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龍的住處是揚州東郊的一座小莊園,傲雪來到這裡的時候,這件小莊園卻是不過是普通而已,不由得微微一愣,只是很快就釋然了,心想這人天性好道,卻是道家無爲之舉。
微微一笑,傲雪展開輕功,身子宛如一縷青煙越牆而入,而此時石龍卻是端坐在蒲團之上,雖是白日,房中卻是點着數根蠟燭,手中拿着的卻是那本用玄金線織成,名聞天下的《長生訣》,此時石龍卻是心中一動,心中警兆浮現,嘆了口氣道:“貴客已至,請出來相見。”
隨着石龍話音落下,一陣微風拂過,燭光似滅,卻是未滅,一個身穿青攝道袍的男子卻是已經坐在石龍眼前的供奉着三清的桌上,來人身形修長,面貌卻是平平,只是一雙精眸點點卻不是普通之輩,更兼此人的輕功出衆,石龍已是將此人列入危險人物中,腰間揹着一根竹簫,模樣卻是馬馬虎虎,像是此人親手所制,來人正是傲雪。
拱拱手,傲雪說道:“冒昧到此,敬請見諒!”
“不知道閣下前來所謂何事?”石龍拱手回禮,卻是問道,若是此人心懷不軌,石龍當時奮力擊殺此人,至少怕此人是爲《長生訣》而來。
傲雪此次前來雖爲《長生訣》,卻不過是爲了來踩踩點,順便看一下此人的武功如何,現在看到此人雙目有神,身上更是有種高手的氣勢,精力內斂,卻是已到了一流高手的境地,傲雪心中不由得喝彩: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傲雪想道:“劍嘯所我已是一流高手的境地,不知道自己與他比起來又是如何?”
卻是微微一笑,自然地生出一股親切的氣息,讓石龍也不由得警意大減,心下卻是不由得大驚:“這人好生古怪,若是有歹意卻是個麻煩!”卻是聽到傲雪說道:“吾乃是崑崙山下的一個道人,道號凝霜子,今番過來卻是爲了施主而來。”
“你是道人?”石龍訝異道,此人身穿道袍,卻是身上沒有半分道人的風範,更兼此人坐在供奉三清的桌上,殊無半分敬意,石龍當下卻是不信,傲雪看到石龍的表情卻是微微一笑,說道:“貧道醉心道家,卻是周莊的思想,道家無爲,更是唯心二字而已,又何必拘泥於三清的敬服上。”
石龍不由得做了個揖,心下卻是放下心來,可以說出這番見識的倒是有些道形了,卻是不知道傲雪這個來自異時空的傢伙受到網絡的薰陶,在網上這些道家的理論多到海里了,更是看過很多的仙俠小說,這些話卻是說來容易。
“不知道道家的長生之說是否真有其事?”放下心頭的疑問,石龍問道,傲雪微微一笑,心下卻是暗道:“你倒是長生,卻是到了下面長生去了!”口中卻是說道:“這長生一事或是有的,只是我等修爲淺薄卻是無緣見識,要不彭祖之齡又是何來?仙道雖是縹緲卻是猶可期待。”心下卻是想到:“那些神仙不會真的是有吧?有不那個戰神殿與魔神殿又是怎樣來的?”
待石龍細問的時候,傲雪卻是將以前看過的那些修真小說的設定都告訴了石龍,讓石龍不由得唏噓不已,傲雪卻是心下暗笑,打量着石龍的這件房間,卻是顯得典雅,壁上卻是掛着一副對聯,卻是孟子名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想來此人卻是胸懷不小。
“石施主倒是心懷天下!”傲雪說道,一副神棍的模樣,就是傲雪心下也是得意:“這神棍職業倒是被自己混的風生水起,有空可以到楊廣那裡混上個國師什麼的,或者是沒錢的時候去要個三二百萬不是問題吧!”看到石龍一片的得意,傲雪卻是說道:“只是我觀施主卻是有血光之宰,遲則二年,快則就這麼數日之內。”
“道長會算命?”石龍自是對這等江湖術士之言嗤之以鼻,只是傲雪卻是有道之士,“這等屈指算命也不過是微末小技,倒是江湖術士胡言,讓世人以爲我等道家算命卻是騙人的伎倆而已。”說着似笑非笑地望着石龍,心想:“我這可是沒有騙你,兩年後你可是被宇文化骨給宰掉了!”
