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那秀麗的臉龐,變得更紅了。
“………………騎士……大人……”
蜜梨別過頭,不敢再去看戴勞的臉。她拘謹的抓着自己的斗篷,輕聲呼喚了一下。
戴勞渾身一震,似乎此時才注意到蜜梨的“抗拒”。他連忙將懷中的少女放下,並且迅速的扯下背後的披風,披在少女的肩頭,柔聲道:“對不起,小姐。我失態了。”
“不……不……是……是我……又一次讓騎士大人……受累了……”
騎士與少女的相遇總是充滿着浪漫與邂逅,充滿着冒險與戀情。此時,追趕那些惡棍的“護衛隊”們已經回來,並且齊刷刷的聚集在戴勞的身邊。因斯爾頓腦子轉的快,第一時間跪在戴勞的身旁。看到他跪,菲爾特也不由得跪了下來,既然這兩位跪了下來,其他古德塞家族的附庸成員當然也跪。不消片刻,就在這十字路口,戴勞和蜜梨的身邊已經齊刷刷的跪滿了人。
此情此景,看着那些幾乎也等同於向自己這個貧民窟的女孩子跪拜的蜜梨來說,究竟會在她的心裡產生怎樣的波動呢?
病弱的臉龐,不經意間轉向店鋪的方向……
當斗篷下的少女再一次看清服裝店前的景象,看清那兩個人依舊牽着手,對這裡的一切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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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她咳嗽了兩聲,低着頭,把落在那個男孩身上的眼神……狠狠的轉了過來。
暗處——
白癡冷眼觀看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然後看着蜜梨和那位光明騎士道謝,互相致敬。接着,蜜梨就在戴勞的邀請下登上馬車,揚長而去了。
“嚯嚯~~~!美麗的少女現在進入了光明騎士的保護之中!人類小子,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遇到一個如此之大的阻隔。你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
突然,白癡猛地掙脫星璃的手。這一掙終於讓那個已經流連忘返的美人回過神,一臉驚訝的看着白癡抱起小麪包,以極快的速度絕塵而去。
“……喂,你要去哪?喂,喂!”
黑色的影子在疾走。
他低着頭,抱着小麪包,在錯綜複雜的洞窟山路上穿梭。陰暗的角落早已被擅長找路的老鼠探了個遍,讓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自己的目的地——
蜜梨的家。
世界……
在這一刻凍結。
白癡放下面包,右手的暗滅已經化爲最爲兇狠的黑色長刃,被他握在手中。
破舊的木屋門就聳立在他的面前,陰暗的影子慢慢攀上了這座大門,已經被染成黑色的左手,也搭在了大門之上……
一點……
一點…………
一點………………
……………………拉開。
“嘿嘿,嘿嘿嘿。”
冰冷的血瞳在笑。劍身在輕微的顫抖……那是興奮的顫抖。
隨着打開的門扉,這把劍的笑聲變得更爲劇烈。白癡的腦海幾乎被這種瘋狂的笑聲給塞滿!這個聲音催促着他,拉扯着他。要他快點展開行動,讓它的刃口,可以再一次的品嚐鮮血的滋味!
吱呀————
黑暗的房間內………………沒有人。
白癡踏了進去,輕輕將門合起。小麪包在這間狹小的洞窟房間內開始到處亂鑽,白癡也是提着劍,小心翼翼的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確認沒有任何人的跡象之後,他才收起暗滅,開始在四周查看起來。
“真是可惜,沒人。”猩紅色的瞳孔讓房間內增添了一抹詭異的紅色,它略帶不滿的哼了兩聲,繼續說道,“人類小子,你三天前做的那件事把我的興趣都勾起來了。現在我實在是飢渴難耐,你就不能行行好,找一個他們都在的時間闖進來嗎?”
“………………我也……沒想到,沒有人。”
“切。”
暗滅知道白癡沒有說謊,無法品嚐鮮血滋味的它賭氣似的閉上眼,不再說話。白癡則是走到房間的角落的竈頭處,拉開一隻儲藏櫃。
裡面,放着一些各式各樣,硬梆梆的黑麪包。大多數都被人咬過幾口,然後放在裡面。白癡拿起其中一個看了看,在上面除了發現有人類咬過的痕跡外,還發現一些老鼠咬過的痕跡,而且其中一個角落還略帶發黴。
“那個女人的家庭生活環境還算不錯?不是嗎?”這把魔劍似乎有一個毛病,就是不發表言論會窒息。沉默了沒多久,它再次開始評價起來:“看,富裕的還能養育一些‘寵物’呢!有趣。”
白癡擱下黑麪包,重新彎下腰,在火爐下方的爐竈內摸了幾下。可正在他伸出手,打算查看的時候,房間的大門突然間被人推響!緊接着,門,就被推了開來。
“嗯?!”
