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一看到乖離,立刻激動的跪了下來。原本嫵媚的臉上掛滿淚水,似乎受了什麼極大的委屈。
乖離拉住這名女性,看着她臉上的這種激動表情,顯得有些奇怪,問道:“會計,你,退役?現在,怎麼了?”
這名女性抽抽泣泣,一時間似乎由於太過激動,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好久,她纔在乖離的安慰下,緩緩說道——
“團長……團長……我……我……”
“慢慢說。你到底怎麼了。我記得你退役之後應該是和一個男人結婚了。那麼,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哭成現在這種樣子。”
女性的精神終於在不斷的安慰下慢慢穩定了下來。她依舊跪在地上,拿出手帕不斷的擦着自己的眼淚。過了好久,她才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團長……自從……自從退役之後……我起了一個新名字,叫千年……這個名字是爲了配合我丈夫……他叫十夜,那我就叫千年……說明我愛他一千年……然後……我們……”
乖離聽着,可是越是聽,就越是覺得不對勁。因爲她這名原本掌管整個騎士團財務的會計可是一個冷酷到極點的女孩,可以說是絕對的鐵面無私,並且精於計算到了極點。可是現在,她卻花了一大半的時間來描述自己婚後是如何如何的愛自己的老公。這些她自以爲的花前月下的幸福往事聽的乖離是直皺眉頭。就連在平臺上的白癡也是搖了搖頭,不想再聽,回到樹屋內了。
不過,託蘭卻是饒有興趣的坐在平臺上,一邊喂鳥,一邊晃着雙腿傾聽。而小麪包和mi梨似乎也對這種男女之事感興趣起來,全都溜出來,趴在樹屋平臺上聽着。
“廢話,重點。”
終於,乖離聽不下去了。在這個取了個新名“千年”的人妻說到婚後第三天兩人之間的一句情話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她直接打斷了她。
“是……我知道……了……”
千年沉默了一下,終於,回到了那個她始終不想接觸的事實。可爲了獲得團長的幫助,她還是咬了咬牙,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他……背叛了我……”
“嗯,推土機了。”
“不是……”
“嗯?”
“這兩年來,他成爲了一個男公關酒吧的公關,開始陪男人睡覺來賺錢……”
那一瞬間,乖離的時間停止了。
坐在平臺上的託蘭也是笑容僵硬,小麪包和mi梨原本饒有興趣的表情,此刻也全都像撒了凝固劑一樣凝固。
整個樹林都開始被一種奇怪的氛圍包圍,就連那些原本無憂無慮的小鳥,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不再鳴叫。
在樹屋內的白癡察覺到了外面的突然寧靜,他將火關掉,重新走了出來。看到小麪包和mi梨的呆板之後,他蹲下身,問了一句:“怎麼了。”
小麪包搖搖頭,指着下面。而mi梨則是咂巴着嘴,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原來………………如此。他,被別人,推土機了。”
見乖離終於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女性再也忍不住,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抱住團長的身子,以往的女強人現在終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團長……團長!我……我該怎麼辦啊?如果……如果對方是女人的話……我自信我可以在任何方面接受挑戰!嗚嗚嗚……我對自己的魅力絕對有自信……我也知道應該如何掌握住男人的心!再差一點,我可以把那個女人殺掉,然後僞裝成失蹤,或是欺騙了他的感情和金錢之後逃離的表面現象。可是……可是……”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從男人手裡把他搶下來啊!您知道嗎?他現在竟然已經被包養了!爲了和對方睡覺,他寧願放棄來陪我!我就不知道了,那些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他情願要男人,也不要自己的老婆!嗚嗚嗚嗚……”
千年哭得實在是太傷心了,這麼傷心的哭聲,就連原本和乖離絕對處於敵對的託蘭都不由得心軟起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對着幹的人,而且他討厭乖離,卻並不意味着他討厭乖離的朋友。曾幾何時,也曾有人因爲他的外表而來求歡,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實力強大以及機靈的話,說不定就已經被上了多少次了。
表述完畢,千年的心情漸漸由傷心轉爲憤怒。她咬着牙,狠狠地道:“團長……您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
“嗯?”
“您看,這個世界上的好男人本來就很少了。即使這麼點好男人,我們女性又要防止他們外遇,又要始終保持他們愛自己已經很困難了。可現在,竟然還有別的男人來和我們搶男人?這個世界對我們女性來說,未免也太殘酷了吧?!”
對此,乖離不做判斷。現在她情緒激動,還是讓她先冷靜一下吧。
“那麼,你想,怎樣。”
“我想……我想……”
千年想了想,可惜,她似乎實在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辦法。最後,又是隻能抱住乖離大哭道:“我想讓我老公回家!我不想讓他繼續陪男人睡覺!我……我……我不想再看到他被其他的男人睡啦!團長……求求您……幫幫我吧!我可是您看着長大的耶!”
