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機場高速路上,君墨宸正坐在後排座位上,他看到季雪妖出現之後,心情變得很好。整個人神采奕奕,寬厚的手掌一直握着季雪妖的手指,深邃的眸子裡滿溢着溫柔。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君墨宸看到是徐文博的號碼,立刻接起。神采奕奕的臉龐慢慢的被陰影覆蓋,深邃的眸子宛若深潭般探不到底。
“一鳴,一會兒到了雲城市區,先不去酒店,直接去慕雲江醫院。”君墨宸輕聲的吩咐道。
張一鳴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隨即立刻點頭“少爺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們的人在回酒店的路上被人襲擊了,邢總受傷比較嚴重,人現在是昏迷狀態。”君墨宸清冷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張一鳴聽到這裡,輕嘆一口氣,便不再言語。
季雪妖聽到這裡,有些擔憂的說道,“宸宸,是不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出售雲城的物業?”
君墨宸冷笑了一聲,輕柔的說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先去醫院看看。”說着君墨宸緊握着季雪妖的柔軟的手指,“太太別擔心,事情總會有解決的。”
季雪妖聽到這裡,擔憂並沒有減少,只能輕輕的將頭靠在君墨宸的肩頭,眼睛凝視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耀眼路燈。很快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慕雲江醫院,急診室內,君墨宸首先看到手掌裹着紗布的徐文博,還有半躺在病牀上的劉佔勇。劉佔勇很狼狽,光着上半身,身上裹着一層紗布。一隻手握着手機,正在和電話裡的人抱怨着。看到君墨宸出現,立刻掙扎着想坐起來,君墨宸示意他躺下去。自己緩緩的坐在了他們的身旁,眉頭緊鎖,臉上的慍怒開始不斷的擴大。眼前都是他的心腹,有人襲擊自己的心腹,那便是對他君墨宸的挑釁。
“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了沒有?”君墨宸輕聲問道。
“沒有,他們的口音都是雲城本地的。”徐文博輕聲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護士們將邢海民從急診室推了出來,邢海民也從昏迷中清醒。看到君墨宸,立刻想坐起來,君墨宸將椅子拉到他的病牀前,輕柔的說道,“躺着吧,受了這麼重的傷。”
“少爺,他們最後說找錯了人,我不知道他們出現的目的是什麼。”邢海民急急的說着,臉頰都憋得彤紅。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派人好好調查清楚,邢總不會白白的受這個傷。”君墨宸輕柔的說道,但是眼底的晦暗代表着他此刻起伏的心緒。
季雪妖則一臉溫柔的坐在君墨宸的身旁,看着君墨宸詢問傷員的情況。君墨宸將全部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這才帶着季雪妖離開了醫院。雲城的夜色濃郁,夜風透過洞開的車窗鑽進車廂內。季雪妖柔軟的髮絲輕柔的飄起,又緩緩的落下。因爲君墨宸滿懷心事,連帶着季雪妖也保持着沉默的狀態,只能聽到車子穿過雲城夜色,碾壓過馬路的聲音。
雲城,滾滾流動的慕雲江面上,傅東來雙手扶着遊船的欄杆。遊船上的燈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浮動着破碎的斑點。王尋山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傅東來的身後,在猶豫着怎麼樣和傅東來彙報行動失敗的事情。
“老闆,我們的人失手了。”王尋山顫抖的聲音帶着一絲的驚懼。
傅東來緊握欄杆的胖手,微微收緊。小眼睛之中立刻被怒意填滿,壓抑了一下自己噴薄而出的怒火,他緩緩的開口說道,“沒事的,以後有的是機會。這兩天,君墨宸都會在雲城活動,你好好的禮用這個時機。”
“我知道了,感謝老闆給我的機會,我一定會順利的完成任務。”王尋山聽到傅東來並沒有因爲他行動失敗而怪罪於他,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緩緩的落了下去。
