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元忽長公主卿卿我我的乃是小妖皇!”
此言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嘯月妖皇傳承者出世的消息,已經風傳了許久,人人矚目。而今小妖皇竟然出現在了元忽王朝的離宮,且受元忽第一美女陸萱公主青睞,許多人震動的同時,又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小妖皇這麼大的膽子,還敢公然出現在元忽王都!”
“得到嘯月妖皇的傳承,還受長公主的青睞,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趕上了!”
“此人爲人族,卻弄走了我族皇者的傳承,當誅!”人羣中有妖族的少年修士,冷然說道。
衆人在竊竊私語,現場頓時安靜了一些。陸萱無視他人,泰然自若的帶着蘇寒,消失在了離宮內。
“太可恨了!這小子是什麼家世,難道比我家族還要顯赫嗎!爲何長公主偏偏要垂青他!”
幾乎所有修士都受不了這種刺激,均在心中憤憤不平。一些頗有心機的修士,則暗中將此消息想辦法傳回了家族教派中。小妖皇身有老妖皇的傳承,與黑暗經有關,人人慾得。
“放心吧,他快活不了幾天。”有人咬牙切齒道:“不出三日,小妖皇在元忽露面的消息就會傳遍四方,到時候,將有無數強者趕至元忽!”
陸萱與蘇寒來到離宮深處,元忽氣候溫潤,四季常青,百花爭豔。離宮深處有大片花園,兩人漫步在落葉花叢間,花香令人陶醉。
陸萱着男裝,就已經掩蓋不住絕世玉容,此時白裙加身,美的無法形容。
“小淫賊,我們元忽還好嗎?”
“怎麼還叫我這個稱呼。”蘇寒一頭冷汗:“我這幾天並未出門。”
“是羅顯招呼不周嗎?”陸萱皺眉道。
“不是不是。”蘇寒知道陸萱的脾氣,連忙解釋道:“我修爲進境很慢,至今一直在神池境,大戰時肉身受創,無法修復,所以想要好好用功,早日步入十龍境。”
“這個很容易。”陸萱笑道:“就在王都安身,魔晶寶玉要多少有多少。我們元忽雖然沒有玉礦,但幾座大城都常年抽取稅金,不缺寶玉。”
“長公主!”遠遠跟隨在兩人身後的老瘸子一聽魔晶寶玉,立即忍不住了,架着柺棍跑過來,道:“長公主,這個這個,前次送你回來的時候,我搭進去不少虛空玉符,俱是五萬裡一塊的……”
“回頭去找羅顯,讓他加倍給你。”陸萱很大方。
老瘸子不甚滿意,還想討價還價。蘇寒心裡想想,暫時留在元忽也是不錯的選擇,一來趁這機會加緊晉級,二來元忽的大城匯聚了許多修士,消息很靈通,可在此打聽一下朱雀老道和駝叔的下落。
“花園後面,就是離宮的後宮了,那裡很僻靜,平時無人居住。你搬到後面去,靜心修煉。”陸萱對蘇寒道。
“還有,元忽有沒有見多識廣的老修士?請他們辨別一下這塊碎陶片。”蘇寒很惦記從仙墳中得到的一塊碎陶片,它和古怪的小棺材一樣神奇,可收取萬物。
“這個就包在我身上。”陸萱一口答應。
“小友,其實這塊碎陶片的來歷,別人就算看上一年,也不一定能看的出來。不如暫時留在我這裡,我安心翻閱古籍,替你查個水落石出。”老瘸子圍着蘇寒,他看見寶貝就走不動,對蘇寒的碎陶片很眼熱。
“一邊呆着去。”
陸萱下令,立即有人將離宮花園後的一片院落打掃乾淨,讓蘇寒搬入。她與蘇寒在此逗留了兩個時辰,而後看看天色,有些不捨道:“天晚了,我要回宮去了,剛剛回家,爹爹很惦記我。”
“萱兒回去吧,我在此住的很習慣。”
“明日我會再來。”陸萱在離宮大門外回首,留下一抹笑容。
蘇寒搬入了花園後的院落內,這裡非常僻靜,他以淨心訣淨化心靈,很容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於修行很有利。晉級,不僅僅是實力的提升,且關係着神識的壯大,修士步入神池境最後一個小境界,凝練靈宮陣圖,神識將會有質的變化。神識強大,蘇寒就有機會以秘術捕捉到更多的記憶碎片,修復流逝的記憶。
羅顯帶來大量魔晶寶玉,其中一部分給了老瘸子,另一部分給了蘇寒。且他私下對蘇寒說,若晉級所需的寶玉不夠,要多少有多少。元忽不產魔晶寶玉,但境內的幾座大城常年抽取稅金,供養幾個年輕修士,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寒終於不用爲資源擔心,他一夜間就煉化了上千塊魔晶寶玉,不斷鞏固脾神藏陣圖,洶涌的靈氣本源四溢出來,幾乎將院落都沖垮了。
一夜過去,蘇寒雖徹夜未眠,但晨陽初起時,他仍然神采奕奕,精神煥發。
“照這個速度下去,腎神藏陣圖大成,甚或靈宮陣圖大成,都不是什麼難事!”
