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墨回到墨王府後和鬱文軒談起了和蒼國慕容靜月公主成親這件事,鬱文軒也是無計可施,這使得北宮墨一連幾天都鬱鬱寡歡。
這一天正在上早朝,忽然有人來報。
“報,王上,據我方在東宏國的探子來報,東宏國這幾日正在集結大隊人馬向翠峭山進發,估計不出五日就會到達。”
“什麼?”北宮辰清一聽大爲惱火。
翠峭山是萊國和東宏國的交界之處,這裡的歸屬一直就是個問題。
三個月前東宏國故意在靠近翠峭山的萊國香雲鎮挑起事端,引得百姓鬧事,他當時派墨兒和皓兒還有常住帝都的戍邊大將軍鬱毅之子鬱文軒三人去平叛,三人不出幾日就將鬧事的東宏國奸細抓獲,成功的平息了叛亂。沒想到東宏國賊心不死,現在居然要大舉進犯。
“東宏國真是賊心不死,膽大包天,你們誰願意領兵出戰?”北宮辰清望着衆人。
堂上的文臣武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時太子扭頭看向他的舅父劉丞相,只見劉丞相向他搖了搖頭。
“兒臣願往。”只聽北宮墨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在大堂之上。
“好,墨兒既然願往,朕準了,朕封你爲徵東大元帥。”隨後轉身對身邊的太監說到:“擬旨。”
北宮墨的戰神之稱不是徒有虛名,他在十五歲以後經歷的大大小小戰役已經不下十起,而且沒有一次失敗。
北宮墨很是開心,如今他既可以爲國家出力,又可以不再爲操辦婚事而心煩,正所謂瞌睡給了個枕頭,現在是一舉兩得。
北宮墨回到府中,叫來鬱文軒和北宮皓,一起商量出兵事宜。
在東宮,北宮羽對劉丞相抱怨到:“舅父,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帶兵出征?”
“太子,你想一想,出征如果大獲全勝則是好事一樁,可是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劉丞相看着太子的臉,太子長相倒酷似其母親也就是前王后。
太子是劉丞相妹妹的孩子。想當初太子的母親是王后,並且深得王上的愛慕,可是自從劉王后因病早逝,劉家就一落千丈,如今只指望太子可以重新光耀劉家的門楣。
北宮羽心下極是煩躁,“可是,父王看北宮墨的眼神裡全是欣喜,他戰功顯赫,我真的擔心父王會改立他爲太子。”
“太子多慮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你想一想自古有幾個天子御駕親征的?你已經是太子了還和他爭這個做什麼?”劉丞相又語重心長的說到:“只要你不出大的差錯,王上就沒有理由動你。”
“說的也有些道理。”北宮羽低頭想了想,保住小命要緊,若是連命都沒有了,再談別的還有什麼意義。
萊國要打仗,於是王上北宮辰清令民間緊急徵兵,讓百姓中尚未服兵役的家庭,家中只要有十五歲至五十歲的男子則必須出一人蔘加此次戰爭,作爲伙頭兵或輜重兵,服役滿三年後可以回家。
姚其善由於這四年一直在外,所以躲過了三年前的徵兵,此次徵兵他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而且要求今日未時前必須去里正那裡登記,兩日後就隨大軍出發。
姚其善報完名後回到家裡,李氏愁眉不展。如果丈夫離家後,她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可怎麼過活?雖然村裡人們已經容納了他們一家,可是家裡沒有個主心骨,誰知再有沒有人來欺負,雖然寧月兒名義上是個義子,可她明白月兒終究是個女子。
寧月兒看着乾爹乾媽愁眉苦臉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是該回報他們恩情的時候了。她怕提前說出自己的想法乾爹乾媽會反對,於是自己偷偷去了里正那裡,排隊報了名。於是里正將姚其善的名字劃掉,並囑咐姚月後日辰時務必趕到鎮上,隨典軍校尉一起趕往軍中,莫誤了時辰。
未時已過,寧月兒看到典軍校尉從里正那裡接過徵兵名冊騎馬離開。
寧月兒回到家裡鄭重的對姚其善夫婦說到:“乾爹、乾媽,你們不要傷心了,我已經去登記了我的名字。”
“啊?月兒,你在說什麼?”李氏驚訝的問道。
“乾爹、乾媽,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無以爲報,所以我決定代父從軍。”
“胡鬧。”姚其善說完披衣下牀,就要往裡正家裡去。
“乾爹,”寧月兒攔住門口,“典軍校尉已經離開,而且我們不可以再更改,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唉!你呀!”姚其善跺跺腳走了回來,欺君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月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一個女孩兒家待在那軍營裡,若是讓發現了可怎麼辦?”李氏又哭了起來。
