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自從入了血煞門之後,便和史青一起潛心修煉,內門弟子的資源豐富,但他還是花了一年多才進入凝氣七層。
身上的冥石消耗殆盡,他不得不出來做任務,第一個任務便是到白骨坑抓三隻野生中品幽魂。
進入血煞門需要煉製自身血器,是那個少女讓朱智發現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到極致也是一種實力。所以他放棄了一開始的打算,轉而將自己的一隻耳朵祭煉成了一件偵查型法器,瞭解更多的信息,他就能做出最有利的佈局。
“誰還想來?還是乾脆一起上?”
朱智一走進白骨坑,敏銳的耳朵就捕捉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他循着聲音走過去就見七個人圍成一圈,劍拔弩張。
“怎麼?不敢嗎?不敢就給我滾!”
是她,絕對是她,朱智心中一喜,沒想到在這裡能夠碰到金凌。
“欺人太甚,大傢伙跟她拼了!”一個人怒吼道,其他人被鼓動,大戰一觸即發。
“住手!你們的命都不想要了嗎?”朱智大喝一聲,七個人分開兩邊轉頭看向朱智,眼睛紛紛落在了他腰間那巴掌大的血骷髏上。
而朱智,第一眼看到金凌時,心中的吃驚比他預想的更濃烈,一起參加內門甄選時,她還是凝氣五層,如今不過一年多時光,她便已經和自己一樣,凝氣七層了。
而且現在的金凌,臉上再沒有了當初的稚嫩柔和,初見時的她雖然凌厲,但那就像是一把天生的利劍,一切都是與生俱來的。
可是此時,金凌傲然直立於白骨坑中,臉上沾着王大的鮮血,冷銳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現在的她,已經成了一把飽經風霜打磨,沾染了鮮血的寶劍。
朱智突然覺得,他多事了,以前的金凌就沒怕過什麼,那是憑着她的勇氣。而此刻的金凌,同樣沒怕過這些人,那是因爲她的自信。
“金師叔。”朱智恭敬的向着金凌施禮,他是內門弟子,但金凌卻是親傳,所以他理應稱呼一聲師叔。
金凌看着朱智一出場就蒙了的七個人,收斂殺意,這種事她在來白骨坑的路上就遇到過很多次了。別人輕視她是個女人,可一旦有個幽冥宗的弟子喊她一聲師叔,所有的輕視立馬就變成了懼怕或者殷切。
就好像她的本事不是因爲她的實力,而是因爲她的身份,這讓金凌很不爽。
金凌對朱智點點頭算是迴應,朱智轉身目光一凜,對着那七人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嗎?我幽冥宗親傳師叔也敢欺辱,活膩了嗎?”
七個人面色都是蒼白一片,心中叫苦連天,都在想這簡直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不帶這麼扮豬吃虎的,親傳弟子爲嘛不帶宗牌,你把宗牌亮出來我們不就老實滾了嘛,誰吃飽了撐着會去得罪幽冥宗的人啊。
章皓也是如此想,嘀咕道:“明明可以靠宗門欺負人,非要靠實力……”
“還不滾!”朱智見金凌面色不悅,趕忙將幾個人喝退。
七個人一鬨而散,金凌並無交談的想法,收起飲血刃對朱智道了聲多謝就離開了,朱智看着那個比以前冷了許多的人,心想自己果然還是多事了。
金凌來到白骨坑入口,手裡的冥石還沒遞出去,一袋子冥石便被守門的白家弟子點頭哈腰的送到她面前。
剛纔的事情白家守門弟子都看到了,一般情況下白骨坑內的糾紛他們都不會管,除非涉及到什麼大人物。姓金,女的,還是幽冥宗親傳弟子,那除了蟲谷的那位還能有誰?
所以這冥石他雖但不敢收,還得全數退還,人家不出示宗牌是人家的事,他沒認出來就是他的錯了,要讓管事的知道,少不了一頓責罰。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見諒,見諒。”
這樣的小人物,沒有與他計較的必要,金凌抓過裝冥石的袋子悠然而去,守門弟子在後面抹了把頭上的汗,心中嘀咕,現在的高人都喜歡這麼裝麼,簡直太難爲他們這些底層掙扎的人了。
再次上路朝孟河鎮出發,金凌心情愉悅,這當然是因爲失而復得的冥石,有時候她就是這麼膚淺的人,誰會嫌棄冥石多呢?沒想到一趟白骨坑之行收穫這般豐盛。
鬼影晉級不說,醉花陰中整整五千只小鬼,每一隻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品質。還有二品冥石總共得了三十七塊,一品冥石六十五塊,冥珠和其他可以拿去賣的法寶就不說了,凝氣七層以上用的合氣丹和回春丹也得了些。
夜晚,金凌歇在途經的一個小村子裡,裡面只有三十來戶人口,很窮,她給了村長一些金銀就被當成貴客一般,得到了一間收拾乾淨的小屋。
用不了半個月她就能走到清溪鎮,最後到達孟河鎮,這一段旅程就算結束了。
盤坐在土炕之上,金凌回想這一路走來,從僵水寨到龍城這段路無疑是最艱難的,屢屢遇險卻也屢屢化險爲夷,每一次遇險和戰鬥都讓她有所收穫,心中對黃泉界的認知又加深了幾分,同時也確確實實的看到了自身的缺點。
寶劍鋒從磨礪出,以後,她還需多多磨礪自己才行。
過了龍城,因爲身份問題,她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權勢是個極好的東西,但權勢也容易將危險掩藏,金凌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太過依靠於權勢,只有自身的強大,纔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深夜時分,村民都已深陷夢境,金凌吸收星河光也漸入佳境。
一個墨綠衣衫修士凌空而來,望着腳下小村莊怪笑兩聲,抽出腰後幡旗輕輕一甩,幡旗迎風而長,不多時便將整個小村上空遮蔽,幡旗之中灰色雲霧繚繞,無數屍骨冤魂沉浮其中,尖叫着,怪笑着從裡面伸出鬼爪。
一道道黑色鬼影從幡旗中飛出,如同獵食的蒼鷹撲進小村之中,茅屋土牆對它們沒有任何阻隔,血紅的雙眼直接看透裡面睡得香甜的人,尖利的鬼爪輕輕一抓便有一個白色的靈魂被撕扯着脫離酣睡的人體,掙扎着被拖進幡旗之中。
黑色鬼影穿進穿出,憨厚朴實的村民全都在夢境中被抽走了乾淨純潔的靈魂,將那面邪惡幡旗的威力,一點點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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