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系密特獨自一個人漫步在墓地之中。
這座荒涼的墓地顯得如此簡陋又有誰知道此刻躺在這簡陋無比的墓地裡面的人大多數生前擁有着顯赫的名聲。
系密特在尋找尋找他一個他無法彌補的遺憾。
緩緩地走在墓地之中系密特的目光掃過每一根刻有名字的木樁。
突然間他看到了一根木樁上寫着雪娜的名字。
輕輕撫去積雪系密特看到那作爲墓碑的木樁旁邊已然生長出一束雛菊。
看着那乾癟凋零的雛菊他彷彿再一次看到了雪娜的身影在跟隨文思頓和玲娣生活的幾年中雪娜可以說是他最好的朋友後來又成爲了情人。
系密特憂傷地將他編織的一頂桂冠輕輕掛在了木樁上面。
桂冠是用雪松的枝條編織的他和雪娜經常帶着這樣的桂冠在河邊散佈在山坡上嬉戲。
正當系密特沉浸於往日的回憶之中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這並不是你的錯你用不着感到內疚。”
那是漢摩伯爵的聲音。
系密特轉過身來他看到漢摩伯爵在哈里恩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立在那裡哈里恩的手裡還拎着一張油燈雖然有玻璃罩子罩着但是在狂風吹拂下油燈仍舊顯得忽明忽暗。
系密特連忙展開真實幻影將漢摩伯爵連同哈里恩一起籠罩了起來。
風停了雪止住了雖然對於魔法絲毫不精通但是老人和他忠心的僕人仍舊能夠感到如此明顯的變化。
“啊——你說得不錯你確實變了許多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是一個魔法師了。”
漢摩伯爵讚歎道。
“這樣冷的天氣您不該出來如果有個意外閃失我無法向伯爵夫人交代如果您感到擔憂完全可以讓我的同伴們來找我。”
系密特連忙說道。
“我既然能夠猜到你在這裡就同樣也知道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夠安慰你別感到自責這並非是你的錯。”
漢摩伯爵輕輕地拍着系密特肩膀說道。
“不當時我原本可以救她她就在離開馬車不遠的地方我知道我來得及救她。”系密特一邊搖着頭一邊哽咽地說道。
“人生的每一段經歷或許都包含着無數悔恨和無奈如果對此太過於執着人生將充滿了痛苦和黑暗。”漢摩伯爵嘆息道。
“漢摩伯爵我永遠都無法忘卻雪娜最後那悲傷而又憂鬱的眼神這並非僅僅是因爲私人的情感也不僅僅只是因爲感到太多虧欠。
“雪娜的遭遇讓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這個世界。平心而論這個世界令我感到無比的失望。
“您是否知道就在馬車甩開雪娜之後不久在我們的馬車旁邊伊爾維伯爵的馬車突然車軸斷裂傾側翻倒文思頓停下馬車援救馬車裡面的傷員侯爵本人當場死亡不過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得以倖存。”系密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站立在這位老人面前系密特感到自己彷彿擁有了以往不曾有過的勇氣這番話一直都深藏在他的心底因爲系密特非常清楚他擁有這樣的想法顯然意味着對最親近和尊敬的某個人存有批評的看法那個人正是文思頓。
“偉大而又勇敢的行爲我爲認識文思頓而感到自豪。”漢摩伯爵顯然絲毫沒有聽出言下之意他反倒讚歎道。
“我也是如此認爲不過當時的我卻在想既然能夠救出伊爾維伯爵夫人和她的嬰兒爲什麼不帶上雪娜?
“那要比救伊爾維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容易許多甚至用不着冒險衝出馬車只要稍微停一下或者放慢一下度。”
系密特終於說出了那一直悶在自己心頭的想法。
漢摩伯爵立刻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如何去勸慰。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讓我無法明白。
“就在不久之前京城裡面生了一場暴亂暴亂的起因是我哥哥頒佈了變革法令法令的內容是取消貴族的領地、公職的授予不再以貴族頭銜的高低來安排、取消貴族津貼、繼承頭銜者必須繳稅。
“毫無疑問這些舉措顯然惹惱了許多人這些人設計對付我的家人其中也包括文思頓和玲娣。
“伊爾維伯爵夫人是知情者她並沒有事先提醒我們反而設法將玲娣引誘了出來讓她置身於無比的屈辱和威脅之中。”
系密特用盡可能淡然的語調說起這件事情。
以往他並沒有對伊爾維伯爵夫人存有任何敵意但是這一次當暴亂生當沙拉和玲娣再一次受到傷害他第一次對那位夫人感到厭惡不過當時的厭惡僅僅只是感到那位夫人不識時務。
但是沒有想到哥哥那範圍廣泛的審訊和拷問居然引出了暴亂背後的一些內幕最令系密特感到寒心的無疑是伊爾維伯爵夫人的背叛。
但令他感到憤怒的是這位夫人背叛的理由那份變革法令顯然使她感到利益受到了損害她擔心她的孩子將來長大之後會因爲沒有財產支付繼承爵位的稅收而淪落爲一無所有的平民。
聽到這件事情漢摩伯爵沉默半晌。
對於伊爾維伯爵夫人他並不是十分了解不過他卻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小孩的性格和爲人。
正因如此他連忙問道:“玲娣還好嗎?”
