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婆屈指一彈,一隻雌黃蠱沒入金凌胸口,金凌沒有任何抵抗,她知道蠱婆用意,吞了口血腥味很重的唾沫,道:“曲墨塵不是我殺的。”
有些虛弱的聲音擲地有聲得在刑堂之中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金凌身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白骨樓心死如灰,已經開始思索着接下來的對策了,白血薇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袖子,見顧雲清的目光最終落在她身上,低着頭不敢擡起。
穆葬海尤不死心,道:“蠱術一道,在座的並無幾人瞭解,誰知那蠱有無覺察謊言之用?”
話音一落,一道金光徑直朝穆葬海射來,他慌忙放出屍氣護體,但那金光沒有受到絲毫阻礙,飛快的進入他體內。他只覺心臟上有一異物,卻根本無法驅逐。
蠱婆雍容自若,問道:“穆葬海,不然你來給我說說,金凌是怎麼殺害的曲墨塵?”
穆葬海虛僞的面具再也戴不下去,冷哼一聲便在最後面找了把空椅子坐下,面色陰沉。
金凌見蠱婆只用一隻蠱就封了穆葬海的嘴,心中冷笑,這個穆葬海就算不相信雌黃蠱的作用,但也不會用他自身去挑戰雌黃蠱的威力。
沒了穆葬海的支持,再加上雌黃蠱,看白骨樓和白血薇還要如何將這戲演下去,白骨樓,你以爲就只有你是睚眥必報之人嗎?我金凌也是!
兩隻雌黃蠱分別沒入白骨樓和白血薇胸口,蠱婆和金凌還未開口,顧雲清已經站了起來,朝白血薇一步步走過去。
曲墨塵自幼跟在他身邊,形同親子,顧雲清在他身上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可現在,他的半生心血就這麼慘死了。
“白血薇,本尊問你,墨塵可是你殺的?”
白血薇驚恐的雙眼裡蓄滿淚水,張着嘴巴想要搖頭說不是她,可眼前突然一暗,她的皇兄白骨樓已經擋在了她面前。
“是我讓她這麼說的。”白骨樓沉着臉道,垂在身側的手顫抖着。這件事只能他來承認,他認了還能活,而血薇認了,就只有一死了。
只是這雌黃蠱……姑且一試吧,“血薇說得那些話都是我教的……都是……都是我做的……”,是我讓血薇出來陷害金凌的。
白骨樓說完緊張得屏住了呼吸,“砰”“砰”“砰”,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着,雌黃蠱沒有發作。
蠱婆眯起雙眼,一語雙關,這小子居然能這麼快想到雌黃蠱的漏洞。
“皇兄……不是的……”白血薇哭喊道。
白骨樓回身一個巴掌抽過去,怒道:“閉嘴,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是我設計了這一切,願受任何懲罰。”白骨樓轉過來望着顧雲清道。
顧雲清看着白骨樓那張沒有絲毫悔意的臉,心中大恨,擡起右手,掌心續起一團陰氣。
而白骨樓,毫無懼意,仰頭迎上。
“顧雲清,你若敢傷骨樓分毫,我必要滅你花國!”穆葬海站起怒喝道,雌黃蠱在他體內,他說得並無半分虛言。
紅衫也是緊張得看着顧雲清,至陽火她還未得到,白骨樓不能死,“雲清你冷靜些!”
顧雲清的手終是不甘心的放下來,金凌看着這一切,搖頭冷笑。
顧忌麼?她也有,死?她也怕,可是她不會像顧雲清這樣,就這麼將這口氣嚥下去。
白骨樓有恃無恐,所以他就可以肆意的踐踏他人而不懼怕任何懲戒,怎麼能,怎麼能讓這樣的人逃之夭夭。
就算不能殺他,也要讓他嘗一嘗自己曾經受過的所有痛苦,要讓他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他欺凌,算計他人就要做好被他人報復的準備。
金凌甩開戚萱兒攙扶着她的手,踉踉蹌蹌的走到蠱婆面前,道:“婆婆,你身上可有三日銷魂蠱?”
蠱婆眉頭蹙起,道:“三日沒有……”,見金凌失望的神色浮現,蠱婆一笑,取出一隻竹筒道:“七日倒有一隻。”
金凌發自內心笑了,露出只剩一半的犬齒,她拿着竹筒,在兩隻鬼眼褐毒蛾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向白骨樓。
“銷魂蠱最銷魂,一經入體便是不眠不休的蝕骨之痛,它會讓你保持着無比的清醒,去感受令人瘋狂的痛苦。”
金凌站在白骨樓面前,晃了晃手中竹筒,陰狠道:“七日,你若承受不住這苦楚,發出哪怕一點點細小的聲音,這蠱立刻就會吃光你的腦子。只有一言不發,細細體會這銷魂之痛,你才能活。”
“大膽!你這分明就是要殺人!”穆葬海拍案而起,一股勁風迎面襲來,他立刻發現他體內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東西。
“穆葬海,”蠱婆冷笑道:“宗規是宗主所定,死得也不是簡單的內門弟子,而是合歡峰的親傳。我也只是替無能爲力的卓長老施行罷了,若他有種,未必就會死。”
穆葬海一口怒火憋在胸腔上不來下不去,悶得生疼,臉色鐵青的瞪着金凌。
紅衫在旁簡直想拍案叫絕,這些都是穆葬海說過的話,現在被原封不動的還給他,真是痛快。蠱婆他惹不起,有火也只能自己受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太痛快了!
金凌面對穆葬海殺人的眼神不爲所動,顧雲清在旁盯着她手中的竹筒,也是一副期待的樣子。
兩隻看似無害的飛蛾圍繞在白骨樓身側,他拳頭緊握再也裝不出淡然,雙眼大睜如銅鈴,咬牙切齒道:“今日之仇,我記下了!有本事你一輩子也別出蟲谷。”
他現在所面臨的,正是金凌剛剛面臨過的境地,一模一樣。
金凌扒開竹筒的蓋子,湊到白骨樓臉前,四目相對,狠狠道:“我等你!”
竹筒向前一遞,一到青光如利劍刺入白骨樓身體之中,白骨樓的臉慘然變色,倒地抽搐,雙眼爆出,面紅如火。
七日銷魂蠱的痛或許不及剔骨錐,但它卻是讓人在無比清醒的情況下痛足七日,並且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音,所以白骨樓極力忍耐着,那雙爬滿血絲的眼睛瞪着金凌,竟有癲狂的笑意散出。
“你以爲這樣就完了?”金凌看着腳下的白骨樓,取出降魔杵狠狠得朝他的肩膀刺了下去。
白骨樓身體崩到極限,降魔杵全根沒入,他依舊是沒發出一聲,瞪着的雙眼笑意全無,只餘恐懼。
金凌轉動着降魔杵,她要將她所受的全數奉還,包括肩上的那個洞。
“皇兄——”白血薇感覺到白骨樓氣息微弱撲上前來,不知從哪摸出一包銀針,拔出一根就要幫白骨樓鍼灸解痛。
鬼眼褐毒蛾輕輕的落在白血薇手上,霎那間,她的雙手就像被墨水浸染一般,變得漆黑如墨,手中銀針掉落,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我的手爲何沒了知覺?我不可以沒有手的,不可以!”白血薇惶恐的哭喊着。
“面善心黑,這是給你的懲戒!”蠱婆喝道,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衫,擋住門窗的飛蛾紛紛退散,外面已是夜色無邊,卻也比這刑堂內亮堂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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