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央眼裡,幺兒似乎怎麼樣都還是一個只需要吃喝玩樂的奶娃娃,如今忽然聽說幺兒去上學了,她莫名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上學了啊,對了,幺兒今年幾歲了?上的幼兒園還是小學?”
夏央這麼問錦辰,問的錦辰心裡跟被灑了檸檬汁似的酸酸的。
按理說,夏央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和幺兒最親的人才對,幺兒剛出生那會兒,他這個當爸的從來就沒抱過幺兒,幺兒是在夏央懷裡度過了他的嬰兒時期,可現在夏央連幺兒幾歲都不記得了。
因爲幺兒的存在,錦辰最近心有點亂,亂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夏央見錦辰久久的不回答自己,就好奇的問:“你這個當爸的不會連他幾歲了都不知道吧?”
錦辰被夏央說的苦笑了一下,然後對夏央說:“五歲,幺兒今年五歲了,生日和我是同一天,都是大年初一,上的是小學,但是幾年級暫時就不跟你說了,因爲過兩天他很可能就要換個年級讀了。”
樓瀾聽錦辰說到幺兒的生日,翻着白眼對錦辰說:“你直接說幺兒是大年初一那天生的就行了,不用順帶也把自己的生日給說出來……”
錦辰沒有理會樓瀾的挖苦,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夏央。
夏央先是問了他,“什麼叫做過兩天可能換個年級?”
樓瀾又在旁邊插嘴道,“五歲,按理說念一年級都太小了,可你看看幺兒那樣,在一年級能唸的下去嗎?在你這兒的時候玩電腦玩的比誰都來勁兒,可你見過哪個一年級的孩子像他那樣打字都不用看鍵盤的嗎?”
這次錦辰倒是搭理了樓瀾,“就是這樣,給他報名報的是一年級,剛去一天回來就不願意了,說那是在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所以這兩天在給他辦跳級的事。”
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解釋,解釋的夏央心裡騰地冒出來一股虛榮感,總覺得幺兒跳級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是值得向別人炫耀的。
樓瀾看她那一臉滿足的樣,無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的幫着錦辰解釋了那麼一下。
他心裡不爽,可又不願意把不爽的原因歸結到夏央身上,所以他就不耐煩的對錦辰說:“沒事了吧你?沒事你可以走了。”
他這麼一說,錦辰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又跳出來了。
夏央因爲幺兒要跳級的事還樂呵着,所以就法外開恩的多嘴問了錦辰一句:“還有什麼事嗎?”
錦辰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問她:“過一陣子,幺兒學校有一個家長會,到時候你要是有空的話,能去參加一下嗎?”
他這話說的夏央又開始爲難了。
可這次她沒有看向樓瀾去徵詢樓瀾的意見,因爲她心裡其實是想去的。
幺兒那一陣子連續幾天在家裡搞破壞,在把錦辰折磨的中暑的同時,也讓夏央有了一種自己被需要的感覺。
夏央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因爲不被親生父母需要,所以她被送人了,因爲不被養父母需要,所以養父母恨不得她哪天出門了就再也不回來了,那樣也可以省點糧食。
因爲一直不被人需要,所以她就越想讓自己能擁有一份被需要的感覺,這種感覺被刻進了她的骨子裡,記憶消失了,骨子裡的那股勁兒卻沒消失,而幺兒的出現恰好順了她的那股勁兒,又因爲有血緣相連着,她也就越來越放不下幺兒了。
也正因爲如此,當錦辰提出要她去參加幺兒家長會的請求時,她是打心底想同意錦辰來着。
她想去,可她又不能不顧及樓瀾的態度,所以她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不去看樓瀾。
她那反應樓瀾一看就明白了,樓瀾跟錦辰看不對眼兒,可幺兒好歹也算是他養大的,言琨那天的話他還深深的記在腦海裡,他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幺兒老問自己什麼時候能長大、或者問自己爲什麼沒有媽媽時的畫面,他的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哪還忍心違背夏央的想法,不讓她去參加幺兒的家長會。
除了夏央和幺兒,他對誰都能狠得下心,可除了夏央和幺兒,其他人似乎也用不着他去做什麼狠心的事,這麼一來他只能一再的退讓,退讓的他都有了想把錦辰給滅了的衝動了。
錦辰今天不僅讓夏央答應了去見言旌德,還有了一份意外的收穫,所以回去的時候走路都輕飄飄的,跟下一秒就能飛起來似的。
夏央回國之後就在中央商場買下了一個幾百坪的店面,然後在上面掛上了自己的牌子,後來因爲錦辰和樓瀾給她拍的廣告效果好的出人意料,弄得她最近開始手忙腳亂的張羅起分店的事。
她這一忙起來,回去看她爸的事就不停的往後推,推的言旌德在家一天到晚的嚷嚷着要出門遛彎,可在第一次差點溜到夏央小區的時候被言琨給撞見了,就被言琨給攔了下來,而言琨攔下他的理由就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她現在誰都不記得,她看到你也只會把你當陌生人,你這麼貿然的去找她,小心上來就惹她不高興!這麼多年你都等過來了,這幾天就等不了了嗎?”
言旌德被言琨說的,自此以後遛彎就只溜到自家院子門口,然後每天在門口翹首以盼着,看得張美蘭也有了和他一起去遛彎的衝動。
言琨有幸在他媽第一次跟着他爸出來遛彎的時候恰好碰上了,然後只能拍着自己的後腦勺在那兒感嘆着,他爸他媽原本都是什麼樣的人物?一個商界的精英,一個部隊的將軍,現在因爲他姐姐一個人,智商都快變成負的了……
雖然他在心裡嫌棄他爸媽最近不斷刷新智商下限的行爲,可他還是因爲不忍心看着他爸媽一直等下去,所以就跟錦辰說了這事,讓錦辰再去問問夏央,什麼時候纔能有空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