打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家屋子的主人,蜜梨。只見她呼呼的喘着氣,望着房間內的白癡露出一臉的疑惑與驚訝。陪伴在她身旁的正是戴勞,這位騎士原本是陪着美麗的少女回來的,可當他看到房間內赫然出現的白癡之後,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白癡!你爲什麼在這裡!!!”
唰的一聲,騎士劍出鞘。戴勞用劍刃直接指着房屋內低頭不語的白癡,厲聲喝問,充分擔當着守護騎士的責任。
“嚯嚯!暗殺行動失敗!而且還把自己完全的暴露。人類小子,看來這一次你的腦子有些不太靈光了,處處都被人擺了一道,不是嗎?哈哈哈,有趣!”
面對戴勞的呵斥,白癡卻是在低頭思考。對於普通人來說,十秒鐘的時間可能只是一次轉瞬即逝的時間。可對於恐懼死亡,害怕死亡的下水道老鼠來說……
十秒鐘……
卻是可以立即實行逆轉的時間。
“對不起…………”
白癡低下頭,身子因爲對死亡的恐懼而顫抖。
“我……我看這間房裡沒人,所以想進來偷一點東西……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戴勞哼了一聲,劍尖依舊指着白癡。小麪包原本跑到裡面的房間,現在出來一看白癡被制住,嚇得連忙跑過來抱着他的腿,瑟瑟發抖。
“垃圾,你這個臭要飯的!在雄鹿帝國時你就惹人礙眼,現在來到黑龍帝國了竟然也那麼不老實,到處伸手?你以爲這裡是誰?蜜梨小姐的家你也敢打主意?不想活了是不是!”
菲爾特身先士卒,當先把戴勞想說的話全都罵出來。他衝到白癡身邊擡起一腳就把瘦弱的白癡踢飛,這還不算,他衝上去,似乎還想再打。
“大人!請您……請您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大人……請大人饒命!”
白癡很弱,對這裡的所有人來說,他就是一個沒有絲毫本事的垃圾。要打一個只會偷雞摸狗的垃圾那還不簡單?看到白癡又要被打,那邊的蜜梨卻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輕輕拉了拉戴勞的衣袖,柔聲說道:“騎士大人……還是……饒了他吧?你看,他那麼可憐……那個小女孩還需要他來照顧……”
戴勞望着白癡的眼神裡充滿了輕蔑,但轉向蜜梨時,眼神內卻揚起了讓萬千少女都無法抵抗的溫柔。他笑着,在蜜梨的求情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後,出聲制住了菲爾特。
那邊的白癡抱着自己的肚子不斷呼痛,但旁邊的菲爾特卻也是有些氣喘吁吁。聽到戴勞叫,他挪動胖胖的身子轉過來,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少爺,你就這麼放了他?爲什麼不乾脆打死?”
戴勞哼了一聲,對菲爾特不聽自己命令的舉止表現出一個冰冷的眼神。旁邊的因斯爾頓估摸到事情不對,立刻出聲說道:“叫你放手就快點放手啊!想讓這個垃圾在蜜梨小姐的面前死掉嗎?磨磨蹭蹭的,出那麼多汗,打的手軟了嗎?”
菲爾特哼了一聲:“什麼手軟?只是感覺很奇怪,好像每一拳都沒打倒,全部揮空似的感覺……(看看腳下不斷呼痛的白癡)算了,不管了!不打就不打。垃圾。”
菲爾特再次踢腳踢了一下,白癡再次被踢飛。儘管對這個胖男孩來說這一腳依舊有些沒有踢中的感覺,但看到白癡這樣飛出去的樣子……應該是他的體重實在太輕的緣故吧。
小麪包哭着趴在白癡的身旁,拉着他的衣服不斷的推搡着。白癡掙扎着爬了起來,抱住她。這隻卑賤的老鼠由始至終都是低着頭,向戴勞表示感謝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從衆人身邊鑽了出去。接着,頭也不回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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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洞窟,逃到懸崖。剛剛還被打的體無完膚的白癡此刻卻是氣定神閒的站在懸崖的護欄旁,抓着欄杆俯視着下方來來往往的人羣。
冰冷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彷彿就是一尊雕塑般屹立在這裡,任憑山風的吹拂。
日頭,漸漸偏西了……
可他卻還是站在這裡,一步都沒有動彈。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在這幾個小時內只瞄向同一個地方,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傻了。
“喂,人類小子。現在你的計劃可以說已經完全破產了。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
“…………………………”
“喂喂,說話啊?事到如今,你已經不可能利用那個女人進行計劃了。現在爲了完成任務,你還有什麼打算?”
“…………………………”
“…………人類小子,你是在擔憂……還是在思考?”
“…………………………”
沒有更多的言語,不管暗滅如何詢問,回答它的始終都是沉默。終於,日頭從懸崖的那邊落下,只剩一線的天空被漆黑色的幕簾所取代。今晚沒有星星,只有遠處飄來的一片黑雲,填滿了整座天空……
“暴風雨…………”
尚來不及被燈光點亮的黑暗之中,傳來了一個男孩冰冷而低沉的聲音——
“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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