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張地起身,俯視着甘靈:“你說的這些我全都不相信。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我和江墨吵架,就算我們分開了他也不會喜歡你的。你只是說看着江墨的眼神就說在看甘雅,這樣根本沒有根據。看來我是在浪費時間了。”我準備要走,這時甘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一記悶雷響起:“江墨跟你求婚的時候是在晚上吧,他是不是不開燈只是拿着手電筒?”我緩緩回過頭看着她,她說:“他跟我姐求婚就是這樣的。”
甘靈還想說什麼,被我一手止住,我笑:“甘靈,我知道你說這些話的意思,但是我不會當真的。這個時間我也該去上班了,不然被扣錢我就來找你要了。”甘靈仍舊在我身後說:“蘇葉,你不相信我也沒有關係,你回去之後可以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到時候你要怎麼想就是你的事了。”我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回頭,徑直走了。
一回辦公室如花就湊過來:“唉,剛纔那個女的誰啊?怎麼感覺來者不善啊?”我拉過椅子坐到如花對面:“如花,你要是我會怎麼做?”如花愣愣地望着我:“說人話!”我低頭思考了一下,斟酌了語言,纔開口:“江墨在結婚前有個未婚妻,但是他沒有告訴我。你問我剛纔那個女人是誰,她就是我一直說的甘靈。而江墨的未婚妻就是甘靈的姐姐,她今天告訴我江墨直到今天喜歡的還是她姐姐,讓我死心。可是我不相信。都說旁觀者清,你覺得江墨對我也是假的麼?”
如花一臉感動:“沒想到你居然會把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我,好感動!”說着也湊近我,“你放心,我作爲一個旁觀者,而且是目睹江墨是如何追求你的,我能拍着胸脯跟你保證,江墨對你絕對真心。你以爲一個男的要是不喜歡你,會願意陪你這麼鬧騰麼?江墨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還有一個原因……”她悄悄說,“江墨的性子是很驕傲的,要是不願意,誰能強迫他來追你呀?你放心,他絕對是對你有意思纔來接近你的。”
這麼一聽,如花說的也有道理。從如花口中那些半打哈哈的話倒是成了一劑定心丸。江墨如果說一直忘不掉甘雅,爲什麼還要找到我跟我說那些話?但是這件事真假參半,甘靈的話也不是一點依據也沒有,而這答案,也只有江墨才能回答我了。
蘇震喊我和江墨回家吃晚飯。下班後江墨來公司前接我去蘇宅,一上車我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我立即皺着眉逼問他:“說!剛纔這車上坐着的女人是誰?”江墨系安全帶的手一頓,一臉無語地指着後座的禮品盒:“是蘇婷婷讓我給她帶的香水,路上打了一瓶。”我的表情瞬間開朗:“啊,我就知道你不會是那種人,你對我還是很老實的嘛。”
江墨撇嘴:“你剛纔的表情明明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樣,這個時候再來裝淑女。”我斜睨了他一眼,他立即回我乖巧一笑,順便捏了一下我的臉。
到了蘇宅之後我才發現蘇震病了。蘇震無所謂地笑笑:“病不是大病,一
般感冒而已。我這個年紀也該生生病了,不然都找不到機會休息。”蘇言坐在一旁埋怨:“有什麼事交給我就好,您這麼忙身子一定是吃不消的。這下好了吧?”蘇震不自在地咳了咳:“開飯吧開飯吧。”
蘇婷婷結果江墨帶來的香水開心得不行,一直纏在江墨身邊跟他說話,江墨遙遙衝我苦笑,我幸災樂禍地衝他做了個鬼臉,活該!轉身時發現蘇言不知什麼時候立在我身邊。
我見他一臉疲態,便問:“公司很忙麼?難得見你這種表情啊。”蘇言嘆了一句:“你要是能來公司幫我我就不會這樣了。”我受寵若驚:“喲,您擡舉我了,我就是一搞裝潢的,哪裡會管公司啊。你好歹也是蘇家長男,自信點嘛,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爸麼?”
蘇言苦不堪言的模樣實在令人同情,他搖頭:“爸都快退下來了,有些事早就不管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問:“公司到底怎麼了?很困難麼?”
蘇言說:“唔,資金運轉出了點問題,正在解決。”
我一驚:“你跟爸說了麼?”
