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如花嚴肅地向我望來,我不着痕跡地朝旁邊挪了挪,發現她還盯着我,我只好低頭裝喝水。
“這回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不要狡辯了。”
我反駁:“我那是見他心情不好,去安慰他才這樣的。”
如花冷笑:“哼,不要瞞着我了,你什麼都躲不過我眼睛的。我就說他對你下手吧。”前一刻還十分正經的如花,下一刻立即變一臉八卦,“快說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看着如花,認真地問:“你怎麼會突然過來?”
如花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差點忘了正事!阿黃讓我找你一起去一個地方,好像是個大項目,我們今年的獎金可就全靠這一次了。”
我埋怨她:“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呀!趕緊動起來啊!”
我的工作就是爲別人設計和規劃房子。以前只是覺得讓我學蓋房子有點不端莊,弄弄室內的還不錯。剛畢業那會兒,大家貌似對室內裝潢不甚在意,但近幾年我們突然變得很吃香,有時候忙起來一個人手頭上有10多個案子。
不知道是因爲江墨這個客戶比較重要還是應江墨自己的要求,我在這工作期間只需要負責他這一個案子,難得清閒不少,但是眼看着江墨這邊快結束了,阿黃就急不可耐地又替我攬下不少工作。
這次阿黃讓我和如花一起負責的是一家很大的外企上市公司,光是規模就大得令人咋舌,當我和如花踏進公司的時候就知道這次我們真的要發財了,所以我們的興致都異常的高,服務態度也是相當的好。
由於上頭對這次案子十分重視,所以我們也傾注了大量精力在裡面,連帶着江墨那邊也顧不上,江墨表示幾次去看房子都找不到我,很不滿。
“你這樣的工作態度是怎麼工作的?”
我不解:“我什麼工作態度了?”
江墨正經地說:“不好好盯着房子,你幹什麼去了?”
我說:“我最近手頭接了一個新案子,所以這段時間可能都不能去你那裡了,抱歉抱歉,你體諒一下吧。”
誰知他理直氣壯地問:“我爲什麼要體諒?你是我花錢請來的,難道不應該專心盯着我的案子麼?你給我回來。”
實在不願意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我好說歹說,哄着江墨很久,才讓他微微鬆口。
“讓你工作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不許太過分的!”
江墨笑:“怎麼會過分呢?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就這麼平白無故被他騙去一個要求,我真是前世欠他的吧?
日子平淡如水地流
走,就連如花最近都消停了不少,可是我卻覺得這日子平靜得有些心慌。
正是深秋時節,再過幾天就是冬至了,路邊的樹光禿禿着身子,只在寒風吹過時撒幾片葉子下來,證明還未到冬天。
C市在南方,冬天不常下雪,自我小時候起一直到現在,下雪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一到冬天我最希望的就是能下一場大雪。小時候覺得這樣就不用上學,大了以後就覺得,這樣說不定就不用上班了。從小到大的理由都如此相似,不得不說我是個執着的人。但如花覺得我這樣目的性太強,向別人表達時應該委婉一些,比如說說雪景美,比如說說“瑞雪兆豐年”,別一開始就這麼明顯地表達出你不想工作的想法。我聽完如花一席話,頓時覺得我大概就是與文藝無緣了。
冬至之後就是聖誕節,是無數少女滿心期待的節日。其實對我來說,聖誕節不過就是加班的日子,不過加班有加班費,這點我倒是挺滿意的,這樣一來,我和其他少女也一樣滿心期待着節日的到來。這麼說有些歧義,因爲我也是少女。
前幾天,阿黃召集我們幾個設計師開了一個會,關於聖誕節期間的事項安排。各個大商場都希望能在聖誕節吸引更多的消費者,室內裝潢就必不可少了。想想,我們公司也就是靠着幾個大節日賺賺獎金,所以大家都很激動。
之前手上就有了一個案子,再加上馬上迎來的2、3個案子,我徹底把江墨遺忘了。不過他好像也忘記我的存在,一次也沒有同我聯繫過。不過他的助理倒是聯繫我了,這令我稍稍有些意外且新鮮。
他是這樣說的:“蘇葉小姐,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但是你能不能抽空來看一看我們江總?”
