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里大小的漩渦突然間成倍的增長,一下子變成五百米大小。衆人的視線完全被遮住了,只知道那風暴之中,響着巨蟒怒吼的聲音,還有那翻滾的黑色氣浪。
這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
要麼沉滅,要麼沖天。
然而,周陽能夠一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絕不是偶然。在他的心中,有股無與倫比的堅定執念,絕不失敗!決不放棄!
沒有人能夠想象出此時此刻周陽所承受的痛苦是何等的恐怖,他體內的血管開始根根爆破,整個身子被染成了一片殷紅之色。他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然而,當一切都已煙消雲散之時,周陽並沒有倒下,儘管他的全身沐浴在一片紅色之中,但那隻眼中卻閃爍着濃烈的興奮之色。
六重碎陰之境,雖然這個境界在雲界來說,依舊不屬於強者之列,但對周陽來說,已經足夠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做到了自我超越。在生命之靈的輔助下,其體內並無隱傷存在。
周陽的眼中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衝着遠處的孟田田淡然一笑,隨後卻身子一歪,徹底的昏了過去。
孟田田見狀,哪裡還能承受住這般衝擊,慌忙朝着周陽的方向哭着跑了過去。
孟田田哭了,但她的內心卻是極爲喜悅的,她知道周陽只是累了,他需要休息。然而看着他那副樣子,孟田田根本忍不住,淚流滿面的奔了過去。
在如此場景之下,無人不動容。在羅雲宗內,周陽原本就是一個名聲響噹噹的人物,而今日之事,定會在其名字上面增添更爲濃重的一筆。
即便是遠處那裝瘋賣傻的木神,眼皮也忍不住的跳了幾番。雖然在周陽身上,他看到了五行族的希望,但至少在現在爲止,驕傲的木神還從未將周陽放在眼中。然而從今之後,他對周陽的看法漸漸的變了。
周陽不顧一切的衝擊到六重碎陰之境,絕不是莽撞而爲。數年之後,當空洞山衆強者回來之時,不論對自己還是太嶽宗,都會是一大威脅,周陽必須要爲數年後大戰做好足夠的準備。
周陽這一睡便是數十日,當他醒來之時,孟田田正在幫他擦拭着臉頰。
“小呆瓜,你醒了……”孟田田高興的將毛巾放在一旁,撲在周陽的懷中,眼中流淌出幸福的淚珠。
人活着不就是爲了在這個世上有幾個可以牽掛的人嗎,周陽的手在孟田田的背後上揉搓着,心中洋溢着濃濃的幸福之色。
突然間,周陽的手掌一頓,立即從牀上坐了起來,臉上帶着一抹恐慌,“田田,你……”
一見周陽那慌亂的樣子,孟田田的眼睛略有閃爍,道:“沒……沒事……”
“你騙我!”周陽一把將孟田田落在懷中,把着其脈搏,“不可能,你的體內怎會有一股陰寒之氣在流動?”
周陽的眼睛睜得賊大,滿目的震驚。
孟田田將手立即抽了回來,眼睛依舊在閃爍着,道:“是那上一次傷我的怪物,它傷了我之後,便在我體內留
下了陰寒之氣……”
周陽一聽,臉上露出深深的自責,原以爲孟田田服用生命之靈後,傷勢都好了。然而誰能想到其體內竟然留下了餘毒。
若是當時周陽沒有取追殺黑豚,而是仔細檢查孟田田傷勢的話,興許可以將其體內的陰毒給祛除掉。然而事情過了這麼久,那股陰毒早已侵蝕到孟田田的根本,讓其身體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
“木神,木神在哪……”周陽立即起牀,就要朝着門外走去。
孟田田一聽,立即將周陽給拉住,搖了搖頭,“他已經看過了……”
看着孟田田那略顯蒼白的神色,周陽的心涼到了極致,一臉不確定的看着孟田田問道:“他怎麼說?”
