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逃過一死的真極修士年紀參差不齊,有的只及弱冠,有的垂垂老矣,但衆人的神色恭謙感激,都在原地跪拜。其中一些人亦知道蘇寒的來歷,但此刻已經無人再口稱小妖皇。
蘇寒望着這些險些死於東海的真極修士,和幾艘已經被打的粉碎的琉球戰船,心中怒海狂濤,翻滾不停。
“琉球修士時常都在東海出沒,截殺真極人嗎?”
“聖人。”一名老修士道:“諸位聖人在東海大敗琉球修士之後,他們蟄伏了兩三年,但聖人們都銷聲匿跡,琉球人又開始在東海肆虐。”
大半的真極人均都在幾年前進入東海,整片真極大地皆落入了仙臨人手中,殘留在大陸上的真極修士被逼無奈,三五成羣的趕到東海,亦想從這裡深入海島。
“我們在五洲沒有活路。”那名激烈抗爭琉球人的真極修士跪拜道:“留在故土是死,進入東海亦要被琉球人截殺……”
“東海深處,還算一方淨土,你們去吧。”
蘇寒面如寒冰,琉球人的所爲已經讓他不可忍,大劫當前,琉球古朝未對仙臨人做半分抗爭,反而幾次三番截殺真極修士。
他大步轉身,隱入虛空,從此處向東南穿行了十幾萬裡,碧波無盡的東海中,有相鄰的四座大島嶼出現了,這就是琉球古朝的領地。四座島嶼生機盎然,琉球人喜植櫻花,島嶼上如雪如梅。
蘇寒急速前行,御空來到琉球古朝的王都,他從虛空顯化,懸浮在琉球王都一片連綿的大殿上方,此刻,已經有琉球修士發現了蘇寒,他們先是驚愕,繼而恐慌,警鐘接連響起,王都的宮殿內涌出了大批修士。
聖人都要被蘇寒一掌拍死,何況這些聖境之下的修士,蘇寒凝立如山,他探手擄來一名琉球次聖,手中稍稍加力,對方的身軀立即將要被捏成一團肉泥。
“在東海截殺真極人,是何人指令!”
“不知……”這名琉球次聖嘴巴很硬,身軀已經快崩碎了,卻仍咬牙頑抗。
嘭!
蘇寒一把將其震成血霧,滴着鮮血的手掌一探,從前方的人羣中又抓到一名琉球次聖。
“是何人指令!”
“這……這……”被擄的琉球次聖驚恐莫名,先前被震死的次聖鮮血未乾,這是極大的震懾,讓他幾欲昏厥:“是……是國主……與光明教……的聖人……”
“前次諸聖大敗光明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蘇寒雙目閃動冷電,漠然注視前方的琉球修士與磅礴的琉球王宮:“你們的命數盡了!”
這本是與真極大陸一衣帶水的鄰邦,但整個琉球古朝中,彷彿所居的只是萬千無法教化的蠻邦野獸,他們殺戮成性,行事偏激,從不思過,亦不知反省。數年前,真極諸聖已經手中容情,但換來的卻是恩將仇報。
嗡……
神焰金爐緩緩懸浮到了大殿的上空,爐蓋開闔,一條碩大的九火炎龍已經從爐中升騰起來,九色神火燒塌了天穹。炎龍一出,這片宏偉壯麗的王宮乃至其中的琉球皇族與無數修士,皆要化爲焦炭。
虛空被映出了九色神光,九火炎龍開始咆哮,滾滾龍軀所到之處,全部陷入了天地熔爐一般的炙烤中,大片大片的琉球修士死去,一座座巍峨的殿宇亦漸漸融化。
“真極人要屠滅我們!殺!”
一些琉球修士亦悍不畏死,仍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但這沒有任何用處,聖人都很難經受炎龍的吞噬,慘叫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蘇寒面無表情,懸浮半空,靈覺已經穿透了鋪天蓋地的九色神火,片刻間,他立即捕捉到了一縷聖威。琉球古朝無聖,聖威出現,必然是前次從諸聖手中狼狽逃走的光明教聖人。
嗖!
蘇寒身軀一晃,遁着那縷聖威而去,九火炎龍在宮城中肆虐,王宮的偏僻一角,光明教兩名僥倖逃脫的聖人正與一名身着明黃龍袍的琉球人倉皇出逃。
“元兇都在此處!”
風火雙輪急速轉動,蘇寒如一道紫光般殺了過去,身影未到,雷霆一般的怒威已將正在暗中逃遁的三人壓住。
“他來了!快!”天輪王高大壯碩,如一名轉世的羅漢,但此刻他面孔慘白,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將宮城城牆撞塌,與其餘兩人風馳電掣一般的衝了出去。
轟!
一個金輪與一方地印凌空向蘇寒逼來,逃遁的三人皆面無人色,真極諸聖銷聲匿跡幾年之久,光明教與琉球古朝又開始肆意屠戮進入東海的真極人,但未想到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嘭!
