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倏生。
兩道寒芒如流星一般向着傲雪飛射而來,衆人只看到兩道銀色的閃電,兩個身影已經飛掠而出,重重劍氣如同怒濤雲浪將傲雪全身籠罩在其中,兩股劍氣很顯然是同源劍氣,這兩股劍氣催生、配合,形成了一個牢籠般的氣場。
劍如銀光,如虹,快若閃電,這一劍若是其他人,只怕已經是被刺客得手了。
“哼!
婠婠冷哼一聲,右手一揚,從她雪白的水袖間飛出了一道綢帶,婠婠的天魔帶依然是被白清兒粉碎,此刻她所用得卻是尋常的素白絲綢而已,但是繞是如此,這道綢帶絲毫不比天魔帶遜色分毫,如同有生命的靈蛇一般,從後而至,擊在其中一點寒芒上,正中劍尖。
當!一聲金石之聲驟然響起,彷彿是指甲刮過金屬一般,發出一種讓人牙齒髮酸的噪音。
刺客悶哼一聲,身子一頓,這凌厲無比的一劍已經是使不下去了,婠婠冷哼一聲,倏然間笑靨如花,變化之大,之突兀,讓人覺得先前是不是眼花了,水袖一揚,又是一道綢帶飛出,兩道綢帶飛出,一柔一剛,剛者,剛猛如鐵袖橫掃千軍,呼嘯如風,向着那刺客迎面砸來。
這哪裡是絲綢,分明就是鐵棍也不過如此,但見呼呼風聲,風雷大作,綢帶繃得緊緊的,舞出重重白影,將那刺客籠罩其中。那刺客也是了得,一時間脫身不得,卻是將一柄長劍舞得敵手不漏。
只是在密密如風的白影之中,婠婠另一道綢帶卻是如毒蛇一般,帶着陰柔之力,覷準機會,便是狠辣無比地擊來,她每每在對方氣勁運轉之間襲擊,讓那刺客好不狼狽。不過是短短地數息間,本是倏然出手襲擊的刺客竟是被婠婠貓戲老鼠一般,弄得狼狽不已。
那刺客白衣蒙面,身姿秀美婀娜。眼中透着一股仇恨的神色,她嬌叱一聲,“賊子,受死!”
話音剛落下。但見她手腕一抖,一股凌厲之極的劍氣從劍上爆發而出,一劍擊在那剛猛如鐵的綢緞上,一股無匹的勁氣從兩人兵器之上透出。可兒等人推開了數步,附近的木板更是“蓬!”的一聲化作了木屑。
那刺客悶哼一聲,只感到長劍之上透出一股巨大無比的勁氣。虎口一疼。殷紅地鮮血長流。長劍再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正是插在地上,她身子一偏,正是躲過另一道綢帶向着她後心攻擊。
“噗!”一口鮮血吐出,綢帶正中她的後肩,讓她整條臂膀幾乎是要碎掉。
“不要戀戰,快走!”清脆的聲音帶着一陣虛弱尖聲喚道,而對象正是另外一個刺客,話音剛落,她已是嬌叱一聲,身子急速後退,向着一旁的窗戶飛掠而出。
“難道婠婠便是這麼讓你討厭,如此急着要走?不能留下來陪一下奴家嗎?”婠婠嬌笑着說道,兩道綢帶早已經飛出,向着那刺客捲去,哪裡容她離開?
……
寒芒倏至!
傲雪微微一笑,由始至終他都是神色平淡,面對着凌厲之極地必殺一劍,傲雪只是伸出了右手,兩指伸出,將那鋒利的劍身夾住了,此刻他的武功依然是高妙無比,在江湖之上,也少有敵手,雖然是兩根手指,卻是比任何的神兵利器都要來得厲害。
長劍在他面前半尺,卻是被雙指夾住,再也前進不得半寸。
而傲雪也是看清楚了眼前地刺客,一身黑色的勁裝,將小巧玲瓏的身段裹住,她並沒有蒙上臉蛋,傲雪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張清秀美麗的臉頰,美麗地貝齒咬着蒼白的下脣,她眼中滿是通紅的血絲,那裡有着野獸一般地兇狠,還有擇人而噬地仇恨!
比海還要深地恨,比大地還要厚重的怨恨,眼前清秀美麗地女郎分明就是傅採林的小徒弟傅君!
那麼另一個白衣蒙面的刺客想必就是她師姐傅君婥吧!
突然暴起的必殺一劍無效,此刻嬌叱一聲,喝道:“賊子,我今日便是要爲我死去的同胞報仇!”
