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開着車,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市裡逗留了很久,或許在這個城市過了很久,即將離開卻是捨不得了。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猛然發現事件已經將近十點了,心下彈了一口氣,還是調轉方向盤,向另一條道路駛去。
接近十一點,賀一纔回到家,就在他拿出鑰匙要開‘門’的時候,眼光瞥到了歪坐在‘門’口的黎藝,拿着鑰匙的手指頓時僵住了。她這麼晚怎麼會在這裡?
賀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開步伐走到黎藝的面前。此時的黎藝滿身酒氣,素日漂亮的‘波’‘浪’卷頭髮無‘精’打采地掩蓋在臉上,即使是在睡夢裡依舊是眉頭緊鎖,因爲晚風微冷而緊緊地懷抱雙臂。看到這一幕,賀一心忽然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賀一伸出手先要將黎藝抱進屋內,雙手剛觸及她的手臂,黎藝便驚醒了。
看到賀一,黎藝立刻瞪大眼睛,忘記了說話,只是看着賀一嚶嚶地哭了起來。
晚風中,回‘蕩’在別墅前的只有黎藝的哭聲,賀一看着曾經深愛的‘女’人,卻不知道該怎麼勸纔好,只能任黎藝的眼淚打‘亂’妝容,在深夜裡放肆地哭着。
終於,最後黎藝聽着了哭泣,改爲小聲的‘抽’泣,身體因爲‘抽’泣而微微顫動。
“進屋吧。”賀一拿出鑰匙淡淡地說道。
黎藝低着頭跟着賀一走進屋內,安靜地坐在室內的沙發上。賀一將紙巾遞給她,準備走到桌前給她倒水,卻突然被黎藝從身後抱住。賀一的動作頓時停滯在原地。
“不要走,賀一,不要走……”身後的黎藝喃喃。
賀一準備輕輕地掰開她的手,可是黎藝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賀一不得不使勁,強制‘性’地掰開她的手。
黎藝立刻衝到賀一的面前,淚眼看着賀一,“別走”,語氣中充滿乞求。
“我已經決定了。”賀一平靜的說道。
“是因爲我嗎?我可以不去找韓沫的麻煩,我可以就衣服事件向她道歉,我也不會再讓宋可可幫我,不會再去調查亦賢的事情,我不會再踏入你們學校一步,只求你別走!別走好嗎?”黎藝慌了神,死死抓住賀一的手臂急切地說道。
賀一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怎麼說得出口?!賀一苦笑,賀一,這就是你當年種下的惡果,因爲你當年的懦弱,讓當年開朗的黎藝變成現在的惡‘女’形象,讓現在的韓沫一次次因爲自己遭遇危險!
“你讓開。”賀一紅着眼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不,你答應我留下,啊?”黎藝淚眼婆娑地看着賀一乞求道。
“我留下只會讓你變得更加可怕!”他又何曾想離開這兒,只不過因爲他而讓周圍的人一個個變得喪心病狂,他還有什麼理由留下!
賀一強行將黎藝推倒在沙發上,黎藝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哭着喊道:“我保證,不會打擾韓沫,我一定做得到!”
賀一終於再受不了她的撕心裂肺,轉身將她輕輕地扶起來,黎藝看到賀一態度的轉變,立刻期待的看着他,不曾想到賀一的下一句話立刻將她希望的火苗狠狠撲滅。
“這次是一定要走的。”說完,賀一立刻轉身走向臥室。
“賀一!”黎藝突然指着賀一大聲喊道,語氣中滿是絕望與‘陰’狠,“你真是自‘私’,當年的你怎麼沒有這樣的決絕?如果當初你能夠勇敢地追求我,我會變成現在這副人模狗樣嗎!你知道我因爲你失去了什麼嗎!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因爲你而偶然失去了。你以爲我阻撓你跟韓沫真的是因爲什麼狗屁師生戀嗎?不,是因爲你面對她的時候所具有的勇氣,那種勇氣,你以前從來都沒有因爲我而表現過一點……哪怕,一絲一毫……”
賀一的背影變得僵硬,步伐停止在原地。她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因爲他,黎藝纔會變成這副模樣!因爲他,韓沫纔會不止一次地被‘騷’擾,以至於她對跟他一起出現都變得恐懼!他,纔是一切悲劇背後的主導!該毫無留戀地離開的,可不就是他賀一嗎!
賀一沒有回答黎藝的指責,而是加快步伐走進臥室關上‘門’。
黎藝聽到嘭的一聲關‘門’聲音,終於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全身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賀一,我是瘋了,纔會如此圍繞着你轉,把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賀一坐在桌前,久久的沉默,腦子裡不斷播放着黎藝剛纔撕心裂肺的話語。沒錯,他不該存在在這個城市。
他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飛躍,半個小時過後,一封以郵件形式的辭職信發往校長的郵箱中,看着屏幕上正在發送的字眼,賀一苦澀一笑,是該結束這一切了。
接下來,便是預訂機票,收拾行李,既然要走,何不走的快一點,也好儘早解釋這一切。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時候,賀一提起行李打開了臥室‘門’,看到歪倒誰在沙發上的黎藝,賀一心疼了一下,但還是快步走出了別墅,坐車前往機場。
看着東方‘露’出的魚肚白,他的心裡出現莫名的欣慰,經過今天,便是不一樣的生活了,韓沫,你會過的輕鬆一點吧!黎藝,你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的吧?但願,一切都恢復原來平靜的樣子。
直到早晨六點多,黎藝昏昏沉沉的醒來,看着賀一的臥室的‘門’竟然是開的,強烈的預感迫使她立刻跑向臥室內,見到的卻是除了‘牀’,衣物,鞋子甚至是筆記本電腦都消失了。
黎藝頓時呆立在原地,賀一,你真的好狠,百般懇求之下,你還是一聲不吭地走了!
把我的周遭變成這樣之後就想不負責任地離開嗎?我黎藝第一個不答應!
忽然,黎藝想‘門’外跑去,不顧自己‘花’掉的妝容,蓬‘亂’的頭髮,自己,只想不顧一切地留住你!如果不幸的還是讓你離開的話,我,只會讓韓沫來替你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