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永世爲仙(1)

九幽之上,永仙城中。

南無音一睜眼就看到輕紗羅帳,屋內裝飾處處透着他喜歡的素雅,還有中既陌生又熟悉的詭異感覺。金光透窗而入灑了滿牀,窗外百鳥輕啼,女子銀鈴般悅耳的笑聲由遠及近,緊接着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進來的是兩個曼妙的少女,巧笑倩兮,氣質若仙,她們來到牀邊盈盈一拜,齊聲道:“恭請司音仙君起身,今日澄觀佛子最後一次宴請衆仙君,仙君可是答應了佛子,要親自彈奏一曲預祝他闖門成功呢。”

南無音覺得頭有些昏沉,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大腦一片混沌,聽着仙娥的話不禁問道:“澄觀佛子是?”

一個仙娥掩嘴笑了笑,“司音仙君您昨日貪杯喝得醉沉沉的回來,怎麼連澄觀佛子也不記得了,他可是馬上便要去闖大乘佛門的,若是成了,澄觀佛子便可登入佛界,成爲無上真佛呢。仙君一會在宴上可莫要再問這等糊塗話了,平白惹得佛子不高興。”

順着仙娥的話,南無音揉着額角坐起來,腦海中逐漸回憶起一些片段,是了,他昨夜和好些人在一起宴飲,是喝了不少酒,所以頭纔會這般昏沉吧。

在兩個仙娥的伺候下,南無音起來洗簌換衣,當他的雙腳踩在地上的時候,他心中再次升起了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他已經許久不曾用雙腿走路了。

“仙君,您的綠綺仙琴。”

仙娥半跪着將一張古琴小心翼翼的奉到他面前,南無音在看到這張琴的時候有片刻的失神,一些被他壓制的記憶冒出來。

他記得這張琴,南琴世家的至寶綠綺,因爲這張琴他曾經被流放黃泉,還下毒誓要毀了這張琴,可是此時爲何這琴會在這裡,而且琴中之靈爲何不在了?琴上的氣息也變了。

“這琴怎麼不一樣了?”

兩個仙娥對看一眼,站着的那個無奈道:“仙君怎麼又糊塗了,綠綺在您還未登仙的時候就跟在您身邊,只可惜琴靈綠綺爲您擋了最後一重天雷消散了,至此之後您便將這張琴束之高閣。是澄觀佛子說見過您演奏百種樂器,卻從不曾見您彈過琴,所以您昨日就吩咐了我們將綠綺取出。”

又是仙娥話音一落,南無音才漸漸想起了這段記憶,是的,他當年狠不下心毀掉綠綺,綠綺感念他不殺之恩所以在他天劫來臨時幫他當了最後一重劫雷,讓他能夠羽化登仙。

南無音撫摸着綠綺,心中思潮萬千,久違了老朋友,他是有很多年沒有彈過琴了,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是靠着毀掉綠綺的信念而活着。

“走吧,去赴宴。”

走出司音仙君殿,南無音擡頭看着周圍他每日都看,卻依舊讓他陌生的風景。

天邊白雲朵朵,恍如輕紗,一座宏偉的宮殿置於雲端,時而有幾隻仙鶴長鳴飛過,在殿宇上空盤旋,如仙家靈境,令人心生敬仰。走着走着,漸漸有水聲傳來,就見前方一座石橋橫空而起直入白雲深處,如矯龍飛天,氣勢孤傲。

南無音帶着兩個仙娥踏上石橋,順着上面的石階越走越高,離那座雲中仙殿越來越近。周圍水霧瀰漫,在陽光照耀下散七彩光芒,絢麗繽紛。

走了約莫一刻鐘,四周雲霧漸薄,眼前霍然一亮,碧空如洗不見半片雲彩,四面天空,廣無邊際,碩大的太陽懸在仙殿之後,恍如佛祖頭上的佛光,普照終生,讓人心生敬畏,南無音也不由的放慢了腳步微微頷以示尊敬。

南無音緩步來到雄偉大殿之前,只見大門敞開,裡邊光線充足,供奉着三尊氣度莊嚴真佛雕像。

一位寶相莊嚴的大肚禪師端坐佛像之下的主位,如同凡間所供奉的彌勒一般,在他左右手兩邊分列兩排矮几,一邊各七個,算上他在內共十五個人在殿內,有男有女,每一張面孔都是南無音極其熟悉的,可是這種熟悉又似乎和他的記憶相悖。

此刻大家都放下手中酒盞,朝他投來目光。

“阿彌陀佛,司音仙君可叫我等好一陣等啊。”主座上的澄觀佛子笑道。

南無音緩步走進去拱手致歉,“昨日貪杯起得晚了些,還望佛子莫怪。”

“司音仙君肯來便是莫大的榮幸,老衲又怎會責怪司音仙君,快快上座,先陪老衲飲一杯茶。”澄觀揮手,身後侍奉的小和尚立刻在澄觀右手下方擺上一張桌子,仙果仙茶一齊奉上。

“來來來,與老衲同敬司音仙君。”澄觀話,衆人紛紛舉起茶盞朝南無音敬去,齊呼:“敬司音仙君。”

南無音謙遜的將茶盞壓低,正欲飲下之時忽然看到他下方一個暗金色服侍的女人神態傲然,十分閒散的曲腿坐在那裡,目不斜視,自顧自的拿着酒杯獨飲。

在場所有人都在飲茶,而她卻公然在澄觀佛子面前飲酒,而且她的矮几上放着的都是葷食,一柄匕直插在桌上,一如她孤傲不折的氣質。

覺察到南無音的目光,那個女人瞥了南無音一眼,眼中滿是不加掩飾興趣,她抓起小刀削下一片肉放入口中嘖嘖的嚼着道:“澄觀,你都要去闖佛門了,你那些個菩提啊舍利啊,不如給我收藏可好?我的寶庫裡就屬佛門的東西最少,如此總覺得人生不夠圓滿啊。”

澄觀的臉色陰了幾分,在座的其他人也尷尬起來,全都專注的看着手中的茶盞,不敢插話。

南無音迷茫的看着兩人,身後的仙娥俯下身來在南無音耳邊小聲道:“那位是仙君是金珊珊,別的仙君都叫她‘混世魔王’,她自來了永仙城中,得享無盡壽元之後覺得無聊,便以收集各方至寶爲好,其他仙君的寶貝都被她搶光了,現在她又盯上了澄觀佛子的至寶菩提和佛骨舍利,司音仙君,您要小心她,我聽其他仙君說……她對您很感興趣。”

“金珊珊!”澄觀壓着怒意道:“永仙城中的規矩你也知道,我等雖然壽元無盡位列仙班,但也得守規矩,你若敢強取豪奪,當心天道剔你仙骨,貶你下凡,永世不得登仙。”

金珊珊站起來‘哐’的一腳踢翻了桌子,叉着腰笑起來,“長得醜的傢伙果然別指望他能說出好聽的話來,我說的可對?司音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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