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日

中午等到小鬼頭們都睡着以後, 淺淺收到暖暖發來的短信。看着短信她笑逐顏開,她想念她親愛的小暖暖了,按着手機鍵盤, 回覆道:“555, 暖暖你爲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呢, 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人家想和你一起吃大餐都不行, 哭~~”

大學之前,淺淺還真沒什麼朋友,她一直和肖莫相互不待見, 班上大部分女生自然跟着無視她。至於男生們呢,一開始還覺得這小姑娘小小的挺可愛的, 可是在球場上切磋過兩次之後, 他們就自然而然的忽略她的性別, 相互的交流也僅限於球場之上。所以,一直到踏進大學校門, 淺淺才遇到和她相見恨晚的暖暖。

“想請客還不簡單,過年我不就回來了嗎!你又跑不掉!”

……

發了幾條短信,暖暖去繼續工作,淺淺心情大好的撥通了肖莫的電話。

接近年關,肖莫最近忙的連軸轉。這剛要進會議室電話就響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淺淺, 瘋狂喊着快接電話的聲音, 讓他不自覺的想到沒有耐心的她, 所以他特地爲她設了這個來電提示音。一接通, 還沒等他開口,另一邊就像連環炮一樣。

“肖莫, 晚上一起吃飯吧,淺淺大廚親自掌勺哦!”淺淺的語調很歡快。

他也被她的愉悅所感染,而且她的提議那麼的具有誘惑力。甩掉忙碌了一個上午的疲憊,肖莫揚起笑,“你確定你能把食物煮熟,吃了不會腹瀉?”習慣性的調侃,雖然想一口答應,但是他犯難的說:“可是我晚上還有一個會,怎麼辦呢?”真的不想拒絕讓她掃興,所以他下意識的問出口。

淺淺不樂意的嘟起嘴,他都有半個星期沒陪她吃晚飯了,每天都忙到很晚回家,今天竟然也是。“年底也不帶像你這樣忙的吧!你少開一個會公司又不會垮,就算你付加班工資,也不能這麼天天剝削員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淺淺繼續。“今天可是我親自下廚哦,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阿姨告狀,你天天忙忙忙不好好休息,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剛加重了語氣,她就又開始耍賴,一聲一聲的喚着:“肖莫,肖莫肖莫……”爲達目的,她臉變的比翻書還快。

淺淺耍賴的聲音從話題裡傳了出來,肖莫身後的助理和秘書一個勁的捂嘴,相互交換着眼神不敢笑出聲來。

聽着她孩子氣的語氣,他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下來。“答應你還不行嗎,不許告狀。忙完手頭上的事,就去接你!”

“不用了,我會提前一點先去買菜。你早點回家就行!”淺淺說的再自然不過,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像個滿載幸福的小妻子。

他想了想,確實還有很多事,也就由她,應了下來。掛電話的時候,他無意瞥了一眼日期,笑意不禁加深。半晌,他的嘴角依舊帶着笑,轉身對秘書說:“劉秘書,麻煩你了通知大家晚上的會改期。”

早就收起了偷笑,劉佳不帶情緒,公事公辦的應下。“好的。”她心裡卻早就樂和開了,今晚終於能約會了,要趕緊給老公打電話才行!!!

……

就因爲淺淺的一個電話,整個下午大家都能在肖莫臉上找到點點的笑容,甚至一向以“專注”出名的他,在會上也會鑽着空子時不時的出神。能夠押後的事情儘量押後,等到肖莫忙完時間尚早。撐着柺杖到了停車場,他想現在時間正好,接了淺淺還可以一起去買菜。心情好的沒法擋,一路上他都哼着歌。

剛到幼兒園門口,肖莫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裡面出來,他覺得眼熟,一定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就是叫不出名字。他努力的回想的時候,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閃了出來,男子回頭扶了淺淺一把,遠遠看去他們肩並着肩,她還親密的挽着對方的手臂。

……就在看到淺淺身影的一瞬間,那個名字響亮的在肖莫的腦子裡炸開——江川。不會錯的,一定是他。

隨着這個名字的浮現,快樂的情緒煙消雲散,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看着他們並着肩離去的背影,有着被掏空的感覺,絲絲苦笑蕩在他的脣邊。他下意識按着自己的大腿,用力的、用力的、用力的按到手指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還是一樣的沒有知覺。就算還能站,就算還能勉強的走,就算還能努力讓自己跟上她的步子,可是,那又怎麼?他沒法和她並肩而行,沒法牽着她的手過馬路,沒法把她圈在懷裡好好呵護。……他是真的恨了,真切的恨着這樣無能的自己。

肖莫撥通秘書室的電話,“劉秘書,幫我通知大家晚上的會照常,務必準時出席。”頭一次,不等對方答覆,他就掛了電話。調轉車頭,回去工作。

……

從到家開始淺淺就一個勁的忙活,單腳從這個屋跳到另一個屋……卻忙的不亦樂乎。

五點半還不見肖莫回來,淺淺有些急,想想他最近特別忙,便壓下了打電話的衝動,耐着性子在客廳看電視。……她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怎麼還不回來呢?淺淺“騰”的從沙發上彈起來,握着電話。打他手機,…..竟然關機。

“搞什麼啊?”淺淺最恨的五六事,其一就是電話打不通。

翻了半天,找到他辦公室的電話。對面接通,淺淺開口。“你好,請找一下肖莫!”