正午時,陸萱再次來到離宮,依舊引得無數修士聚集在離宮門外,不肯離去。
“長公主又來看望小妖皇?”
“鳳輦上還有個老頭兒,是什麼來歷?”
陸萱的雕金鳳輦上,端坐一名老者,他不知道活了多少歲,頭髮眉毛俱一片雪白,面龐隱隱約約有無數皺紋,但精神很矍鑠。老修士盤坐在雕金鳳輦上,閉目不語,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好像是元忽皇族的一位強者!”人羣中有修士認出了老者,低聲道:“乃元忽的一位老皇叔,地位很超然,連國主陸斬對他都非常尊敬。”
“老皇叔常年不理事務,等閒者連見他一面都很難,怎麼也和長公主一起來到離宮了?”
“難道也是專爲小妖皇而來的?”
“小妖皇得意不了幾天了!”有人暗中冷笑,他們已經將此消息傳回了家族和教派中,估計不用兩天,就會有大批強者趕到元忽。
陸萱和鳳輦上的元忽老皇叔一起進入離宮,又來到蘇寒住處。老皇叔位高權重,但神情很淡然,有一種得道高人的意境。
“叔公,就是他了。”陸萱對老皇叔說道:“他很神勇,在仙墳內與九轉化龍搏鬥,且在五光血雷大陣中救出了被困六百年的不死道人。”
老皇叔的目光投向蘇寒,他已經聽陸萱說過仙墳內的經歷,如今親眼看見蘇寒,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驚異。面前的小修士歲數太小了,最多十六七歲,且境界低微,但做出的事情卻令人震驚。
“此子真的有嘯月妖皇的傳承嗎?”老皇叔暗中對陸萱傳音,他有些懷疑,若不是得到了皇者的傳承,憑蘇寒這點修爲,九轉化龍一片龍鱗脫落,就能把他砸死。
“他沒有,只是一個山野門派的弟子。”陸萱對蘇寒很維護,全力替他辯解。
“罷了。”老皇叔並不追問,緩緩道:“將東西拿出來吧。”
蘇寒知道,這肯定是陸萱找來的老修士,見多識廣,替他辨別碎陶片。他將珍藏的碎陶片取出,捧到老皇叔面前。
半個巴掌大小的碎陶片,如同一件死物,已經沒有任何波動傳出,很讓人疑心是尋常的陶器碎片。只有陶片本身的混沌色,再加上一些細密的紋絡,才使得它看起來有些不凡。
碎陶片平淡無奇,但老皇叔看到它的第一刻,面色頓時一變,雙手有些微微發顫,他接過碎陶片,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半天,瞳孔猛然收縮。
“叔公,這是什麼東西?”陸萱和蘇寒均發現了老皇叔面色的變化,這種年紀和境界的老修士,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否則絕不可能產生如此巨大的情緒波動。
“此物從何而來!”
