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了一天一夜,後半夜的時候風城又來了幾個修士,皆是築基期的,見金凌修爲高也不敢惹,各自找了地方安靜的待着。
一直到第二日午時,風暴才從金凌所在的風城擦過去,打坐一夜金凌再醒來時,原本在身下的黃沙都埋到了她胸口位置。
金凌叫醒時妤和在高處放風的大聖,鬼車討厭陽光沒有出現,兩人一猴繼續上路。
走了小半日,金凌忽然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勢從頭頂劃過,仰頭就見紅光擦着烈日邊緣自東向西北而去,似乎是某個元嬰期的修士,越過前方高聳的沙丘之後便消失不見。
一定是血衣教的什麼高手吧,北漠達到元嬰期的高手也就十來個,基本都分佈在須羅臺,血衣教,無上庵和積怨廷,剩下的也就溼婆剎有一個,葵水宮一個,聖墓據傳有一個,但這情報都是五百多年前的了,所以並不一定準確。
還有化神期,除去奪舍了李鐵柱的獄火真君,現在黃泉界就剩下兩大化神不知所蹤,但其實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化神期,他就出身須羅臺,曾經嘗試強攻永仙城被奇異的力量拉入其中,到現在魂燈還亮着,但卻沒有其他音信。
“吱吱~”
大聖忽然指着前面叫起來,金凌回神放出神識,發現前面屍橫遍野,似乎是一個商隊的人,屍體殘骸大都被黃沙掩埋,車架和貨物散落一地,但這其中還有兩個活口身受重傷被黃沙埋了半截,而且這兩個人金凌還都見過。
一個是剛進明月城時,衝撞她那個十目身邊的青年和尚,另一個白衣飄飄,正是被她踹飛徒弟的少女。
金凌速度不減從兩人身邊路過,時妤稍微停頓了一下,看金凌越走越遠也加快速度跟上。那個青年和尚似乎感覺到有人,眼睛動了兩下掙扎着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顫顫巍巍的舉起來。
大聖兩下從前面跳到駱駝屁股上,歪頭看着那個和尚手裡黑亮的令牌,忽然跳下去疾馳到青年和尚身邊,拿了令牌就跑。
“吱吱”
大聖獻寶一樣將令牌獻給金凌,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一臉求誇獎,金凌掃了一眼忽然扯住御沙駱駝的繩子停下來,將令牌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八邊形黑色令牌,一面刻畫着三頭六臂的阿修羅像,另一面刻畫的是一朵黑蓮浮雕,這是修羅寺的令牌。
金凌沉吟了片刻一拉繮繩回去,時妤停在原地等候了片刻,金凌回來時,青年和尚被她橫着架在駱駝後面,另一個白衣少女她卻是沒有搭救。
“上路吧。”
金凌繼續在前面帶路,兩個人又連續趕了三日路程再次遇上了沙暴,不過這次比上次的弱了許多,金凌找了處背風的沙窩佈下防禦法陣暫時停留,看這情況大約兩三個時辰就可以繼續上路。
百無聊賴,大聖拿着根樹枝不斷的戳着青年和尚的臉,戳着戳着竟然把他戳醒了。
“十目……”
青年和尚雙眼迷離喃喃自語,大聖尾巴緩慢的搖了兩下,忽然壞壞一笑跳到青年和尚的胸口,一泡熱騰騰的猴子尿淅淅瀝瀝的澆灑在青年和尚臉上,不少都被他吞進去。
“咳咳咳”青年和尚側身蜷成一團猛烈咳嗽,慢慢恢復了神志看向周圍,見自己脫離了危險又忽然一驚道:“遭了,十目被抓走了!”
金凌被他的叫聲吵醒,神色不悅的看過來,問道:“你是修羅寺的和尚?”
青年和尚聞言趕忙摸胸口,令牌不見擡頭再看金凌手裡捏着的正是他的令牌,青年和尚想了想對金凌拘禮道:“小僧善真,多謝施主搭救,還請施主將令牌還與小僧,小僧還要去搭救小僧的本……搭救十目。”
金凌慢條斯理的將令牌別在自己腰間,並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還隱隱放出結丹威壓,“我要去修羅寺拜訪貴寺主持,小師傅可否帶路?”
善真吞了口唾沫,他不過是築基中期修爲,對方兩個結丹初期,就連剛剛尿在他臉上的臭猴子都是相當於築基圓滿的三階圓滿修爲,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可是十目……不行,他絕對不能丟下十目!
善真閉眼梗着脖子道:“不行,小僧要去救十目,救不到十目你就是殺了小僧也不行。”
金凌低聲笑起來,伸出一根手指,絲絲魔氣從指尖溢出形成一片竹葉,金凌指頭一動,竹葉電射而出。
善真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脖頸一痛,熱辣的感覺直衝大腦,一簇黒焰在他脖子上燃燒不熄,善真驚慌失措的剛準備運功抵擋,金凌一道定身咒打過來,善真立刻動彈不得。
他眼眶紅了一圈,疼痛的感覺讓他緊咬牙關渾身緊繃,他的餘光甚至能看到那簇火焰越燒越大,能聞到自己血肉的焦糊味,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渾身的生機成了火焰的燃料,再不做點什麼,他幾個呼吸間就會死。
金凌指尖再次出現一片竹葉,黑光一閃,善真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割裂,這次沒有燃起黑火,但血流潺潺而出滲入黃沙,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或許,你更喜歡被禁制折磨的感覺?”金凌輕聲道,嘴角笑意越發殘忍。
善真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他應該妥協,不過是帶路而已,等到了修羅寺關門打狗怎麼都能收拾了她,比起自己的性命什麼都不重要的對嗎?
可是十目他,十目他被抓走一定很害怕吧?
感覺到生命的快速流逝,善真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的聲音越飄越遠,他哭着大喊道:“修羅寺被聖鷹守護隱藏在上古大陣之下,沒有我帶路就是化神也找不到,不救十目我寧願死在這裡。”
金凌沉默着,善真也沒了力氣再說話,他的皮膚開始慢慢枯萎,手腕的傷口血流太多,他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見狀,金凌手一揮熄滅了魔焰,卻沒有去包紮善真手上的傷口,繼續看着血液緩緩流出。
他最後那句話應該不是撒謊,他的確是寧可死也要去救十目。如果真的沒有人帶路就找不到修羅寺的話,那麼她殺了善真自己過去恐怕也難以找到入口,就憑着自己一直以來不怎麼好的運氣,十成十沒戲。
不殺善真就要去幫他救那什麼十目,照情況推斷,十目應該是被血衣教的人抓走了。
去修羅寺附近碰運氣,還是救十目掌握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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