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33

司庭衍兩片脣微帶涼感。

和程彌沾上去的那兩片灼熱相比。

程彌黏上司庭衍的, 沒有生澀停頓,軟熱輕微張合,含弄慢吻, 繾綣每一處。

眼睫隨親吻幅度擡起, 目光直落他眼睛裡。

司庭衍仍靠椅背上, 眼睛月色涼霜一般。

而程彌是火焰四燎的火種, 點在每一處, 光是雙脣微漏點氣息,都能把人逼瘋。

何況她現在欲.望就在他身上。

司庭衍還沒被她拽下高嶺。

程彌卻不着急,慢慢嘗吻, 由內至外逡巡,纏吻到他脣角。

每一下都溫柔。

像慢性致死的迷藥。

程彌知道自己每個神情, 每一個, 無論細微還是明顯, 都被此刻目光無聲無息的司庭衍收在眼底。

可她不會收斂半分。

那些情潮涌動,就是要給他看的。

脣瓣黏連, 上脣輕沾微扯。

程彌看着司庭衍,他眸色沉靜。

可卻不平靜,黑色眸色下,有些東西在伺機而動。

從他上次活在黑暗裡的秘密被她撞破,卻意外沒被她厭惡推開後。

他像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程彌一寸不離他眼睛。

忽然, 輕咬他矜持脣縫。

就是這一下, 她將明月般高高在上的司庭衍, 一下拽入了地獄。

可意外的, 她沒看到司庭衍眼中情緒破碎。

他眼睛還是那雙眼睛, 只是她後頸一緊,整個人猛地被他壓了過去。

這是程彌第一次跟司庭衍接吻。

她想象過他那雙脣含着欲.望張弄的樣子。

可她沒想到真到這一刻, 司庭衍遠遠比她想象的更迷人。

有些神聖的東西一旦沾染上俗色,會徹底讓人墮入深淵。

身體在慢慢發熱,程彌能感覺司庭衍握着她後頸的指節搭在她頸側。

她肌膚下血液搏動。

含吻漸深,司庭衍指尖描過她頸脈。

程彌甚至有自己身上藥效還沒徹底消失的錯覺。

在他緊落她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神情的目光裡,身體不斷升溫。

但情動是情動,程彌並沒有被控制。

在熱吻裡共熱。

就是在這鋪天蓋地燒人的呼吸裡,一個人聲打斷了他們放浪在這方烏暗裡的隱秘。

司惠茹聲音隔着一扇房門,從房間內傳來。

“小衍,是你在外面嗎?”

兩人剛纔進來那聲響估計鬧醒司惠茹了。

呼吸還在交換,脣還在相含。

程彌看司庭衍。

他絲毫沒有懼色,跟她一樣。

程彌又一下後,才笑着緩慢離開。

“我有沒有說話算話,說今晚回來教你。”

司庭衍看着她。

程彌也沒放過他眼睛:“愛人就是要這麼愛,司庭衍。”

她說:“以後要記得常吻我。”

說完脣上忽然一陣澀痛,司庭衍輕咬她脣珠。

還挺用力,程彌感覺肯定得起印子。

司庭衍聲線帶着一種清冽冷感:“我不用你教我。”

“是嗎,”程彌說,“那你來教我?”

空氣安靜到能聽到房間裡司惠茹掀開牀被下牀的聲音。

程彌看司庭衍:“除了這個,你還想教我什麼?”

除了接吻,剩下那個能是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或者說這不是答案,而是他們之間一個小秘密。

程彌也跟司庭衍說過的,她想跟他做那件事。

那件她今晚厭惡別人在她身上做的事。

司庭衍緊盯她。

撩完火,程彌脣上還帶着笑,悠哉悠哉從他身上下來。

腳步聲逐漸靠近,司惠茹出來的時候,程彌頭還有點暈,踩在高跟上沒踩穩,身子線條晃了晃。

司惠茹意外看到她,一愣。

程彌朝她溫和一笑:“阿姨。”

司惠茹回過神來,也對她笑笑,目光稍移看到後面沙發上的司庭衍。

司庭衍是司惠茹兒子,司惠茹養他養了這麼多年,一下就看出他臉色不對勁。

她臉上血色頓時盡失,倉皇跑了過去:“小衍,又不舒服了?”

程彌自覺地往旁讓一步。

司庭衍心臟病發作,司惠茹比當事人還緊張。

她走近後,程彌甚至看到她額前在這短短時間內緊張出了薄薄一層冷汗。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司庭衍跟司惠茹說:“我沒事。”

“又痛了是嗎?”

“嗯。”

“把藥吃下去沒有?”

“吃了。”

司惠茹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遍:“不難受了?”

程彌看司庭衍那雙紅得異常的脣微動了動,對司惠茹說:“我沒事。”

司惠茹明顯驟鬆一口氣,去看牆上時鐘,驚訝發現已經凌晨一兩點。

“都這麼晚了,怎麼都還沒睡?”