“據說君墨宸的老婆也來了雲城,你可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傅東來矮胖的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那雙閃耀着精明光澤的小眼睛盯着王尋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一陣風吹過慕雲江的江面,寬闊的水面涌起層層疊加的波濤。隔着江面,遠處君悅酒店的冰藍色招牌閃耀在夜空,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站在船頭,晦暗的眼睛盯着閃着光亮的酒店招牌。
君悅酒店奢華的落地窗前,君墨宸早早的將精緻厚實的遮光窗簾拉了上去。他整個人窩在沙發上,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季雪妖溫柔的手指忙着將夜宵擺放在桌子上,等她忙完這一切,擡頭看向君墨宸的時候,才發現君墨宸緊鎖的眉頭。
“宸宸,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季雪妖看着陷入沉思的君墨宸,輕柔的說道。
君墨宸聽到季雪妖的甜糯的聲音,眉頭立刻舒展開來,脣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有力的雙臂立刻將站在眼前的季雪妖攬在懷中,“太太,千萬不要這樣想。我只是在考慮,今晚邢總他們遇襲的事情。”
其實季雪妖在來雲城的路上,想了很多,原本打算見到君墨宸,就和君墨宸訴說這兩天煩悶。但是在見到君墨宸的那一刻,煩悶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她窩在君墨宸的溫暖的胸膛,前所未有的踏實和依戀。
“我總感覺這次的襲擊是針對你的。”季雪妖思索片刻,輕柔的說道,對君墨宸的擔憂開始佔據她整個的心房。
“太太和我的預想是一致的,襲擊我們的人,對我們的行蹤是瞭如指掌的。”君墨宸深邃的眸子盪漾着一絲的沉重,“如果今天不是太太突然來雲城,那麼躺在病牀上的有可能就是我。”
季雪妖的手指立刻堵上君墨宸柔軟的脣瓣,璀璨的眸子裡已經沾染了一抹擔憂,“幸好我來了,自從你離開長風,我在家就坐臥不寧,實在是忍不住,這纔來找你。”
“媽媽在家爲難你了嗎?”君墨宸將季雪妖的手指輕輕的挪開,眼睛含着溫柔和寵溺,輕柔的問道。
“沒有。”季雪妖微微愣了片刻,立刻輕柔的回答道。雖然她無意間聽到君心童的電話,但是季雪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
“媽媽打電話過來,詢問你和馬庫斯之間的事情。”君墨宸的雙眼滿溢着溫柔,“我有些擔心媽媽會誤會你和馬庫斯的過去,並因此而爲難你。”
“媽媽沒有爲難我,你不要擔心的。不過我和馬庫斯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等我回長風了,我可以和媽媽講清楚這件事的。”季雪妖聽到君墨宸的話語,下意識的想解釋。
君墨宸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落在季雪妖的櫻脣之上,指腹輕柔的摩擦着柔軟而水潤的脣瓣。深邃的眸子閃耀着光澤,“太太放心,這件事情,等我回去了,我會和媽媽說清楚的。雖然我也會爲了這件事不舒服,但是我瞭解太太的爲人。”
“墨宸,我真的很愛你。”季雪妖的眼眸已經被水霧覆蓋,就像升騰而起的月光,滿溢着輕紗般的霧靄,“我對馬庫斯沒有任何的想法,我真的把一切都給了你。”
季雪妖的眼眸之中,波光粼粼,浮動着朦朧的霧氣。君墨宸的脣瓣已經落了下來,悸動而狂熱的心跳裹挾着他的心房。他恨不得將眼前嬌媚的人,拆骨入腹,季雪妖微微閉着眼睛,脣瓣之間呢喃低語,“老公,你不餓嗎?宵夜再不吃就涼了。”
“我此刻不是已經開始享受宵夜了嗎?”君墨宸有力的長臂一揮,季雪妖已經跌落在寬大而柔軟的牀上。她溫柔的長髮散落開來,燈光落在她的眼眸之中。君墨宸的臉龐漂浮在霧氣之中,整張臉帶着模糊的影像。季雪妖微微閉上雙眼,任由君墨宸將她壓在身下。呢喃低語充斥着整個房間,季雪妖感受着自己悸動的心跳。肌膚之上傳來的戰慄,一點點的傳遍全身,雲城的夜色格外溫柔,纏綿悱惻的月光將沉浸在愛河的兩個人緊緊的包裹。
長風的清晨,初冬的暖陽泛着光澤,輕輕的浮在天空。顧紅霞一大早就出現在月半灣君家別墅內,剛剛起牀不久的君心童接待了她。
顧紅霞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濃重的黑眼圈,穿着一條寶藍色的絲絨長裙,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潔白的沙發襯托着她此刻的狼狽無比。君心童坐在她旁邊,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變得如此狼狽不堪,君心童輕輕嘆了口氣,“小霞,你準備怎麼辦?老宋和你離婚這件事情毫無迴旋餘地嗎?”
