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豐環顧一圈,這十多號人中,修爲最低的也是五重境,人數最多的是六重境,而爲首的那名中年男子更是有八重境的修爲。
且不說真實戰力如何,就憑這種境界上的差距,就讓羅豐產生一種花狸貓被許多花斑豹圍觀的感覺。
他嘆氣道:“我就知道,出行不利,賊行千日,必有一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秋璃撓了撓後腦勺:“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你們不是來劫道的?話說,這天劍門的地盤我可是從來不曾來過,吃完草要換塊地,等草重新長出來了再行收割的道理我還是知曉的,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到這裡來?”
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一臉正氣道:“你的所作所爲早已惹得天怒人怨,自有碧血丹青,負氣仗義的前輩指點我們,推算出你的行蹤。現在,爲你的惡行伏誅吧!”
不待多言,諸多光華閃爍,輝耀熠熠,或是法寶、或是術法、或是掌印,紛紛如潮水涌來。
其中有捍刀飛雲掣電,有白槍度霧穿雲,還有方天戟、虎眼鞭、青銅劍、四明鏟等等,因擔心近身戰會被誤傷,衆人裡驅使法寶的居多。
“完了,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哈哈,既然諸位非是劫道的惡徒,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秋璃訕笑一聲,雙手結印,四股災厄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同時有十二地支之數飛出。
申子辰水局,水死在卯,浮現無數溺水之人痛苦掙扎之像,是爲四柱神煞水厄功;
寅午戌火局,火死在酉,浮現無數災火焚燒自然萬物之像,是爲四柱神煞火厄功;
亥卯未木局,木死在午,浮現無數老者枯敗衰老壽終之像,是爲四柱神煞木厄功;
巳酉醜金局,金死在子,浮現無數金戈鐵器屠戮生靈之像,是爲四柱神煞金厄功。
四厄相合,又衍生出生之厄與死之厄,常居馬前一辰,劫後二辰,最終凝成四柱神煞六厄劫。
六厄災劫封天鎖地,凡是隸屬水、火、木、金四元素的術法、武學、法寶盡皆潰散,其中法寶更是受損嚴重,令幾名器修肉疼不已。
剩下的不屬五行四元的攻擊,也未能突破生死兩大災厄的阻擋。
秋璃身形微微一晃,擋住這麼多人的合攻,令她受了些許內傷,但她迅速拽着羅豐,駕起無影金梭就要逃走。
這時,大地搖晃,一座數十丈高的石牆拔地而起,攔住了去路。
六厄劫對土元術法的破壞性最弱,秋璃被阻擋得慢了一步,又被那羣人追上。
中年男子大笑道:“死心吧,那名前輩早已提前指示過了,要攔住你,就得用土元的術法,接下來還有十一道防禦陣,你可有信心突破?”
秋璃大怒:“是哪個生兒子沒屁眼的王八犢子,竟敢管老……子的閒事!若是被我知曉了,非把你賣進窯子裡,男的做龜公,女的做窯姐。”
她罵了一通後,又瞪向那羣人,惡狠狠道:“你們也別欺人太甚,我既然自號奪命書生,絕非心慈手軟之輩,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我雖然是特意引人作惡,但若非他們本就心存惡念,品性歹毒,又豈會因爲這小小的挑釁,就生出殺念,這種心胸狹窄,恣意妄爲之輩本就該殺,我殺他們,問心無愧!
當然,那些因我之故,多花了錢財的同修,想要討回一些公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只要和和氣氣的商談,也是會做出補償的。”
中年男子戟指怒目,痛斥道:“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一切明明都是你的詭計,他們既非主動行惡,你就不該殺人,故意設下圈套,引人向惡,敗壞道德,聖人不齒!”
秋璃一時支吾,想不到辯駁的言辭,面露遲疑之色。
羅豐心中訝異,他本以爲秋璃師姐是視道德禮節爲無物的狂人,現在竟然因爲站不住理而猶豫,出招時多有顧忌,不能全力放開來施爲,真是出乎意料。
不過這也是秋璃沒有被逼入絕境,真到了那田地,估計也不會再留手。
他對那羣人喊道:“諸位,我可是無辜的,此事與我無關,你們能否放我離開呢?”
