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獸林是國域這邊比較出名的森林,同時也被譽爲國域最爲兇險的森林。
外圍中,匯聚着大量的融靈境到融骨境魔獸或野獸,中層則是被融血境的獸類佈滿,至於深處,很少有人出入,因爲那兒的地方已經被獸類劃分成各種各樣的領地。
一旦闖入,便是不死不休。
周逸老羊帶着屠夫紫雪等人從中層出發,邁入深處。
路上本來挺和諧的調侃氣氛,募得沉默了起來,屠夫不敢多說一句,紫雪六人見領頭的不說話了,也就停止了臆想。
原因無他,這森林周逸和老羊都來過。
他們在此處當的戰爭傭兵,在此處經歷過數不清的生死間隔,在此處見到太多的鮮活的生命被奪走。
兩年的戰爭傭兵生涯讓他們相互認識,相互慰藉,偶爾遇到一起,擁抱之下說聲一定要活着然後散開。
自戰爭傭兵被廢除後,留下了僅僅百人。其餘不是被精神折磨的自殺,就是存在感跟戰場上的士兵一樣,一劍揮下死一羣人中間的一個。
“我...你先說吧。”
周逸腦海中一幕幕被這熟悉的地方激發了出來,本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老羊也是如此。
“算了。”
老羊落寞的長聲一嘆,不住的搖頭。
氣氛重新迴歸到沉默,老羊周逸重新低頭各自想着心事,後面的衆人從背景中都感覺出濃厚的淒涼。
“老羊,你家母羊就是在這兒死的吧。”
隨意的提起,也是忽然間想起苦伯的事情。
“恩呢,誰讓她賤來着。”
老羊拳頭瞬間緊握,隨後鬆開哈哈笑着。
“對了,你家小雨凝呢?”
“哦,她啊。”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溫和的笑容浮現出來,這丫頭跟自己分別三年了,在戰爭傭兵沒有解體前就不辭而別,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長大了沒有,是否還跟過去一樣被人調侃成自己老婆害羞的半天不敢擡頭。
“不知道,好些年沒見了,估計現在我都不認識了。”
忽然間,不知爲何心裡對雨凝的思念越發濃厚,這個已經快要被遺忘的倩影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涌現出來,牽扯到每個畫面無比清晰。
“嗯...”
募得腹內傳來劇痛,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額頭溢出絲絲冷汗。疼痛的感覺,隨着思念竟是越發增強起來。
“你這是...”
老羊發現了周逸的異常,迅速拉過來他的手,自己的雙指中匯聚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元氣,如心跳般自由跳動起來。
閉目許久,眼睛才睜開,裡面盡是一絲古怪的笑容。
“你中毒了...雪蛛給你種下的毒...會讓你腹痛一個時辰...”
“早就中毒了,這我自己知道,現在就是弄不明白是什麼東西觸發的..”
周逸抹開額頭的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當了多年傭兵,早就不知道肉體疼痛的感覺,但從內臟中傳來的痛苦真是極其難忍。
“念毒的一種類型...”老羊扶了扶鬍鬚笑道,隨後又搖了搖頭,“真是一個歹毒的丫頭啊,不過看到你這麼痛苦我的內心一片朗然。”
“滾你,什麼是念毒...”
又是一陣抽搐般的疼痛,周逸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紫雪屠夫幾人趕緊上前,卻被老羊攔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乾着急。
“思念毒素,觸發的東西就是在你特別想念某個人的時候,便會中毒。”
“你的意思是,雪蛛給我種下毒後,把觸發性設置成了雨凝?”
滾了一會兒,抱住一個大樹根咬牙忍受。
“對了。這丫頭看來確實挺喜歡你,連想念別人都不容許,不知道你是該悲傷還是高興。”老羊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若你們將來在一起了,嘖嘖,我根本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會有多昏暗...”
“給我解了...”
周逸疼得有些受不了了,五臟六腑扭成了一團,體內像是有些什麼東西竄來竄去,絞痛無比。
要說他們這羣傭兵裡面,可能唯一能抗衡雪蛛毒術的,便只有老羊的醫術了。兩人都屬於同行業的變態級別人物,儘管在方向上的能力相差無幾,但老羊還是怕她。
“開什麼玩笑?你特麼又不是老薑片子指揮老子幹這個幹那個的,雪蛛的毒也是那麼容易解的?我最少要花三天的時間弄明白那六百多種毒素的源由,而又逐一配置解藥...”
老羊瞬間變得憤怒,“老子這麼高的醫術也不敢惹那惡毒的丫頭,你特麼憑什麼打人家屁股...活該..”
“呃...”周逸額頭的冷汗流成線條,苦澀的說不出來話,打屁股算啥,誰讓她不聽話了?
“小冷啊,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壞事。”
語重心長的說道,“傭兵界誰不知道那丫頭喜歡你,你倆在一起也是順理成章。將來也省得她閒的沒事幹折磨人,而且不是你羊哥說,那丫頭長得也是萬里挑一,你就替我們收了她吧。”
“滾...”
周逸恨得咬牙切齒,疼痛愈發劇烈,體內竄來竄去的東西瘋狂的扭動。能明顯的感覺到,有些內臟已經破裂。
“以後可不能去想別的女人了哦。”老羊看周逸實在是受不了了,指夾絲線穿針從後背插入,胸前拔出!
“嗎的老子真是倒黴!”
疼痛感驟然下降,竄來竄去的東西也穩了下來,大口大口喘着氣,汗水打溼了全身。
“走了小冷,看來你跟小雨凝的故事,會曲折離奇呢。”
老羊瞳孔中閃過一絲怪異色澤,儘管周逸已經被毒素整的虛脫,還是捕捉到了。
“你說的是這個毒嗎?”
撐地站起,雙腿還是有些發軟。
“明白跟你說吧,你中的不止是雪蛛的毒,還有其他人的呢。”撫了撫白色羊角鬍鬚,無所謂的說道,“又是一個惡毒的丫頭啊。”
“什麼跟什麼?雨凝給我種的毒嗎?”
剛一說完,一口鮮血噴出,繼續在地上打滾起來,體內亂竄的東西活了過來。
“你特麼是傻子嗎?不是給你說不要去想小雨凝嗎?”老羊將之前的動作重複一遍,才讓疼痛減輕,“雪蛛的毒難以解掉,我只是給你暫時壓制。”
“至於那種毒是誰給你種的,目的是什麼,什麼類型的毒,就需要你自己去發掘了。若是現在就告訴你,我敢保證你會認爲我胡扯,而且還會跟我打起來。”
“噗....”
“你腦子有病嗎?不是說了不能想嗎?”
“控制不住...不知道爲什麼...”
“你完了。我剛纔發現這兩種毒一個是讓你想念一個人,另一個是阻止你想念,觸發後不可收拾無限循環,真是悽慘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