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厚重無比的聲音響起,無論是一種僧人還是跋鋒寒、白清兒都不由得循聲望去,用熟銅鑄造的大門此時在傅君瑜手中拉開。
殿門應手而開。
這時候諸人方纔醒悟過來,白清兒嬌笑一聲,說道:“大和尚,奴家可是不陪你了!”說罷,玉手一樣,一道寒芒便是射向了空和尚,了空細心望去,那道寒芒赫然是一柄匕首,鋒刃之上有着綠芒,赫然是淬了毒的!
了空和尚雙袖一拂,大袖一捲,便是將那匕首接了下來,這麼一阻,白清兒已經向着殿門飛射而去。
四大金剛這時候同時飛身撲去,諸人此時皆是望去銅殿奔去,場外只餘一衆僧兵。
大門已開,至寶便是在裡面,傅君瑜心中一喜,只是這一陣喜悅倏然間便是消失無蹤,一股寒流迎面衝來,宛若寒冰一般,讓她血液也差點凝固,更讓她心中驚駭的是她全身真氣散竄亂闖,呼吸困難,幾乎讓她走火入魔。
她心中大駭,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如此情況,心中無暇細想,當機立斷,急忙散去行功運勁,寒氣立時消去,一切回覆正常。
“這是怎麼一回事?”傅君瑜心中想到,卻是無暇細想,不敢停留,加急撲入殿內。
那銅殿之中予人一種奇異的感覺,感覺就像進入了一個銅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個覆蓋的銅鐘內。但見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過萬尊銅鑄的小佛像,無一不是鑄造精巧異常,襯托在銅鑄雕欄和無樑的殿壁之間,造成豐富的肌理,讓人生出一種富麗堂皇,金芒閃閃的神聖氣氛。
好一座釋家寶剎,沙門佛殿。
外面的燈火映照進來,把傅君瑜拉長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對着正門的殿壁處,令她有份心虛的異樣感覺。
冥冥之中似是有着神靈注視,讓她好不難受。
而她的影子,剛好投射在一張放在殿心的小銅幾和銅幾後供打坐用的圓墊。
一方純白無瑕,寶光閃爍的玉璽,便是安然置於銅幾之上。
但見璽上鐫雕上五龍交紐的紋樣,手藝巧奪天工,但卻旁缺一角,補上黃金。
傅君瑜心神皆顫。
和氏璧!
名傳千古的神州神器此時便是出現在眼前。這就是春秋戰國時羣雄爭相奪取,天下獨有的無價之寶,並留下了傳誦千古“完璧歸趙”的故事,秦始皇掃,制宇內,得之而制“傳國璽”一枚。上有丞相李斯篆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於其上,形呈龍鳳鳥蟲之狀。
而那崩去一角卻是西漢末年,王莽篡位,漢帝劉嬰僅兩歲,國璽由王莽姑母漢孝元太后代管。王莽令其弟北陽侯王舜進長樂宮索要。太后憤而痛斥後摔璽於地,此天下至寶於是被摔缺一角。後以黃金鑲補,卻是天衣難補,留下疵瑕。
在這一刻,傅君瑜心神顫抖,那種歷史的厚重撲面而來,高麗乃是中原鄰國,文化乃是承中華而來,她也是知道這神州神器,千古之寶,此刻她心中強烈地感到神州中原的後種歷史。
門外衣袂聲不斷響起,驚醒了此時的傅君瑜。
最前面的是一身白衣的白清兒,此時一身白衣如雪,衣袂飄飄,彷彿是凌波仙子一般,腳尖一點,便是越出丈餘,輕功精妙非常,而跋鋒寒緊隨其後,絲毫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傅君婥緊跟着跋鋒寒,而四大護法金剛卻是落在了最後面,這些人彷彿是在進行着輕功比賽一般,向着銅殿撲來。
倒是了空和尚絲毫沒有慌亂,一派波瀾不驚的模樣,衆僧看到主持這般情況,皆是心頭大定,想到:“方丈主持這般篤定,想來必是胸有成竹!”