的確,會計是乖離從小看着長大的,見她現在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她也是於心不忍。不過,這方面的問題乖離卻絕對不是專家。她想了想後,說道:“‘交際花’,找過嗎?她,對付男人,最擅長。深知,男人,心理。她,可以,幫你。”
“我不要!”
千年甩過頭,說道:“交際花的確很擅長對付男人,她花男人的手段也很有一套。但如果告訴她,她想到的方法一定是去勾引我老公吧?我老公可不是什麼意志力十分堅強的男人,普通的女人他也許還能忍耐,但如果‘交際花’去勾引他,他是絕對撐不住的!”
“那麼……團員,全部,召集。開會。”
“我……我也不想……畢竟這是我家老公的私事……當初在騎士團的時候,我在大家面前的形象是鐵娘子,我可不想讓姐姐妹妹們知道,我家裡發生了這麼羞於見人的事情……”
乖離皺起眉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問題可就麻煩了。天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說是她老公是在外面玩女人的話,那麼狠一點,可以直接把他的犯罪工具切了。可現在的問題是她的老公在外面被別的男人玩,總不能用水泥把他的屁股堵起來吧?
果然……男和女的出軌容易解決,但男和男的出軌,卻無法輕易的搞定啊……
趴在平臺上的小麪包看着下面那哭哭啼啼的場面,有些心軟。她伸手拉了拉旁邊的白癡,啊啊嗚嗚了幾聲。白癡知道,這丫頭又是同情心氾濫,想要讓自己幫助對方了。
說實話,要論這種事情,白癡的確是其中的專家。塞納格里藏污納垢,什麼東西沒有?什麼樣的事情他沒有經歷過?像這種男性公關酒店小時候的白癡幾乎是每晚都要去一次。因爲從那裡面出來的“成雙成對”有時候比正常的男女情侶還要慷慨。而且塞納格里還有專門就做這種生意的酒店,每天晚上,各個房間裡是聽不到女人的呻吟的。整座酒店裡就只有男人的呻吟聲在互相迴盪,此起彼伏。
不過,知道怎麼處理,卻不意味着白癡要去參與。他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乖離和託蘭兩個人能夠相安無事,那就完了。至於乖離個人的團員問題,他不參與,也不在乎。
小麪包拉了拉白癡,可白癡卻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樣子。終於,小麪包知道白癡的心意了,這小丫頭鼓起嘴,哼了一聲別過頭,繼續看着下面的情況。
就在乖離皺着眉頭思考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託蘭卻是捂着自己的裙子,從平臺上輕輕巧巧的跳了下來。
“我來幫你。”
乖離一愣,轉過頭。只見託蘭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揹着雙手。
千年看到託蘭,原本哭哭啼啼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見。她重新恢復成一副女強人的樣子,站了起來。同時,她看了看眼前這個有着一頭藍色的觸腰長髮,穿着裙子,臉蛋嬌美的人,疑惑的道:“小姐,請問你是……”
託蘭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是小姐,我是男的。”
“什麼?!”
千年望着託蘭,對着他上看下看。除了胸部平坦之外,她實在看不出託蘭到底還有哪裡像男的!他簡直連喉結都看不出來!不……如果說他真的是一個男人的話……一個男人……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千年的雙手變得血紅,昂起頭,眼中充滿了殺意!
“就是因爲這個世界上有你這樣長的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男人,所以纔會來勾引人家老公的,是不是!!!”
託蘭一愣,急忙後退一步。
“我……我要切掉你的犯罪工具!然後再切掉我老公的!這樣……這樣你們就沒辦法搞外遇了!絕對——————!!!”
千年激動了,乖離連忙拉住她。mi梨和小麪包見戰鬥又要開始,也是連忙從樹上下來,擋在兩人的中間。對此,白癡卻是皺眉加搖頭,怎麼自己的小樹林裡會這麼不太平?整天都有人要喊打喊殺?
好容易,千年的情緒才平復下來。沒辦法,她已經被自己的老公弄得憋屈了兩年了,需要些對象來發泄一下怒火。
託蘭見千年恢復正常,這才咳嗽了一聲,上前說道:“那麼,請你相信我,我會幫你,讓你的老公回到你的身邊。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託蘭轉過頭,看着乖離,說道:“我要你的團長答應我,在事成之後,立刻搬離這座小樹林。只要你的團長答應,我就立刻幫忙,絕不反悔。”
千年一愣,看着乖離。乖離則是看看自己曾經的部下,再看看平臺上方,俯視着這裡的白癡……
對於她來說,師父,始終是第一位的。她需要力量,所以,就必須在這一年裡緊緊跟着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老師什麼時候會來,如果錯過,那她下一次再見到老師,恐怕就不知道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可另一方面……會計是她的屬下。是她親手從下水道的污水裡,將才剛剛出手就被人扔在那裡的她撿回來的。然後,她照顧着這個孩子,看着她一天一天的長大,然後教會她拳術,讓她成爲隱流中的戰力。然後,再用笑容送她退役,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是自己的力量重要……還是屬下的幸福重要?