我奇了,這種事還要助理來說,江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羞澀了?我問:“你江總怎麼了?”
助理小哥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我:“每年這個時候江總都會去……你有空的話趕緊去看看吧。”
我對於這番話很懷疑,主要實在是被江墨騙多了,聽到有關他的話都覺得實在騙人。而且“狼來了”這個故事也深深地告訴我們,騙人是不對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看了看手錶,10點半。不去看一眼總覺得不安心。想了想還是撈起外套,關了辦公桌上的檯燈,走出辦公室。
我沒有來過酒吧,但是一直就挺嚮往。但是要讓我一個人大半夜獨自來一個陌生的酒吧我還是有些害怕,因爲要是遇上流氓酒鬼,打人什麼的太累人了。
我在酒吧裡胡亂轉了一圈,終於在某個小角落裡發現了江墨的身影。我不動聲色地坐到他身邊,擡頭環視這酒吧裡的裝潢,對他說:“原來你來的都
是這麼高端的酒吧呀。”
江墨醉眼朦朧地看着我:“蘇葉?你怎麼來了?”
我撿起桌上水果盤裡的葡萄塞進嘴裡,口齒不清地說:“你助理說你最近狀態不好,讓我來看看你。你怎麼一個人和悶酒啊?”
江墨沒有說話,只是閉着眼歪頭靠在沙發上,皺着眉像是很難受的樣子,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我上前撥開他的手,輕輕幫他按壓,嘴裡嘀咕着:“喝這麼多酒難受了吧?我就不懂喝酒有什麼好的,除了會耍酒瘋,喝個斷片兒,其餘沒什麼。不過你不會耍酒瘋吧?”
江墨從鼻子裡懶懶地哼了一聲,滿是不屑:“我不會做出這麼低級的行爲。”
揉了半天我的手有些酸,就將手撤了下來,這是江墨突然睜開眼,把我嚇了一跳:“幹、幹嘛?”
江墨盯着我:“我以爲你走了。”
聽到這話我心一軟:“我不走,怎麼也得把你弄回家再走。不過你什麼時候回去啊,再晚些就沒有公交了。”
江墨放了會空,突然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說:“回家吧。”說完將他的車鑰匙給了我。我看着手裡的鑰匙,在心裡默默地哀嚎了一聲。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墨扶到停車場。我偏頭看了眼醉的不省人事,整個人都撲在我身上的江墨,我記得他剛纔沒這麼醉吧?
我跟着江墨車裡的導航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我迷路了。江墨家我只去過兩次,一次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讓我深夜載着一位酒醉的人去只走過一次的路,完全就是找死,頓時覺得我沒事來找江墨就是活該。
導航一直說“在附近,在附近”,但是黑着天我怎麼也找不到。最後我只好把車停在路邊,推搡着身邊的江墨,不知道是他喝多睡着了還是在裝睡,無論我怎麼叫他都叫不醒。
我在腦中鬥爭了許久,最後還是將他暫時帶回我家。
“江墨,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裝醉,看我怎麼收拾你!”我艱難地把江墨攙進家門,將他摔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江墨嘴裡嘟囔了一聲,翻了一個身睡過去了。
我憤怒地鑽進被子裡,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跑到客廳給江墨加了牀被子。
“我可算是對你體貼入微了,對於你總欺負我這件事,我完全就是以德報怨。你以後可要對我友善一點。”說完又狠狠捏了捏他的臉,泄泄憤。
我早上迷迷糊糊地被一陣鈴聲吵醒,我閉着眼在牀頭桌上胡亂摸,抓着手機就要接,“喂”了半天鈴聲還在響。我不耐煩地睜開眼一看,發現我手機是關機的。
就在我疑惑之時,從我身旁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