石龍不由得惶恐,說道:“道長這……”
傲雪卻是轉身就走,心下想到:“這算命的理論我可不會,還是回去啃下《易經》吧,要不這神棍還真是裝不下去!”這麼想着,天魔迷蹤的輕功展開,如一縷青煙般向着門外掠去,只留下一句話,傳到了石龍的耳中。
傍晚時分,天邊的晚霞如露,映紅了半邊蒼穹。
丁當已是派人來到請傲雪了到府上了,來的人正是那個丁小憂,看到傲雪,丁小憂很恭敬地給傲雪行了個禮,對於傲雪的醫術還有醫德,這個身世甚是悲慘的男子不由得心中滿是崇敬,而且傲雪更是治好了他們的老爺。
馬車緩緩地駛出,馬車內,兩人倒是交談了起來,談到揚州城近況的時候,小憂倒是滿是感慨,“現在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大亂,這個揚州城也是不太平,以前的竹花幫的幫主還有那些堂主什麼的都被殺了,這個揚州城要是亂了起來,這些江湖人物打打殺殺的,遭殃的卻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
聽到小憂的感慨,傲雪說道:“這個‘文以儒亂法,俠以武犯忌’,自古依然,你想的太多也是無補於事,倒不如想想怎麼練的一身的本事,方能在亂世中生存下去。”復又說道:“你是喜歡春桃吧,若是如此,你需要保護好她,也需要一身硬朗的本事!”
小憂紅着臉,卻是說道:“多謝先生教誨!只是我這等身份卻是如何練得一身本事?”
傲雪微微一笑,卻是取出一本秘笈,卻是不知道是那個被傲雪宰掉的竹花幫的高層的秘笈,說道:“這個對我也是沒有什麼用處,就給你吧!”小憂拿着這本秘笈不由得發抖,顯示心情激盪,說道:“多謝先生,先生的大恩,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傲雪卻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這樣的東西,傲雪卻是還有很多,擡頭看向窗外,此時人流熙熙攘攘,卻是無半分的混亂痕跡。
“先生,現在倒是看不到那些幫派的人,不過到了夜晚卻是常有人大打出手,官府也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小憂似是知道傲雪所想,說道,傲雪點點頭,說道:“給我說一下這個竹花幫現在如何吧!”
小憂點點頭,雖是不知道這位先生爲何要問這些,卻是知道這個先生醫術通玄,更是有一顆慈悲心腸,卻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卻是一個魔門弟子,江湖中若是知道卻是不免一聲魔頭地辱罵,揮刀劍,說道:“無恥魔頭人人得以誅之!”
“現在揚州竹花幫卻是羣龍無首,以前的那些堂主、香主是什麼的都被殺死,現在揚州城卻是有着七個比較大的勢力,最大的孟良崮的,之後便是洪星的和張三的……”這個丁家宰揚州是數一數二的大富商,卻是有着自己的線眼,小憂在府上倒是有些地位,卻是知道很多的事情,當下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給傲雪聽,卻是連竹林大會也是知道,讓傲雪對這個丁當不由得刮目相看。
只是這個張三卻是可以在短短的時日中讓自己的勢力膨脹到如斯,卻是傲雪始料不及的,原先聽張三所說卻是以爲不過是小勢力,卻是不知道這個張三還真是個人才,“人才啊!人才,自己還真是走運啊!”傲雪心中如斯想道。
再與小憂談了一會,卻是所知道的卻是不多了,傲雪卻是隻能作罷了,也就說起了這個丁當,在大唐中,傲雪倒是不記得有這號人物,當下便細心地詢問起來,小憂倒是滿眼的崇敬,從小憂口中知道這個丁當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丁當出身貧寒,卻是用功不輟,曾考上秀才,只是生活所迫,更兼朝廷無道,卻是棄筆從商,在這蘇杭之間經營起了鹽運,卻是積累起了萬貫家財,富甲一方。
“沒想到這丁當還真是個牛人啊!”傲雪感嘆道,還真是處處有奇人,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卻是已經到了丁府。
丁府門前,迎接傲雪的卻是丁當本人,當傲雪下了馬車,丁當便是一把抓住了傲雪的手,說道:“先生你可是來了!”熱情得讓傲雪有些受不了,傲雪心下有些自嘲地想到:“這個傢伙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吧?”只是心中這麼想着,心下卻是明白,人有了錢之後便是怕死,像是皇帝,有錢又有權,便是怕死,故楊廣滿世界地找着《長生訣》,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丁員外太客氣了,在下也只是一個江湖遊醫而已,哪裡需要丁員外親自出來迎接我!”傲雪說道,丁當聽到傲雪這麼有些江湖味道的話卻是說道:“妙手先生救了我一命,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而況是救命之恩?”倒是丁當在心中所想:“以後有什麼病痛的少不了麻煩你!”