“乾媽,不要擔心我,現在不是都沒人發現我是女子嗎?只要乾爹想辦法再給我弄些粘鬍子的膠水,三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我會安然無恙回來的。”
“唉,你個傻孩子,你讓我怎麼說你。”李氏摸着寧月兒的頭。
“現在也只能如此,隔壁村子不是正在唱戲嗎?我去找他們買一些膠來。唉!”姚其善嘆了一聲推門出去。
寧月兒站在村裡新兵的隊伍當中,看着不遠處哭哭啼啼的李氏,她不知道這次自己究竟是走三年還是更久,因爲她的命運總是如此的難以預料,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操縱着一切,她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又必須要離開。
部隊出發了,寧月兒朝姚其善和李氏揮揮手,然後大踏步的朝前走去。寧月兒所在新兵隊伍由於要沿途和其他新兵隊伍匯合,而且他們又是步行,所以在路上整整走了十五日纔到達主戰場翠峭山。
翠峭山上已經開戰多日,於是他們這些新兵也沒有見到主帥就被安排在了火頭軍和輜重軍中。
由於寧月兒長得比同齡男子瘦小一些,於是被安排在了火頭軍中成了一名火頭兵,由於火頭兵大多爲老弱之人,所以這裡的人們比較友善一些。
寧月兒每天睡覺前或是早上找個僻靜的地方將自己的鬍子穩定牢固;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子,每天解決人生大事是個問題,於是她在來到軍營的第一天就在偷偷尋找遠離人羣的隱蔽之處。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軍營的東北角發現那裡有個通往軍營外的小豁口,豁口正好容得下像她這樣的瘦小之人勉強通過。大概是這裡荊棘叢生的緣故,所以巡邏的士兵一般也不會來這裡。寧月兒花費幾日時間,在荊棘處打開一條通路,於是她每天趁沒人的時候從這裡出去找地方方便。
寧月兒只負責摘菜洗菜等日常雜務,每天有人會定時去向主帥送飯。
這裡的人們對主帥的名字都諱莫如深,寧月兒只聽說這個主帥是萊國的戰神,所有士兵都對他敬畏有加。
萊國和東宏國的戰爭時斷時續,但是戰況也不是很激烈,由於雙方實力不差上下,幾日下來二者均有死傷。
今日萊國又小勝了東宏國,軍士們都很開心,於是主帥決定晚上犒賞三軍。
每當這時,最爲勞累的就是火頭兵,他們要做很多飯食,而且還要給主帥等軍中有軍職的人員準備些新鮮花樣吃食。
今日酒過三巡,大家都已經勞累不堪,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來吃點飯。忽然有士兵來說需要給主帥準備醒酒湯。
平時給主帥和營中諸位將領送飯之人今天腿都快要跑斷了,他正坐在凳子上吃飯,他一聽說要去送飯,就開始愁眉不展,但是又不敢發牢騷。
寧月兒看見他站起來,拖着疲憊的雙腿正要出去,心下不忍,於是主動上前將托盤接過來替這個士兵去送醒酒湯,這個士兵對她千恩萬謝。
今晚一輪明月懸掛在當空。北宮墨喝酒有些過量,於是站在營帳外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他的月兒,不知她現在在哪裡?他派出李紅、王文和劉小義幾乎尋遍了萊國的大小村鎮,可是都沒有她的影子,好像她在這個世界憑空消失了一樣。北宮墨不禁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他獨自望天嗟嘆。
寧月兒雙手託着托盤尋到主帥的營帳,她正要從營帳背陰處走出,只見有一個人站在營帳不遠處凝望着明月,她覺得此人背影有些眼熟,於是停下腳步向那人望去。
此時有一人從側面向站着那人走去,寧月兒一看來人,她不禁大驚,來人竟是鬱文軒,只聽鬱文軒說到:
“墨,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啊?”寧月兒大腦轟的一聲。
北宮墨朝鬱文軒轉過身來,寧月兒看到北宮墨的側臉,她的一顆心狂跳不止,她一直想要逃離他,可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二人居然是咫尺天涯。
寧月兒慌忙轉身向後走去,她不能讓他看見自己。她愛他,可是她卻無法容忍他有別的女人的事實,所以她必須逃。雖然她不知道現在的北宮墨是否還如當初一樣的愛着她,但是她不能去賭。
寧月兒走到營帳背後將醒酒湯放到地上,然後向自己那個隱蔽的洞口悄悄溜去。
北宮墨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是他的警覺性還是很高,他剛纔就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營帳處看着他,他沒有理會,想看看接下來的情形,沒有想到此時那人竟匆匆離去。
北宮墨於是向鬱文軒問道:“你有沒有發現剛纔那人?”
“好像是火頭兵,來給你送醒酒湯的,是我安排的。”鬱文軒也好奇的看向空無一人的營帳旁。
“我現在就着人調查,你去營帳內等候。”鬱文軒說完後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