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直鬧到天亮,蘇寒和荒正都喝的大醉,勾肩搭背朝木樓走去,商議着什麼時候再去擊殺一頭神光獸,而後將屍體扛回來,不等進入木樓,兩人都撐不住了,就地栽倒。
一覺睡到第二天午後,蘇寒醒來時頭疼欲裂,荒正仍在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榻。
“你醒了?”荒月坐在窗邊,正舉目遠眺,聽到響動,轉頭一笑,將一件洗的乾乾淨淨的衣服拿給蘇寒:“衣服都髒透了,我替你洗乾淨,快穿上吧。”
片刻後,荒正也醒來,揉着眼睛說頭痛,蘇寒拿九花露分給荒正,兩人飲用之後,神清氣爽,頭痛才漸漸消失。
“揚弟,在這裡還習慣嗎?”荒正問道。
“很好,我很喜歡這裡。”
“那好,我們荒族少有外客,但只要外客來了,至少要慶祝三天,昨天是第一天,還有兩天,今日我們再喝一場。”荒正舔舔嘴脣,回味昨日美酒餘香。
“大哥!”荒月皺眉道:“人家手臂還有傷,不能與你相比,酒就免了吧。”
“是啊。”蘇寒也連忙說道:“今早起來腦袋都快掉了,酒什麼時候都能喝,暫且不急。”
“對對對。”荒正拍拍腦袋,道:“將正事都給忘記了,你把靈藥的圖拿給我,我替你去問。”
“什麼靈藥?”荒月美目流轉。
“揚弟有怪病,需一株靈藥保命。”荒正穿上獸皮道:“我替他去族中問問。”
“什麼怪病?要不要緊?”荒月一驚,而後又遲疑道:“修士不染世俗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修士修體悟道,生機很強大,即便是初入門的神池境修士,也不會沾染俗世的疾病,若無意外,壽元乾涸時纔會死亡。
“這怪病得了許久了。”蘇寒嘆氣道:“一直以靈藥壓制,無法根除,而今逐漸加重,好容易找到解藥的配方,卻少了一株藥材。”
“無妨無妨。”荒月連忙說道:“我們這裡有許多靈藥,一定能夠找到你需要的那一種。”
荒正拿着玄金母草的圖外出尋找族裡常年採藥的人,荒月留在木樓,問的很仔細。蘇寒被先天奇毒折磨的夠嗆,而今一說起來,無比悲慼。
“你很英武,又古道熱腸,一定會受上天眷顧的。”荒月安慰他。
“怎麼都說我受上天眷顧,有被眷顧的這麼慘的嗎?”蘇寒搖頭。
半個時辰之後,荒正風風火火的趕回來,道:“族中有人曾經見過這種玄金母草,不過此藥雖然罕見,對尋常修士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用,許多人都不注意。”
“這裡果然有!”蘇寒精神振奮,一捏拳頭,卻牽到了左臂的傷處,疼的面龐一抽。
“你臂上還未痊癒,安心在這裡養傷,我將靈藥的圖交給別人,讓他們出去找。”
“恩恩,養傷是要緊事。”荒月連連點頭。
當天,荒正就叫了十多個族裡的少年,給每人看了玄金母草的圖,讓他們到四處尋找。
蘇寒有點心急,畢竟關乎自己的性命,但左臂有傷,戰力受損,不能遠離。
“還是要儘快修煉到十龍境!”蘇寒暗中想道:“神池境的修士太弱小,肉身受創,很難癒合,萬一肢體斷了,就等於殘廢。”
荒月怕蘇寒心裡煩悶,每日陪他在寨子周圍遊覽,此處很有幾分景緻,但蘇寒心不在焉,只盼左臂能夠早日痊癒。
日子如流水,好在荒族的傷藥神妙,再加上蘇寒左臂傷的不算太重,過了大約十多天,傷勢基本痊癒。他坐不住了,想要自己找藥。荒正兄妹怕他路途不熟,輪流陪他出去。不過荒正父親與幾位族老閉關,他要幫着處置些寨子裡的事務,倒是荒月陪蘇寒多一些。
“今日說不準就能找到靈藥。”荒月與蘇寒並肩而行,要離開寨子。十多天住下來,荒族人也慢慢接納了蘇寒,加上荒正兄妹的維護,很多人對他態度十分友善,不過也有幾個人,總是隱隱對蘇寒流露出一股敵意。
“不是我們荒族人,爲什麼留在這裡一直不走,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陰謀詭計。”
“很難說,外界的妖族加上人族,沒有幾個好東西。”