傲雪卻是知道這個丁員外的心思,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丁員外客氣地請傲雪進了府中,邊走邊說着:“先生,原本是不想要打擾先生的,可是卻是丁某的一些朋友知道先生醫術高明,想要結識一下先生而已。”
傲雪點點頭,說道:“丁員外的朋友卻是非富則貴,倒是在下的榮幸!”
兩人走進大廳中,卻是早有了很多的人在這處等着兩人,傲雪看這些人大衣着卻是知道這些人都是揚州城的權貴,爲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身穿大隋朝官府的中年男子,傲雪想到這個就是丁當的親戚了吧?卻是聽到了丁當說道:“這位就是我的外甥管峰,現在正是揚州知府。”傲雪淡淡地向着這個揚州知府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傲雪知道現在的自己扮演的角色正是一個江湖高人,高人都是有着奇怪的脾氣的,果然卻見管峰沒有什麼不悅的神色,卻是說道:“先生果然神采非凡!”
出席這個宴會的都是揚州城的大商戶,揚州處於交通樞紐,河運很是發達,最主要的卻是鹽運,這些商家大都與嶺南宋閥有來往,勢力在揚州卻是不可小覷,傲雪也只是淡淡地向着他們點點頭而已,只是這些人都是知道眼前的人是江湖奇人,卻是脾性如此,倒也不見怪,卻是不知道傲雪在心中卻是笑翻了天:“這還真是有趣啊!”
入了席,傲雪便坐在丁當與管峰之間,一時間觥籌交錯,席中頻頻地有人向着傲雪敬酒,倒是讓傲雪歡喜不已,傲雪本是喜酒,席中所飲皆是珍釀,傲雪卻是來者不拒,酒酣之時,管峰拿着酒杯,對着傲雪說道:“先生一生醫學通玄,卻是不知道師承何人?”傲雪微微一笑,卻是將那番自己的來歷的胡話再次說了一遍,席中的人不由得唏噓不已,說道:“想不到先生如此大才,可是杏林奇才!”
謙虛了數句,只聽見丁當說道:“今番宴會豈能有酒而無歌舞?”當下拍了拍手,卻是府上的歌姬出來獻舞,這些歌姬的姿色俏麗,身穿着玲瓏絲綢的舞衣,隨着絲竹的靡靡之音而起舞着,皓臂如玉,衣裙紛飛,卻是如同九天的仙子下凡,朦朧中隱約可以看到薄薄的綢衣下誘人的肚兜的顏色,傲雪不由得看得呆住了,這個傢伙又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過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樣的歌舞,卻是哪裡比得上古代呢?“這是藝術!”傲雪心中想到。
看到傲雪色迷迷的樣子,丁當不由得暗笑,這些富人就算是在怎麼樣的樂善好施也是天生喜好享樂的,推了推傲雪,丁當說道:“先生以爲如何?”傲雪點點頭,眼中的神色卻是恢復清明,天可憐見的,傲雪也只是第一次見到被震撼了而已,傲雪說道:“丁員外聽說你是揚州城最大的鹽商,生意卻是做得風生水起!”
“那些都是外人給面子而已!”丁當說道,臉上卻是忍不住有得意地神色,忍不住說起了許多的經商的事情,末了丁當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有些忘形了!”傲雪卻是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只是我有個疑問,這個私鹽買賣卻是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卻是不知道沿途的流寇馬賊,丁員外卻是如何應對?”
這倒是說道了丁當的心病上,現在天下不靖,盜賊四起,這個私鹽買賣卻是不好做,前不久,歷陽杜伏威卻是下了命令封鎖江面,若不是宋閥這樣的強勁勢力,水陸一途卻是難以走通,當下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傲雪說道:“這私鹽買賣若是陸路,卻是需要強大的武力保護,就是那水陸也需要武力防範吧!”傲雪說道,卻是說出了事實,這些鹽商中那個不是有着數百家兵的,只是這些家兵終是難以抵擋沿途盜賊,丁當嘆了口氣,說道:“原來本是竹花幫插手我們這私鹽的事情,現在卻是遭到如此鉅變……”說罷唏噓不已。
傲雪卻是笑道:“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待丁當追問的時候,傲雪卻是微笑着道:“我有一個徒兒,卻是竹花幫的成員,這大概是可以幫助你們吧!”