了空和尚掃了眼衆僧,衆僧只感到那目光之中包含着無限的慈悲,不由得齊聲唸了佛號,了空和尚聲音並不高,卻是在衆僧的耳邊響起,彷彿是親自在耳邊說話一般,“本禪院決意包圍神州神器,決然不能夠落入魔門之中,衆僧聽令,結伏魔金剛陣!”
所有僧人登時動了起來,伏魔金剛陣乃是沙門陣法,有伏魔的大能耐,這些僧人踏着方位,正是將銅殿包圍了起來。
月色如迷,山風陣陣。
銅殿之中,傅君瑜的手已經觸到了和氏璧,這件千古之寶便是在她眼前,讓她心中一陣無限的激動。
只是當她的手甫一接觸到和氏璧的時候,一個冰寒森冷的寒氣便是從和氏璧直衝而來,衝進了她的經脈之中,冰寒的寒氣讓她的血液也幾乎凝固了一半,經脈之中更是被着一股寒氣入侵,幾乎走火入魔,駭得她心魂皆喪。
危急之中,她慌忙縮手,那股寒氣方纔停止了輸入,繞是如此,侵入她經脈之中的寒氣也是讓她經脈受創,這時候,白清兒等人已經奔進了銅殿,均是看到那一枚千古之寶的和氏璧。
一股如同先前傅君瑜感應到的撲面寒意涌來,讓衆人俱是吃了一驚,“好玄妙的寶貝,難怪要放在這等森嚴的銅殿之中,恐怕隔除和氏璧的影響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望着那和氏璧,目光之中閃爍着各樣的神光,或是驚訝,或是激動,或是貪婪,種種情緒不一而足,但是有一樣相同的都是他們的心神均是受到那和氏璧的吸引。
和氏璧,千古之寶便是身在眼前。
衆人均是向着那和氏璧奔去,便是要搶奪那和氏璧。
傅君瑜心中一驚,運轉師門技巧“凝神入穴”疏導着那些寒氣,一咬牙,撕下了衣襟,一抖手,將和氏璧捲了起來,她抓着和氏璧,身子地上一點,便是凌空躍起,向着牆壁之上越起,正是撲向那銅殿之上的通風口。
那通風口並不大,卻是堪堪容得一個人通過。
看到傅君瑜的樣子,衆人都是知道她的打算,不癡和尚怒喝一聲,“大膽妖女,休想要走!”他身如流星,卻是追不上傅君瑜,怒喝一聲,右手運勁,那鑌鐵禪杖朝着傅君瑜飛擲而去。
那鑌鐵禪杖流星趕月一般飛擲而出,半空之中帶着強烈的破空之聲,正是朝着傅君瑜擲去。
不癡和尚倒也是了得,他看穿了傅君瑜的路線,傅君瑜身在半空,眼見若是不閃避便是要撞上了那鑌鐵禪杖,若是閃避便是會被身後衆人追上,她一咬牙,卻也是不閃不避,直衝上去。
“休想傷我師妹!”傅君婥嬌叱一聲,手中長劍卻是脫手飛出,那長劍正是擊中那鑌鐵禪杖,只聽到“當!”的一聲,禪杖被擊偏。
傅君婥長劍飛出,便是一聲嬌叱,向着不癡等人攻去,跋鋒寒看了眼傅君瑜,心思鬥轉,最後一咬牙,也是加入了戰團,兩人將不癡四人還有白清兒攔住,跋鋒寒喝道:“還不快走!”
白清兒嬌叱一聲,嬌喝道:“滾開!”
