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樓的羅豐馬不停蹄,快速回轉懸命峰。
通天古書好奇的問:“你該不會受傷了吧?真要是的話,我會鄙視你的,區區兩隻小蝦米,用兩根手指頭都能給摁死了。”
羅豐不說話,挽起左袖,只見手臂的皮膚都已經裂開,留下‘交’錯的紋路,只是沒有流血。
他皺起眉頭,用右手抓住外翻的皮輕輕一撕,整條胳膊的人皮都給撕下來,‘露’出了藏在下面的猙獰鬼臂。
“看來,用尋常的人皮是無法遮掩住的,稍微一用力,就會破裂。”
羅豐盯着手掌,伸張五指,感受着醞釀在裡面的力量,其實單以本身素質而言,鬼臂各方面都在正常的右臂之上,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力大無窮。
山子薰的嫁接手段相當巧妙,完全沒有留下排斥感,當然也跟這條鬼臂本來是他的原因有關。
手臂的經脈已連通,真氣可自由運行,而且經脈的分佈跟人手並無差別,純陽赤火勁也好,萬屠元功也好,並沒有產生排斥感,證明鬼臂與邪穢是兩碼事,對於玄‘陰’黑水功也沒有特殊的加成,
儘管邪眼仍處在療傷狀態,無法使用,但鬼臂本身具備較強的抗法屬‘性’,低階的術法輕輕用手一拍,就能將將其拍成散‘亂’的靈氣。
除了手臂的長短略微有差別外,其他的地方並無異樣。
通天古書道:“我早說過,讓你用抹上‘藥’膏的紗布將手臂纏起來,如此還能進一步溫養,你非要移植人皮,這下做了白用功了吧。”
“用紗布綁手臂未免太惹眼,簡直像是在告訴別人,我這條手臂有古怪。”
話雖是這麼說,但羅豐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只得照做,用白‘色’的細紗布一圈圈將鬼臂包起來。
他揮了揮手臂,稍微感受到了影響,但基本可以無視。
這時,一道流光從天外遙遙飛來,墜落在懸命峰的空地上,卻是一個包裹,羅豐看了一眼包裹上的署名,乃是方月儀。
“應該是拜託她幫忙煉製的,用以配合《散勢法鷙鳥》的法寶。”
打開一眼,裡面放着一條黑藍相間的長圍巾,上面紋着各種飛鳥猛禽的圖案,構成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叫人一眼就能感受到裡面蘊藏的靈動之意。
“鷹鸇驅爵緞,圍巾形法寶,可真夠少見的
。”
羅豐覺得有些不妥,卻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暫時放下疑問,先將圍巾圍上,試驗法寶的效果。
體內運轉《散勢法鷙鳥》的法‘門’,身形一動,好似滑翔般在地上轉移,騰挪偏折間,銜接得順暢無比,毫無滯礙之處,而且全然不受人體限制,能以任意的角度轉變方向,並在原地留下了一串串虛影。
這些虛影殘留着羅豐的氣息,若不仔細觀察,單純依賴靈識的話,很容易被‘蒙’騙過去。
每當羅豐快速轉移的時候,圍巾的兩頭就會順風擺動,被氣流拉得筆直,瀟灑非凡,尤其是兩頭的頂端部位,上面的靈紋會閃耀着投‘射’出來,變成一隻只靈鳥,纏繞飛旋,令人目不暇接。
這些靈紋除了加快速度,借風助力外,還擁有干擾靈識鎖定的功效,不可遮掩。
羅豐忽而停頓了一下,全力‘激’發法寶,眨眼間身形憑空消失,並出現在百丈外的位置,如同瞬移一般。
“尋常的瞬移法術只會消耗大量的真氣,在轉移後往往會處於無力施爲的虛弱狀態,容易被人趁隙而入,而這《散勢法鷙鳥》的身法卻大違常理,轉移後不僅沒有變得虛弱,身體狀態還會被提升到巔峰,從而有機會爆發出最強的一擊,無愧爲鷙鳥猛禽之名。
可以配合絕招使用,只是在此過後,會遭到雙倍的疲倦侵襲,因此算是搏命之招,不能一舉斃敵,就會反受其害。”
《散勢法鷙鳥》講的是身法,但它的主要作用並非在於閃躲,而是在於進攻,
散勢者,神之使也,用之必循間而動。
散勢,即散人之勢,崩散掉對方的勢,從而使其‘露’出漏‘洞’,而後‘精’準抓住漏‘洞’,一擊而破。