“幸好隨行的僕人忠誠而又勇敢他們用生命保護了玲娣玲娣只是受了一些擦傷和驚嚇。”系密特回答道。
這樣的回答足以讓漢摩伯爵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需要用生命去守護的絕對不會是簡單的恐嚇。
與此同時他也非常清楚生命的代價必須用生命償還特別是當這個受到攻擊的家族擁有掌控整個丹摩爾實力的時候。
老人又沉默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他彷彿纔想起了自己剛纔想要詢問的另外一個問題。
“伊爾維伯爵夫人呢?她最終怎樣了?”
“針對我的家族的暴亂升級成爲了整個京城平民對貴族的暴亂縱火之人最終喪生於火海。”
系密特用絲毫沒有情感的語調冷冷地說道。
看到漢摩伯爵的臉上顯露出悲傷和憂鬱的神情繫密特只能夠無奈地說道:“我剛纔說過自從離開這裡之後我改變了許多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我。”
在那些曾經輝煌此刻已然破敗的別墅裡面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衆人走上了前往小鎮的道路。
小鎮那厚實的木門緊緊關閉着木門和四周兩米多高的圍籬都是用來阻擋森林之中的野獸而設置的。
森林裡面的野獸非常聰明它們從來不會去招惹別墅裡面的那些酷愛打獵的獵手那裡有的是鋒利的獵叉和致命的弩箭。
正因爲如此小鎮上雖然多的是身體強壯的伐木工人森林裡的野獸仍舊將這裡當作是狩獵場。
高聳的木門自然擋不住一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物系密特身形一縱便輕而易舉翻過了木門。
拔掉門閂打開木門系密特將其他人放了進來。
進入小鎮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熟悉令系密特感到陌生的是這裡的氣氛。
往日的小鎮總是充滿了生機即便在最寒冷的冬天也總是能夠看到工人們在鋸木場工作着對於伐木工人來說冬天絕對不是意味着休息。
要知道冬天一旦過去木材商人就會帶着滿口袋的金幣前來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冬天堆積起來的木板立刻可以變成黃澄澄的金幣。
一年之中的這第一筆交易總是最爲爽利很少有木材商人會討價還價要知道對於這些木材商人來說能夠拿到木料能夠最快運走意味着更多的金幣。
但是此刻那些鋸木工廠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傾斜的門板鏽蝕的鐵鏈證明已經很多時間沒有人用過這裡。
往日那曾經令他感到討厭的茲嘎茲嘎鋸木頭的聲音更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喧鬧聲、吆喝聲、調笑聲和咒罵聲。
系密特原本以爲小鎮上的居民同樣過着緊巴巴的日子但是此刻他卻清清楚楚地聞到一股燒酒和烤肉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正中央的大道兩旁每一戶窗沿下都堆滿了橫七豎八的空酒瓶。
突然間從一扇門底下的讓狗進出的小門裡面竄出一條樣子頗爲兇悍的獵狗這條狗衝着系密特不停地狂亂地吠叫着。
刺耳的狗叫聲顯然讓屋子裡面的人感到厭煩房門一下被踢了開來一個滿臉落腮鬍子身材雖然稍矮卻顯得非常粗壯厚實的大漢拎着一大塊臘肉狠狠砸在了那條狗的身上。
“叫什麼叫再叫就宰了你!”