纖纖玉手白嫩如凝脂,卻是一掌擊在斬玄劍上,一個借勁躍起,已是擺脫了跋鋒寒,身子在地上一點,已是向着傅君瑜追去,她右手飛出一道寒芒,正是射向傅君瑜後心,端的是狠辣。
身後破空之聲傳來,傅君瑜心中一驚,長劍斬出,只聽到“當!”的一聲,將那暗器擊偏,只是甫一激烈運氣,壓制住的寒氣便是造反,讓她分外難受,身子開始下墮,她在牆壁之上一點,身子再次拔高。
只是這麼一阻,白清兒依然追來,她嬌喝一聲,手中長劍脫手飛出,正是射向白清兒。
白清兒雙袖拂出,將那長劍拍偏。
只是此時她卻是眼睜睜地望着傅君瑜穿過了那通風孔,躍出了銅殿。
殿外月色迷濛。
一衆僧人密密麻麻地圍住了銅殿,傅君瑜方是出來,便是一陣風雷之聲飛射而來。
她心中吃驚,細細望去,卻是一顆佛珠射來。
她嬌叱一聲,躍下銅殿,便是望着一旁的寺院越去。
身在半空,卻是陡然心中警兆忽生,耳中一陣破空之聲,一支勁箭飛射而來,傅君瑜心中一驚:“被埋伏了?”
一掌將那勁箭拍偏,卻是讓真氣卸去,身子登時下墮,一聲怪笑傳來,一旁的房頂之上一道黑影飛射而出,正是撲向傅君瑜,“高麗來的女人,和氏璧豈是你們蠻夷之人所能夠消受的!”
那黑影一掌拍來,傅君瑜此時正是舊勁方盡,新力未至之時,吃了一個暗虧,兩人一掌對出,傅君瑜吐了口去,那和氏璧卻是被黑影奪去,那黑影奪得和氏璧,哈哈一聲長笑,便是望着一旁的寺院逃去。
變故陡生,追到銅殿之外的衆人看到這等變故臉色不由得一變,他們費盡心力,卻是黃雀在後,如何讓他們心中惱怒?
“大膽狂徒,到本禪院奪寶,便是想要如此離去,莫不是欺我淨念禪院無人?”那不癡和尚本是性格火暴之人,今夜被這麼一衆人闖進來,莫非真是欺他淨念禪院無人?
他舌戰春雷,聲音轟隆隆地響起,衆人只感到耳中嗡嗡如悶雷作響,而那不癡和尚已經一腳踏在地上,身如箭矢一般飛射而去,他手中禪杖已然取回,手中禪杖擲出,宛若流星趕月一般擲出,但聞陣陣風雷之聲響起。
只是那禪杖卻是奈何不得那黑影,那黑影閃過那禪杖,立在一處房頂之上,桀桀怪笑,“老禿奴,多謝你們的禮物,本座卻之不恭了!”
護法金剛與跋鋒寒等人奔來,那黑影桀桀怪笑,便是飛身逃去,他沿着那白玉廣場奔去,便是望着那莽莽山林逃去,若是逃到了那裡,只怕是蟲入山林,隱於之中,要再找尋出來就是千難萬難。
那黑影縱身飛走,輕功高妙非常,衆人只看到一道黑影縱橫挪越,似是流星趕月一般。
“嗤!”黑影心中警兆忽生,腦後生風,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他身子倏然停了下來,由動至靜,本是突兀無比的事情,卻是顯得很自然,此人的輕功端的是厲害非常,那身後提氣狂追的衆人心中焦急的同時,卻是忍不住暗暗讚歎此人輕功卓絕。
“鏘!”一支尺餘長的勁箭落在黑影的身前,那黑影駭得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驚駭:“好厲害,竟然算出了本座的路線,這等眼裡,還有這等的功力,是什麼人隱在幕後?”