蘇寒一拳將兩尊聖兵砸飛,他緊追前方三人,極速之下,無人可逃。三人已經運轉了全力,但蘇寒卻越追越近。
他們都不甘這樣死去,各種法器不住的飛舞出來,想要阻擋蘇寒。但以蘇寒境界和實力,除去蛻變到了極致的大聖聖兵,皆不可破其鋒芒。拳頭帶着紫光一揮,無數法器與虛空一起粉碎,他大步走來,身影已經籠罩住三人。
轟!
龍槍出手,槍芒幻化萬千,象一條紫龍撲向前方,至聖聖威將周圍的大山淹沒,天輪王地印王的聖威如溪流匯入大海,泛不起任何波瀾。他們自知將死,皆做困獸鬥,拼死反抗。
這兩人出自光明教,受武羅恩賜,都修過光明經殘本,面孔慘白的琉球國主亦咬牙祭出一柄菊紋神刀,一片沸騰的聖光中,神刀化光影斬了過來。
鐺……
龍槍紫芒一閃,將菊紋神刀險些震斷,大片聖光皆被紫芒壓熄,虛空充斥一陣金鐵錚錚之聲,震的羣山顫動,萬獸哀鳴。
三人都被震飛了,口吐鮮血,在蘇寒面前,聖人如同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待宰羔羊,他一步追了過去,槍鋒懾人,瞬息即至,一槍將地印王洞穿。
地印王在槍尖上掙扎,慘叫聲還未完全消散,一股神力透過了槍身,將其震成一團血霧,形神俱滅。
龍槍擊殺一人,威勢仍在巔峰,沒有什麼能阻擋這一團耀眼的紫芒,槍鎖龍魂,魔龍咆哮,殺氣衝上了雲霄。地印王爆裂的血霧還在飄飛,一點紫芒如驚鴻,將正在全力逃脫的天輪王亦穿胸而過。
“教主與神子皆都死去!你要趕盡殺絕嗎!”
“我曾說過!”蘇寒將天輪王挑在槍芒上:“若再殺戮真極人,我必滅光明教道統!”
嘭!
威猛如羅漢一般的天輪王亦被震殺,此時此刻,蘇寒殺氣升騰,莫說羅漢,連佛陀都可屠掉。
他冰冷的眸光如兩柄利劍,渾身顫抖的琉球國主連逃遁的勇氣都消失了,雙腿篩糠一般,險些跪倒在一片腥風血霧中。
“這些都是他們主使……”
“人在做,天在看!”蘇寒怒不可遏,一身神力幾乎完全釋放出來,匯聚於龍槍之上,槍芒激射向前,還未近身,琉球國主已在哀嚎中化成肉泥。
嗡……
驟然間,蘇寒頭頂的虛空裂開一道縫隙,一口器紋生輝的古鐘,無聲無息的壓落下來。
嘭!
古鐘在一片沸騰的殺氣與戰團中沒有任何聲息,此刻驟然鎮壓蘇寒,一聲嘹亮的鐘聲似乎從無盡的荒古飄來,天地都陷入了動盪中。蘇寒的頭顱完全被古鐘籠罩,犀利的鐘波將其元神都震的將要崩裂。
古鐘下落,如同天塌地陷,蘇寒的心神猛然如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攥住,他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口古鐘上,七星閃耀,泛着青銅光,古樸無華,卻有鋪天蓋地一般的威壓。
“星神古鐘!”
身陷危機中,蘇寒的思緒仍然忍不住飄忽,古鐘已經鎮壓在頭頂,他還是不敢相信,這是星神道鎮山的聖器,據駝叔說過,古鐘在朱雀老道手中被磨滅,已經虛有其名。
但此時此刻,星神古鐘器身上無數道痕全部復甦,彷彿蛻變到了極致,一震就動搖了蘇寒的元神,且將其渾身骨頭都要壓斷。
蘇寒爆喝,雙手如同託天,他不留一絲餘力,全力與古鐘抗衡。他軀體內氣血暴漲,道光氤氳,大脈如龍,雙魚圖與道理神紋皆漂浮出來,繞體飛速的旋轉。
星神古鐘彷彿被重新修復了,一條條道痕皆有神威,它如同鎮壓了整片東海,象一座不可撼動的須彌神山一般,死死壓住蘇寒。
鐺……
河山印風馳電掣一般的衝起,迎頭撞向星神鍾,古鐘又蕩起一片鍾波,被河山印撞飛,古樸的大鐘搖搖晃晃,牽動了上方的虛空。虛空沿着古鐘衝出的那條裂痕,接連粉碎。
蘇寒亦被古鐘的波動侵襲,他身軀外的雙魚神圖被鍾波絞碎,道理神紋亦磨滅了一半,古鐘的波動如無數道無形的殺光,從道理神紋的間隙中斬入蘇寒體內。
虛空破碎,隱匿在其中催動星神鐘的人亦暴露出來。蘇寒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當他看到虛空中露出的兩張面孔時,心中轟然一震。
“鐵燕道人!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