那個大漢罵道。
等到他擡起頭來這纔看到一羣陌生人已然進入了小鎮。
看到系密特那個人微微一愣立刻氣勢洶洶走過來但是剛走兩步他立刻注意到站立在系密特身後那三個身材高大的聖堂武士。
聖堂武士的身材比他至少高兩個頭魁梧厚實的肌肉更是令他感到汗顏那個人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
“我的擔心恐怕將要成爲現實。難道不能夠放棄這裡?那些別墅也是不錯的落腳點。”恩格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啊雖然稍微遠了一點不過仍舊是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只不過距離越遠傳送定位的時候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越長。”芒德自然也看得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沙漠子民也並非個個淳樸善良。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一旁的卡奔無可奈何地問道。
“那也未必啊難道你們沒有吃厭了乾肉和乾糧?”恩格哈指了指那條獵狗不屑一顧的臘肉問道。
他轉過頭來又對那幾位聖堂武士說道:“作這種事情最好由兩位大師出面你們的身材足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衝突。”
“讓主持公正和正義的聖堂武士施行搶劫?你這個傢伙簡直邪惡透頂。”卡奔用極爲不屑和極端蔑視的口吻說道。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絕對的正義和公正在眼前這種情況下讓儘可能多的人活下去並且活得稍微舒服一些也許纔是最爲正確的選擇。”系密特說道。
看着那塊臘肉系密特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了另外一座小鎮的景象。
那座小鎮上的每一個人同樣擁有着豐盛的食物但是在小鎮外面卻有無數難民忍飢挨餓在這些難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用搶來的東西從那些鎮民手裡換取哪怕是一小塊黴的麪包。
曾幾何時系密特對於哥哥的貪婪和洗劫感到不齒但是隨着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終於想通了一件事情。
殺人的並非僅僅只是小鎮上那極少數的幾個人那座小鎮上的每一塊麪包都塗抹着厚厚的鮮血。
系密特徑直朝着旁邊最大的一間屋子走去。
屋子裡面原本喧鬧嘈雜不大的屋子裡面擺放着十幾張方桌方桌的四周至少圍攏着五、六個人骰子叮噹作響的聲音紙牌劈啪甩在桌面上的響聲還有那贏家得意的歡笑和輸家的咒罵。
屋子裡面充滿了刺耳的聲音。
但是當系密特這羣人走進來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漸漸停息下來那些仍舊在賭博着的傢伙也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對。
不知道是那三位力武士長老魁梧的身軀給予了這裡的衆人強大的壓迫感那些人不知不覺之中紛紛站立了起來這些人的神情各異但是系密特還是看到其中有幾個人悄悄地拎起椅子。
系密特並不打算搭理這些賭徒他徑直走向後面的倉庫。
突然間一個光頭交叉着手站了出來阻擋在系密特的面前那個光頭看看系密特又看看力武士們滿臉橫肉擺出一副好不在乎的樣子。
“主持正義的聖堂武士什麼時候變成了強盜的幫兇?”
那個光頭理直氣壯地說道。
系密特看着眼前這個愚蠢的傢伙這個傢伙居然以爲用一句話就可以擠兌住聖堂武士聖堂武士判斷事物自然有其特定的標準除此之外聖堂武士行事還有一個特徵就是從來不對無關緊要的人物作出解釋。
對於聖堂的這種做法系密特一向非常欣賞。
如同閃電般的一拳拳頭重重地擊在光頭大漢胸前的神經結上這同樣也是力武士記憶核晶之中記載的手法。
力武士的手法永遠有效光頭大漢身體一晃就倒了下來。
看着昏倒在地的光頭系密特嘴裡唸唸有詞。
他吟誦着毫無意義的亂七八糟的咒語這些咒語唯一的用處便是讓那些躍躍欲試的傢伙感到疑惑和猶豫。
隨之食指的一指一道白光過處那暈倒在地的光頭大漢立刻變成了一隻癩蛤蟆。
看到這番景象旁邊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衆人立刻從心底感到恐懼那些拎着椅子試圖行兇的傢伙立刻扔掉了武器所有人紛紛站立起來退到牆邊。
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系密特用手一劃立刻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出現了一條毒蛇這些毒蛇扭曲纏繞着噴吐着血紅的蛇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絲絲聲響。
沒有一個人會把這當作是幻覺因爲盤旋纏繞着的毒蛇的身體不但涼颼颼的甚至還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鱗片的蠕動。
看到沒有人再站出來阻擋系密特徑直走到倉庫前面倉庫的門口被一把大鎖緊緊鎖住不過這絲毫難不倒系密特。
輕輕一拉連門軸帶鎖一起像是破布爛線一般被扯斷。
看到這番景象那些剛纔還氣勢洶洶的傢伙們此刻個個倒吸了一口冷氣。
將門板扔在一旁系密特朝裡張望倉庫裡面吊掛着許多食物。
“你們幾個過來幫忙。”系密特朝着最靠近的幾個人指了指:“幫我把這些東西全都搬出去。”
“這樣搶來搶去很有意思嗎?”恩格哈不以爲然地說道。
“你難道能夠改變這一切?任何的變革不都是建立在強大力量的基礎之上我沒有興趣去做那樣偉大的事情我所能夠做到的就只有爲朋友搶回一些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系密特看着恩格哈一眼說道。
說完這些系密特再也不搭理自己的這位同伴自從刺殺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後系密特已經不再願意聽別人無謂的說教。
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他對任何將道德、正義或者公正反正諸如此類的東西掛在嘴邊的人物完全失去了好感。
