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的元忽王都,突然被大片的烏雲籠罩,只有一道道閃電轟然作響,將整個世界映照的一片雪亮。數盞神燈在半空搖曳,它們不知受到了何等強壓,噗噗的破碎,化成無數閃光的碎片,從天空落下。
“那是什麼!只有尺許長,卻象引動了天地大劫!”
“是一口小棺材嗎?”
衆人皆大驚失色,而蘇寒和老瘸子以及陸萱,更加恐慌。他們曾在仙墳中目睹過這口神秘且恐怖的小棺材,沒想到它不翼而飛之後,再次降臨到了元忽王都。
“真的是那口小棺材!”老瘸子激動的大叫:“它可收取萬物!”
小棺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但快到極致,它仍然只有尺許大小,失去了棺蓋,但棺中的空間晦澀,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清楚,誰也察覺不出,棺材中究竟安葬着什麼。
隨即,尺許小棺材來到水天宮上空,它周圍有無數烏雲在翻滾,天雷閃動,浩大且妖異,令人膽寒。
小棺材停住了,懸浮在水天宮上方,衆人感覺不到任何壓力,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元虛老荒神幾乎化作了一座巍峨山嶽,在地面擡頭,與小棺材對峙。
老瘸子很雞賊,帶着陸萱跑到老荒神的身後,與蘇寒站在一起。老荒神身後肯定很安全,有皇者庇護,天塌地陷都不怕。
“這是個大好機會!”老瘸子震驚的同時又很興奮,對蘇寒道:“我們苦苦猜測,都無法得知小棺材的來歷,也無人能夠收服它,原本以爲它飛走了,不知去向,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但小棺材再次出現,且有老荒神在場,絕對可將其鎮壓!”
小棺材在虛空懸浮着,棺中死寂一片,似乎沒有任何氣息。但這口小棺材攪動諸天,令廣袤的天穹都不穩了,搖搖欲墜。
“老祖,這就是仙墳中的小棺!”蘇寒對老荒神道:“千人合力,都無法將其鎮壓!”
“果然是它……”老荒神微微嘆道,以不可察覺的聲音喃喃自語。
“老祖,一定要小心!不死道人說過,此棺中安葬的東西很恐怖,若惹它出現,誰也制服不了。”
“它確實很恐怖。”老荒神點頭,道:“我自證道後就深居南疆,從未在外界顯化,此次勃發氣息,可能是這氣息,將它引來了。”
“元虛老荒神。”老瘸子總算找到了搭腔的機會,在老荒神背後道:“請老荒神出手,鎮壓此棺,以免它荼毒世間。”
“此棺雖恐怖,卻不作惡。我無意找它麻煩,但既然是我的氣息將它引來,就將它收掉。”
“如此甚好!”老瘸子兩眼放光,元虛老荒神肯出手,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逃脫。即便只是一具分身,卻可橫掃諸天,無人能擋。
小棺材有了一絲異常的波動,吞吐黑暗,天穹化作了黑洞。元虛老荒神神威凜凜,一頭白髮舞動,他猛然出手,朝半空的小棺材抓去。
由此可見,小棺材中的存在是多麼的強大,以老荒神的修爲,一根指頭就能壓死次聖。但此時,他卻絲毫都不敢大意,全力抓向小棺材。
轟隆!
