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被抓走之後,警察採集了她的指紋又隨便問了她幾個問題,言珂極其不配合的沉默了半晌,只在警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才面無表情的說:“我有精神病史,今天她拿我兒子的安危刺激我,我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纔對她動手了。”
她也沒有被警察審問的經驗,她以爲自己這麼說了警察應該就能信她,可警察卻只是讓她聯繫家人幫她找律師。
她對着電話發了半天呆,最後還是決定給張美蘭去了電話。
她以爲她佔着她妹妹的身份,她媽就是不想讓言家丟臉也會想法子把她給弄出去的,結果她又一次的以爲錯了。
隨着張美蘭的沉默,言珂漸漸意識到對於張美蘭來說,可能和言家的面子相比,替她妹妹出氣更重要,所以她媽暫時應該是不會管她了。
她在心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給她爸打電話。
如果她沒猜錯,她媽是不會徹底不管她的,所以她還是不去麻煩她爸了。
她這麼一不麻煩,就讓自己在冷冰冰的牢房裡呆了四五天,當她以爲自己下半輩子都會在監獄裡度過的時候,她卻被放了出來,在沒有被告知任何原因的情況下被放了出來。
她站在溫暖的陽光裡,因爲久違的沒有好好見過太陽所以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舉起手擋了擋陽光,在感覺眼睛差不多能適應陽光的時候才放下來。
沒有了手的遮擋,眼前的錦辰就那麼直戳戳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想再過回不見天日的日子,更不想過不能見到幺兒的日子,所以她看見錦辰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就跑。
她跑起來是不論方向的,反正只要能離錦辰遠一點就行了。
然而她這麼久沒好好吃飯,還沒跑幾步就被錦辰給抓住了。
背對着陽光的錦辰在言珂身上留下一大片陰影,同時也讓言珂看不大清楚錦辰的表情。
她只能大致猜出錦辰表情應該是挺嚇人的,所以她拼了命的想把自己的手給拽出來,在她把自己的手都拽疼之後,錦辰總算是把她給放開了。
不同於她的慌亂,錦辰還算冷靜的跟她說着:“我們好好談談吧。”
錦辰把言珂帶回家,讓她把自己收拾出個人樣來才坐到她對面說:“你不是讓我放了你嗎?那好,我現在就成全你,你可以走了。”
言珂雙手輕輕的交握着,頭腦還算清醒的問:“你是想成全我,還是要成全你自己?”
錦辰把一堆材料推到言珂面前,面無表情的說着:“這和你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在這上面簽字就行了。”
言珂看着那堆寫了離婚協議四個大字的材料,就跟那東西跟自己沒關係似的問:“你這是跟她舊情復燃,所以要跟我一刀兩斷了嗎?”
“我說了,這和你沒關係。”
言珂漸漸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之前明明是她要錦辰放了她的,但是當錦辰真把離婚協議擺在她跟前時,她卻神經質的笑着說:“你要離婚然後和她在一起,今天我偏偏不成全你……”
“你!”
“我怎麼了?你不是說我一直再耍你玩嗎?如果我不真耍你一次,我豈不是對不起你安在我頭上的罪名?”
一直還算冷靜的錦辰忽然暴跳如雷的說:“不行!你必須和我離婚?”
他說着又拉住了言珂的胳膊,言珂猛地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說:“怎麼?!你又想把我關起來?!我告訴你,你再關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錦辰把視線撇到一邊,再看向言珂時情緒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平靜,“你不願意離是吧?”
言珂堅決的說着:“我不離!我死都不離!”
“不離?行!那我走行了了吧?反正分居兩年法院會斷定感情破裂,到時候你不離也得離!”
他的話讓言珂心裡一抽,“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和我離婚,所以連分居多久法院就會判離婚都查清楚了?”
錦辰瀕臨崩潰的說:“這些事你能不能別問了?!你和樓瀾連孩子都有了,現在還來糾結我要和你離婚的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他說着也沒給言珂反駁的機會,直接上樓收拾東西就走了。
言珂看着他離開時沒有一絲停頓的背影,終於無力的倒在了沙發上。
她這無力即是心理上的無力,也是身體上的。
她這一倒下去,再醒來天還是亮的,她以爲自己沒昏迷多少時間,結果看了日期才知道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沒太在意自己昏迷的時間,也沒去糾結錦辰離開的事情。
在沒有人刺激她的情況下,她還是能正常思考的,所以她現在在意的只有幺兒,她要做的也只是把幺兒帶到自己身邊,而不是再去奢望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
爲了避免自己餓暈在大街上,她還給自己做了一碗粥,吃完了她纔去樓瀾那兒接她的幺兒。
再次見到樓瀾,她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笑着說:“幺兒睡了嗎?”
樓瀾對她的平靜感到了一絲詫異,不過這也沒耽誤他的回話,“沒睡,在那玩呢。”
言珂點點頭就去了幺兒的嬰兒房,看見幺兒正在一臉好奇的搖着一個撥浪鼓,長久淤積在心裡的陰霾瞬間就散去了大半。
她把幺兒抱起來,回頭笑着對樓瀾說:“你總算給他買了個他能玩得了的玩具了。”
樓瀾沒有把她的戲謔當回事,而是明明白白的跟她說:“你難道沒有別的話跟我說了嗎?”
言珂繼續逗着她的幺兒,同時很隨意的跟樓瀾說着:“我要把幺兒帶走了。”
樓瀾靜觀其變了這麼久,始終沒能看出言珂的心思,這時候聽言珂說要帶幺兒走,瞬間就把一肚子的疑問給倒了出來,“帶走?帶到哪兒?帶到錦辰身邊?言珂,你能不能醒醒,他錦辰現在二十四小時陪在江雪嬋身邊,哪還有你插足的地方?你把幺兒帶到他身邊幹嘛?自取其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