“不知道你的徒兒是哪位?”丁當問道,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爲然,“正是張三!”“莫不是現在風竹堂的堂主張三?”其中一個客人插話問道,原來是兩人的談話卻是被這些富商都聽見了,傲雪說道:“我的不肖徒兒正是張三,沒想到他竟是成了風竹堂的堂主啊!”“呵呵,這個妙手先生卻是有所不知,令徒現在卻是被推舉爲風竹堂堂主,很有可能成爲竹花幫的幫主!”
傲雪點點頭,說道:“我這個徒兒正好是能夠幫上各位,不知道諸位一下如何?”
“沒想到妙手先生竟是深藏的高手?”一個油頭肥腦的商人說道,雖是稱讚,傲雪卻是可以看到這個商人臉上輕視的神色,熟悉情況的人倒是知道,現在張三撐死也只是個九流“高手”而已,他的這個師父也能高明到哪裡?只是他們卻是不知道張三成爲傲雪的徒弟也不過是今朝的事情,傲雪心中狠狠地咒罵這個油頭,心中卻是發狠:“一定要好好地操練張三這個傢伙,讓他給我丟人!”張三水深火熱的生活便是如此被決定了下來,傲雪倒是沒有想過張三如他門牆又有多久?
心中發狠,傲雪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微微笑着,拿起一杯酒,酒上冒出絲絲的寒氣,數息間,這杯酒竟是被凝結成冰塊,只聽到:“叮~”的一聲,杯子卻是裂開兩半,掉在桌上,成爲兩半的固體。
席上的人不由得猛吸了口氣,這些人都是有着奇毒的眼光,這些看人的本領卻是非凡,原本看到這個妙手先生神色淡定,雙眼隱隱有着精光,料定必是奇人,卻不防這個妙手先生來這麼一手,方知道這個妙手先生恐怕卻是個高手,這些人之中不乏看過高手,能夠做到這麼漂亮的一手想必已是一流高手。“江湖兇險,我倒是有些微末來防範宵小。”傲雪淡淡地說道,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
當下這幫人都是被傲雪這手震撼住了,丁當忙出來打圓場說道:“先生果然是奇人!”復又道:“不知道先生有何打算?”
傲雪微微一笑,喝了杯酒,說道:“現在天下不靖,我想諸位何不聯合奇起來,成立一個商團,那麼諸位也可以同舟共濟,而力量也可以團結起來。”
“成立商會?”丁當說道,“這倒是一個好方法,卻是不知道先生有什麼的好處?”
“這正是我想要說得,或者我們可以合作起來!”傲雪說道,天魔攝魂也隨之發動起來,微弱的精神力影響着這些人,“我想諸位需要的貨物的安全,而我的徒兒正是風竹堂的堂主,之後也可能成爲竹花幫的幫主,我想這是可以保證各位貨物的安全的!”伴隨着傲雪的話,一股強大的自信心卻是讓衆人都折服。
“只是若是令徒不能成爲竹花幫的幫主呢?而且我聽說鐵騎會也有染指的想法吧。”一個富商說道,還是油頭肥腦的,讓傲雪心中嘀咕,“怎麼那麼多的油頭?”口中卻是說道:“這自然是沒有這合作的事情了!不過,我想各位並不需要擔心鐵騎會,畢竟猛龍也不敵地頭蟲!”說罷,傲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讓傲雪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當然這也需要管大人幫助!”
“我想我們需要考慮一下!”丁當沉吟了會,說道,傲雪點點頭,這時候,管峰卻是說道:“沒想到妙手先生卻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啊!”說罷,拿着一杯酒,看着清冽的酒水淡淡地說道。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甘於寂寞的?想我男兒在世,當時活得轟轟烈烈,方纔不負這一世的光陰!”傲雪說道,卻是眯着眼睛看着管峰,復又說道:“這個天下不久將是大亂,我想管大人卻是要早作打算!”
管峰眯着眼,說道:“妙手先生說出這無君無父的話,就不怕奔官治你一個大不敬嗎?”傲雪卻是笑了起來,喝了杯酒說道:“我想大人不會的!”說罷,酒杯上的酒卻是散發出絲絲的熱氣,這讓管峰不由得微微一愣,舉杯說道:“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