“老宋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和我離婚了。”顧紅霞雙手抓着自己的頭髮,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說世間的事情怎麼這麼巧合,季玉華的女兒怎麼就嫁到了你家。”說着顧紅霞猩紅的雙眼擡頭盯着君心童,似乎在觀察君心童的一舉一動。
“這個是誰都無法預料的。”君心童輕輕嘆口氣,“當初宸宸和她約會的時候,我只知道她並無父母的牽絆,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
“童童,你說也真是的,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接受她嫁進來?”顧紅霞收起了自己的哀怨,一本正經的問道,“她沒有父母幫襯着長大,誰知道她會經歷什麼樣的事情,沒準早已經被不同的男人給,”顧紅霞故意收起了結尾的文字,她在注視着君心童的一舉一動。
“這個你多慮了,小妖她性格堅強又執拗,她斷不會做出違背自己原則是事情。她跟宸宸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冰清玉潔的。”君心童那雙美麗的杏核眼輕柔的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小妖這個小姑娘,一路披荊斬棘,學習也好,人的性格也好,靠着自己的努力,也有屬於自己的一份事業。拋去她是季玉華的孩子這件事,我覺得小妖真的特別適合宸宸,打着燈籠都難找的。”
顧紅霞聽到這裡,手指都無意識的收緊,指甲掐進肉裡,君心童越誇獎季雪妖,她內心的憤恨愈加濃烈。最後再也聽不下去,黑着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童童,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說着也不等君心童和自己告別,便直接邁着腳步走出主別墅。
剛剛走出別墅門口,顧紅霞站在扇形的臺階上,立刻注意到臺階下站着一位穿着簡單牛仔褲,潔白連帽衛衣的年輕女子。赫然正是崔露瑩,對崔露瑩,顧紅霞有些印象,因爲現在她的心情煩躁。只瞟了一眼崔露瑩,便準備擡腳離去。
“伯母。”崔露瑩輕柔的喊了一聲顧紅霞,滿眼的同情,語氣中飄着淡淡的憂愁,“我沒有想到季雪妖是這樣的人,她怎麼好意思去破壞伯母的家庭。我知道,之前,她剛剛稼進君家的時候,您也對她很是照顧的,凱哥哥,萌萌姐,然哥哥都對她照顧有加。”
顧紅霞聽到這裡,內心的悲憤噴薄而出,崔露瑩對她充滿同情的話語,讓她立刻找到知己的感覺。邁步走下樓梯,雙手拉着崔露瑩的手指,“真是好孩子,如果季丫頭能有你一半的覺悟,事情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瑩瑩不知道有沒有空,有空了我請你出去吃飯。”
崔露瑩輕柔的笑了笑,立刻答應了顧紅霞的請求。在顧紅霞幫她打開車門的瞬間,崔露瑩的眼角閃現出一絲陰霾,脣角勾起殘酷的弧度。她一想到馬庫斯對季雪妖狂熱的愛戀,她內心的嫉妒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將季雪妖掐死。正在氣頭上的顧紅霞,壓根沒有注意到崔露瑩保藏的禍心,還在爲自己找到認同感而心花怒放。兩個人乘坐的黑色奔馳很快的消失在月半灣的院落中,碾着清晨的光澤,緩緩的駛入車水馬龍的都市清晨。
雲城的清晨泛着淡淡水霧的光暈,整個城市掩映在綠樹從中。隨處可見的嬌豔花朵上沾染着露珠,迎着光澤,泛着斑駁而剔透的光芒。季雪妖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眸,慢慢的從牀上爬了起來,輕輕的伸了伸懶腰。隨着厚實的遮光窗簾的開啓,陽光瞬間擠滿淡雅的客房。季雪妖穿着一條潔白的蕾絲長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雲城。各色的建築物被不時涌現的綠色擠破,呈現出斑駁的光景。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季雪妖看到是君墨宸的號碼閃耀,立刻接起。