在系密特看來這些人不是徹底的理想主義者就是居心叵測的僞君子還有更糟糕的情況那就是兩者都是。
從系密特的語調之中恩格哈明顯感覺到一絲敵意聰明如他這樣的人物立刻閉上了嘴巴。
對於今天所生的一切他雖然有些看不慣但是讓他爲了那些人渣而冒著令隊伍分崩離析並且豎立一個近乎於擁有無限力量和影響的人物爲敵他絕對不會願意。
系密特監視着那些“苦力”那個昏迷過去的光頭身上的幻術魔法已被解除掉既然控制住了局面多生枝節顯得完全沒有必要。
一邊看着那些整整齊齊搬到平板拖車上的食物系密特一邊思索着接下來應該如何進入那座山脈。
正因爲如此他絲毫沒有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街道上已然圍攏過來許多人。
和那個賭場裡面那些滿臉橫肉一眼看去就不是善良之輩的人物不同圍攏過來的這些人看上去都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鎮民。
這些圍攏過來的人的臉上顯露出的並非是兇悍和暴虐而是難以遏制的憤怒。
清醒過來的系密特朝着四周掃視了一眼。
內心深處系密特並不希望將事情搞得太大他原本只想取走漢摩伯爵以及他所熟悉的那些人被搶奪走的東西的一部分。
但是有人並不打算讓事情就這樣得以平息他倒是絲毫不介意以誰的實力更加強橫來決定誰擁有正義。
毫無疑問正是剛纔那塊扔給狗吃的臘肉令系密特對這個小鎮上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一種敵意。
就像當初他討厭那些盛氣凌人將普通人當作豬狗牛羊一般的“櫥櫃”們一樣此刻他對於這個小鎮上那些不給別人留下一條活路的人感到憤怒。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見識了那麼多人性的表露現在的他已不再相信正義和公理同樣他也不相信崔特所說的平等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是不可能擁有絕對的平等。
正因爲如此對他來說只有一個被放低到了極限的標準只要不觸犯這個底線他對於一切都渺然視之那個底線便是讓別人活下去的權力。
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底線是如此的低想要作出判斷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甚至不可能有絲毫的差錯。
看着四周這些觸犯了那條底線的鎮民系密特顯得平靜而又冷漠。
“強盜!”
“你們這些老爺比魔族更加惡毒。”
“把他們趕出去。”
四周充滿了憤怒斥責的吼聲甚至有人用充滿煽動性的言辭挑逗衆人動手但是那些鎮民們雖然顯得怒不可遏仍舊沒有一個人訴諸武力畢竟被召集到這裡來的衆人全都知道了“入侵者”的身分。
同聖堂武士和魔法師爲敵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除非白癡任何人都能夠想到。
此時此刻他們之所以圍攏到這裡並非是想要憑藉實力擊退這些不可能戰勝的強敵僅僅只是希望表現出一種強硬的姿態讓“入侵者”屈服這樣才能夠保全住此刻他們手中擁有的“財富”。
每一個人都因爲私心而聚攏在一起同樣的私心也讓他們理智地明白站在一旁氣勢洶洶地喊喊口號可以但是動手絕對不幹。
系密特絲毫沒有看着那些圍攏過來的人羣他的目光緊緊盯着他的那些同伴。
經歷過波索魯大魔法師和聖堂大長老的前後變化親手刺殺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後系密特再也不擔心那些沒有什麼力量只能夠隨着事態的變化而掙扎的普通人。
真正令他注意的只有那些同樣擁有力量的人們他們作出的任何選擇都很有可能令情況生巨大的變化。
剛纔恩格哈的不滿和嘲諷足以令系密特感到警惕。
系密特的警惕或者說是敵意顯得那樣明顯而與他同行的無一不是智慧深遠之人每一個人都能夠猜到此刻系密特心中的想法。
或許對平民來說教宗的死亡是難以破解的謎題但是對於魔法協會、教會和聖堂都很清楚教宗是怎麼死的是被誰所刺殺。
從這件事情上清清楚楚地顯露出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而波索魯大魔法師和聖堂大長老的妥協再加上教廷和丹摩爾教會的低調顯得爲大家作出了一個榜樣。
正因爲如此祭司卡奔自顧自握着神像在那裡禱告。
來自沙漠的那位咒法師閉着眼睛彷彿在冥想一般。
西馬爾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
只剩下恩格哈在那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突然間一盆水朝着衆人潑了過來系密特連想都沒有想手一張真實幻影將潑過來的水全部阻擋了在外面。
圍攏過來的那羣人之中靠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成了受害者那居然是一盆洗豬肉、褪豬毛的髒水。
被澆了一頭臭水的人們立刻破口大罵起來當然針對的仍舊是系密特很顯然暗中有人組織並且維持着這一切。
潑水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女人此刻她正雙手叉腰潑辣地站立在門口廊檐下面。
但是接下來所生的一切令所有人感到震驚。
只見系密特一翻手腕顯露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四方水晶從水晶的正中央射出一道白色的亮光亮光對準那個女人一照還沒有等衆人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已然變成了一具叉腰站立着的石像。
手裡舉着水晶方印系密特對準四周的衆人。
只見方印對準哪裡哪裡的人就驚惶失措一下子“炸”了開來站立在外圍的衆人落荒而逃在裡圈逃脫不了的人們紛紛跪地求饒。
亂了好一會兒纔看到從街角那裡十幾個人推搡着一個矮小瘦弱的小老頭走了過來。
那個小老頭哆哆嗦嗦走了過來用盡可能嚴厲的口吻朝着恩格哈他們問道:“各位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們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難道是用來對付我們這些可憐人的?”
