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料想,搖籃玉第二次綻放光芒,竟是在方纔那一刻。
其中究竟是何原因,也是讓蕭一默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當樑商那句話落入他耳中時,卻讓他隱約有所明悟。似乎在自己的身上,或是說在那塊搖籃玉之內,藏着與真雩國息息相關的隱秘。說不定能從那隱秘之中,摸索出一條可破解眼前所發生種種離奇之事的線索!
如此一來,便是能夠有思緒地去破解開眼前的一切幻陣,重回到那一座洞窟之內”“。
這疑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只是在蕭一默這般沉吟時,一道大笑聲驀然傳出,響徹在整個虛空中,其音轟隆,震耳欲聾,瞬間傳遍整個燎血古戰場。
“哈哈哈,沒資格殺你?這簡直是笑話!”
樑商仰首狂笑,神態近乎瘋狂,冷目如電,陰森地看着蕭一默,喝聲道,“老夫坐鎮真雩數百年,想要殺之人,從來沒有不如願。你不過一個小小修士,老夫一掌便能讓你輪迴千百遍,又豈能殺不死你?”
“你既是一掌可以殺死我,那麼方纔的一掌,又是怎麼回事?”蕭一默冷冷一笑,望着樑商,神態絲毫不懼。
且在那張堅毅的臉龐上,寫滿了自信之色!
確實。
若是不曾經歷過碑龍山種種之事,那麼此刻的蕭一默對上那修爲已經步入第二道門巔峰的樑商,或許還真的只有一死的份。
可惜,碑龍山中的感悟與蛻變,讓他早已不是之前的他。
此刻的他,有着那份實力,也擁有與樑商平等相談的資格!
這其中所依仗的,唯一尊天金石儡足夠!
雖說那天金石儡只是下級。可若是真正爆發出來,那麼窮極戰力,當是可以與那第二道門巔峰強者戰上一場!
即是說。有着那一尊天金石儡,樑商絕對是法殺死他,最好的結局,便是兩敗俱傷。
因此。蕭一默此刻是底氣十足,又何需去畏懼那樑商?沒必要去畏懼。
再說了,要是那樑商不知所謂。步步緊逼,真的惹惱了自己,大不了是祭出天金石儡,拼命一戰。
哪怕是死,也不允許丟了尊嚴!
一名修士最起碼的尊嚴!!
而這一魚死破的念頭,也是蕭一默此時心中所想。
只是他的這個想法,樑商註定是法知曉。縱然後者能夠知曉。恐怕也不會放下臉面去放他一馬。
因爲在樑商轟出巨掌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結局不可能善了!
法善了!!
唯有一戰,方是能解決彼此心中的怒怨。
“哼!狂妄,小子,你這是在找死!”
在蕭一默那話語傳出時。樑商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怒容,猛地叱喝一聲,若晴空霹靂般,登時響徹四方。緊接着二話不說,赫然是擡起一手,翻轉之間,竟又是化作一隻覆天之掌,閃爍着滔天的金色光芒,轟隆隆地朝蕭一默狠狠拍去!
且這一擊,爆發出樑商八成的掌源之力,按照其威力而言,斷然是可以與第二道門第二步‘釋天境’的修士盡全力發出一擊相媲美。
在那一掌轟出,天地失色,狂風暴卷,窮盡的元力席捲四方,不斷髮出‘嘶嘶嘶’的裂空之音,實是駭人之極!
望着那轟烈拍來的巨掌,蕭一默仰首一笑,身上氣勢徒然爆發而出,沒有任何的畏懼,就是向前踏出一步,“被我說中心傷了嗎?你如此不分青紅皁白,怎能領十萬之修爲你賣命?”
“轟!”
蕭一默笑聲朗朗,大笑時伸出一手,變掌爲拳,亦是沒有任何花哨,直接是向前打了出去!
只是,在那隻金光燦然的巨掌轟出的剎那,在蕭一默出拳的瞬間,兩者中間,一陣陣狂風怒卷的呼嘯聲驟然是轟轟傳了出來。
旋即,一片血海降臨,就是阻隔在了蕭一默與樑商兩人的中間。
在那片血海的中央,血衫子凌風而立,一身血衫鼓盪,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老匹夫,你不要忘了,此刻是什麼時候。”
血衫子負手而立,站在血海中央,身旁靈火麒麟伏臥,霸氣絕倫,睥睨四方,瞪了一眼樑商,而後把目光落在蕭一默身上,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這位小兄弟,此處乃是本國與真雩國的對決之地,你聲前來,按理而言應當有個交代纔是。不過方纔那老匹夫突然出手,令你如此,也是不該。不如兩者抵過,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小兄弟,你看這樣可好?”
可突然地――
“不行!”
“不好!!”