“太太,一會兒嶽總他們會過去客房。你快要生日了,你從嶽總那選一個喜歡的生日禮物吧。”君墨宸溫柔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寵溺,季雪妖聽到這裡,有了瞬間的失神。
掛斷電話,立刻收拾了一下,季雪妖挪到了商務套房的客廳裡。淺灰色的沙發搭配着發白的牆壁,整個空間乾淨之中帶着優雅的氛圍。很快慕雲月玉器店的老闆帶着兩個助手出現在客房的客廳內。
季雪妖穿着一條黑色的長褲,下襬帶着別緻的微喇設計。上身一件白色的蕾絲小衫,襯托着她的脖頸修長。吳慧陽緊挨着季雪妖坐在沙發上,在她們面前的茶几上,兩個密碼箱已經被小心翼翼的擺在桌面上。
隨着盒子的開啓,黑色的植絨上面,出現的是耀眼的帝王綠,帝王紫等翡翠飾品。季雪妖微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君墨宸是準備送她翡翠首飾,雖然她對首飾沒有特別大的興趣。但是一想起來是君墨宸的心意,內心還是涌現出濃烈的感動。
季雪妖的眼睛被眼前的一整套帝王紫作品深深的吸引。一條鑲嵌着十枚悠然的紫色蛋面的項鍊,散發着奪目的光彩。搭配的耳墜在燈光下渾身通透而溫潤,甚至那條手鐲耀眼的像極了春天的繁花似錦。季雪妖的手指輕輕指了指,“這個我可以看一下嗎?”
“君太太真的和君總是心有靈犀,昨天君總也是看上的這整套作品。”嶽總說着已經將眼前的翡翠輕輕的移到季雪妖的面前。
季雪妖本身對這些首飾並沒有什麼深入的研究,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些翡翠很漂亮。趁着燈光散發着魅惑力十足的光透感。季雪妖正在仔細端詳的時候,有玉器店的助手細心的將手燈遞給了季雪妖。隨着燈光的波動,整個手鐲美豔精倫,無比的動人。
“君太太,這塊石頭開出來的翡翠都是精品,很難遇到的。這一整套的飾品。以後拿出來到任何一家拍賣行,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嶽總含笑的推銷着自己眼前的得意之作。
“我很喜歡,不過只有一點。”季雪妖指了指躺在奢華植絨布上面的蛋面耳墜說道,“這個能修改成掛耳設計嗎?我沒有耳洞,掛耳會更適合我。”
“沒問題,最遲我們明天下午就能做好,到時候,我親自給君太太送過來。”嶽總聽到季雪妖的話語,知道自己這單生意八九不離十,立刻含着笑意說道。
送走嶽總一行人,季雪妖歪在沙發上,整個人帶着一絲慵懶和淡淡的頹廢。吳慧陽看着季雪妖興致不高的樣子,輕柔的說道,“少夫人,少爺對你真好,這一套翡翠首飾買下來,至少都是八位數。”
季雪妖聽到這裡,微微閉着的眼睛瞬間睜大,帶着些不可思議。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漂亮的石頭會如此的價值連城。不過,季雪妖的性子清冷,即便是帶着一絲的不可思議,她也很快將心中的困惑壓了下去,輕柔的笑了笑,“如果我知道是這個價格,我不會要的。說來說去,這就是一塊漂亮的石頭而已。”
吳慧陽聽到這裡,脣角也含着笑意,“少夫人你和其他的人真的很不一樣。”
“哦,爲什麼這麼說?”季雪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同樣窩在沙發裡的吳慧陽。
“這樣的珠寶首飾,是很多女人的做夢都想擁有的。”吳慧陽輕柔的說道。
季雪妖聽到這裡,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隨即說道,“是嗎?我對這些首飾本來就沒有什麼概念。不過如果這些都是墨宸送的,那麼對我來說便是意義非凡了。”說着季雪妖懶懶的站起身來,“慧陽,我覺得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們來雲城一趟不容易,給你放假,你出去轉轉吧。”
吳慧陽聽到這裡,明快的笑容立刻爬上臉龐,歡呼着跑了出去。吳慧陽離去之後,整個酒店客房恢復到了安靜的狀態。季雪妖返回房間,坐在柔軟的大牀上,盯着落地窗外,明亮的雲城。心緒複雜,一想到宋冠宇的事情,季雪妖就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