看到這番景象恩格哈只能夠搖頭苦笑。
他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系密特表現得如此強硬或許欺軟怕硬原本就是人性的可悲之處。
“這個問題爲什麼不問我?”系密特淡然地問道。
“你問我想要幹什麼?如果我說此行的目的是殺光這個小鎮上的所有人你認爲如何?”
系密特用異常平和的語調說道不過周圍的那些人卻個個面如土色顯然沒有人將這當作是威脅或者開玩笑。
“至於你所問的第二個問題這裡是魔族的中心可以算得上是最爲危險的地方既然我們這些人能夠到達這裡自然擁有我們的使命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順手將你們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殺掉。”
系密特恐嚇這完全是**裸的恐嚇。
這是他所學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想要壓服一股力量就要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和決心。
自由軍就是如此如果他們的手中不是掌握着足以毀滅一座城市的空中戰艦或許他們早已經被聖堂、教會和丹摩爾軍隊的聯手圍剿之下被摧毀。
諸神使者也是如此要不然他們的那位脾氣暴烈的領恐怕早已經在無數年頭以前被宣判有罪並且判處死刑。
那位真神莫拉同樣如此。
在無法對付和約束諸神使者的時候他們只能夠選擇沉默而單單從真神莫拉的語氣之中系密特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這些神靈早已經做好了隨時能夠消滅當年叛徒的佈置只不過他們缺少一個藉口而已。
哥哥是如此波索魯大魔法師和大長老也是如此那個死在自己手裡的教宗陛下也同樣如此。
力量纔是這個世界的根本。
系密特的強橫令周圍的衆人感到恐懼這種深深的恐懼完全不亞於面對之前蜂擁而至的魔族。
此時此刻這些鎮民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能夠輕易殺死他們的力量在這些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僅僅只是可憐的螻蟻。
“您是否能夠告訴我們您殺死我們的理由?”那位被推選出來的老者還想爭辯個幾句。
“那麼你先回答我你們肆意搶劫鎮外的人們又是出於什麼理由?但願你不要告訴我你們缺乏食物而他們食物充足。”
系密特冷笑着說道。
突然間系密特感覺到自己好像說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用不着理由。
想到這裡系密特乾脆將水晶方印壓在那個人的額頭之上。
感覺到死亡的威脅那位老者反倒變得硬氣了起來他再一次爭辯道:“他們往常剝削我們也應該讓他們嚐嚐捱餓的滋味。”
“你用不着給我來這一套我並非是從外面而來事實上我原本就住在這裡哥畢爾先生我對於這裡甚至對於你本人都非常瞭解。
“我頗感到驚訝爲什麼現在大家對你這樣尊崇和信賴居然推選你爲領顯然大家已然忘記了你如何壓低木材的價格如何拖延貨款的往事。”
說到這裡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衆人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因爲害怕全都避開那銳利眼神。
從那羣人之中系密特找尋到幾個顯得稍微熟悉一些的面孔他指了指其中的一個人問道:“我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僱主法爾農先生呢?他不是鎮長嗎?”
那個人的眼神顯露一種出深深的恐慌突然間他驚叫一聲逃進了旁邊的屋子裡。
其他人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慌和疑惑甚至有不少人往外側退縮系密特幾乎立刻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商會主席巴格呢?”
系密特提高了音調問道這一次他刻意顯露出一股怒氣。
衆人顯得更加畏縮起來。
“好吧將鎮上的人全都召集起來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系密特輕輕放開了那個老頭他朝着衆人吩咐道。
“你挺冷酷我原本以爲有關你在瑟恩思的所作所爲不太可信現在看來那真有其事。”卡奔稍微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裡已成了暴徒的樂園?”
系密特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想要重新建立秩序有兩種辦法除了暴力還有感化。”
卡奔試圖加以規勸。
“我知道那是哲人康斯特爾說的話。”
系密特點了點頭說道。
“你爲什麼不試着採用後者?”