那堅硬的廣場之上,那勁箭沒入箭羽,地上一片石屑,沿着勁箭伸延出去的一道道的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請留步!”了空和尚一直冷眼旁觀,他自是知道和氏璧的厲害,如此方纔沒有進入銅殿之中,而且爭奪和氏璧不知道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隱身於幕後,他也是暗中提防。
了空和尚攔住了此人,方纔看到了此人的樣貌,此人身穿一身灰色的長袍,一副半老頭的樣子,模樣看起來像是一直老鼠一般,極端的猥褻,只是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閃爍着讓人森寒的精光,手中拿着一對圓鐵環,很明顯兵器已是手中的傢伙。
而那千古之寶和氏璧便是被他拿在手中。
“桀桀,了空禿奴,竟然放棄了閉口禪,果真是好大的取捨啊,不過想要攔住本座,你了空禿奴還沒有這般的本事!”他自有憑仗,和氏璧在手中,雖是沒有接觸,卻是依然讓他難受非常,心中暗道:“好詭異的寶貝,若是能夠吸收那寒氣,只怕是比得上服用那極天丹之後的效果!”
“阿彌陀佛!邊施主輕功蓋世,若是要走,老衲自是難以攔住,只是我沙門陣法卻是可以的!”他雙手合十,一聲佛號,低聲喝道:“佈陣!”
便是聽到一陣腳步聲,衣袂作響,百餘的僧兵手中拿着禪棍,將兩人圍了起來,赫然是金剛伏魔陣法。
此時四大護法金剛等人皆是追了上來,傅君婥兩姐妹站在一旁,卻是默默地觀察着場中的形勢,心中暗自算計着,傅君瑜方纔爲邊不負偷襲,此刻正是運功療傷,她也是心驚邊不負的輕功,這等輕功,中原神州果真是能者輩出,而且似乎這個邊不負還不是最頂尖的人物。
“了空禿奴,莫非拿着這些小孩玩的玩意就想要困住老夫不成?不要讓我笑掉牙了!”邊不負桀桀怪笑,一雙三角眼睛卻是閃爍着陰險的神色,他望着了空和尚,心中計算着,同時掃了眼四周的僧兵,這金剛伏魔陣法卻是有着不同凡響之處,竟是讓他感到周遭的空間皆是被封鎖住,而且這些僧兵雖是武功平平,卻是聯合起來,以整擊零,很是厲害。
而且……方纔的勁箭是什麼人射來的,他目光餘光掃了眼四方,想要找尋一些蛛絲馬跡,卻是絲毫沒有發現,這如哽在咽,讓他好不難受,黑暗之中隱隱有着一雙黑手,想要帶到他們兩敗俱傷,來個漁翁之利。
而其他人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臉色很是不好,一時間情況尷尬無比。
“阿彌陀佛!”了空和尚一聲佛號,打破了場上的靜默,他臉色古井無波,雙手合十,說道:“邊施主,若是能夠放下和氏璧,老衲可以做主放你離去,不在刁難!”
他看起來不過是四十上下,羊毛頗爲俊俏,卻是自稱老衲,讓人不由得感到一絲的古怪,邊不負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什麼好笑地事情一般,喝道:“清兒師侄,還不出手?”
白清兒一陣嬌笑,說道:“邊師叔魔功蓋世,莫非也要師侄幫助不成?”語氣之中頗爲嘲諷的神色,她與邊不負頗有不和,此番嘲諷,邊不負心中惱怒,喝道:“莫非你忘了我陰癸門規不成?桀桀,清兒師侄莫不是忘了宗主的吩咐?”
白清兒眼波流轉,嬌滴滴地說道:“清兒不敢忘,師叔大可放心!”