元虛老荒神的手掌扣住半空中的小棺材,無人能夠形容這種力量,比千名修士同時全力催動神能還要浩大。小棺材劇烈的搖動着,咔咔聲不絕於耳,迅速漲大,一瞬間就橫生出百里,化成一口可顛覆乾坤的巨棺,抗衡老荒神。
老荒神的手掌隨着小棺材的暴漲而變化,不管小棺材化到何等地步,仍被他牢牢掌控着。
小棺材搖動的愈發激烈,棺材中似乎有一個世界,隆隆的聲響發出,震的人耳膜洞穿,許多修士都嚇的魂飛魄散,紛紛四下逃竄,想要離開水天宮。
但小棺材和老荒神均未殃及他人,他們在半空劇鬥。蘇寒心裡很驚恐,不死道人說過,小棺材劇烈搖晃,並非要被鎮壓,而是棺材中無比恐怖的東西將要出現。
“老祖,你要小心!”蘇寒大聲叫道,老荒神冠絕古今,乃不世皇者,但這個世界很玄奧,有許多不爲人知的存在,能夠抗衡皇者也說不一定。
隨着小棺材猛烈晃動,一片陰影從棺材中飛了出來,沒有任何形體,也沒有任何聲響,彷彿被無邊的黑雲包裹着。
老荒神的手掌猛的收回,小棺材中飛出的陰影也懸浮不動,如同兩尊無上存在相互對峙,誰也不敢率先出手。
荒族的荒神,乃上古戰神的化身,從不懼怕任何大戰,敵人越強,越能使其戰力大漲。元虛老荒神更是存世一萬多年的無上存在,修爲如大淵,深不見底。此時,他卻比任何人都要慎重,一雙可撼動諸天的拳頭在身前緊攥,但並未動手。
而小棺材中飛出的一片陰雲,也靜靜飄在虛空中。許多人已經躲的很遠,卻仍能感覺到一生中都從未見過的恐怖氣息在瀰漫,五神藏似乎都要脫體,爆裂出來。
時間似乎停滯了,衆人皆石化。不知道過了多久,元虛老荒神一聲輕嘆,緊攥的拳頭慢慢鬆開,身上的戰意漸漸退去。半空中的一片陰雲,也緩緩流回小棺材中。
“你去吧,不與你戰,並非怕你,只是不想禍及元忽。”老荒神目光沉穩下來,他昂首挺立,道:“我真身若來,可收服你。”
小棺材迅速縮小,一瞬間就變爲尺許長短,它來回搖動幾下,破空而出,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嗖的沒入天際。
恐怖的氣息消失了,無數躲避起來的修士終於常出了一口氣。漫天烏雲也無影無蹤,露出無垠星空。只不過數盞神燈都破碎,夜色侵染了整個水天宮。
“剛纔那是什麼東西!竟然可與老荒神抗衡!”
“那是一口小棺材,傳聞是從仙墳飛出來的東西,沒有任何人知道它的來歷!”
“這口小棺材該有多麼強大,竟然連老荒神都無法奈何它!”
老瘸子扼腕嘆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元虛老荒神卻在關鍵時刻收手了,不願與小棺材中的存在大戰。小棺材再次飛走,從此之後,恐怕沒有任何人可以制服它。
“老祖。”蘇寒的好奇心大盛,他詢問道:“這口小棺材裡,究竟安葬着什麼?”
元虛老荒神的一雙眸子注視小棺材遠去的方向,他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慢慢道:“它已經不是屬於這個世間的東西了,既然遠去,就讓它去吧。”
“荒神老祖,可否指點迷津?我們對這口小棺材很好奇。”老瘸子繼續請求,但老荒神不肯再說了。
“讓它去,不需再追問什麼。我可以保證,這東西從此後不會再在世間出現。”老荒神有些悵然。
“這……”蘇寒和老瘸子對望一眼,兩人心裡都如貓抓,癢的難耐,但老荒神不肯言明,誰也不敢追問。
“小傢伙,前路未卜,好自爲之。”老荒神再次叮囑蘇寒,而後,他的這具分身淡化下去,直至消失。
“老荒神,請傳大道!”老瘸子瘋狂的大叫,想拉回消失的荒神分身,卻無濟於事。他一臉沮喪,遇皇者而無因果,乃人生一大憾事。
所有人慢慢重新聚攏起來,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很久之後,元忽的荒族老者才恢復鎮定,他勸諸人入席,將盛會繼續下去。
此時,所有人均暗中相互打聽,得知了蘇寒的身份。
“這就是小妖皇!最近名動四方的人物!”
“真的是嘯月妖皇的傳承者嗎?”
“不管是不是嘯月妖皇的傳承者,但他有老荒神的庇護,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無數修士震驚,但又有不少人更加興奮,適才有人親口詢問元虛老荒神,且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年輕一代爭鋒,老荒神不會過問。
“老荒神也真是的。”老瘸子輕聲說道:“既然庇護你,就該送佛上西天,何必留下這麼一條尾巴,讓無數少年修士來糾纏。”
“這是老祖的一片好意。”蘇寒心知肚明,這確爲元虛老荒神助自己成才的一片苦心。
“那你就做好準備吧。”老瘸子看看四周,不少年輕修士身上戰意蓬勃,盯着蘇寒的目光都很不善。
“要戰就戰!”蘇寒渾不在意,他舉杯暢飲。
盛會經過這場波折,並沒有停止,不久之後,又有數盞神燈升空了,天空璀璨一片,更多的盛裝少女在半空起舞,仙音渺渺。
“你是小妖皇嗎!”武曉樓大步來到蘇寒身前,指着蘇寒道:“我教兩位宿老修爲全失,一切都因你而起,我要與你決戰,將你踩成肉泥,安撫光明教教衆!”