卡奔感到有些希望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時間不夠。”
恩格哈淡然地回答道這番話顯然是在替系密特回答正因爲如此他的語氣之中仍舊顯得有些僵硬。
“不我根本就不相信康斯特爾所說的話。”系密特絲毫不理睬恩格哈他轉頭朝着卡奔直言不諱地說道:“你是否知道這位被世人譽爲近一千年以來最偉大的哲學家他的生平和理論給予我什麼樣的感覺嗎?”
這個問題顯然沒有辦法回答不僅卡奔其他人也連連搖頭。
“我感覺看到了我的哥哥看到了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系密特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同樣相信在幾個世紀之後我的哥哥雪夫特。塔特尼斯這個名字將同樣被冠上哲人思想家的頭銜他的名聲絕對不會比康斯特爾遜色分毫。”
說到這裡系密特冷漠地轉過身軀。
在他身後衆人靜靜地站立在那裡沒有人能夠加以反駁因爲後面那一半顯然是事實甚至用不着幾個世紀之久雪夫特。塔特尼斯這個名字就會被當作聖人來傳頌。
這裡又沒有任何一個人見到過哲學家康斯特爾知道的僅僅是傳說中他的生平正因爲如此沒有人敢保證康斯特爾並非是系密特所認爲的那種僞君子。
鎮上的居民漸漸聚集了過來聚集在正中央的街道之上。
系密特朝着這些人看了一眼轉頭對力武士說道:“我確信還有很多人沒到場麻煩兩位親自去請。”
那兩位長老點頭答應了一聲便各自走開不一會兒就像是趕鴨子一樣趕出了一羣人。
這些人大多數神情慌張其中很多人系密特都認得。
系密特一下子明白了他們爲什麼躲着不肯出來因爲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僕人甚至有一些他們家的僕人。
“系密特少爺。”他們家的一個僕人驚惶說道。
“你好拉瓦德。”
系密特用異常冷漠語調說道他的冷漠讓所有人感到一陣寒顫。
朝着那瑟瑟抖的人羣掃了一眼系密特用令人感到震耳欲聾的嗓門說道:“法爾農先生不在這裡巴格先生不在這裡銀行家安西匹司利先生同樣不在這裡他們三位是我和我朋友們最爲尊重的小鎮上的居民請告訴我他們怎麼了?”
衆人低頭不語這裡面彷彿有某種默契。
“誰來回答我的問題?難道你們忘了是誰千辛萬苦創建了這座小鎮?又是誰令這座小鎮變得比一些城市都要繁華?又是誰總是在你們最爲困難的時候借給你們低息貸款讓你們度過難關?”
系密特挑釁般地朝卡奔看一眼此刻他就是在用感化的手段。
沒有人說話這個無情的事實令卡奔臉色蒼白。
系密特指向拉瓦德說道:“你來告訴我。”
私下達成的默契其力量顯然過了曾經的主人的威嚴正因爲如此那個僕人畏懼地低着頭但是就是什麼都不肯說。
看到這副模樣系密特露出了微笑。
但是他的行動卻顯得完全兩樣只見血紅的火焰在他的左手手掌之中跳躍着紫色的雷電在右手手腕四周閃爍盤繞。
拉瓦德這下子終於想起自己的主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整天受到女主人訓斥的小孩了而是一個眼睛眨也不眨就將別人活生生變成青蛙和石像擁有着恐怖可怕的力量的魔法師。
或許私下達成默契的力量確實過曾經的主人的威嚴但是絕對不會過死神的召喚。
這個曾經的僕人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他們都死了法爾農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是被哥畢爾殺死的哥畢爾糾集了一幫人馬他想要控制小鎮。
“巴格先生就不知道是被誰殺的了有可能是商會的保鏢也有可能是哥畢爾原因肯定是因爲商會的財產巴格先生死後商會的財產就被搶劫瓜分一空。”
走到了卡奔的身邊系密特抽了抽嘴角他彷彿笑了笑那或許是對於人性的無情嘲笑。
在事實面前無論是卡奔還是恩格哈都只能夠閉上了嘴巴。
“現在你們站成三個隊列第一個隊列以哥畢爾先生爲凡是哥畢爾先生的手下請站到這個行列。
“其他人暫時站在第二個隊列有誰指認出哥畢爾先生的任何一個未曾站立出來的部下他就可以站到第三個隊列。”
系密特用那充滿震撼力的聲音喊道。
剛纔的強行壓制已然起到了作用接下來自然是分化瓦解對於這一套系密特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對於他來說應該怎麼做簡直成了一道公式一道說穿了沒有多少奧妙但是卻極爲有效的公式。
小鎮裡面立刻再次變得喧鬧起來。
不過這一次並非是吆五喝六聚攏在一起賭博而是五、六個人死命拽着一個人往那顯然此刻意味着死亡的隊列之中拖去。
站立在系密特身後和他同組的衆人看到這番景象只能夠無奈地搖着頭出重重的嘆息。
喧鬧漸漸變成了混亂原本幾個人拖拽着一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每個人都想方設法出賣同一行列的隊友。
很顯然此刻小鎮上的每個人都可以被認爲是哥畢爾的手下。
同樣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是受到挑唆是迫於無奈而跟着哥畢爾因此爭搶着往第三個隊列擠。
看到這番混亂的景象系密特大吼了一聲而震耳欲聾的吼聲將原本喧鬧紛亂的人羣全都震懾住呆呆地站在那裡。
“拉瓦德殺害法爾農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的時候哥畢爾先生擁有多少手下?”系密特問道。
“十二個不好像是十五個人。”那位曾經的僕人這下子再也不敢耍心眼他立刻回答道。
“那麼就這樣給你們十五個名額讓你們推選出和哥畢爾先生走得最近的人。”系密特冷冷地說道。
衆人再次喧鬧起來不過這一次變得有秩序了許多。
衆人站成了兩排左面是一羣面如土色的人們右面的那一羣人氣色雖然看上去好一些不過仍舊可以看出許多人在那裡瑟瑟抖。
風出了嗚嗚的呼嘯大雪堆積在他們的頭頂和肩膀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有所抱怨。
看着那些瑟瑟抖的人們系密特從內心深處感到蔑視那當初何必跳出來與自己爲敵?