不過要達到這一點,需要相當的境界和修爲,以及日以繼夜的修煉,以羅豐目前的水準來說,只得皮‘毛’,僅僅能保證閃躲。
羅豐感嘆道:“‘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常理而言,石頭不能漂於水上,漂石說明水勢速度之快,可使石頭漂於水上。觀想海鷗捉魚的情景,其勢之猛,具毀折之力。海鷗盤旋‘摸’清魚兒的動向,可見其準,對魚急衝而使其來不及逃跑,可見其快,一擊啄死水中游動之魚,可見其狠。不過,目前的我只能做到其中一點,離三者皆具還差很遠的路。”
他落腳在一方水潭上,低頭看去,可看見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似乎,有些過分招搖了。手上纏繃帶不說,脖子上又纏着圍巾,如今天氣冷倒也罷了,若是三伏天,就算我不懼酷暑,可烈日底下戴着圍巾實在太過違和。”
通天古書慫恿道:“沒這回事,你想得太多了,在我看來,就覺得這形象非常帥氣,充滿了年輕人的青‘春’活力,又極具幻想‘色’彩,要是你能時不時的握住手臂,做痛苦之狀,那就更有意思了
。”
“總覺得你幻想的不是什麼好形象,對了,反正並沒有規定,這件法寶必須纏在脖子上才能發揮作用。”
羅豐動手將纏着鬼臂的白紗解下來,然後換上鷹鸇驅爵緞,如此一來,儘管彩‘色’的圖紋依舊惹眼,可至少怪異的地方減少了一處。
通天古書遺憾道:“真是沒有想象力的男人。”
羅豐不理他,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是金子總會發光,哪怕我有意低調,也就只能騙騙尋常弟子,那些志在奪魁的天才們又豈會忽略我的存在。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安靜待在懸命峰上,爲鬥法大會做好準備吧,利用懸命峰的詛咒,可以避開有心人的調查,我雖然不懼這些,可終究是麻煩事,能免則免。”
做出決定後,羅豐就收斂心思,專心待在懸命峰上,修煉《散勢法鷙鳥》以及《損悅法靈蓍》,反正這兩‘門’功法博大‘精’深,皓首窮經也未必能掌握通透,足夠消磨時間。
……
四十天後,終於到了鬥法大會召開的日子。
羅豐來到墜幽臺,見到約莫有六七十人聚集在此處,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比如趙奉先、柳清風、江濤等人。
負責領隊的是內務府的那名枯槁老人,他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昏‘花’的雙眼只盯着日晷,等到影針來到指定的時間後,就揮手灑出一片清濛的光輝,將在場的所有人罩住。
有幾名姍姍來遲的弟子,大聲喊着等一等,可惜枯槁老人恍若未聞,法訣一捏,光芒拉着弟子遁入幽冥隧道之中。
這隧道的周圍浮光掠影,虛實難辨,更有許多魑魅魍魎飄過,個個體態古怪,超出常人的想象,更透出幾分詭異之‘色’,暗藏‘惑’‘亂’‘精’神的術法,讓人一瞧就頭暈。
若只是如此,閉上眼睛也就行了,偏偏這些鬼怪還發出尖利哭嚎的聲音,擾人心神,就算堵住耳朵也沒用。
弟子們只以爲這是一種變相的實力考驗,連忙運功抵擋,守住靈臺不動。
枯槁老人就像是真正的聾啞人一樣,沒有任何說明,只是拿出許多塊令牌,發給每人一塊。
羅豐用手指‘摸’了‘摸’兩面,一面寫着“玄冥”,另一面寫着“甲午”,心中略帶疑‘惑’。
趙奉先瞧出他的不解,靠近解釋道:“六道宗下屬分脈爲玄冥、句芒、祝融、蓐收、后土,而每一分脈又有一百二十個區域,以天干地支之數做區分,我們就是隸屬於甲午區的玄冥谷,這也就意味着,若是以我們的參加人數爲平均數,這一趟比斗大會,將有近四萬名弟子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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