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的向前推進了整整十二個時辰之後,一行人被成千上萬的煞魂包圍在煞霧最濃郁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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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以玄苦的禪杖爲中心,各自面向不同的方向,神色凝重,如臨大敵,肅殺之氣在幾人之間沉凝翻騰,時刻刺激着周圍的煞魂。
聖潔的佛光之外,紅蓮業火之光組成紅蓮虛影,將衆人護持在其中。玄苦盤坐在地上,口中誦唸着晦澀難懂的佛經,震懾周圍的煞魂。
姜文翰已經累癱在地,葛秋娘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氣息已亂,分明也緊張到了極致。金珊珊和獄火真君也是一樣,這樣持續殺敵消耗巨大,所以衆人只得停下來休整片刻。
金凌倒還好,一路上都在吸收周圍煞霧中的陰煞之氣,通過真靈八卦轉化爲陰陽靈氣補充消耗,一直維持在一種輸出和補充相平衡的狀態,所以她暫時幫其他人留意周圍的狀況,讓其他人專心恢復。
這裡的煞霧燒也燒不盡,像是有個龐大的陰氣來源,在時時刻刻補充着煞霧的消耗,雖然很麻煩,但這對金凌他們來說,卻是個極大的好消息,足以證明此地真的可能存在曦和神火和太陽真水。
“影……金凌,我發現點東西。”頭頂的赤煉忽然傳音給金凌,“你把神念傳到我識海中,用我的眼睛看看。”
金凌仰頭看了眼赤煉,依她所言將神念傳過去。
赤煉站得高看得遠,她的眼睛也可以透過濃重的煞霧看到地面上的東西,此時在她注視的方向,黑色的碎石中用白骨的碎片鋪成奇怪的紋路。
赤煉又轉了幾個方向,都有這種紋路的出現。
“是什麼?”赤煉問。
金凌在心裡推演了一下,心頭猛的一跳,“是一種大陣,不過具體是什麼大陣我還看不出來。”
“我們是不是已經不小心闖入這個大陣了?”赤煉又問,想了想還是把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告訴了金凌,“從半日前開始,我就始終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們,但是這裡的煞魂太吵,我無法用音波去探查。”
“繼續留意,先別輕舉妄動。”金凌吩咐道。
之前獄火真君有句話說得不錯,凡靈物跟前必有異怪,這裡能出現這麼多煞魂,想必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衆人利用丹藥快速恢復消耗的靈氣之後重整旗鼓,繼續往前推進,金凌將發現的大陣悄悄的告訴了金珊珊,至於要不要告訴其他人,就由金珊珊做主。
這一次獄火真君打頭陣,玄苦三人在中間,金珊珊在兩邊策應,金凌和赤煉斷後。
千萬只煞魂的沉重壓力下,獄火真君終於使出了空火之外的第二種異火,居然是煉獄心火,此火算是異火中的異類,它沒有屬性,無法燃燒任何實物,但卻對魂魄和元神之類的有巨大的殺傷力。
直到看到煉獄心火,金凌才明白獄火真君之所以說他能對付得了金珊珊,這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葛秋娘和玄苦的表現平平,倒是姜文翰有些出乎金凌的意料。
他周身始終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阻隔煞霧不得近身,但是那屏障上並無靈氣波動,而是純粹的劍意,他運劍如飛,劍招使得倒是比金凌見過的大部分劍修還要犀利。
“有東西!”赤煉忽然一聲大喝。
砰!
前方傳來巨響,所有人臉色一變,什麼東西和獄火真君正面撞上了。
緊接着,衆人看到不可一世的獄火真君像離弦之箭般從煞霧中朝玄苦他們飛射而來,姜文翰撲上去接,卻被巨大的衝力撞飛,兩個人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桀桀。”
一聲冷厲的怪笑響起,周圍的煞魂突然發出驚恐到極致的聲響,潮水般退散了。
煞霧中的那個怪物緩步朝衆人走來,伴隨着拖動鎖鏈的聲響,一雙血紅的忽明忽滅,陰鬱,嗜血的氣息令衆人渾身發緊,心中凜然。
慢慢的,衆人看清了那個怪物,一件黑色破布罩在身上,有如幽靈,他身如干屍,渾身佈滿了堅硬的鱗片,層層疊疊,翻着幽冷的光。
他垂在身側的利爪如鉤,活動間指甲相護碰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眼眶深陷,內裡並無眼珠,只有一片嗜血的赤紅。
“阿彌陀佛,前人因,後人果,看來這就是虛雲佛尊當年對付的那隻鬼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金凌和赤煉身後的玄苦縮着腦袋道。
姜文翰爬起來看到鬼王,尖叫一聲手腳並用的後退,葛秋娘也下意識的退後,緊盯着鬼王四肢上的鎖鏈。
金珊珊全神戒備道:“這傢伙不是善茬,大家慢慢後退。”
“慢着!”捂着胸口爬起來的獄火真君厲喝道,“你們仔細看它身後!”
聞言,金珊珊右眼中閃過金光,金凌也眯眼朝鬼王身後看去,透過重重煞霧,她隱約看到一層琉璃般的結界,那結界之後有一池冒着熱氣的泉水,泉水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使得那一池泉水有如日落時的海面,鋪滿金色的晚霞,煞是好看。
“那便是曦和神火和太陽真水!”慾火真君眼中冒着興奮的光,一掃衆人道:“東西就在眼前,你們還要退嗎?” ωωω_тт kān_¢ ○
金凌聽到身後姜文翰和玄苦齊齊吞口水的聲音,不是因爲曦和神火,而是因爲眼前鬼王身上那股慢慢逸散出來的煉虛期威壓。
金凌看向金珊珊,金珊珊微微搖頭,表示她沒有把握對付這個鬼王,金凌又問赤煉。
赤煉道:“這鬼王吸收的是兩件天地靈物所產生的陰煞之氣,比我的紅蓮業火要厲害一些,恐怕我也不是它的對手。”
獄火真君退到衆人跟前,和鬼王保持着距離,它身上的鎖鏈看起來是件佛門至寶,上面隱隱有佛光透出,讓它只能在結界之前的小片區域內活動。
衆人互相看着,金珊珊眉頭緊皺,獄火真君躍躍欲試。
玄苦看不出來在想什麼,姜文翰冷汗涔涔,葛秋娘始終板着臉,似乎和姜文翰都有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