“隨便分成兩隊我有事情讓你們去做。”
系密特揮了揮手說道。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又要生什麼事情不過這次沒有人敢違抗大家乖乖地排成兩條長隊。
“左邊的小隊依序站立到一幢房子前面一個一個慢慢來想要打亂秩序的人就請他站立在哥畢爾先生的這條隊列之中我想哥畢爾先生不會介意增加一個名額。”系密特將目光掃過隊列中的每一個人用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
聽到這番話衆人立刻預感到即將生什麼很多人想要調換隊形但系密特那銳利無比的眼神讓他們不敢稍微有所動作。
“搜查每一個房間並且向我報告那幢房子現在的主人是哪一個。第一批搜索的人最好仔細一些別漏過那些有可能用來藏東西的隱蔽角落。
“等一會兒我會讓第二批人同樣進行搜索如果第二批人有幸找尋到一定數量的財物那前面那位先生將不得不站立到哥畢爾先生的隊列之中。”
系密特命令道。
每五個人一組人數太多讓系密特感到混亂他緊盯着每一個進入房間搜尋的人。
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搬了出來食物、傢俱、皮毛、金銀器皿、珠寶以及錢幣每一戶的家中都多多少少能夠抄出一些東西正因爲如此當系密特的目光掃過人羣的時候許多人甚至昏倒在地。
搬出來的東西數量越來越多特別是有幾堆顯得異常顯眼。
系密特站立在顯得最多的這堆財物旁邊那裡面有不少金銀珠寶系密特甚至認得其中的一部分。
覈對了一下抄錄在筆記本上面抄出這些財物的房屋主人的名字系密特轉過身問道:“請大家指一下索爾西米先生是哪一位?”
他並沒有讓那位索爾西米先生自己站出來因爲那只是浪費時間。
衆人一下子全都用手指着正中央那條隊列之中的某個人隊列一下子變得紊亂起來許多人彷彿躲避瘟疫一般躲開那個衆手所指的人物。
當然系密特同樣也注意到有人乘機調換了自己的位置。
那個被衆人指着的人物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這是個粗壯漢子在系密特看來很有惡霸打手的氣質。
“你原來是幹什麼的?”系密特問道。
“鋸木工。”
那個人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系密特微微點了點頭毫無疑問一個鋸木工絕對不可能有錢收購如此衆多的珠寶。
“很好請站到哥畢爾先生那邊去”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不我沒有殺害法爾農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也沒有搶劫所有這些都是我賭博贏來的。”
那個大漢尖聲叫嚷着爭辯道。
系密特微微一愣皺緊眉頭想了想不過他立刻打定了主意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道:“委屈你站過去因爲我同樣討厭賭博。”
說完這一切系密特朝着另外一堆看上去非常衆多的財物走去。
他拿起了那張名單。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
突然間一個被點到名字的人從靴筒裡拔出一把匕一甩手匕筆直地朝着系密特飛了過去。
在一片驚呼聲中系密特同樣揮了揮手那把匕彷彿撞到了一面無形的牆壁般猛地彈了回去不偏不倚地掃過了那個人的眼睛。
看着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痛苦不堪的那個傢伙系密特無可奈何地說道:“真是可惜原本我並沒有想殺死你。
“在我的計畫之中哥畢爾先生必須以生命清洗他的罪名其他人大部分僅僅只是幫兇監禁比死刑合適得多但是此刻你的所作所爲卻讓我不得不判處你死刑。”
這番話毫無疑問令哥畢爾和此刻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偷襲者感到絕望不過其他人特別是那些已經以爲自己沒有存活希望的那羣人卻無比欣喜。
毫無疑問這給予了每個人一股動力第一批人很快便搜索完成。
隨着系密特的命令第二批搜索開始。
不過這一次不是五人一組二十幾個人佔據一條街道這完全是爲了讓效率更高。
第二遍搜索幾乎沒有現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查抄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不過卻都是一些值錢的玩意兒系密特掃了一眼名單他放過了這幢屋子的主人而是將那位第一次負責查抄的人叫了出來。
“不我沒有注意是因爲這些東西隱藏得太深。”那個人哭喊着、嚎叫着就是不肯到另外一邊。
“把他推過去。”系密特搖了搖頭命令道。
原本站立在那個人身邊的五、六個人一擁而上連拖帶拽但是那個傢伙始終掙扎着就是不肯就範。