良久之後,老皇叔才壓制住心神,對蘇寒問道。蘇寒不知道老皇叔爲何會神色大變,但他愈發確定,碎陶片不是凡物。
“這塊碎陶片從仙墳得到,它能將法力神能都收走。”蘇寒詳細講述了碎陶片的來歷,且將那口古怪的小棺材也告訴了老皇叔。尺許的小棺材,和碎陶片一樣,能將法力乃至法寶和修士都吸取,不留蹤跡。
“那口尺許的小棺材非常怪異,上千修士一起轟擊,都未能將它鎮壓。”陸萱對老皇叔道:“叔公,從五光血雷大陣中脫困的不死道人說過,那口小棺材中安葬的東西恐怖到了極點,連聖人都無法制服。”
老皇叔又微微色變,東極五龍山仙墳的事情,已經有所風傳,關於古怪小棺材的傳聞,更加離奇。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口一尺來長的小棺材,絕對是常人無法揣度的存在,至於安葬在其中的東西,可能會變成永遠的不解之謎。
“不死道人說,當年他以萬初道的聖物萬初塔鎮壓小棺材,小棺材左右搖晃,但並非將被鎮壓,而是安葬在其中的東西要出現,把萬初塔都收走了。”
“萬初塔!”老皇叔銀眉一動,萬初塔,乃是萬初道昔年的老聖人祭煉一生的兵器。這是貨真價實的聖兵,並非那些大教年輕弟子手中的聖器仿品。
“不死大哥很敗家啊。”老瘸子在旁邊嘀咕,不死道人當年很衝動,結果付出慘痛的代價,將聖兵丟失了。
“這塊碎陶片和小棺材有一點相似之處,但小棺材從仙墳飛走了,不知去向。”
老皇叔又沉吟起來,他手握碎陶片,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叔公,這是什麼東西,你能辨別出來嗎?”陸萱問道,蘇寒也很期待,這塊碎陶片雖然沒有波動了,但蘇寒靠它在五光血雷大陣中安然無恙,說明其神妙未完全消失。如果能想辦法搞清楚它的來歷,再加以掌控,將是一件絕世的大殺器。
“我並不認得這塊碎陶片。”老皇叔微微搖頭,但接着說道:“不過許多年前,我曾見過這種碎陶片。”
“還有別的碎陶片嗎!”蘇寒感覺很吃驚,這塊碎陶片是他從仙墳內的大山山體中挖出來的,根本想不到在若干年前,元忽的老皇叔就曾見過碎陶片。
“叔公,你在何處見過碎陶片,是眼前的這一塊嗎?”
“不是。”老皇叔搖頭道:“那塊碎陶片和眼前這一塊形狀根本不同,但陶片上的混沌色和細密的不明紋絡,卻一般無二。”
老皇叔說,幾百年前,他正在壯年,以元忽皇子的身份出外遊歷,在東極北部的大蒼山,遇見有人在大戰。二十多名修士圍攻一個無名人,無名人的法寶破碎了,眼見將要不敵,但他祭出了一塊碎陶片,將所有對敵的修士全部收走。
“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仍記得很清楚。”老皇叔微微閉目,道:“無名人祭出了碎陶片,整片大蒼山彷彿都被混沌色所淹沒了,二十多名修士無人能夠倖免,被碎陶片吸走。”
“碎陶片肯定是一件整體,而後破碎了,變成若干碎片,仙墳內的這一塊,只是其中一部分。”蘇寒立即做出這樣的判斷。
一塊破碎的陶片,僅有半個巴掌大小,卻如同一個黑洞,可收取萬物萬法。那這件完整的陶器,該有多麼恐怖?
“這碎陶片在未破碎前,究竟是什麼東西?”蘇寒陷入沉思,碎陶片可能不是一件兵器,因爲上面沒有道則的痕跡,只有許多細密的不明紋絡,如同天書,無人能夠看得懂。
更讓人心驚的是,完整的陶器,幾乎可收取諸天,威力無法想象,但依然破碎了,碎成了若干塊,它是如何碎掉的?