一個幹練的女聲,“不好意思小姐您貴姓,肖總現在正在開會,會後讓他給您回電。”

一聽還在開會,淺淺皺起了眉。“不用了,謝謝。”她便掛了電話。

淺淺抱着靠枕靠在沙發上,難免有些生氣,仔細想想,他答應她的呀,就等等吧。

本來她的腸胃就不太好,不容易餓,九點,早就過了飯點,餓過了更是沒有感覺。淺淺躺在沙發上,玩着手機,小臉卻皺在一起一點也舒展不開,掙扎着,她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

“媽媽!”一聽是沈心蘭,淺淺委屈兮兮的叫着。

自己的女兒還不瞭解,聽出淺淺有些不開心,她心底一絲猶豫,最後還是沒有答應,硬着心腸說:“等下,我讓你爸來接。”

沒想到媽媽還是態度明確的不願理她,淺淺的小臉不由的又苦了幾分,她半闔着眼,一下什麼都不想說了。

錢正不免對女兒又是一番叮囑,末了在沈心蘭的提示下,說:“淺淺今天長尾巴了,又大了一歲有自己的工作了,爸爸媽媽希望你幸福。”

……

掛了電話,淺淺仍舊開心不起來,合着衣服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即便她把屋裡的大燈都開着,家裡燈火通明她還是覺得孤單,本該到家的人,還遲遲未歸呢,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討厭一個人,冷清的房子,從房間裡抱出電腦,點開音樂,她又躺回沙發。

只要跟着你就很放心

放了一百二十顆心

只要想到你就很開心

哦 滿天都是小星星

音樂歡唱着,淺淺嘟着嘴對着白牆說:“肖莫,給你十五分鐘,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生氣了!”

桃紅色讓心情都好起來

粉水晶讓愛情都亮起來

敞蓬車 跑得快昨天bye bye

跟着你現在到未來

已經放了一個循環,她躺在沙發上心沉甸甸的。“肖莫,如果你再不快點回來我就真的生氣了!”

只要跟着你就很放心

二十四小時都不膩

只要想到你就很開心

哼 我最愛的melody

已經等的眼皮重重的,空曠的客廳她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難免有些冷。淺淺看了眼腳邊肖莫平時坐在沙發上搭在腿上的毯子,可是她又躺回去賭氣的用手圈緊自己,凍死拉倒。

……

接近凌晨肖莫纔回來,進了門,家裡燈火通明。瞥了眼桌上沒有動過的飯菜和沒有打開的蛋糕,他愣了神。今天是淺淺的生日,怎麼會忘了,他還因爲她特意叫他回來吃飯開心了很久。只是,學校門的所見,讓他混亂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滿滿的都是愛想不到那麼快

遇見你什麼都說出來

誰叫我就是愛

愛你的一點點呆

很難不被你打敗

滿滿的都是愛像香檳滿出來

我的愛像氣泡飄起來

地球轉得很快

心臟快要跳出來想要逃也逃不開

歡快的歌還在播着,撐着柺杖,他努力挪步走近已在沙發上睡熟的人。她是爲了等他回來吧!

有些冷並沒有睡熟的淺淺慢慢的睜開睡眼,便看到肖莫站在她身前靜靜看着她。愣了愣,她才坐起身,可是什麼也沒說,她在等,等着他的解釋。

他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明顯的睡眠不足,依舊站着,半晌,他道:“生日快樂。”

淺淺一聲不吭,房子裡靜的很,唯有手提電腦因爲電力不足的關機聲。

背脊的疼痛讓他實在站不住,他慢慢坐下,坐在她身旁。

好半晌,淺淺近似對他吼的喊出來。“今天一點也不快樂。”說完,她就站起身,腳步明顯的踉蹌。

他一把拉着她,把她拉回自己身旁。關切的問:“腳怎麼了?”

本想賭氣的不開口,可是她憋的好難受。“我今天就是倒黴!!!小朋友打架我去拉,崴了腳。之後還發現江師兄的女朋友是我們幼兒園最漂亮的老師,我還狼狽的在他面前一瘸一拐的。……媽媽還是不理我,今天我生日啊!”

“可是,可是……可是最可氣的還是你。”終於忍不住了,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流下來。“答應一起吃晚飯,都不回來。不回來也不知道打電話告訴人家,怎麼有你這樣的人嘛!”淺淺低着頭,睜大了眼睛不想讓眼淚再往外流。

“騙人鬼,撒謊精,你說不再騙我的,說好下不爲例的。……”心裡憋屈的淺淺忍不住動身推着身旁的人。

本來背脊就痛的不聽使喚,被她一推,自然的向沙發的一側倒去。可是現在更疼的卻是他的心,他怎麼忍心看着她哭呢!倒在沙發上的一刻,他一把樓住她,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裡,看着她哭紅的小臉,他心疼的放縱的吻住了她的脣……

她宣泄着情緒,直到他輕輕的吻着她,才着了魔一般的安靜下來,只想靜靜的靠在他懷裡,如此的眷戀……聽着他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一聲聲如低低吟唱般的安撫,“真的下不爲例了,真的……真的不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