糾結中,爲鍾羽斬殺席新雲拖延了很長時間。

那掌教不知道自己和眼前這五個腌臢貨色鬥了多長時間的嘴,憤怒的連疑惑都忘了,正想着要動手呢,卻忽地察覺到一股劇烈的元氣波動傳來,正是步虛境上階纔有可能攪動的天地元氣波動。

一霎間,那絲疑惑重上曼妙宗掌教心頭,面色陡變,右手如毒蛇出洞般探出,將一個散修抓到身前,厲聲道:“吩咐你們的人在哪裡?”

那散修被嚇傻了,下意識的答道:“已經出去了。”

那掌教面色有點難堪,又問:“他是在延隆宗的席新雲走前走的,還是走後走的。”

席新雲在庫頁島這裡還是上得了檯面的,特別是步虛境的散修,沒有不知道他的道理,那散修答道:“是在席新雲走後,跟着走出去的。”

這話一出口,曼妙宗的掌教臉色已經猙獰起來,一把將那散修拋出,撞在後面那四個散修身上,喀喇喇數聲骨頭斷裂的響聲傳來。

跟着就見那掌教袍袖一揮,一道黑氣席捲住本來要逃得那幾個起鬨散修。

“撲通通……”被黑氣捲住的散修全部跌倒。

“將他們用捆仙索綁了!”

曼妙宗掌教大喊了一聲,便即化爲一道流光,朝鐘羽和席新雲鬥法的地方趕去。

說那掌教之所以能夠感知到步虛境上階修行者才能攪動起來的元氣波動,乃是因爲鍾羽這一次找上席新雲,是爲了殺死他,而非是比鬥,或者教訓那麼簡單。

生死爭鬥的時候,哪個不是傾盡全力,毫不顧忌的施展法術?漸漸地鬥法之處,也不可能只是侷限於亭子四周,不經意間,那五根陣旗就被毀了,陣法自也隨之而破。

元氣波動沒辦法再被削弱,便警醒到了那掌教。

說回席新雲被鍾羽一杆魔叉攻得狼狽不堪,原是假裝,而鍾羽又急於建功,想要快速殺了他,算是上了鉤,被席新雲一招也頗爲陰毒的冷珠寒冰直取額頭。

也虧得鍾羽的道心境界前些時日有進,對魔欲真言的領會更深了,不僅能夠不言不語的便施展魔欲真言,而且也能夠作用於別人打來的法術。

故而,在那千鈞一髮之刻,鍾羽施展出了魔欲真言,驅散了要削掉自己頭蓋骨的冷珠寒冰。

然而那冷珠寒冰乃是席新雲的絕招,又蓄謀已久,兼之招數也很陰毒,等到鍾羽施展出魔欲真言,快要驅散它的時候,它已經侵入了那面具,割破了他額頭上的一層皮。

最後頭蓋骨雖然保住了,額頭上卻是免不了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滿面鮮血。戴在臉上的面具,自然更無法避免的被割破了。

這一招過後,鍾羽吸取教訓,謹慎了一些,又趁着那席新雲無法相信自己的絕招竟是這麼隨隨便便被破了,有點恍惚的當兒,搶上急攻,漸漸佔了上風。

鍾羽這一次佔了上風,不再急躁,席新雲又是越來越使不上力,慢慢變得真的無法招架。

等到曼妙宗掌教察覺到的時候,席新雲已經完全被鍾羽壓着打,沒了一點反抗的機會。

曼妙宗掌教很聰明,在修理那些散修的時候,便散出氣息,想要震懾鍾羽不要妄動,隨便提醒席新雲他馬上就到。

果然,那席新雲大喜,見到鍾羽面色大變,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然而那笑聲,卻忽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