蘇言望了眼在沙發上跟蘇婷婷他們聊天的蘇震:“爸都病了,你叫我怎麼好把事情告訴他?病情要是加重了怎麼辦。”
我皺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擔心,事情總是會解決的,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喊我。我別的不會,跑腿什麼的還是可以的。”蘇言聞言笑,揉了揉我的頭髮:“行了,你就別操心了,好好結婚過日子。哥還不至於沒用到讓妹妹幹跑腿的活。”
晚飯過後,江墨送我回家。我在車上向江墨稍微提了一下蘇言的情況。江墨說:“情況我知道一點,其實今晚你爸喊我們回家吃飯就是想問問我的看法。你放心,事情不大,蘇言可以處理好。”
聽他這麼說我堪堪放下心來,問:“那你呢,你公司怎麼樣了?”江墨靦腆的笑意遮掩不住洋洋得意的心思:“堪堪能受得住。”
一串鈴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江墨的手機放在上衣口袋中,因爲衣服放在了後座,只好我爬到後面幫他拿了過來。江墨手忙腳亂地帶藍牙耳機卻半天帶不上,在一旁看着的我很是着急,索性幫他接了起來。
“喂,江墨正在開車不太方便接電話……”
“蘇葉?我是林淵之。”我一愣,瞥了眼江墨。江墨感覺到我的目光,問:“誰的電話?”
我將手機放在他耳邊,輕聲說:“林淵之的。”江墨目光迅速地掃了我一眼,握住了手機。
江墨和林淵之說了很久,我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沒有吭聲。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電話的最後我能感受到江墨語氣中掩飾不住地欣喜,想來是林淵之帶來了好消息。掛了電話,江墨遲遲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問。過了一會兒江墨奇怪:“你爲什麼不問我什麼事?”
我把頭轉向他:“好啊,你說吧。”
江墨一直望着前方,說:“我在拜託林淵之幫我找一份遺囑,他剛纔電話告訴我,他已經找到寫那份遺囑的律師的家人,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裝作第一次聽,詫異地問:“你爲什麼會找林淵之?”
江墨:“因爲寫遺囑的律師就是他的師傅。不過這件事你不是應該早就從林淵之那裡知道了麼?”
我沒想到江墨會這麼自然地說出來,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回答他,只能在座位上乾笑。江墨又說:“這份遺囑找到之後我之後應該就不會這麼忙了,到時候我們也該好好考慮結婚的事了。”
我乾笑着點點頭,偷瞄了江墨幾眼,確定他沒有生氣。我解釋:“其實林淵之也是怕我擔心你,所以你來找他之後他就告訴了我。”
江墨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所以當時我去公司找你,可你不在,就是在和他在一塊?”我本能地想反駁,但是隨後一想他說的是實話,只好作罷。
車裡寂靜到讓人尷尬,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這個狀態一直保持到江墨將車停在我家樓下。我到這時纔想到我已經搬家了,但是礙於江墨在場我沒有表現出來,自然地下車,和江墨告別後走上樓。等我看到江墨的車子開走了之後才跑下樓,想着還是坐公交去程薇家算了。
我到家時程薇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她望了眼時鐘,又看了看一身狼狽的我,問:“哇,你這是去幹嘛了?你跑泥坑裡吃晚飯啦?這麼晚回來。”
我欲哭無淚地癱坐在地上,連說帶比劃地把我剛纔的遭遇告訴了她。她迷茫着一張臉重複:“哦,所以就是你想坐公交結果沒車了,於是你就跑到路邊打的,結果被一輛公交車濺了一身泥?這不挺簡單的事兒麼,你說這麼複雜。”
我無聲地用眼神控訴她。程薇繼續關心她的電視劇,盯着屏幕對我說:“你趕緊去洗洗,把這身換了,你這一癱把我地毯都弄上泥了。”我憤怒地衝向她,將她抱個滿懷,咬牙切齒:“程薇,你真是好姐妹啊!”程薇尖叫着躲開:“蘇葉!你個混蛋!老孃剛洗完澡!”我得意地走向衛生間。
程薇在客廳衝我喊:“葉子,你這麼着也不是個事,你真的不告訴江墨你搬家了?總不能每次他送你回家之後你都要這幅模樣回來吧?”
我一想也是,這個問題很棘手。我從衛生間探出腦袋,問:“那娘娘有何高招?”程薇思考良久,說:“你還是跟江墨坦白吧。要是把江閻王惹惱了倒黴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人了。”
我說:“討厭,幹嘛叫人家江閻王!你有見過我這麼美的閻王夫人麼!”程薇頓了頓:“我覺得你的重點好像放錯地方了。”
我瞭然:“我懂,不就是怕江墨生氣嘛,等江墨公司的事情解決了我自然會跟他說,而且我要跟他說的可不止一樣。”
不知道明天他和林淵之能不能順利,算了,還是保佑兩個人不要打起來比較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