她暗咬銀牙,腳尖一點,雙手輕拂,舉手投足間風情無比,腰間環佩擊打着衣袂,飄飄作響,好一派仙子風采,她修得是奼女,最是魅惑人心神,後來更是得到祝玉妍傳授天魔半卷,雖是不全,卻是讓她武功隱隱有臻至天級高手的行列。
武功一途最是講究領悟,她天資比不上她師姐婠婠,卻是在後天方面努力不已,天魔也是有所成,此刻她蓮步輕移,一個小步,卻是跨出了丈餘,縱身躍入了金剛伏魔大陣之中。
那大陣被白清兒闖了進來,赫然動了起來,一衆的僧兵手中拿着禪棍,雖是武功平平,可是聯合起來,卻是壓住了白清兒,白清兒雙袖雪白,飄飄雪袖舞動,生出一股劇烈地勁氣,風雷之聲大作。
邊不負卻是冷笑一聲,身子宛若鬼魅一般,向着了空和尚撲去。
那四大金剛看到白清兒的動作,各自對視了一眼,那不貪和尚說道:“方丈武功,定能夠擒住賊人,我等還是將這三個域外而來的狂妄之徒擒住,莫要再生變故!”
不癡和尚聲如洪鐘,說道:“不癡早已經看那胡人不順眼了,且讓不癡我將那胡人擒住!”
他對於胡人殊無好感,而且年輕時候更是嫉惡如仇,性情火暴,此刻看到跋鋒寒更是不順眼,那跋鋒寒的名聲也是顯揚,在中原之地闖出了一番不凡的名聲,有年輕一輩之中三大高手之稱,卻是在中原惹了不少的事端,結了不少的仇家,當然也是殺了不少人。
“好你一個突厥狗,竟然來我中原神州,今日不癡我便是廢了你武功,好讓你不能夠作孽!”不癡怒吼一聲,手中鑌鐵禪杖向着跋鋒寒擊去,風雷之聲大作,那鑌鐵禪杖沉重非常,更兼不癡和尚修的是金剛伏魔杖法,有着龍象之力,最是剛猛,這每一杖皆是有着斷金碎石一般的勁道,壓得跋鋒寒呼吸不順。
跋鋒寒鋒寒八式展開,將不癡和尚的攻擊擋開,這時候不懼和尚一聲佛號,說道:“施主作孽太多,還是放下屠刀,方是正理!”說罷,一拳轟出,正是擊向跋鋒寒的後背。
跋鋒寒長嘯一聲,說道:“好一個立地成佛,只是我跋鋒寒修得是修羅武道,只有刀上死,放下屠刀卻是千難萬難!”長劍斬出,將不懼和尚迫退,喝道:“跋鋒寒便是領教兩位大師的神功!”
他長劍劍勢展開,氣貫日月,只是他終是受傷之下,而且他本身修爲卻是遜了一籌,不多時候便是有些狼狽。
傅君瑜看到跋鋒寒情勢危急,長劍出鞘,只覺得一陣劍氣森冷冷的,身子宛若箭矢一般撲入戰圈,傅君婥想要拉住她,卻是遲了一步,她對於跋鋒寒殊無好感,突厥與高麗也是仇敵,自然是看跋鋒寒不順眼,沒有落井下石便是好了,更遑論幫忙了。
只是傅君瑜已然出手,她害怕傅君瑜有什麼閃失,當下也是長劍出鞘,躍入了戰圈。
“兩位女施主還是放下屠刀!”不貪和尚低聲勸道,卻是哪裡有效果,當下兩個和尚也是躍入了戰圈。
一時間,廣場之上,文殊菩薩佛像之下,刀光劍影,卻是鬥得激烈。
文殊佛像之下,本是佛家清靜之地,如今卻是一番劇烈地打鬥,也不知道會不會染血。
一聲嬌叱,傅君婥腳尖輕點,身子宛若翩翩蝴蝶一般,飄逸非常,緊跟着傅君瑜。
“女施主,請留步,若是在冥頑不靈,莫要怪貧僧無禮了!”不貪和尚說道,“滾開!”傅君婥嬌喝道,長劍直刺,劍刃之上激盪出一陣凜冽劍氣,直向着不貪和尚攻去。
