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碧綠的光芒從墨痕的心臟的部位發出,那種墨痕釋放風之殺戮時的感覺再次出現,一種狂熱從他的心中涌現出來,他左手抱迎星,一隻右手向前伸去,一圈風勁憑空擋住了儇蓮的魔刃。
這一股狂熱從心中蔓延着,彷彿要侵佔他的身體一般,要執掌蒼穹之下一切蒼生的生死。墨痕發出一聲怒吼,就像忘卻了身上的傷勢。落在一邊的魔刃憑空飛到他的手中,隨着魔刃的顫動,數道真空刃已經形成向儇蓮劃去。
儇蓮竟然後退了,反手一刀劈碎了幾道真空刃。墨痕轉守爲攻,越來越多真空刃隨着他魔刃的揮動形成,這絕對不是墨痕的力量,原本的他凝結一枚真空刃都要吟唱很久才能聚集起足夠的風系力量。
“墨痕,不要傷害師父。”看到着魔的儇蓮被墨痕逼退,墨痕懷中的迎星竟然擔心起來,她隱約感覺到此時墨痕身上的力量甚至超過了儇蓮。
可是墨痕好像沒有聽到一般,越來越多的真空刃發出銳響彈射出去,他幾乎不計損耗地使用着真空刃。
這時,儇蓮突然停了下來,用潮汐魔刃支撐着她的身體,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頭部,痛苦地**着。可是墨痕眼中的暴戾卻沒有削減分毫,魔刃化成一道碧綠的圓弧朝毫無防備的儇蓮劃去。“墨痕,你不能傷害儇蓮!”風影也被墨痕的舉動嚇壞了。
迎星掙脫墨痕的手,轉身想拉住他,卻墨痕的左手用力地推開。
突然,更加燦爛的翠綠色光芒從魔刃上散發出來,無數細小的光芒在儇蓮的面前凝結,隨着光芒越來越密集,竟然模糊地現出一個人影來。
“折翼!”儇蓮擡起頭,看到眼前背對着他的儼然就是他的折翼。他紫色的長髮用一根青色的絲線纏住,身上是華貴的銀色與綠色相間的藍天戰袍,不是折翼又是誰呢。
他看着幾乎瘋狂的墨痕,伸出手接住了魔刃,“墨痕,與風神定契約,是相當危險的。”他的聲音彷彿從雲層中傳來。“我雖然知道你遲早會這樣,可沒有想到居然這樣快。”墨痕咬着牙想要劈下魔刃卻根本無法移動半寸。
只聽見折翼的聲音斥道:“殺心不可無,殺戮不可有,散去吧,暴戾之風!”幻象的手指正點在墨痕心臟的位置,將指尖上凝聚了一點翠綠光芒推入了墨痕的身體。墨痕陡然感到一陣冰涼從心中升起,將剛纔的一股瘋狂壓抑下去,一團詭異的黑色雲氣從他的身上蒸騰出來。
墨痕的臉慘白地如同一張紙,他低聲對着眼前的人影說道:“折翼,師父……對不起。”隨即整個身體向前倒去。
折翼有些憐惜地看着自己的愛徒,“墨痕,只有你可以成爲風神的使者,因爲你是沒有翼的翼族戰士。”
“折翼……”他身後的儇蓮喊道,“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個擁有永恆生命的水系聖使此時像一個小女孩一般伏在自己愛人的肩膀上啼哭着。
折翼的一隻手攬住儇蓮的纖腰低聲說:“儇蓮,我其實早就是已死之人了,只是將一絲魂魄存在疾風魔刃裡以防墨痕在簽訂風神契約時走火入魔。能夠見到你,我已經相當幸福了。”
儇蓮固執地拉住折翼,“反正我就是不許你走了,你要留下來,你……”儇蓮的臉上居然泛起一絲潮紅:“你,你要對我負責!”
折翼苦笑了一下。“儇蓮,我們此生有緣無分,這筆賬,我來世再還吧。”話音剛落無數的翠綠光芒破碎開來。
“不,不要……”儇蓮卻根本無能爲力,只得看着那些光芒在夜空中流轉了一下就消逝了。
許久,墨痕甦醒了過來。在他的身邊站着儇蓮,迎星和風影。
儇蓮面帶愧色地說。“墨痕,我沒傷到你吧。”
“沒有,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墨痕苦笑着回答,如果她再晚一會清醒他就得去見折翼了。
“雖然玄武死了幾百年了,可是他的魔咒居然一直伴隨着我,而且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儇漣對着衆人說。“風影,迎星,我也對不起你們。”
“您這個什麼話。”迎星搶白道。
“你們先下去吧,我跟墨痕單獨談一談。”
風影彬彬有禮地鞠躬退了下去。
“如果她真的有爲人類戰鬥的覺悟,她纔是最好的人選。”儇蓮說:“我覺得她是繼承我力量的最佳選擇。”
“儇蓮,恰恰相反,我總覺得她繼承你的潮汐魔刃不是很合適。”墨痕現在完全不想將迎星拉入這場無謂的爭端中來。
“可是,時間呢?我們沒有時間了。”
儇漣望着已經成爲瓦礫的宮殿,嘆了口氣。“而且,我的事件也不多了吧。”
凌晨的寒風在大地上席捲而過。
墨痕望着滿天星斗,實在難以入睡。剛纔的一戰的記憶已經完全磨滅,根本無法回憶起什麼。彷彿只是一場噩夢。可是他清晰地記着自己摟住了迎星的身體,那種生死之間的決絕使他有勇氣堅持下來。
他看着星光散落下來,翩躚如同揚花。寒風將篝火的火星吹散在地上,墨痕固執地裹着嵐天戰袍像一個孩子。
“墨痕。”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墨痕感覺得到,那是迎星。心跳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這一次她居然沒有隱蔽自己。
“迎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墨痕並沒有回過頭去問她。
“謝謝你救了我。”精靈少女款款地向墨痕行禮道。
“沒,沒什麼。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墨痕居然一時間語塞。
難道她這麼晚了就爲道謝?!
“你和我師傅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好,那麼你的決定呢?”墨痕回過頭去,看到寒風中的迎星,她淡藍色的長袍在風中飛舞着。
“聖使,請謹記您的承諾。”
“我知道,可是你師傅根本就不打算回大陸。”
“那我代替她去。”迎星居然這樣乾脆地回答。
“你以爲你師傅回大陸是做什麼的?探親?”墨痕故意帶着略帶着嘲諷的語氣說道。
迎星肯定不會知道也不會理解,在大陸她將會面對什麼。
墨痕總是覺得讓她去參加這場原本跟她毫無關係的戰爭不太妥當。他希望她受到傷害,這個在她心中佔據着重要地位的女孩。
“不管是什麼危險我都要回大陸。”
“何苦呢,絕對不是我危言聳聽,也許你面對的不單單是危險而是死亡。”。
迎星不再說話,她走到篝火邊,坐了下來。她對少年說,墨痕,也許你不明白,和親人分離,只有靠回憶來支撐的歲月是多麼的痛苦,明明知道他們還活着卻不能相見。
所以我要回大陸,尋找那個封印了次元的幻術師。爲了這麼心願,我夢了上百年也等了上百年,所以我必須回去。
精靈少女淡藍的眼眸款款地看着墨痕:“您懂嗎?風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