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本來鍾羽以爲在和辰靖離那個貝若彤遠一些時,辰靖有可能會心裡喜歡,嘴上卻抱怨自己,亦或者直接就坦坦蕩蕩的說自己夠義氣。

然而,待兩人走得夠遠之後,辰靖卻又說起了聯手在滄源散修的衣鉢爭奪中,撈取好處的事來,好像完全沒有方纔的事一樣。

更重要的是,在他眼中本是絕代佳人的貝若彤,似乎已經喪失了吸引力,他沒再扭頭看她一眼。

鍾羽心中依舊是疑惑着,一邊還要敷衍他,覺得有點不耐煩,卻因爲心有顧慮,沒有明說出來,忍耐着那一點不耐煩。

幸好那滄源散修就是今天的大限,現在已經時至晌午,他想要在他死之前能夠將衣鉢傳下去,與奪得他衣鉢的修行者立下血誓,也不會拖太久了。

果然,辰靖沒有在鍾羽那裡囉嗦太久,便有兩個少年道童從滄源散修洞府中走了出來。

那兩個道童一出來,周圍的修行者立時安靜了下來,大胖子辰靖自也不例外,讓鍾羽也輕舒了口氣。他真是不知道再等一會的話,他會不會因爲辰靖的糾纏不清而翻臉。

待周圍都沒有了一點聲音,兩個道童中,站在左首的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上師說了,他老人家的東西雖是不怎麼珍貴,但是想要得到它們,也不容易,定下的血誓也會是很難做的事情,所以呢,步虛境以下的修行者就不要進來胡攪蠻纏了。”

“就算讓你們進去,且你們也幸運的通過了考覈,上師他老人家所命之事,也不是步虛境以下的修行者可以做到的,倘若貿貿然定下血誓,不僅誤人,更會害己。步虛境以下的修行者,這就請離開。”

龍火島上的修行者中,還沒有一個長生境界的高人,修爲最高者,也不過比沒吸收千世珠之前的和波強上一些而已,也強的有限。

似元德這樣的修行者,在中年時,便能修煉到步虛境初階,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十天前被鍾羽一叉刺傷的元乾,已經可說是天資超卓了,哪怕他在中原神州上的長生界中屁也不是。

可想而知,來到這裡爭奪滄源這個步虛境上階的散修衣鉢者,都是些什麼層次的修行者,步虛境以上的修行者不怎麼多,四十多個修行者中,只有不到二十個修行者是步虛境界。

也正是因爲步虛境以下的修行者很多,那兩個道童一說出那些話來,周圍立時鬧騰起來。其中有那好鬥之輩,看樣子竟是想要上前打殺了那兩個少年道童。

那兩個道童可不是滄源散修的弟子,僅僅算是比雜役強一些而已,平時也能學一些小法術,但做的事卻與雜役無異,乃是伺候滄源散修的人。

他們學的那些小法術根本不入流,見有人想要向他們動手,畏畏縮縮的便想要退去。

他們卻是不知,這麼一退,反倒激起了那些人的兇性,一下子就竄上前去,想要動手。

鍾羽見那兩個道童法力淡薄,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那個撲上去的修行者,儒家所言之仁心跳動,皺了皺眉頭,就想要出手將那個撲上去的修行者攔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赤色虹光猶如電閃一般,勢不可擋的穿過了那撲上去的修行,一聲引得九天雲動的大喝“滾”字,隨之響起。

待餘音盡消之時,吧嗒一聲輕響,那撲上去的修行者竟是分成了兩半,掉落在地上。

好血腥!

洞府裡的滄源散修終於動了手,一動手便是這般狠辣。

鍾羽對那個被斬成兩截的修行者可沒什麼同情心,畢竟那廝不比滄源散修的兩個道童,顯然平日裡便是常行殺傷之事。

這一震懾行徑過後,那些步虛境以下的修行者再也不敢停留,趕忙退走,雖然嘴上依舊不乾不淨的,卻是不敢有什麼反抗舉止了。

那兩個道童明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平復了一會驚悸的心情,說話時還有點顫音:“各位步虛境界的修行者,請進洞府來吧。”

他們倆還算不上修行者,也不敢,更沒有資格稱呼這一衆步虛境的修行者爲道友。

散修而已,所居洞府,比不上宗派那種動輒便佈陣法遮掩住一座大山,另闢一處小天地。然而這滄源散修終究是步虛境上階的散修,手段也多了不少,所居洞府也好上許多,是在一座大山內部,耗費很大精力開了一個,雖是比不上宗派的小天地,但也已經算是不錯了。

剩下的十數個步虛境上階的修行者才一進入洞府,便感覺到屋外天地元氣撕扯的極其強烈,好像很多修行者在比鬥一般。

方纔大喝一聲“滾”的滄源散修再次開口說話,只不過這一次卻顯得柔和了許多:“中村道友,上野道友,平野道友,嗯,還有三位不知姓名的道友,你們能夠過來,真是我滄源的榮幸。不過,你們既然來了,也不是來玩的,總有機會一較高下,何必急在一時呢?且先進來,咱們敘敘舊再說比鬥一事,也不遲吧?”

“哈哈哈,滄源道友,你都快死了,還這般不驕不躁的,在下真是佩服之極。”一個稍顯粗獷的聲音大聲道,話聲一落,一衆步虛境初中階的修行者前面,便出現了一箇中等身材、面目粗豪的修行者。

隨後,那十數個修行者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過,那粗豪修行者身邊,又出現了一箇中等個子、身形極瘦,以致顯得有些高,但是與那粗豪修行者一比,卻又顯不出來高的瘦弱修行者。

他說話顯得陰深深的:“哼,咱們之間又有什麼舊好敘的!你這時候想巴結他了?嘿嘿,不驕不躁?那是他性子冷酷,沒有什麼能讓他掛念所致。”

一句話,便讓兩個人都不怎麼爽快。

其後又陸續進來了四個修行者,有一個是女子,都說了幾句話,有像那粗豪修行者捧滄源的,也有像那瘦削修行者譏刺滄源的,自然也有敷衍的。

有一點很相同,那就是個個都是和鍾羽一樣的修爲境界,步虛境上階。

似乎他們大多都相識,所以都沒有收斂氣息,所以鍾羽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單論修爲境界的話,除了那個瘦削修行者之外,都要比他高上一些,雖然高的有限。

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修竟然是六個步虛境上階散修中,修爲最高的,比十天前鍾羽擊敗的那個大岱宗乾利還要強上一點,幾乎快要突破步虛境,更上一層了。

只可惜,即便是宗派弟子,只要不像鍾羽這般天資絕豔,半隻腳踏入了哪個境界,想要真個突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散修的話,那更不容易,有很大的可能,會一輩子都停留在一隻腳踏入另一個境界的境地。

不問可知,這女修之所以修爲比滄源還高,卻過來爭搶他的衣鉢,目的肯定是爲了爭奪肩山功,而且是懷着那種必須得到肩山功的心態過來的,以助自己徹底破入下一境界。

滄源散修的法器八龍幡,怕是吸引不了她。

這麼好的一個歷練對手,不容錯過。

鍾羽一感知到,此時洞府中修爲最高的是那女修,並且這女修此行的目的是肩山功,就暗自打定了主意,也要爭奪肩山功,卻不爲肩山功,只爲歷練一番而已,輸贏也不重要。

面對着這快要突破步虛境的女修,而且她對肩山功勢在必得,鍾羽心中就已經不怎麼抱能贏的想法了。

但還沒有開打,一切皆有可能,不抱希望,不代表已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