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九九歸一

諸界唯一,諸時唯一,諸我唯一。

這便是天人九重歸一境的屬性,儘管在戰力上沒有太大的提升,但在生命層次上卻是極大的昇華。

諸界唯一,便是切斷了與其他平行世界的聯繫,不會再遭受因果牽連,諸如一些通過斬殺鏡世界、夢世界、心像世界的相應存在,從而消滅主物質界的目標的詭異手段,亦盡數豁免。

諸時唯一,便是切斷了與過去和未來的聯繫,只存活在當下,即便有人回到過去斬殺了過去的你,現在的你依然無恙,每一個時間點的你都是獨立存在的,因爲切割了未來,斬斷了連續性,即便是聖人也無法準確算出你將來的行動,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趨向軌跡。

諸我唯一,便是消滅了平行世界的分支,通常情況下,一個人面對選擇的時候,會因爲做出不同的決定,而衍生出不同的平行世界,但歸一境的修士明心見性,時時刻刻照見本心,在外界因素不變的情況下,他永遠只會做出一種選擇,將百分之幾的可能變爲百分百的必然。

常人的時間線,過去只有一條,未來則有無數分支,而歸一境修士的時間線,無論過去和未來,都只有一條線,也許前進的方向總是在不停的變化,可他的選擇始終是唯一的。

除此以外,渡過道心衰劫後,修士泯滅雜念,諸般思緒只從本心而發,不會產生任何多餘的念頭,徹底斷絕心魔,豁免一切心魔秘法,即便是擅長此道的篆顱魔帝,也頂多是衝擊歸一境修士的識海,引發精神動盪、意識混亂,而無法讓修士入魔。

天人四重問道境可描述爲“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天人九重歸一境便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前者需要時時勤拂拭,才能擦去心靈上的塵埃,後者卻是泯滅雜念,全無外物,即便身處霧霾之中,漫天塵埃也找不到可以沾染的靈臺。

“晉級歸一境後,太上忘情心境帶給我的壓力更輕了,不需要準備,也能隨時進入太上忘情。”

羅豐感受着此刻的心境,心情變得無比輕快,諸多壓力滌盪一空,思維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迅捷,因爲現在的他可以集中全部的心神,以百分百的腦域利用效率進行思考。

常人哪怕在最集中注意力,絞盡腦汁思考的情況下,依然會衍生出許許多多的雜念,這些雜念太過細微,以至於根本不被人注意到,甚至連潛意識都不會留下印象,堪稱踏雪無痕,但這些雜念依然佔用了腦域的空間,壓制了人們思考的效率。

只有在最危險的境況下,生物本能被激發的時候,人才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心無旁騖的進行思考。

因此武者廝殺時經常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在關鍵時刻,尤其是在面臨致命危險的時候,會突然覺得時間流速變得緩慢,又或者武者直覺變得極其敏感,注意力高度集中,能注意到許許多多平時都會忽略的細節,很容易發生“靈感一閃”的情況,從而上演驚天大逆轉。

這就是泯滅雜念,百分百集中注意力,充分利用腦域的效果,而歸一境的修士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這樣的狀態,不需要外力的壓迫。

通天古書回憶道:“記得以前,天人九重並非歸一境,而是萬象境,走的路子不是諸我唯一,而是諸我統一,將平行世界的‘他我’,還有過去未來的‘自己’全部統和在一起,倘若有仇家想回到過去對付你,會發現過去的你同樣具備現在的修爲和境界。”

羅豐思忖道:“聽起來似乎更具妙用,倒是可以用來設局對付敵人。”

“但走這條路需要耗費的精力更多,同樣的進度,消耗時間在十倍以上,而且若不能找全所有的‘他我’,容易留下瑕疵,偏偏在境界上並不比諸我統一高明,至少它無法消滅未來的分支線,久而久之,這條路就被淘汰掉了。現如今,除非是走化身萬千的修士,否則沒人會選擇萬象境,時代終究是在不斷向前進步的,優勝劣汰的法則不只適用於生靈……”

通天古書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們都想岔了,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他走的是古法的路子!”

“他是指誰?”

“劍神姬及極,當下的虛空境走的是超脫三千大道,脫離法則體系的路,但在過去,晉級虛空境走的是合道的路,自身與大道相合,道我合一,劍神走的就是這條路,而且離成功就差臨門一腳了,一旦功成,劍道就是他,他就是劍道,天下劍器都要臣服於他,天下劍法都爲他所知。”

若以人類的政治作比喻,過去的虛空境就是主動成爲國家高層的一員,掌握權柄,現在的虛空經則是跳出體系,自行建立國家。

從戰力的角度看,過去的虛空境反而更強一些,畢竟新建立的國家肯定比不上舊帝國的體系完整、國力強大,這是新興國家和老牌帝國的差距。

但從未來發展的角度來看,現在的虛空境比過去的虛空境更有前程,成爲體系的一員,也就意味着必須遵守體系的規矩,而且舊有的框架會限制你的發展,如同一層天花板阻擋你的上升,但新建立的國家卻是百廢待興,任憑你施展拳腳,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一言九鼎,可以隨意制定自己喜歡的規矩,未來能有什麼樣的成就,全看自身的奮鬥,不會遭到舊有勢力的鉗制。

證道成聖的象徵就是擁有創建三千大道的能力,既然早晚都要跳出框架,與其在舊體系裡待得積重難返,倒不如一開始就另起爐竈,如此一來,無論成就亞聖還是聖人,都更爲容易些。

羅豐點了點頭,如此就能解釋發生在劍神身上的諸多異狀了,會根據他人心中的劍道而改變模樣,這就是他即將合道的徵兆。

通天古書又問道:“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凝聚極道真元嗎?極道強者是一種武力的象徵,非是境界,亦非必經之路,就算沒有成爲極道強者,依舊可以晉級虛空境。”

羅豐搖頭道:“我雖然晉級了九重歸一境,但也將過去積累的潛力揮霍一空,根基薄弱,本來應該至少再修煉千年光陰纔會引發衰劫,卻被我用萬劫珠提前引動,免不了會有揠苗助長的隱患。”

通天古書笑道:“那些天才們總是追求同階無敵,先有雄厚的積累,再引動強大的天劫,渡過後往往就有深厚的修爲,不遜色那些同階巔峰的修士,然後大殺特殺,這根本是走上歪路了!與其浪費精力追求什麼同階無敵,倒不如早早突破境界的好,直接用境界碾壓對手纔是王道,現在的你雖然以天人九重境的標準看只是初入門檻,但早已超越當年跟你齊名的嶽鼎和仇神妒了,你用一隻手就能掄飛這兩個同階無敵。”

嶽鼎和仇神妒目前都是天人六重境,差了三個境界,通天古書說羅豐單手碾壓兩人倒也並非玩笑,即便不考慮《超武道》、太上忘情等手段,渡過了三大衰劫的羅豐已然證得長生,利用三元無限的特性,玩自爆都能耗死其他沒有渡過三大衰劫的修士。

此外,除了嶽鼎和仇神妒,當年同屆的天才們也基本都止步在天人六重境,非是他們失去了天才的光芒,實是天人衰劫本來就需要至少數十年的等待才能引發,跟修爲根基都沒有必然的聯繫。

“我距離晉級虛空境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就算運用《大自在截運妙法》中記載的禁術縮短路程,也還差了許多,至少是趕不上跟魔族的決戰,當下還是以成就極道爲要。”羅豐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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