不貪和尚一聲佛號,卻是雙袖一拂,一陣勁氣卷出,將劍氣抵消無形,腳下如同閒庭拾步一般,跨着玄妙的步法,正是攔住了要追上傅君瑜的傅君婥。
“既然你不滾開,那你就死在這裡吧!”傅君婥怒聲叱道,長劍一抖,陣陣劍氣森寒,劍刃之上寒光映着凜凜月色泛着讓人心悸的寒芒,身子斜斜飛出,長劍正是斬向不貪和尚的頭顱。
不貪和尚低聲“罪過罪過!”左手把玩着一串佛珠,右手一翻,卻是一雙肉掌接下了傅君婥這一劍。
“蓬!”勁氣狂吹,殺氣凜然,傅君婥一聲嬌叱,借力飛起,她本是忌諱這裡是沙門之地,而且這裡的和尚武功不凡,若是這裡殺人只怕是惹惱了這些和尚,自己與師妹難以脫身,只是如今她心中惱怒,這一夜十分憋氣,讓她心中殺意叢生。
凜然殺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一柄長劍雪亮的劍刃泛着讓人心悸的寒芒。
此番她正是明文江湖的羅剎女的模樣。
“女施主身上的殺孽太多!”不貪和尚嘆了口氣,皺了皺眉頭。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這個和尚何干?”她叱道,一劍斜斜地斬向不貪和尚的腰腹,不貪和尚右掌輕拍,正是拍向鋒刃的薄弱處,這份眼裡端的是了得,右手一吐勁氣,震開了長劍,右腿橫掃。
傅君婥一躍而起,身子在半空之中倒了過來,長劍直刺而下,直取不貪和尚的眼睛。
“蓬!”不貪和尚右腳一跺,地上登時被他踩碎了,右腿一挑,一塊塊的石塊被挑飛而起,正是擊向傅君婥。
傅君婥心中暗自驚訝,“好厲害的老和尚,這還只是護法金剛便是這等功力,那麼方丈呢?”她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了空彈出的佛珠,當真是禪功了得,她嬌叱一聲,長劍一連斬出數劍,當下但見萬千劍影,宛若落英繽紛,將那石塊一一挑飛。
此時不貪和尚已然一拳轟出,那一拳似緩實快,勁道內含,卻是似乎有着直卷空間的力量,迫得傅君婥呼吸也有些困難。
傅君婥銀牙暗咬,美目餘光之中看到傅君瑜此時卻是與跋鋒寒連戰三個和尚,那三個和尚身爲沙門護法金剛,而且更是師兄弟,不知道一同配合了多長的時間,彼此默契非常,三人聯手,讓傅君婥與跋鋒寒苦戰連連,若非是三人皆是佛門中人,皆是留手,兩人出手狠辣非常,非死即傷,如何能夠抵擋下去?
看到自己的師妹陷於苦戰,傅君婥也是暗自焦急,他們師姐妹共有三人,三人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不是傅採林收養,收爲徒弟,傳授一身本領,只怕她們如今已經如同其他苦命的女子一般,這個時世,如她們一樣的身世多是淪落風塵,或是成爲權貴豪閥的玩物,這也是好的了,更慘的便是成了千人騎的勾欄女子。
相同的身世,讓她們情意深厚,如今看到傅君瑜處於下風,傅君婥一咬牙,迎着不貪和尚這一拳,卻是不閃不躲,長劍刺出,人隨劍走,長劍之上劍氣凝聚,真氣灌注,卻是凝於劍尖一點。
“蓬!”