他聲嘶力竭地號啕大哭起來身體更是不停地扭轉一時之間五、六個人都制服不了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白光一閃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那個人變成了一座樣子極爲詭異的塑像。
看到這般場面衆人無不悚然動容。
原本那些還存在着一線奢望想要製造混亂以便渾水摸魚的人此刻個個喪失了希望乖乖地站在了那裡。
第二遍搜索終於完成又有兩個人被拉了出來系密特清清楚楚地記得這些人正是剛纔乘亂調換隊列順序的人物。
系密特悠然地轉頭朝着和哥畢爾站立在一起的那些人他非常清楚分化的工作已經順利完成。
這些人被其他人所出賣有過這樣一次出賣和背叛的經歷之後那些人將再也不可能達成默契。
即便再美妙的煽動也不會起到作用這就是人性背叛和出賣過別人的人將會時時刻刻警惕自己被別人背叛和出賣。
他所想要的都已做到對於眼前這些人是否應該給予懲罰或應該給予什麼樣的懲罰其實系密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並不認爲自己是公正的法官不過他也不會輕易放了眼前這些人。
眼前這些人必須受到懲罰這並不是爲了所謂的公正和法律更和正義沒有任何關係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震懾。
死亡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震懾手段不過和哥哥不同系密特並不認爲殺死更多的人能夠令震懾的力量得到疊加。
走到那條充滿恐懼和絕望的隊列前面系密特說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我巴格先生是如何被害的誰應該爲此負責。”
稍微思索了一下系密特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你們還可以告訴我一些能夠令我感到有價值的東西。我會按照收穫來減輕對於提供情報者的懲罰。”
毫無疑問在此刻這個承諾遠比教宗陛下的特赦令更加有效那些原本陷入恐懼和絕望之中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搶着站出來言。
而另外兩個隊列裡許多人早已面如土色。
一行人離開了小鎮剛纔還喧鬧無比的小鎮此刻重新陷入了沉寂。
小鎮門口的橫木門廊上吊掛着二十具屍體系密特原本並不打算絞死這麼多人但是從彙集起來的指控以及證詞看來這些人確實十惡不赦。
正因爲如此絞死他們系密特的心裡絲毫沒有負罪感。
“非常高明的手段你巧妙地把握住了這些人拚命想要保全自己的私心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他們抱成一團沒有人能夠給予他們懲罰即便你打算動手我們這些人也會阻止你。”恩格哈在一旁嘆了口氣說道。
“並不存在什麼手段高明不高明的事情從這片土地逃離的那一天開始我已然看到太多爲了保全自己而不惜一切的事情。”系密特緩緩地說道。
恩格哈這下子只能夠沉默了這番話足以讓任何一個聽到的人感到寒心。
“爲什麼不讓別墅裡面的那些人搬到小鎮上來既然已經牢牢控制住了這裡這樣做不是更加簡單而且這裡離開魔巢的距離也更近一些。”祭司卡奔連忙插嘴道他試圖讓氣氛變得稍微柔和一些。
“那些人是不會來的就像當初他們風光無限的時候絕對不會踏足小鎮一樣即便此刻他們落魄到只能夠依靠挖掘草根過活他們也仍舊不會放下所謂的尊嚴。”系密特嘆息着說道。
“那麼爲什麼我們不留下?”卡奔繼續問道。
“我不希望生活在被四周人仇視的地方。距離稍微遠一些或許可以用不着在乎。不管怎麼樣此刻我們這些人已被小鎮上的居民看成是與他們對立的階級。”系密特嘆道。
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系密特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頭來看着恩格哈過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但顯得沉穩的聲音說道:“如果剛纔你們阻止我我確實會選擇放棄。
“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最好祈禱我在完成使命中死去要不然一旦完成我肩負的使命我將會把試圖阻止我的人殺掉。
“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我對於所謂的正義和公正沒有絲毫興趣但是我曾經誓盡我的全力去保護我所深愛的家人以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