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只零星還留着一些水漬,不太明顯的一路延伸到了船邊上。
“……”
魚,逃了?而自己之前,竟沒有絲毫察覺到魚的動作。
風中凌亂中。
等谷諾回來,陸小飛小聲說:“那個,它自己從船上跳下去了,我沒注意到……”
“無礙。”
谷諾坐到了一旁,他吃與不吃都沒有關係,本來就是一時興起,想陪陸小飛一起吃魚。
既然陸小飛已經吃得差不多,自己倒是沒必要再繼續。
陸小飛覺得過意不去,提出建議:“要不,我們一起吃吧,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這條。”
說着,就將魚舉到了谷諾面前。
谷諾看着那條烤好的魚幾秒,半蹲下身子,咬了一口魚肉。
雖然只是咬在另一邊,那裡是陸小飛沒有吃過的地方,陸小飛還是頓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地繼續吃他的那部分。
谷諾這樣評價魚的味道:“嗯,還不錯。”
陸小飛腹誹:這是你烤的好吧。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到最後,陸小飛已經吃不下了,便將魚都交到了谷諾手裡。
谷諾看了看魚,已經被吃的差不多,只剩下零星幾兩肉,就放到了一邊。
其實,主要是被吃剩的慘樣,讓谷諾不是很有胃口。
吃飽了,陸小飛也有力氣胡思亂想了,他突然想到一點,靠近谷諾。
“我想過了,我覺得呢,雖然你說時空門要三百年後才能再開,我是等不到了,但是你能啊,三百年對你而言,也不過眨眼間嘛,等等就到了。
到時候你再到我們世界好好找個妹子唄,或者你真的就喜歡男人的話,找個願意跟你走的男人也是可以的。我呢,作爲一個被你強制性帶到這世界的無辜少年,雖然做不了你的媳婦了,但也請你照顧下我在這的剩餘的日子。
放心,我應該活不到一百的,大約八十歲就差不多會走了,也就是說你只要負責我接下來六十年的伙食和住宿問題,不需要怎麼操心的!”
陸小飛一臉真誠地看向谷諾,“你看如何?”
谷諾依舊淡淡的語氣,問:“說完了?”
陸小飛一看谷諾這態度,就知道對方沒聽進去,將自己的話當耳旁風,沮喪。
谷諾告訴陸小飛:“雖然我是說過三百年後能再次開,但那也要我找齊材料,我並不覺得這是件輕鬆的事。況且。”
滿滿的笑意,“我能說,我挺喜歡看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我的樣子嗎?”
“!”
原來你是個抖M?陸小飛氣結,扭過臉,看向別處,不想再和谷諾說話。
谷諾無奈笑,問他:“生氣了?”
“你這是強人所難。”
陸小飛覺得自己蠻無語的,畢竟跟谷諾講了那麼多次,對方還一點都聽不進去。
自己這態度,已經夠明顯夠堅決了吧!
扭頭間,他看到了河對岸的山壁,那裡有個巨大的雕像,靠在石壁上,應該就是拿山壁鑿刻出來的。
無法忽視那對高聳的……雙峰。
陸小飛“嗖”地轉向谷諾,驚訝,好奇地問:“那是誰的雕像?”
谷諾望向那裡,沒了嬉笑的神色,而是變得認真嚴肅:“靈族第一代女王,雪的石像。”
陸小飛看了看周圍,一眼望過去,只有這一個雕像,有些好奇:“爲什麼只有她的?”
谷諾沉默,然後問:“尤利卡跟你講過這個世界的歷史嗎?”
陸小飛回答:“講過一點,你們三族間的戰爭,導致現在已經沒有了女性。爲什麼會?”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谷諾明白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嗯。之所以會這樣,戰爭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因爲限制。”
陸小飛沒明白其中的含義:“限制?限制什麼?”
“她們比我們男性更能與自然存在的元素們產生感應,到後來更是超過了法則能控制的程度,所以法則原本就對人數進行了限制。以至於爆發三族戰爭的時候,纔會導致那樣的悲劇。她們爲了保護自己的族人們,更是衝在最前頭。”
谷諾看向雪的石像,悠悠呢喃,“強,也要強的不能讓法則都產生危機感。”
看陸小飛聽得一臉懵,谷諾小聲說:“所以法則纔會在那樣的情況下,乾脆修改了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不再讓她們出現在這裡,說到底,它也是在怕,怕她們中會出現能取代它的人。”
陸小飛覺得自己更懵了。
谷諾自嘲地笑了一聲:“希望,它沒聽到我在講它的壞話。”
思考了半天,陸小飛也跟着放低了聲音:“你怎麼知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麼可能會被你們知道,還是說,你們說的法則跟我想的不是一個意思?難道它是個人?”