說着也看向程彌,眼神裡帶着詢問。

程彌理由都不用怎麼想,隨口回道:“今天一個朋友過生日。”

年輕人過生日喜歡零點過,司惠茹便沒多問什麼。

司庭衍在這時看了她一眼。

程彌也回望他。

明明今晚發生了不算小的事,可他們都沒跟司惠茹說。

也沒有因爲這事焦慮着急。

程彌兩秒後視線從司庭衍那裡移開,跟司惠茹說:“那我先去洗澡了。”

司惠茹聽她還沒洗澡:“那要趕緊去洗,有點晚了,要小心着涼,熱水盛好了再進去洗。”

程彌點頭笑笑,最後看司庭衍一眼,回了房間。

/

一夜到天明。

隔天去學校,意外沒有警察上門,也沒在學校裡聽到半點風言風語。

平靜得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高三月考成績下來得很快,這次程彌成績比上次進步幾個名次。

名次表貼在教室黑板旁邊牆上,程彌拿手機拍了張照片,給司庭衍發過去,用的彩信。

“司老師,你教的學生名次上升了。”

今天程彌沒怎麼在學校裡見到司庭衍,月考試卷從早上第一節課發到下午最後一節,每個老師都想擠在一節課內講完試卷,所以他們班整天下來都在拖堂。

最後一節自習,魏向東來班裡逛一圈查勤,發現鄭弘凱翹課臭罵了他一頓,又問他同桌他去哪了。

他同桌不知道演了多少次這種戲碼,張口就說我哪知道啊。

程彌反倒覺得耳根終於清淨。

鄭弘凱因爲跟厲執禹那些恩怨,巴不得弄死厲執禹,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故意在奉高論壇發程彌追司庭衍那個帖子。

也不知道從哪聽到說真把厲執禹氣得夠嗆,嘚瑟了一整天。

翹腿坐在後面講了他一天事蹟,講到他們坐他旁邊這一圈人耳朵都長繭,那暴脾氣的女生聽得煩,還拿書砸了他一把。

“要死啊,講夠沒有,再講看厲執禹來不來打你。”

所以鄭弘凱一走,對他們都是解脫。

也不是沒人試探性問程彌,問她是不是真在追司庭衍。

程彌很坦蕩,都是一個笑容,說是啊。

拿書砸鄭弘凱那個女生比別人敢問,沒問她別人問的,上來就問她昨晚是不是把人強吻了。

她說:“你別跟我說你嘴脣那印子是蚊子咬的。”

程彌沒承認也沒否認,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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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司庭衍放學後照舊要去競賽班上課,程彌今晚清吧值班,沒等他一起放學。

但特意跑到他教室騷擾了他一趟。

當時教室裡人還挺多的,程彌走進高二一班後,很多雙眼睛不約而同齊刷刷聚焦到她和司庭衍身上。

就是在這麼多雙眼睛下,程彌坐在司庭衍前桌位置,隔着課桌趴去司庭衍耳邊。

被他咬出一點紅印的雙脣在他耳邊:“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問我昨晚是不是跟你接吻了。”

衆目睽睽下,他們說着最隱秘的秘密。

那些在黑暗裡發燙熱烈的。

後來離開學校,程彌在校門口遇到一個,她不怎麼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啓明影業總裁蔣茗洲拎着手包,站在黑色轎車旁。

一身幹練黑色小西裝外套,暗灰色西裝面料闊腿褲,踩着一雙高跟鞋。

程彌出來,蔣茗洲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蔣茗洲對她笑了下。

她來找誰,顯而易見。

程彌也不端着假裝不知道,步伐換個方向,朝她走過去。

直到在蔣茗洲面前停下。

蔣茗洲說:“站着說話不方便,我們找一家咖啡店聊聊?”

程彌大概知道蔣茗洲要聊什麼。

她點頭:“可以。”

蔣茗洲笑一下:“行,那走吧。”

她打開車門坐進車裡。

程彌本想自己走過去打開車門。

蔣茗洲司機比她快一步,從駕駛座下來幫她打開車門。

程彌坐進車裡。

學校附近都是一些價格對學生比較友好的店,現在又是放學時間,環境大多吵鬧擁擠,不方便談話。

蔣茗洲挑的這家咖啡店離學校不算遠,因爲環境高端價格不菲,人比較少,談話聲也輕聲細語。

兩人到咖啡廳後,蔣茗洲問程彌要喝什麼。

“美式。”

蔣茗洲擡眼看她一眼,忽然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某些時候和祁晟長得有點像。”

她丈夫,大影帝。

程彌看着她,一秒後:“沒有。”

蔣茗洲:“是嗎?”

而後低下眼,合上菜單遞給服務生。

“一杯美式和拿鐵。”

服務生走了。

成功人士說話從來不彎彎繞繞浪費時間,蔣茗洲開門見山:“李深那件事你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了。”

“你們不用擔心,後續不會再有什麼麻煩。”

她說出這句話,程彌一點不意外。

從今早起牀後警察沒找上門,也沒傳出半點風聲後,她就知道這件事已經被擺平了。

而且她心裡有數是誰擺平的。

蔣茗洲昨晚走廊上那通電話估計就把這事了結了,而且,肯定還會給李深什麼東西做交換。

不然就李深那個老狐狸,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一個可以折磨程彌的好機會。

蔣茗洲跟程彌說:“李深呢,以後這個人你能離遠點離遠點。”

這事不僅涉及到自己,還涉及到司庭衍,程彌跟她說:“謝了。”

蔣茗洲笑一下:“不用謝,我這忙不是白幫的。”

她推了一本合同過來:“昨晚趕出來的合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