一名白髮老人喝道:“你與奪命書生爲伍,必是他的爪牙,聽從他的命令行惡,爲虎作倀,豈能輕饒!”
其餘人也紛紛應和,聲討罪責。
“沒錯,萬一奪命書生背後有靠山,你回去偷偷告密,豈不是要加害我們?必須斬草除根”
“我們說話,你一個小小的三重修士,哪有插話的餘地,還不閉嘴!”
那邊秋璃滿是抱歉道:“師弟,這回可是連累你了。放心吧,不管接下來如何,我拼了命都會將你安然送出去。”
羅豐嘆了一口氣,看着那羣追殺的人,搖頭道:“本來麼,此事的是是非非我也辨不清誰對誰錯,只能作壁上觀,但如今一方要害我,一方要護我,我的立場自然是要站在後者這邊,道義不道義的,也顧不得了。”
他轉頭對秋璃道:“師姐,你有沒有發現,這羣人的年齡都很大。”
修士的外表固然可以遮掩,甚至永葆青春,但歲月的氣息是很難遮掩的,因此除非修爲差距很大,或者用了獨門手段,否則並不難猜出大概的實際年齡。
這羣圍攻的修士中,歲數最小的也逾百年,最大的都過了三百,外表白髮蒼蒼的佔了一半,剩下的也多爲中年相貌。
秋璃不解:“年齡大又怎麼了?如果不是天才人物,或者三教六宗的弟子,尋常修士在他們的年齡時擁有現在的修爲是最普遍的。”
羅豐意味深長道:“我是說,他們很可能是某些人的長輩。”
“這不廢話嗎?年齡大的人當然是長輩,有道是,老而不死是爲賊……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嘿嘿,倒是有趣了。”
秋璃面露恍然,再度看向那羣人的時候,已經沒了客氣:“我說,之前怎麼覺得你們中有幾人的長相似乎很面熟,原來都是那羣被我宰掉的惡徒混球們的長輩啊!”
她咧嘴一笑,殺意滔天,雖是明眸皓齒,卻如嗜血魔鬼般叫人心悸。
那羣人勃然色變,爲首的中年男子道:“殺你,是替天行道,爲死去的冤魂平反,跟我們的身份並無關係。”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咦,你這張臉我也很熟悉啊,別藏起來,讓我好生瞧瞧……是了,你跟那個被我宰掉的淫賊‘竊香玉’頗有幾分相似,說起來這個淫賊是我路上偶遇,順手宰掉的,可不是在賭買會上特意釣出來的,你又有何資格在此跟我說話!”
中年男子臉色鐵青,忙回頭喚道:“此子冥頑不靈,惡根難除,大家不必再跟他講什麼道理,擒下後再慢慢拷打!”
背後衆人紛紛應聲,再度出招,只是這一回,少了許多法寶,反而是術法居了多數,卻是被方纔的六厄劫嚇住,不敢再損壞自身家當。
秋璃不屑的哼一聲:“繡花枕頭,玻璃棒槌,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名堂,今日叫你們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神通!”
一想到被這羣小人逼得逃竄,她便氣得怒火中燒,一顆火紅色的珠形魂器從胸口浮出,剎那間,背後乍現紅色巨龍的虛影,十數丈長的身軀,碩大的眼珠,無風自動的髯須,威風凜凜,哪怕沒有動作,也帶給人心靈巨大的壓迫感。
羅豐還是首次見到體型如此龐大的武格,不由得爲之震懾:“頭頂無角的龍族,想來應該是六品武格‘螭龍’,秋師姐擁有的是鱗靈根。”
“一羣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東西,統統給我燃燒殆盡吧!”
秋璃身形往後一飄,與螭龍虛影相合,接着就是焰火躥天,熊熊燃燒,竟是化作一頭火龍,朝着敵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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