兩道急促聲驟然傳出,一一交錯,迴盪在虛空中,響徹萬里。
那兩道聲音的傳出,也是讓站立在血海中央的血衫子微微一怔。是在那燎血古戰場上,讓那二十萬修士聽到之後,一個個面露驚詫之色,隨即一齊擡頭望着空中的兩道身影,均是法相信!
因第一道聲音的傳出,他們並沒有任何的震驚。可關鍵在於,那第二道聲音的傳出!
竟是那修爲只有清微境第六層之境的蕭一默?
這,怎麼可能?
血衫子前來調解,竟毅然拒絕?這該要有何等強大的魄力與果斷?是要有何等的修爲才能做到?
可看那道藍袍人影,修爲如此低微,卻又是憑什麼拒絕血衫子的好意?
這令二十萬修士的心中,再一次掀起一股震驚。
而這般的震驚,在此之前,在那道藍色人影未到來之時,是從未有過,哪怕是上戰場與敵廝殺也不曾有過。
可這一次,從那道藍色人影出現時,已是讓他們足足震驚了兩次!
而第一次所發生之事,是讓他們內心的震驚化作了駭然,最後變爲麻木!
這第二次,雖沒有駭然,但所帶來的震驚,足以比第一次甚!!
不由地,二十萬修士此刻一個個安靜下來,連那數萬異獸在此時也是鴉雀聲,讓得那燎血古戰場上,再度變爲死一般的沉寂。
寂靜中,能清楚聽到,血衫子一聲猛喝如雷霆一般,頓時從那虛空中滾滾傳出,“老匹夫,你剛纔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不行!”
樑商站在虛空中,臉色平靜,說出那話語時,順從他內心之意,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在那對雙目中,道道寒芒一閃而逝,讓人心驚,“血衫子,你不用勸說,我知道此刻是你我兩國開戰之日。可此人突然出現,老夫不介意讓那一戰延後。但,他的命,老夫必須要拿下!!”
此道話語決然,帶着樑商內心那一股逆天之勢,彷彿誰要阻攔他殺死蕭一默,那麼他不介意第一個將那阻攔者殺死一般,近乎瘋癲!!
“瘋了,老匹夫,你瘋了。你竟爲了他而將這一戰延後,可知道最後會帶給你怎麼樣的麻煩嗎?”
血衫子喃喃自語,隨即看着樑商,厲聲喝道,“那將會讓你從此失去統帥一職,被淪爲異地‘將守’,從今而後,都不得回來‘中都’。”
“嘿嘿,不能回來又如何,只要能知道在他身上爲何會有本國的氣息,那麼老夫就算被淪爲將守又如何?”
樑商陰陰一笑,而後慢慢地擡起頭,望着陰沉的蒼穹,緩聲道,“血衫子,你應該早已知曉,他身上有着本國的氣息,若非本國修士,那麼便是隻有一個可能。”
“嗯?一個可能?”
血衫子動容,似想到什麼事情,平靜的臉色第一次露出驚訝,看着樑商,怔道,“老匹夫,你所說的可能,可是指林相師所說?”
樑商點點頭,遙望蕭一默所在,沉聲道,“不錯。就是那林相師所說。”
血衫子眉頭立即一皺,卻是不語,沉默了下來。
對於林相師,他身爲邛甲國第一大將,自然是有所耳聞。
那人並非是屬於一國之師!
而是屬於這界內之師,即是真雩國與邛甲國可共同祀奉的相師,類似國師般的存在。
之所以令得真雩國與邛甲國這般重視,只因那所謂的林相師,可知曉前後五千年,憑此神通,便算是一些古祖也是對其禮敬有加!
要知道,在這界內,就算是達到了大帝之境,神通施展之下,窮畢生之力,所能知曉的,也不過是前後三千年。
可那林相師,卻是獨得天授,本身爲奇異體質,修爲雖甚是平凡,可其所修習的法術,與星研占卦之術相差幾,故能知曉前後五千年之事。
當真爲上古紀元預測師中第一人!!
在此之前人超越,在此之後,是讓人望塵莫及。
因而但凡是從林相師口中所說,定然不假,也從未有人去懷疑過。
此番聽到樑商所說之事,竟是與那林相師有關,那麼血衫子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可奈何。
因林相師所說的,從未有假!!
既然有那事,那麼那事便一定存在。
血衫子對此也是深信不疑。
“既然是林相師所說,那便法。”
血衫子微微嘆息,隨後微微側臉,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蕭一默所在,隨即看着樑商,緩聲道,“你竟然想知道在他身上爲何會有你所在國度的氣息,那麼你就不會殺了他。既是如此,不妨讓我與他一說,讓他隨你去真雩國,瞭解清楚。老匹夫,你看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