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瀾目送着錦辰離開病房,並且在錦辰離開之後,他特地走到門前把門給反鎖了,然後才坐到一臉迷茫的看着他的夏央旁邊。
他先是隨意的看了夏陽一眼,然後又隨意的問着:“這次應該也不是騙我的吧?上次你這樣的時候我只當這是你想離開我的一種手段,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我都不敢不相信你了。”
樓瀾是以要和夏央交心的心態把錦辰給支走的,然而面對連話都聽不大懂的夏央,他基本上也只相當於自說自話了。
“我不是因爲你傻了纔不要你的,我已經找到可以把你治好的方法了,可是我現在不想說出來,我就想讓你多折磨錦辰一陣子,就當是給你自己出口氣了。不過哪天你要是清醒了,可別怪我讓你多當了一段時間的白癡。”
他用稀鬆平常的語氣將他內心經歷了水深火熱才做出的決定說給夏央聽,就他這語氣,估計夏央就是不傻,都聽不出他做出這個決定有什麼困難的。
樓瀾自認爲自己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刀槍不入了,可當一臉癡呆的夏央把手伸向他的臉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所認爲的那些全是狗屁。
如果真那麼無所謂,他也不會當着一個白癡的面哭還讓一個白癡給他擦眼淚了。
他把夏央將要拿開的手按在了自己有些發燙的臉上,然後當着夏央的面,第一次認輸了,“雖然你不記得錦辰了,雖然你和我在一起兩三年了,可我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給不了你,我沒法子讓你晚上不做噩夢,我沒本事讓你睡着了之後不把枕頭給哭溼了,我的存在,好像只是在你還有理智的時候逼着你留在了我身邊,說到底,你的幸福,我還是給不了……”
“不過沒關係,我給不了,至少我也得把你交代能給得了你幸福的人手裡。以前年輕不懂事,非得把你攥手裡才甘心,害得你受了不少的委屈,現在經歷的多了,才發現真的沒必要這樣,上輩子看着你不幸福的死了,這輩子,無論如何也得看着你幸福的活着。”
“好了,不說那麼多了,等會兒那傢伙回來又得疑神疑鬼的了。喂……你現在真的聽不懂我說話嗎?如果你還聽懂那麼一點點,記得多給那傢伙添點麻煩知道嗎?否則就這麼把你還給他,我總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他這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還算客氣的敲門聲,等他起身把門打開之後,就見錦辰似笑非笑的挖苦他說:“所以你非得她多給我找點麻煩你心裡才能充實一點是嗎?”
樓瀾也不否認自己的這一想法,而是有些不滿的吐槽着:“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辦出院手續嗎?現在醫院的效率已經變得這麼高了?”
“效率要是再不高,我早就讓他關門大吉了,還能讓它留到今天?”
樓瀾因爲做出了天大的讓步,所以心裡時不時的想給錦辰找不痛快,錦辰每說一句,他都得跟着嗆一句:“別說的跟這醫院是你開的似的行嗎?”
錦辰雷打不動的給夏央收拾着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問樓瀾,“你給她轉院的時候都不好好調查一下就把她給轉到這邊了嗎?都在這住了這麼多天了,連這醫院是誰開的都不知道。”
樓瀾用一朵花吊着夏央胃口的動作因爲錦辰的話而停了下來,夏央趁機把他手裡的花給搶走了,在確認玩意兒很香之後,她嘴巴一張,把整朵花都塞進了嘴裡,而且由那不斷鼓動的腮幫子,不難看出她正在細細品嚐着這朵花的味道……
樓瀾想反問錦辰這醫院是不是真是他開的的話因爲夏央的動作而吞回了肚子裡,錦辰手中疊了一半的衣服也被撂到了一邊,然後就見他們倆雙雙撲上來就要把夏央嘴裡的花給扒出來。
就在他們剛動手的時候,夏央就因爲花太苦了而把花給吐了出來,然後苦着臉就要去找水喝。
樓瀾手忙腳亂的拿起杯子就送到了她跟前,夏央跟看見救星似的捧着杯子就要喝水,可她嘴脣還沒沾到水,杯子就被人給搶走了。
而搶走她杯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把那束花捧到病房裡的錦辰。
雖然錦辰在杯子裡兌了半杯熱水後就把杯子還給了夏央,可這也改變不了他曾經把杯子從夏央手裡搶走的事實。
也就是這麼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夏央單純的腦袋瓜子立馬斷定出給她送水的樓瀾是好人,搶走她杯子的是壞人。
而錦辰的悲慘生活,也因爲這麼一個小小插曲而拉開了序幕。
樓瀾說有時間會帶錦辰去一個地方,而且說了那個地方不適合夏央去。
在夏央出院之後,錦辰就要把夏央帶回家,而作爲免費義工幫着錦辰拎東西的樓瀾在發現錦辰要把夏央帶回到他們曾經的家之後,立馬阻止錦辰說:“你要真想和她好好的,那個地方以後還是別回了。雖然她現在看似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那地方也算給她留下過陰影了。你不知道,她這個人,心裡的陰影面積特別大,大的就沒有什麼光亮的地方了,你這時候要是把她往陰影里拉,小心她跟你急。”
錦辰想到當年夏央離開之前發生的種種,覺得樓瀾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麼一來,他二話不說就調轉了車頭,然後把夏央帶回了那個曾經被幺兒想方設法迫害過的商品房裡。
在把夏央接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以後二十四小時把夏央呆在身邊的打算了,可樓瀾又說那個地方不適合夏央去,所以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言家那邊。
而言家那邊,顯然就言琨一個是最適合被他調遣的。
當初張美蘭跟着他來醫院看夏央,被他用一句夏央不想見到張美蘭把張美蘭說的一直沒敢來醫院,而張美蘭對夏央病情的瞭解也都是從他的隻言片語裡得知的,所以言家那邊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盼着什麼時候能再回去一趟的夏央已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