寨子入口,幾個荒族少年正聚在一起,看到蘇寒和荒月走來,神色都有些發冷,開始指指點點。
“荒月,今日我們要去月亮湖抓魚,你也一起來吧。”有人邀請荒月道。
“不了,我要陪他去找藥,你們去吧,多抓一些。”
幾個荒族少年都面露失望之色,荒月內蘊神秀,玉容無暇,很受族中許多少年青睞,而今盛情邀請,卻被她一口回絕,人人感覺面上無光。
幾個少年的面色更冷了,看向蘇寒的目光都很不善。過去他們邀請荒月,十次還能請動三次,而今蘇寒來了之後,荒月天天和他一起,衆人都恨的牙癢。
“不是我們族人,賴在這裡做什麼。”
“不要被我查出你有什麼詭計,否則絕不會對你客氣!”一名荒族少年神色冷峻,很不客氣的說道。
蘇寒的神色也冷了下來,不過看看身邊的荒月,還是生生忍住,不管怎麼說,荒正和荒月,還有族內其他人,對他很友善,他不願在這裡和荒族人發生衝突。
“荒狄!不要胡說,這不是我們荒族的待客之道!”荒月有些緊張,那名荒族少年的話有些過分,她怕蘇寒會發怒。
蘇寒只淡淡看了荒狄一眼,並未多說什麼。荒月不滿的看看幾個荒族少年,而後一拉蘇寒衣袖,輕聲道:“咱們走吧。”
等他們兩人走遠,幾個荒族少年臉都氣白了,均感覺很不忿。這幾人本來對荒月有情愫,平時相互間也不怎麼和睦,但此時一致對外,同仇敵愾。
“這人族的小子太可氣了,我看他很不順眼。”
“但荒正與他很親近,咱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怕什麼!”荒狄不屑的看看幾人,道:“荒正就把你們嚇住了?他雖然是族長的兒子,但凡事都要按祖規來辦,我們荒族從不收留外人,此人已經犯了忌諱!找個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這個理由好,犯了祖規,誰都維護不了他!這小子神池境修爲,被荒正吹上了天,真有機會,我不介意把他直接打出我們荒族領地。”
“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不妥?這小子與荒正親近,荒正不管怎麼說,都是族長的兒子啊。”
“你沒膽子就躲到一旁看熱鬧去!”荒狄一挺胸膛,道:“我們按祖規辦事,族長和幾個族老即便出關,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就這麼辦,只要佔理,一根手指就把他碾死了。”
幾個荒族少年在一起商議了許久,打定主意,只要尋找到機會,立即就要將蘇寒趕出荒族的領地,不許他在此停留。
嗚嗚嗚……
突然間,從寨子遠處的山巒間,傳來急促的號角聲,幾個荒族少年面色頓時大變。
“這是在寨子外巡視的族人示警,有外敵侵入!”
山巒中的急促號角,意味着有外敵入侵荒族領地,以荒狄爲首的幾個少年,都面色一變,全神戒備,與此同時,寨子中的族人均聽到了號角聲,數千人有條不紊,穿梭于山水間,片刻功夫,已經做好了應戰準備。
“會是誰來入侵咱們的領地!”荒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皺眉說道。
羣山周圍仍然一片寂靜,但荒族人不敢怠慢。過了片刻,從寨子外的山巒中,又響起一陣號角聲,不過這陣號角十分舒緩,低沉。
“怎麼搞的!”荒狄有些惱怒,站起身道:“示警又解除了,難道是外敵不攻自退?”
連着兩陣性質截然不同的號角聲,讓寨子中的荒族人都摸不着頭腦。此時,荒正和幾個族中的老人大步而來,要派人到寨子外查看。
這時候,從外面峰巒迭起,鬱鬱蔥蔥的山地中,急速飛來兩條身影,均是荒族在寨子外負責巡視的族人。
“怎麼回事!”荒狄猛然揮動粗壯有力的手臂,大聲問道:“先是示警,而後又解除,你們是如何巡視的!”
荒正等人也非常不滿,荒族地域大,且人口稀少,平時全要靠這些散佈在四處的族人巡視,遇事提前示警,責任很重大。其實荒族的領地極少有人敢來冒犯,不過一旦真的來了,那就是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