孟田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只是眼眶中的淚水卻不停的落下。”
“若是本神在巔峰之時,可以強行將其體內的陰毒強行逼出。只是現在,即便是本神,也是無能爲力。”就在這時,木神的身影從洞府外走進,眼中閃爍着淡淡的光芒,一臉平靜的說道。
“那陰毒就這麼頑固?”現在的木神,怎麼說也有融虛級別的實力,連他都逼不出來的陰毒,那是何等的恐怖。
“那妖物凝聚世間一切負面的東西,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至少本神沒有絲毫辦法。”木神毫不隱瞞,一口稱道。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周陽滿目的不信,直直的看着木神問道。
“你去梵音寺看看吧,佛家的氣息對這些陰暗的東西來說乃是剋星,興許那裡會有解決之道。”木神一臉平靜的對着周陽說道。
周陽聽後,點了點頭,道:“好,我即日便前往梵音寺,你就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便是。”
“嗯,一路小心。”木神答道。
其實在這個時候,周陽並不想離開的,雖然現在的太嶽宗在冀北風生水起,可一旦空洞山或者龍虎門的人回來,對韓磊來說,一定是一大威脅。以太嶽宗的實力,絕對抵抗不了那些人的反撲。
然而,在周陽的心中,哪怕是天塌了,也不可能與孟田田的重要性相比。因此,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離開了羅雲宗,朝着梵音寺的方向飛去。
周陽的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在前往梵音寺的路上依舊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來,孟田田身體的情況每況愈下。駐留在其體內的陰毒開始侵蝕着她的生機,若不是周陽每日裡爲她輸送氣息的話,恐怕早在半個月前便已死去。
只是在輸送氣息的過程中,對周陽的損耗也是極其巨大的,當他在一個月之後出現在梵音寺山門前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蒼白一片。
梵音寺並沒有受到雲城盛會的衝擊,山門內依舊有幾道極爲強橫的氣息。當週陽剛一出現在山門前的時候,慧空非常巧合的出現在其面前。
“大師,救救田田……”周陽抱着孟田田,臉上帶着極度的憂傷,一臉哀求的說道。
慧空看了一眼孟田田,那女子的臉色已經是死寂一片,渾身的氣息若隱若現,好似隨時都可能斷掉似的。更爲恐怖的
是,她的皮膚上面帶着揮之不去的紫黑色,看起來極爲恐怖。
“快來後山!”慧空不再遲疑,帶着周陽便朝着後山跑去。
後山中,慧言的手握在孟田田的脈搏之上,臉上掛着一抹凝重之色,一臉不確信的看着周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到兩個月。”周陽立即回答道。
慧言將手拿開,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太晚了,若是能夠再早上十日的話,老衲興許還有一臂之力……”
周陽一聽,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慧言問道:“大師,你在騙我嗎,你一定是在騙我,是吧……”
看着周陽那近乎絕望的神色,慧言嘆息一聲,無奈說道:“姑娘體內的陰毒已經攻入其生命之根本,若是在十日之前,可以依靠佛門的慈悲手將那陰毒逼出體外,你還是來晚了……”
“不!”周陽的眼睛怒睜,滿目的驚恐,“大師,晚輩求你,你一定要幫幫我,不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哪怕用我的生命也可以……”
看着周陽那一臉絕望的表情,慧空無奈的衝着慧言揮了揮手,道:“送施主去後院休息。”
“不!我不要休息!”周陽一把將慧空的手臂掄掉,撲通一聲跪在慧言身前,眼中的淚水如同泉水一般涌出。“大師,佛家以慈悲爲懷,晚輩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了,前輩,求你!”
周陽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久久的不願起身。
“小呆瓜……”喊出這三個字,孟田田好似耗費了一生的力氣,張開那烏紫的嘴脣,衝着不遠處的周陽輕輕喊道。
周陽見狀,連滾帶爬的跑到孟田田手臂,用力的將其手臂抓起,“田田,我在,我在!”
“不用……徒勞了……有你……在身邊,足夠了……”孟田田艱難的擡起另一隻手,將周陽眼中的淚水拭去,一臉欣慰的說道。
“不,田田,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周陽的眼中帶着瘋狂之色,緊緊的將孟田田的身體抱在懷中。
看到這一幕,慧空的臉上閃爍着一絲淡淡的憂色,繼而衝着慧言俯身一拜,道:“師兄,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哎……”慧言一聲嘆息,“若是瞭如師祖在的話,興許能有回春之術,只是瞭如十足雲遊四海,沒有知道他在哪裡……”
聽到這話,周陽的身子一顫,他立即轉身,眼中爆射一道精芒,直直的看着慧言問道:“瞭如大師可以救田田嗎?”
“至少他的功力比我深厚太多,有他出手,興許還有幾分把握。”慧言一臉平靜的說道。
“我去找他!”周陽將孟田田抱在懷中,又要上路。
“施主這樣離去,恐怕女施主將在數日之後便會歸去。”慧言攔住周陽,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平靜說道。
“將她留下,老衲可以爲其續命一個月!”
周陽一聽,臉上卻掛着深深的不捨,遲疑片刻之後,擡起頭來,眼中帶着一抹熾熱的光芒,平靜說道:“好,一月之內,我一定迴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