劍拳相交,只聽到一陣脆如鳴玉一般的聲響,隱隱有着金石之聲傳來。
不貪和尚悶哼一聲,傅君婥那一劍勁氣凝聚,卻是以點破面,真氣貫於一點,不貪和尚的拳勁登時被這一劍穿透,長劍如同白虹貫日一般,直將不貪和尚的護身真氣破開。
不貪和尚吃了一驚,沒想到傅君婥竟然破了他這一拳。
長劍直取胸口,眼見便是要當胸穿過,不貪和尚卻是絲毫不亂,左手拂起,卻是一股綿柔之力,將那長劍引開。
傅君婥只感到長劍刺進了一團棉花一般,心中吃驚,她也是心中記掛着傅君瑜,當下一劍一抖,一掃不貪和尚的咽喉,迫開了不貪和尚,身子一躍,便是撲向了傅君瑜兩人。
而跋鋒寒兩人被三個護法金剛圍攻,隨時無恙,卻是漸感吃力。跋鋒寒本是受傷,先前被白清兒一掌擊傷,白清兒雪白如同凝脂一般的小手秀美非常,如同一間藝術品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把玩,可是若是那小手拍在身上……
跋鋒寒傷勢慢慢地因爲體力的消耗而變重,如此他的公里也是大打折扣,斬玄劍也是有些凝滯,這樣傅君瑜也是吃了許多,奕劍術雖是精妙,卻是漸感吃力。
此時傅君婥趕到了。
……
“了空禿奴!”一聲怒喝,邊不負怒聲喝道,他身子如同鬼魅一般向後退去,只是破空之聲不斷地傳來,一條條的禪棍向着他身上招呼而來,他手中鐵環連揮,將那些禪棍一一擊開。
“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吐在自己的黑衣之上。
只是不容他喘息,金剛伏魔大陣中,僧兵已經向着他攻來,那些禪棍雖是並不致命,可是捱得多了,也是傷重,他武功比起這些僧兵高上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這些僧兵卻是憑着結陣,讓自己練成了一個整體,讓邊不負吃足了苦頭,同時心中暗自驚訝。
白清兒衣袂飄飄,腳下踏着清風www.Qingfo.Cc一般,俊逸非凡,一雙雪白的小手雪白如凝脂一般,卻是連連將周圍擊來的禪棍拍開,她嬌叱一聲,一聲嬌笑,登時如同九天仙樂一般,讓旁人只感到一陣蝕骨的快感,眼前更是一陣幻覺叢生。
舉手投足間有着讓人瘋狂的美態,讓人幾乎要匍匐在地上。
爲她媚功所惑,這金剛伏魔大陣也是爲之而一滯,卻是有了破綻,沒想到這牛皮糖一般的陣法,竟然是這樣打開了缺口,邊不負桀桀怪笑,從懷中取出了一顆黑色的丹藥,吞進了腹中。
“了空禿奴,他日我邊不負定然要割掉你的狗頭!”他怒聲說道,方纔他吃了了空和尚的虧,讓他受了傷,此刻卻是含恨說道,他腳下不慢,趁着大陣有了破綻的時候,向着一旁掠去。
一步幾乎兩丈,比起原先更是強上了不少。
手中鐵環飛出,將附近的和尚擊飛。
“好厲害的媚功!陰癸派果然是厲害非常!”了空和尚嘆道,心中對於陰癸派卻是頗爲憂慮,這樣的弟子卻是足以顛倒衆生,“咄!癡兒還不醒來?”聲音低沉,如同獅吼一般,卻是佛家醍醐灌頂,獅子吼一般的功法,一陣低沉的梵音從他口中誦出,宛若晨鐘暮鼓一般,雖是白清兒巧笑倩兮,媚功蝕骨,卻是不足以抵擋這陣陣佛門梵音。
那被迷惑的僧兵赫然醒悟過來,慌忙結陣想要攔住邊不負,若是讓他逃走了,只怕和氏璧便是落在魔門手中。
邊不負腳下輕功催運到了極致,眼見就是要突圍了。
了空和尚心中一驚,忙追上去,想要攔住邊不負。
“師侄,攔住了空禿奴!”邊不負怒聲吼道,白清兒輕輕一笑,手中一道寒芒飛射而出,正是一柄匕首,射向了空。
被這麼一阻,了空只能夠嘆了口氣,將那匕首擊飛,眼睜睜地望着邊不負躍出了大陣。
一陣簫音傳來,沙沙宛若是潮浪一般,讓衆人爲之而一愣。
那簫音綿綿絮絮,宛若是海浪拍打着礁石一般,衆人只感到一陣海浪拍打而來,心中一驚,慌忙用手擋住臉面,方纔發現竟是幻覺,那簫音漸轉高昂,驚濤駭浪,陣陣黑色的狂瀾捲來,萬丈巨浪將衆人淹沒。
“啊!”一聲大叫,讓衆人回過神來,卻是邊不負一聲驚呼。
那簫音戛然而止。
還沒有等衆人反應過來,變故再生。
他爲方纔簫音所惑,身子不由得一頓,便是這麼一阻礙,卻是讓他再也走不了。
“鏘!”劍氣縱橫,漫天劍影將邊不負籠罩住,劍氣將他周身要害鎖定。
一個白影飛身欺近,雪亮劍光暴現,映得場中宛若白晝一般,一聲冷叱,長劍斬下,宛若長河一般直取他胸口,邊不負怒喝一聲,“鼠輩爾敢!”
