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衍兩片脣微帶涼感。
和程彌沾上去的那兩片灼熱相比。
程彌黏上司庭衍的, 沒有生澀停頓,軟熱輕微張合,含弄慢吻, 繾綣每一處。
眼睫隨親吻幅度擡起, 目光直落他眼睛裡。
司庭衍仍靠椅背上, 眼睛月色涼霜一般。
而程彌是火焰四燎的火種, 點在每一處, 光是雙脣微漏點氣息,都能把人逼瘋。
何況她現在欲.望就在他身上。
司庭衍還沒被她拽下高嶺。
程彌卻不着急,慢慢嘗吻, 由內至外逡巡,纏吻到他脣角。
每一下都溫柔。
像慢性致死的迷藥。
程彌知道自己每個神情, 每一個, 無論細微還是明顯, 都被此刻目光無聲無息的司庭衍收在眼底。
可她不會收斂半分。
那些情潮涌動,就是要給他看的。
脣瓣黏連, 上脣輕沾微扯。
程彌看着司庭衍,他眸色沉靜。
可卻不平靜,黑色眸色下,有些東西在伺機而動。
從他上次活在黑暗裡的秘密被她撞破,卻意外沒被她厭惡推開後。
他像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程彌一寸不離他眼睛。
忽然, 輕咬他矜持脣縫。
就是這一下, 她將明月般高高在上的司庭衍, 一下拽入了地獄。
可意外的, 她沒看到司庭衍眼中情緒破碎。
他眼睛還是那雙眼睛, 只是她後頸一緊,整個人猛地被他壓了過去。
這是程彌第一次跟司庭衍接吻。
她想象過他那雙脣含着欲.望張弄的樣子。
可她沒想到真到這一刻, 司庭衍遠遠比她想象的更迷人。
有些神聖的東西一旦沾染上俗色,會徹底讓人墮入深淵。
身體在慢慢發熱,程彌能感覺司庭衍握着她後頸的指節搭在她頸側。
她肌膚下血液搏動。
含吻漸深,司庭衍指尖描過她頸脈。
程彌甚至有自己身上藥效還沒徹底消失的錯覺。
在他緊落她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神情的目光裡,身體不斷升溫。
但情動是情動,程彌並沒有被控制。
在熱吻裡共熱。
就是在這鋪天蓋地燒人的呼吸裡,一個人聲打斷了他們放浪在這方烏暗裡的隱秘。
司惠茹聲音隔着一扇房門,從房間內傳來。
“小衍,是你在外面嗎?”
兩人剛纔進來那聲響估計鬧醒司惠茹了。
呼吸還在交換,脣還在相含。
程彌看司庭衍。
他絲毫沒有懼色,跟她一樣。
程彌又一下後,才笑着緩慢離開。
“我有沒有說話算話,說今晚回來教你。”
司庭衍看着她。
程彌也沒放過他眼睛:“愛人就是要這麼愛,司庭衍。”
她說:“以後要記得常吻我。”
說完脣上忽然一陣澀痛,司庭衍輕咬她脣珠。
還挺用力,程彌感覺肯定得起印子。
司庭衍聲線帶着一種清冽冷感:“我不用你教我。”
“是嗎,”程彌說,“那你來教我?”
空氣安靜到能聽到房間裡司惠茹掀開牀被下牀的聲音。
程彌看司庭衍:“除了這個,你還想教我什麼?”
除了接吻,剩下那個能是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或者說這不是答案,而是他們之間一個小秘密。
程彌也跟司庭衍說過的,她想跟他做那件事。
那件她今晚厭惡別人在她身上做的事。
司庭衍緊盯她。
撩完火,程彌脣上還帶着笑,悠哉悠哉從他身上下來。
腳步聲逐漸靠近,司惠茹出來的時候,程彌頭還有點暈,踩在高跟上沒踩穩,身子線條晃了晃。
司惠茹意外看到她,一愣。
程彌朝她溫和一笑:“阿姨。”
司惠茹回過神來,也對她笑笑,目光稍移看到後面沙發上的司庭衍。
司庭衍是司惠茹兒子,司惠茹養他養了這麼多年,一下就看出他臉色不對勁。
她臉上血色頓時盡失,倉皇跑了過去:“小衍,又不舒服了?”
程彌自覺地往旁讓一步。
司庭衍心臟病發作,司惠茹比當事人還緊張。
她走近後,程彌甚至看到她額前在這短短時間內緊張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司庭衍跟司惠茹說:“我沒事。”
“又痛了是嗎?”
“嗯。”
“把藥吃下去沒有?”
“吃了。”
司惠茹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遍:“不難受了?”
程彌看司庭衍那雙紅得異常的脣微動了動,對司惠茹說:“我沒事。”
司惠茹明顯驟鬆一口氣,去看牆上時鐘,驚訝發現已經凌晨一兩點。
“都這麼晚了,怎麼都還沒睡?”