隨着老皇叔的講述,老瘸子更加眼熱了,圍着三人滴溜溜亂轉,緊緊盯住碎陶片,目不轉睛。
蘇寒有些驚喜,同時又有些失望。根據老皇叔的話來判斷,這塊碎陶片有很大的來歷,不過老皇叔仍未能識別出這是什麼東西。
“這塊碎陶片,你肯出讓嗎?”老皇叔望向蘇寒,道:“你可隨意開價,無論要魔晶寶玉或其它寶物,我將盡力滿足。”
“這塊陶片來歷很不凡。”蘇寒還未開口,老瘸子就搶着說道:“若換了別人,我們根本不可能出讓,但老皇叔既然說了,就請開價。”
“我以一件道器交換,如何?”
“道器!”老瘸子咕咚嚥了口唾沫,天下的聖兵基本都被大教世家供奉,不到生死關頭,不會拿出來對敵。道兵幾乎就是頂級的兵器了,持道兵的修士,可橫行四方,很少有人招惹。
蘇寒卻很爲難,並非他不想要道兵,而是他已經隱隱察覺出,這塊碎陶片非同小可,若有一天能夠真正洞悉陶片的秘密,絕非一件道器可以比擬。
“老皇叔。”老瘸子幾乎都貼到老皇叔身上,拄着柺棍道:“我和小友兩人出生入死,好容易弄到這塊碎陶片,而今換一件道器,我們兩個人怎麼分?不如……”
老皇叔淡淡望了老瘸子一眼,道:“我可以加價,以兩件道器交換這塊陶片。”
“老瘸子,你閃一邊去!”陸萱不滿的瞪着老瘸子道:“這是他獨自得到的寶物,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意下如何?”老皇叔詢問蘇寒。
“兩件道器,很誘人啊。”蘇寒笑笑,又一臉歉意道:“不過我並不想將陶片換出去,我是神池境的修士,就算有道器在手,也無法催動。”
老皇叔的臉上不可掩飾的流露出一絲遺憾,他這種年紀的人,視尋常寶物如浮雲,但這塊碎陶片的價值不可估量。
“小友,不要把話說的這麼絕嘛!”老瘸子連忙傳音道:“咱們現在就在元忽境內,這是元忽的老皇叔,身份超然,最好別把人一下子得罪了。”
“叔公。”陸萱圍着老皇叔撒嬌,揪着對方的白鬍子道:“您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想從一個小修士手裡搶東西,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那裡是搶,我這是換。”老皇叔皺眉。
不過元忽老皇叔對陸萱顯然也很溺愛,被她這麼一鬧,老皇叔臉上的遺憾之色消失了,他微微嘆了口氣,而後離開離宮。
陸萱又在此處陪蘇寒兩個時辰,她離開離宮的時候,許多修士仍在大門外徘徊。
“家族怎麼還不派人趕來?”一些修士心裡暗中嘀咕,小妖皇現身,乃是震動四方的驚天消息,只要收到此消息的修士,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元忽。
陸萱的鳳輦起駕了,不少年輕修士尾隨,爭相目睹芳容。很多人心裡醋意大生,巴不得小妖皇早點被人收拾。
就在當日,不少年輕修士均收到家族或是門派的回話,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家族中對小妖皇的事情似乎並不熱衷,並未有強者親自趕來。
“這怎麼可能?小妖皇關乎黑暗經!家族怎麼猛地漠不關心了?”
“我教也是如此,長老不肯出手。”
一些年輕修士大爲懊惱,聚集在王都的酒樓中喝悶酒,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前些日子還一個勁到處搜捕小妖皇的家族教派,爲何突然間轉性,對此事不聞不問。
“你們恐怕還不知道。”一名剛剛來到酒樓的修士小聲道:“五洲的大教世家都被震懾了,不敢出手對付小妖皇!”
“胡言亂語!”幾個大教弟子瞪着眼睛道:“皇者不坐化,傳承就不會出現!既然嘯月妖皇的傳承出現了,就證明他已經隕落,一個神池境的小妖皇,有什麼可畏懼的?”
“說的不錯,嘯月妖皇震鑠古今,但他的傳承者境界太低了,即便能夠大成,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
“我胡言亂語?”來人冷笑道:“回去問問你們的師長吧!南疆荒族的元虛老荒神並未坐化,且他的一縷分身在仙墳顯化,當衆維護小妖皇,言明誰若出手對付小妖皇,就是與荒族,與荒神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