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足音顯示來人並非是一人。
傲雪訝異地看着陳家風,說道:“怎麼,現在不走的話,待到契丹狗來的時候就晚了!”
陳家風搖搖頭,說道:“幾位既然敢孤身迎敵,而且四位也不是普通人,我陳家風也就不要這條命了,跟四位一起幹了!”
他神色堅毅,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的考慮,但是能夠作出這般的決定,這個陳家風不失是一條漢子。
獨孤安與傲雪細細地望了眼這個漢子,待到他臉色有些異樣的時候,兩人不由得哈哈一笑,獨孤安更是拍着他的肩膀,力道讓陳家風齜牙咧嘴的,獨孤安並沒有說話,說道:“不錯,是個漢子!”
對於獨孤安的稱讚,陳家風臉上現出興奮的笑容,說道:“四位都不是尋常人,不知道四位高姓大名?”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我的名聲大概好不了哪裡去,魔頭的名大概是扔不掉了!”復又拍着獨孤安的肩膀說道,“至於這位更是讓獨孤家咬牙切齒的存在!”
陳家風心中一動,說道:“莫非是年半前讓獨孤家暴跳如雷,在衆多高手圍殺之下從容離去的獨孤安大爺?”
當年一戰,可真是驚動江湖,獨孤安也是於此名聲大振,至今依然是讓獨孤家咬牙切齒恨。
獨孤安哈哈一笑,並沒有說話。
倒是陳家風知道傲雪的名字吃了一驚,如今他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魔頭的名頭已經擦不去了,江湖上誰人不知道他魔門中人的身份,在巴蜀的事情,更是讓他風頭一時無兩。
陳家風心中有所覺悟,沒想到這四人的身份如此震撼,且不說,傲雪與獨孤安,但是獨孤鳳的身份已經讓人驚訝了。
“看來我此次是對了!”獨孤安心中想到,對於擊敗契丹馬賊的把握更加大了。
有了陳家風這個地頭蛇的幫助,獨孤安的佈置更加的方便了,也更加容易收攏起並沒有走的百姓。
“兩位爺,剛接到報告,有一批約五至六百的騎士,正由彭城的方向趕來,可在兩個時辰內到達這裡。”陳家風臉色凝重地說道,“那些東海盟的蠻子已經是在來樑都城!”
獨孤安點點頭,傲雪說道:“你們還有多少人?”
陳家風答道:“只有五十三人。我們已商量好了,既然幾位肯出頭,我們這些人就算是不要性命了,都要和契丹的賊子打上一場。”
“城內現時還有多少人?”獨孤安微微沉吟道。
“之前那些蠻子攻打彭城的時候,這裡的百姓就逃了,你們當時不在,當時那百姓正想逃亡的場景真是讓人震撼,至於我還記憶尤深!”陳家風嘆了口氣,顯然是對於當日的情景很深刻,說道:“現在可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紀或心存僥倖的人,也只有數百人了!”
樑都城乃是水陸樞紐,通濟渠北段重鎮,如今諾大的城池只有數百人,也真是讓人嘆息。
傲雪向獨孤安說道:“你怎麼看?”
獨孤安在陳家風的期待下沉吟片晌,微笑道:“我們並非是沒有取勝的機會,但只能智取,硬拼的話機會不大。”
他的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的,數百騎兵馬賊,來去如風,而且武技也應該不差,加上一些默契,在這些人武功之下,哪怕是寧道奇再次也只有逃命的份兒。
傲雪挑了挑眉頭,他也知道騎兵的優點在那裡,這些馬賊最大的特點就是來去如風,出色的機動性,如此,最利於馬賊的場地就是平地,“那些馬賊的人數不少,若是守城的話,且不說這數百人多是老弱婦孺,並沒有經驗,你們也只有五十多人,守城根本守護不住,如今也只有放他們進來,在城中一決生死!”
他的提議得到了獨孤安的贊同,獨孤安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這裡的民房林立,並不適合騎兵衝鋒,在這裡很好,而且民房裡也可以掩護弓箭手,只要關上門,就是關門打狗了!”
“好一個關門打狗!”孤獨鳳笑道,一身紫衣,風吹衣袂,宛若仙子一般,但是這個仙子的脾性卻是並不好。
“只要我們能夠擊殺這些馬賊的首領,到時候,他們羣龍無首,自然也就不怕他們了!”獨孤安說道,他有着自信的理由,當然也有資本。
如此,這個並不算是嚴密的計劃如此出籠。
“那麼就如此吧!就讓我們把契丹賊子殺個落花流水,讓那些契丹蠻子知道我中原非是沒有可制服他的英雄豪傑吧!”
黃昏時分,殘陽蹄寒鴉,冷如血。
樑都城外,碼頭外是粼粼水光,被夕陽餘暉染成了血紅,刺目的血紅。
不遠處,茫茫窮目之處,煙塵滾滾,隱隱有着雷聲般的聲響涌來。
馬蹄聲!
如同蝗蟲一般,帶着漫天的灰塵,賊寇騎兵直衝樑都城而來。
轟隆隆,如同轟雷一般的馬蹄聲在樑都城下驟然熄滅。
殘陽如血,蒼山如鐵,這座古城也彷彿在鐵蹄下呻吟顫抖一般。
“哈哈哈,這裡就是樑都城了?”說話的是賊寇領頭者,**是一匹神駿的戰馬,渾身黝黑,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全身沒有一絲的雜色,賊寇首領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兇猛大漢,背插雙斧,身披獸皮黑革,遠遠望去。氣勢迫人,予人一種野獸一般兇猛感覺。
他左旁有個年約五旬的漢人老者,容顏冷峻,雙目神光電射,一望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內家高手。
其他都是面相兇狠,身形彪悍的契丹壯漢,露出臂膀的都載有護臂或護腕的鐵箍,更添其雄猛之態。
看着城門緊閉的樑都城,那賊寇頭領哈哈大笑,生硬的漢語之中狂意畢生,“這裡就是今天我窟哥征服的地方,這個地方不知道比起彭城如何呢?桀桀,這讓人期待啊!”
他攻陷了彭城,在鵬城之中發泄了他的獸性之後,自信心更是膨脹到了極點,此刻頗有不可一世的狂態。
“他們不是以爲如此就可以抵擋我們吧?”窟哥冷笑道,他身邊的冷峻老者,並不答話,只是望着護城河露出了冷笑。
這時,城門護城河的吊橋緩緩地放下,窟哥等人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城門轟然打開,映入酷哥等人眼中的是一排排燃燒的火把,從城門開始,兩邊每隔十步便插有火把,像兩條火龍般沿着大街伸展,直至設於街心的。
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城門前,吊橋之前正是站着一個男人。
一身青衣,右手握着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刀,直如山嶽一般聳立在這裡,微風吹過,衣袍翻飛,獵獵作響,殘陽如血,他發如血。
精芒閃閃的雙目如同匕首一般射向了吊橋之外的一衆契丹蠻子,窟哥只感到被眼前之人的目光射過,心中一陣心驚肉跳,“窟哥?”冷冷的聲音傳來。
“大爺我就是!”窟哥不自覺地答道。
他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很好,我等你很久了!”
說罷,他整個身子如同雷電一般電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