說着也看向程彌,眼神裡帶着詢問。
程彌理由都不用怎麼想,隨口回道:“今天一個朋友過生日。”
年輕人過生日喜歡零點過,司惠茹便沒多問什麼。
司庭衍在這時看了她一眼。
程彌也回望他。
明明今晚發生了不算小的事,可他們都沒跟司惠茹說。
也沒有因爲這事焦慮着急。
程彌兩秒後視線從司庭衍那裡移開,跟司惠茹說:“那我先去洗澡了。”
司惠茹聽她還沒洗澡:“那要趕緊去洗,有點晚了,要小心着涼,熱水盛好了再進去洗。”
程彌點頭笑笑,最後看司庭衍一眼,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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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到天明。
隔天去學校,意外沒有警察上門,也沒在學校裡聽到半點風言風語。
平靜得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高三月考成績下來得很快,這次程彌成績比上次進步幾個名次。
名次表貼在教室黑板旁邊牆上,程彌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司庭衍發過去,用的彩信。
“司老師,你教的學生名次上升了。”
今天程彌沒怎麼在學校裡見到司庭衍,月考試卷從早上第一節課發到下午最後一節,每個老師都想擠在一節課內講完試卷,所以他們班整天下來都在拖堂。
最後一節自習,魏向東來班裡逛一圈查勤,發現鄭弘凱翹課臭罵了他一頓,又問他同桌他去哪了。
他同桌不知道演了多少次這種戲碼,張口就說我哪知道啊。
程彌反倒覺得耳根終於清淨。
鄭弘凱因爲跟厲執禹那些恩怨,巴不得弄死厲執禹,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故意在奉高論壇發程彌追司庭衍那個帖子。
也不知道從哪聽到說真把厲執禹氣得夠嗆,嘚瑟了一整天。
翹腿坐在後面講了他一天事蹟,講到他們坐他旁邊這一圈人耳朵都長繭,那暴脾氣的女生聽得煩,還拿書砸了他一把。
“要死啊,講夠沒有,再講看厲執禹來不來打你。”
所以鄭弘凱一走,對他們都是解脫。
也不是沒人試探性問程彌,問她是不是真在追司庭衍。
程彌很坦蕩,都是一個笑容,說是啊。
拿書砸鄭弘凱那個女生比別人敢問,沒問她別人問的,上來就問她昨晚是不是把人強吻了。
她說:“你別跟我說你嘴脣那印子是蚊子咬的。”
程彌沒承認也沒否認,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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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司庭衍放學後照舊要去競賽班上課,程彌今晚清吧值班,沒等他一起放學。
但特意跑到他教室騷擾了他一趟。
當時教室裡人還挺多的,程彌走進高二一班後,很多雙眼睛不約而同齊刷刷聚焦到她和司庭衍身上。
就是在這麼多雙眼睛下,程彌坐在司庭衍前桌位置,隔着課桌趴去司庭衍耳邊。
被他咬出一點紅印的雙脣在他耳邊:“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問我昨晚是不是跟你接吻了。”
衆目睽睽下,他們說着最隱秘的秘密。
那些在黑暗裡發燙熱烈的。
後來離開學校,程彌在校門口遇到一個,她不怎麼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啓明影業總裁蔣茗洲拎着手包,站在黑色轎車旁。
一身幹練黑色小西裝外套,暗灰色西裝面料闊腿褲,踩着一雙高跟鞋。
程彌出來,蔣茗洲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蔣茗洲對她笑了下。
她來找誰,顯而易見。
程彌也不端着假裝不知道,步伐換個方向,朝她走過去。
直到在蔣茗洲面前停下。
蔣茗洲說:“站着說話不方便,我們找一家咖啡店聊聊?”
程彌大概知道蔣茗洲要聊什麼。
她點頭:“可以。”
蔣茗洲笑一下:“行,那走吧。”
她打開車門坐進車裡。
程彌本想自己走過去打開車門。
蔣茗洲司機比她快一步,從駕駛座下來幫她打開車門。
程彌坐進車裡。
學校附近都是一些價格對學生比較友好的店,現在又是放學時間,環境大多吵鬧擁擠,不方便談話。
蔣茗洲挑的這家咖啡店離學校不算遠,因爲環境高端價格不菲,人比較少,談話聲也輕聲細語。
兩人到咖啡廳後,蔣茗洲問程彌要喝什麼。
“美式。”
蔣茗洲擡眼看她一眼,忽然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某些時候和祁晟長得有點像。”
她丈夫,大影帝。
程彌看着她,一秒後:“沒有。”
蔣茗洲:“是嗎?”
而後低下眼,合上菜單遞給服務生。
“一杯美式和拿鐵。”
服務生走了。
成功人士說話從來不彎彎繞繞浪費時間,蔣茗洲開門見山:“李深那件事你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了。”
“你們不用擔心,後續不會再有什麼麻煩。”
她說出這句話,程彌一點不意外。
從今早起牀後警察沒找上門,也沒傳出半點風聲後,她就知道這件事已經被擺平了。
而且她心裡有數是誰擺平的。
蔣茗洲昨晚走廊上那通電話估計就把這事了結了,而且,肯定還會給李深什麼東西做交換。
不然就李深那個老狐狸,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一個可以折磨程彌的好機會。
蔣茗洲跟程彌說:“李深呢,以後這個人你能離遠點離遠點。”
這事不僅涉及到自己,還涉及到司庭衍,程彌跟她說:“謝了。”
蔣茗洲笑一下:“不用謝,我這忙不是白幫的。”
她推了一本合同過來:“昨晚趕出來的合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