傅君左掌擊來,正是向着傲雪的心口擊去,同時鬆開握劍的右手,反手間,一柄寒芒閃爍的匕首落在他手上,隨着身子撞進傲雪的懷中向着傲雪的下腹刺去。
“好很辣的手段!”傲雪心中嘀咕一聲,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竟是將傅君的一掌躲開,左手閃電一般探出,抓住了傅君的右手,傅君心中大爲驚駭,她嬌聲叱道:“賊子,你殺我高句麗百姓,近日我傅君便是要爲我高句麗百姓復仇
“要復仇,也是要實力的!”傲雪微微一笑,面對着傅君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他絲毫不見慌張,反是遊刃有餘,傅君雖然是年紀最爲幼小,卻是傅採林最爲得意的弟子。
以手爲劍,劍招連綿不絕,或掌或指,或剛或柔,或是連消帶打,或是借勁攻擊,或是**,劍招隨手拈來,絲毫不覺得有滯澀突兀之感,而劍意更是連綿而靈動,傅採林弈劍術“以人弈劍,以劍弈敵”的劍意,傲雪可以在她身上感覺出來,比之傅君婥與傅君瑜,傅君的天資還有悟性更加的出色。
只是此刻的傲雪武功依然是更爲的精進,傅君的一招一式之間,本是毫無破綻的招數,在他眼中卻是破綻百出,彷彿就是戲耍她一般,此刻他終於可以感覺到宗師之境的那份感覺。
那並非是來自武功招數或是內力之上的差距,而是來自心眼、六識之類的武學感悟之上。
右手探出,彷彿是毒蛇一般破開了傅君的重重氣網,勁氣縱橫交錯之下,他很輕易地找到之間氣勁縫隙的薄弱之處,並且突入,右手撫在傅君的脖子上,勁氣吐出,輕易地將她制住。
在傅君帶着恐懼、仇恨的目光之中,傲雪微微一笑,左手輕輕撫着她的臉蛋,感受着女郎嬌嫩的肌膚,此刻傲雪輕輕地笑了起來,對着傅君說道:“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失敗嗎?”
傅君倔強地望着傲雪,眼中透着一股一股恨意,傲雪搖搖頭,嘆息道:“你們確實是不適合做刺客,出手的時候竟然是顯露殺機,這不是告訴我,你就在這裡嗎?”
他復又想到:“而且甚爲,一旦出手,必定是如風雷驟雨,不管成功失敗,一擊必走,哪裡會何人糾纏的?”他露出了淡淡的嘲笑,“也難怪當年刺殺楊廣不會成功,這樣的手段,不說也罷!”
傲雪嘿嘿一笑,被禁制了動作的傅君破口大罵,那言語分明是讓淑女臉紅,流氓發呆的惡毒言語,傲雪不由得呆住了,一指點出,傅君瑜便是暈了過去,而此時,婠婠也是將想要逃走地傅君婥擒了下來。
讓傅君婥扔在地上,兩姐妹一同軟在地上,分明是一對姐妹花,婠婠掃了眼兩女,嫵媚一笑,說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們?我也是奇怪,你在高句麗弄出那麼大的情況,讓整個平壤都變成了半個廢墟,更讓高句麗亂成一窩粥,我還奇怪那些高句麗沒有來刺殺你的!”
她微微一笑,傲雪握住了她的小手,沒好氣道:“你也不怕成爲寡婦不成?”
婠婠眉開眼笑,雙手抱着傲雪的手臂,那胸前柔軟的觸感,讓傲雪心頭一熱,看着她眼中盪漾的秋波,傲雪不由得陷了進去,若非是此處地點不對,只怕傲雪便是要與她一番,婠婠輕聲軟語道:“好人不長命,人家的夫君是一個大壞蛋,婠婠自然是不怕的!”
“你不也是妖女嗎?”傲雪微微一笑道,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
“這兩個刺客就是傅採林的徒弟嗎?”可兒說道,傲雪點點頭,可兒說道:“這兩人這般可惡,而且對哥哥仇深似海,哥哥如何處置她們?”
傲雪微微沉吟,微微一笑,說道:“無妨,我自有打算!”他望向兩女,只看到兩女雙目緊閉,樣貌俏麗,彷彿是仙子一般,他心中想到:“也罷,便是賣宋師道人情!”
當下,傲雪伸出兩指,點在兩女氣海之上,氣海丹田被破,兩女一身內功盡數化爲流水,當下喚人帶上兩女,這茶寮之人看到先前打鬥,早已經是嚇得臉色發白,這大夏江南之地,官府打擊江湖私鬥,但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幾許,哪裡是可以禁得住的?
傲雪等人也不管這些人受驚嚇的人,徑直喚來了酒食,便是要等到雨停之後上路。
茶寮之中那些人本是戰戰兢兢,但是久了也就是放鬆下來,開始說起一些江湖之事,或是天下大事,大夏江南之地,風民開放,百姓對於天下之事也是知之甚多,當年傲雪開設的報紙,此時已經在大夏普及開來。
民間之中讀書人多是有賣報紙的習慣,而此間也有讀書人在議論着天下大事。
而其中自是少不得高句麗戰事。
傲雪聽他們說着,只是淡淡一笑,此時,茶寮的大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吹伴着冷雨吹拂而來,十多個人走進了茶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