因爲壓低了聲音,陸小飛下意識地更加貼近谷諾,好讓谷諾能夠聽清自己的聲音。
近距離地看着陸小飛,谷諾實話實說:“這我倒是不知道,剛纔的那些,都是我父親告訴我的。”
父親?陸小飛腦子裡不禁想象,谷諾的父親會是什麼模樣。
按照設定來講,應該是個黑髮美人吧?
不對不對,他的父親,除了生他的之外,應該還有位父親。
突然很好奇會是什麼樣的一對。
陸小飛下意識盯着谷諾看,想要從他身上,去聯想他那倆個父親會是什麼模樣。
谷諾的父親,應該是很有威嚴的男性,就是不知道他們這邊髮色的遺傳,是會遺傳父輩的顏色,還是後一輩隨機顏色?
若是按照前者,按照谷諾的面相,一旦嚴肅下來,再加上鬍子,喲吼,感覺真的會是一位很有上位者風範的人。
然後,是谷諾的另一位父親,肯定是位黑髮美人,溫柔而賢淑(?),陸小飛覺得,應該是像尤利卡那樣風格的一個人。
腦海裡已經不由自主幻想出,一位黑髮弱美人依偎在白髮帥大叔懷裡的畫面,竟然不覺得有絲毫違和感。
難道自己已經被潛移默化,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設定?
內心的小人兒已跪地,獻出了自己的膝蓋。
然後畫風一轉,腦海裡的人臉,換成了谷諾和他的臉。
陸小飛被那富有衝擊力的畫面,嚇得全身一哆嗦,什麼唯美場景都被衝散了,默默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這種畫面的主角是自己啊。
谷諾再次見識到了,陸小飛沉浸在一個人世界裡的功力,對外界毫無感知,然而面部表情卻能夠透露出他那時的內心想法。
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他這樣了,表情如此豐富的一個人。
回神的陸小飛回到了船艙內,依舊霸佔着唯一的軟榻。
一手撐在絲被上,一邊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沒有絲毫動靜的門簾。
現在神智恢復清醒,要是等會兒谷諾進來,自己要怎麼面對,這種在狹小空間內獨處的情況。
稍微瞄到門簾底部有擡起的傾向,陸小飛迅速轉過身躺下。
果然,還是裝睡什麼,最簡單快捷了。
而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谷諾並沒有進來,只是風吹起了簾子底部,稍微動了動而已。
虛驚一場。
保持着側躺的姿勢,陸小飛原本有些緊張的身體鬆懈了下來。
突然發覺自己,是不是越來越在意與谷諾的相處狀態了,有點過於在意。
明明應該逐漸習慣啊,幹嘛要這麼在意,陸小飛咬着下嘴脣,覺得自己總是這樣想太多。
實在是不好,把這些雜念通透都扔掉,嗯,從腦袋裡扔出去,就把谷諾當普通朋友。
相處下來,在陸小飛內心裡,對谷諾的人品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與此同時,谷諾已經離開了這艘船,奔向了雪的那座巨型雕像,往那山底位置。
若是他沒有記錯,有一個人似乎一直居住在那裡。
既然路過此地,就前去探望下這位啓丘父親的故人,或許能從他身上了解到一點父親的信息。
還未等他接近石像下的小屋,詭異的花粉香味撲面而來,夾雜着一點血腥味。
谷諾心下一緊,加快前進的速度。
迎面出現的,是一羣幾乎佔據了所有視野的鬼鳳蝶,扇動着巨大的翅膀,漫舞在整個空間裡。
雖然這種蝴蝶現在樣子,看上去很是溫和,扇動蝶翼的動作就像是在跳舞一般,翩翩舞動。
但這其實是已經被激怒的表現,正在攻擊着被包圍住的人。
因爲鬼鳳蝶的數量過多,體型又如此巨大,谷諾完全無法看清裡面被圍攻的人到底是誰。
待更靠近,便看到在鬼鳳蝶羣外圍,柏克亞扶在一旁的樹幹上,似乎是受傷了。
看到來人是谷諾,柏克亞鬆了一口氣,勉強支撐起身體,倚靠在樹幹上,故作瀟灑。
即使是如今落魄的狀態,他也不想把這一面展現給別人,挺直了腰板。
谷諾掃了一眼周圍的狀況,鬼鳳蝶羣追着人逐漸遠離了這邊。
地上厚厚一層粉末和花粉,都是從蝴蝶身上掉落下來的。
濃郁的香味,已經完全掩蓋住柏克亞身上的血腥味,只是那暗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物,看上去仍舊甚是嚇人。
柏克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麼久沒見,結果是以這樣的情況再見面。”
谷諾見落在地上的鬼鳳蝶越來越多,想要上前去幫忙,被柏克亞拉住了袖邊,對着他搖搖頭。
谷諾不解,回頭看他。
柏克亞無奈,告訴谷諾:“你不是他的對手,就讓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