真氣猛然提起,運轉了極致,那凜然劍氣讓他毛孔也是豎了起來,怒喝之中他看到了眼前襲擊他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白衣如雪,瀟灑俊逸,配合着飄飄白衣,說不出的風采俊逸。
是個女人!
只是他的眼光何其的狠辣,一眼便是看穿了此人是個西貝貨,而更讓他惱怒地卻是……“慈航靜齋的婊子……”他一聲怒喝,兩人硬生生地對上了一招。
倒身飛出,邊不負咳出了一口鮮血,身後卻是一聲冷叱,“狗口張不成象牙,今日我便是替天行道!”一個白影依然追上。
來人正是身穿男裝的師妃媗,或者叫做……秦川。
“好厲害!”邊不負心中驚駭,慈航靜齋竟然出了這般了得的傳人,怕只是婠婠師侄方纔比得上她。
招招殺着,邊不負一咬牙,真氣催運到了極致,他方纔吞食的極天丹已經是完善了不少的極品,乃是精武會限量版出售的,能夠讓潛力催運,讓功力暴漲,只是這丹藥,武功越高,功效便是越低,到了祝玉妍這般天級高手已經無用,而對於邊不負卻是能夠讓他功力暴增一倍。
繞是如此,他依然落入下風。
長劍斬出。
劍氣如虹。
“蓬!”兩人對撼一招,勁氣飛射。
邊不負血氣翻騰,陰翳的目光望着師妃媗,突然將和氏璧朝着師妃媗扔出。
和氏璧被師妃媗長劍一挑,飛到了半空
邊不負向着師妃媗撲去,手中鐵環想着她砸下來,兩人在半空中硬拼了十數招,那和氏璧卻是再次拋向了半空。
這邊白清兒、了空皆是加入了爭奪之中,而跋鋒寒等人也是趕了過來。
一時間亂如麻。
一陣慌亂之中,和氏璧被拋向了一旁。
衆人同時伸手爭奪。
“哈哈哈……”一陣狂笑傳來,一道劍光將半邊天宇盡數映亮。
沛然的劍氣讓衆人同時變色。
而此時一道青色的影子快如閃電一般,半空之中將那和氏璧拿在手中,師妃媗一劍刺出,青衣人哈哈一笑,聲音有些沙啞,卻是震得衆人耳中發麻,一拳轟出。
拳出,劍氣破碎,人影退。
手中拿着和氏璧,衆人此時方纔看到來人。
兩個人影出現在廣場之上,其中一人赫然是先前曾經在淨念禪院挑場子的慕容席,手中抱着斬將,正是目光炯炯地望着師妃媗,一副臉色興奮的神色,眼中盡是瘋狂。
而另一人卻是立在文殊菩薩的佛像之上,手中拿着正是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