是要固執己見的繼續住在這裡,然後斷然的拒絕?還是爲了會計,好好的幫她,爲她的幸福婚姻保駕護航?
乖離沉默了……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得出了一個答案……
“我,答應。”
託蘭笑了。
他輕輕的點頭,爲自己的預測成功而高興。也就是在託蘭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始終站在平臺上的另一個人突然跳下,降落在衆人的身旁。
“我也幫你。”
白癡着褲袋,目光冰冷。聽到他答應,小麪包立刻啊嗚一聲撲了上來,將他抱住,開開心心的笑着。
“記住你的承諾。事成之後,立刻離開。”
乖離注視着那雙冰冷的瞳孔,咬了咬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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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不是生活的結束。
對於許多人來說,夜晚,恰恰是一天生活的開始。
剛剛遭遇過戰爭的雄鹿帝國需要緊張的重建工作,但這樣繁重的工作勢必會產生許多的壓力。所以相對應的,許多用來發泄壓力的地方也附贈着生意興隆。在許多條紅燈區裡,燈紅酒綠,成爲了夜色中的風吹沙一道永遠不會熄滅的風景。
喬裝打扮的衆人,在這條街上走着。
現在,這些人清一色的穿着男裝,並肩而行。乖離,千年,mi梨,託蘭四個人由於實在是不太像男性,所以嘴上都多多少少貼了些鬍子。小麪包由於年齡小,要扮男裝並不麻煩。只是這個小丫頭朝着要帶上墨鏡,往鼻樑上一架之後,小丫頭雙手着褲帶,雄糾糾氣昂昂的邁着八字步,老氣秋橫的走着。
白癡倒是簡單得多,只需要換一套乾淨的衣服,用不着化妝,就能直接走出去了。
紅燈區,就和風吹沙一樣,在各個區域都有着相應的規劃。
風吹沙有平民區,貴族區和皇族區的分隔,那麼在紅燈區內也有着賭博一條街,妓院街,地下拳賽街等等的街道分佈。每條街道內都會自主自發的按照那條街道的屬性來發展,互不干預。而這其中的男公關街道,則是這次白癡等人的目的地了。
白癡在風吹沙生活了近十年。十年裡,風吹沙的什麼地方他沒去過?大的到皇宮,小的到下水道,各種藏污納垢,三教九流的地方都曾經留下過他的身影。而這種紅燈區更是他經常來的地方,因爲在這種地方,往往會有很多的商機,也往往會有很多的傻瓜等着被人宰割。而這條男公關街道,他來的也不少,也可以算是十分熟悉了。
但……
mi梨,現在卻是緊緊的拉住白癡的胳膊,臉紅心跳。因爲一踏入這條街道以後,她發現自己的世界觀似乎正在受到最苛刻的摧殘。在那街頭巷尾,互相調情的不再是其他街道上的正常男女,而都是一對對的……男人?
“今晚,你想回去陪你那可愛的嬌妻,還是來陪我?”
那邊,一個英俊的男人單手着褲袋,一手按着牆壁。在他的面前,是另一個英俊的男人。
“沒辦法啊,我老婆說如果我再不回去見她一次,就要殺了我。”
被壓在牆壁上的男人媚眼如絲的說道。
“真是可惜……一想到你那白淨的身體要被那個女人霸佔,我就不甘心。”
比較強勢的男人把手伸出褲袋,拉住比較弱勢的那個男人的下巴,小手指輕輕的在對方的下巴上撓着。
“放心,我很快就會想辦法和那個老虎婆離婚。到時候,我就完全的屬於你了。”
“嗯,我很期待,小甜心。”
說完,強勢的男人就擡起弱勢的男人的下巴,一低頭,吻了上去……
整條街上幾乎到處都是這樣的場面。mi梨的臉已經紅得快要冒煙了。她低着頭,不敢再看,緊緊的抓着白癡的胳膊。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沒走幾步之後,乖離竟然也拉住了白癡的另一條胳膊,閉上眼,低着頭。而拉着乖離胳膊的,則是她那個屬下,同樣的低頭閉眼,不敢再看。
“嗚…………”
相比世界觀已經成熟的諸位女性,小麪包這個孩子還沒有那麼成熟的世界觀。她不僅不閉眼,反而十分好奇的看着四周,這裡瞅瞅那裡瞄瞄,對於這裡奇怪的“風景”顯得十分有興趣。託蘭看着這小丫頭這幅樣子,覺得不怎麼妙,連忙彎下身子矇住她的雙眼,笑道:“小主人,這些東西不好看的,別看了吧。”
“啊嗚!啊嗚嗚——————!”
但是很顯然,小麪包已經被激起了興趣,開始用力的掙扎,託蘭又不好始終矇住她的眼睛,鬧了片刻之後,也只能隨她,任由她張着星星眼,好奇而興奮的觀看四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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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抱歉,今天走親戚太多了,晚上還要去公司值班,碼不了一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