“你說的全都是屁話。”蘇寒放下酒杯,一抹嘴巴,道:“這兩人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你不要以爲有荒神庇護,就可橫行天下了!”武曉樓知道年輕一代衝突,老荒神不會插手,他有恃無恐,仗着修爲高深,指着蘇寒連聲挑戰:“我教兩位宿老,並未觸及你一根汗毛,卻遭此慘禍,生不如死,無論如何你是推脫不掉干係的!我要替他們討個公道!”
前面的風波剛剛平息,好不容易將老荒神和古怪的小棺材全部盼走了,但武曉樓又和蘇寒發生爭執,讓元忽皇族老者非常爲難。此時他已經知道了蘇寒的分量,不敢再和先前那樣勸說對方賠禮道歉。
“沒想到有人先出頭了,這樣更好,我們坐山觀虎鬥。”
“大雲光明教教主的獨子,而今是十龍境巔峰修爲,十龍大圓滿,即將跨入火劫境。”
十龍境大圓滿,傳聞有十條天龍之力,雖然有些誇張,但也說明,此境界的修士肉身基本大成了,戰力無邊。
“光明教的武公子,你向他挑戰,先自降修爲!”陸萱有些不快,她的生日盛會,本來爲元忽一大盛事,但武曉樓卻在這個時候出口向蘇寒挑戰,令人感覺大煞風景。
“自降修爲,我也要將他踩在腳下!”武曉樓氣勢洶洶,他過去遠在西域,對中土東極所知不多,更不知道蘇寒曾兩次大敗強敵。
“還是不要爭鬥的好。”元忽皇族老者左右爲難,不敢得罪武曉樓,更不敢得罪蘇寒。
“天下事,要講道理。此事必須要有個決斷!”武曉樓咄咄逼人道:“我也爲年輕一代修士,在此挑戰他,洗刷教衆所受的恥辱,並無不可!元忽若袒護小妖皇,我將稟明父親,請他親自前來,與國主陸斬協商!”
“這又是何苦。”元忽皇族老者雙手亂抖,收拾不住場面。大雲光明教,雄踞西域,爲聖王傳承,他們若真的對元忽發難,將會是一場天大的禍事。
“小妖皇!不要做縮頭烏龜!”武曉樓升騰起來,在半空懸浮,手指蘇寒。
“你先自降修爲再說!”陸萱生氣了,她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看見武曉樓咄咄逼人,頓時將國主陸斬先前的吩咐忘的一乾二淨,大聲對武曉樓喝道,很不客氣。
“降就降!”武曉樓並非瞎子,看見陸萱的舉動,心裡又恨又酸。
“將他修爲壓到神池境!”陸萱對元忽皇族老者道,要他出手壓制武曉樓的修爲。
“不用壓制他的修爲,就這樣一戰!”蘇寒慢慢起身,喝掉最後一杯美酒。他亦升空而起,在半空和武曉樓遙遙相對。
“你會吃虧的。”陸萱連忙傳音,要蘇寒小心。
“老祖要我藉此磨練自己,我自然不能退縮。”
蘇寒很少主動惹事,卻絕不怕事。被武曉樓當着這麼多人挑戰,要是一味忍耐下去,那就不是低調,而是懦弱了。少年人都有一腔熱血,若無熱血,何稱少年人?
元忽皇族老者無可奈何,他召來數位老修士,聯手在水天宮佈下禁制,防止兩人大戰時損毀華美的殿宇。
“你爲嘯月妖皇傳承者,身有黑暗經!此次決戰,以此經文爲賭注,你敢嗎!”武曉樓得寸進尺,想借機獲得失傳許久的起源母經。
“你若輸了呢?交出光明教的光明經嗎?”
蘇寒未開口,陸萱卻搶先質問武曉樓,這讓武曉樓更加憤慨。
“我不可能輸!若是我戰敗,自散修爲!”
“你散了修爲有個屁用,還是來點實際的。”老瘸子也插口道:“交出你們收藏的光明經殘本。”
“好!”武曉樓咬牙道:“此次對決,勝者,得對方古經,敗者,不僅交出古經,還要留下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