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這個小女孩的頭髮,說道:“沒事的。別擔心。長公主會很高興我們去看她的。肯定。”
小麪包歪了歪腦袋,隨即嘿嘿笑了笑,點頭。之後,她看着馬車地上放着的一個禮盒,眼中流露出詢問的色彩。
但是,黯卻沒有回答小麪包的詢問。她只是很神秘的噓了一聲。小麪包皺起眉頭,想了想後,就開始百無聊賴的去拉黯頭頂的小松鼠的尾巴。
馬車直接駛入皇室區。馬車的車伕在出示了金牌之後,士兵放行。那依舊還亮着燈火的城堡,此刻,終於給了人一種重要日子的感覺。
車伕跳下馬車,來到馬車旁,拉開車門。他恭恭敬敬的攙扶下諾利烏斯大小姐,以及那個頑劣的一塌糊塗的小丫頭。
黯拉着小麪包的手,看了看四周其他陸陸續續到來的馬車,說道:“你把車停好之後就帶着東西進來吧。我們在裡面等你。”
車伕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再次跳上馬車,開始緩緩駕駛起來。而黯和小麪包則是相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晚禮服,相視一笑,互相拉着手,走進了城堡。
皇城,還是如此的宏偉。
雖然人數較少,但那不斷停靠着並走進去的情況還是讓人感覺到了這小小的繁華。今晚,月色高掛。而來到這裡的成員主要是古德塞家族與諾里烏斯家族的人。順便,還有擁護於兩大家族的一些侯爵家族。像白癡這樣的無黨派人士簡直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了。
黯一天擡着頭,望着城堡的大門,一邊拉着小麪包緩緩走了進去。可就在她準備踏入城堡之時……
“對不起,小姐。鑑於今晚的情況,寵物不能帶進去。”
黯一時間愣住,有些莫名其妙的低下頭。只見一名士兵正十分有禮貌的朝着自己鞠躬,但同時,神情嚴肅。
寵物?
黯似乎有些想不通。但很快,小麪包就指了指她的腦袋上方。而黯一愣,立刻雙手捧住自己頭頂的小松鼠,放在那名士兵面前,說道——
“你說的寵物……這個?”
剛纔,小松鼠正趴在黯的頭上酣睡。冷不丁的被拿下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呢。
那名士兵點點頭,再次朝着黯行了一禮,說道:“實在是抱歉。寵物不能出入今晚的晚宴。不過我們可以將它帶去寵物貴賓室,讓它得到很好的照料。您可以在晚宴之後,再來尋找它。”
這一下,憎恨這隻小松鼠聽清楚了。她立刻跳了起來,直接指着那名士兵的鼻子大聲罵道——
“寵物?你竟然敢說本魔王是寵物?可惡啊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是寵物來着?”
那士兵一愣,隨後立刻神情戒備,向後倒退一步,同時舉起手中的長槍,大聲道——
“魔獸?會說話的魔獸最少五級以上小姐,您的寵物實在是太危險了它需要立刻被控制請原諒”
說着,也不等黯說話,那名士兵立刻吹起了口哨。四周的士兵察覺之後,立刻涌了過來,眼看,就要把黯圍個水泄不通。
“可惡啊你竟然敢說本魔鼠是寵物?想來是不是?好啊那就來啊試試啊”
小松鼠開始發飆,身上開始冒出黑色的煙霧。黯看到這一幕,連忙抱住她,然後向着四周的士兵尷尬的一笑,就跑了出去。只留下小麪包一個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
…………
………………
過了片刻,馬車的車伕,也就是白癡。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和四周沒有太大差別的晚禮服,抱着禮盒緩步走向城堡的大門。在向那些守衛出示了黯給予自己的身份銘牌之後,他十分順利的進入城堡,來到這座闊別多年沒有來到的地方。
擡起頭,天花板上的吊燈依舊。
而自己上一次看到這些吊燈之時,它們還被包裹在層層的冰封之中。
白癡搖了搖頭,開始擡頭尋找黯和小麪包。可在尋找了一會兒之後,他非但沒有找到小麪包,相反,門口處卻是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
白癡轉過頭,只見一個穿着一套金色緞體,長長的裙襬兩邊開叉直到腰部的古怪裙子的女性,正糾纏着門口的守衛。那條分叉裙子兩邊縫隙中露出的大腿顯得很有誘惑力,那細緻而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有些惹火。踩着高跟鞋,每走出一步都會一搖三擺,把女性的嫵媚完全的展現出來。
之所以說她怪,不僅僅是因爲她的服裝,而更多的則完全是因爲在她那一頭的金髮之上,卻頂着兩隻尖尖的金色耳朵。而在那邊上開叉的裙襬的臀部處,似乎也開了個洞,從中甩出一條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此刻正十分得意的搖晃着。
尾族……獸人嗎?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種長着尾巴的人可能很稀奇。但白癡卻是在獠牙帝國見過太多了。想必是哪個貴族請來的客人吧。
白癡的目的不是賞美,而是尋找那個到處亂跑的小丫頭。所以,他也沒去仔細看那名金髮女子的容貌就直接別過頭去,繼續在大廳裡面尋找着。而當他沿着樓梯上樓,來到那座專門用來爲胡桃親生的房間之後,黯頂着那隻傲氣十足的小松鼠,拉着小麪包,這纔出現在他的眼前。
“……………………哪去了,那麼久。”
白癡盯着小麪包,有些嚴肅的問道。
小麪包則是捂着嘴,嘻嘻的笑,隨後擡起頭望着黯。而黯也是咯咯笑了兩聲,沒有說話。相反,倒是她頭上的那隻松鼠,此刻傲然站了起來,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卑微的人類,非要我用商業形態。竟然敢說本魔鼠是寵物?實在是太放肆了弄弄他,算是給他的懲罰”
白癡聽不明白這隻小東西在說什麼。反正,她也不可能給自己好臉色看,就乾脆的轉過頭去,不理這隻小松鼠了。倒是黯饒有興趣的從懷中掏出一把松子,遞上腦袋,任由小松鼠吃着,說道:“還真是神奇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呢。不過啊,你這樣弄人家未免顯得太缺德了吧?畢竟人家也是工作。”
小松鼠“哼”了一聲,抓起一片松子咬開,吃下仁,說道:“我管那麼多?我可是惡魔,讓人討厭就是我的工作~~~”
“哈哈哈。那麼,我的松鼠大魔王啊。和您一樣可以改變形態的只有您一個嗎?”
“怎麼可能?我姐姐就是另一個。而且,姐姐的商業形態比我更加厲害。只不過她懶得用。我也不怎麼想用。除了需要混入人羣執行任務之外,誰稀罕變成卑微的人類?剛纔如果不是你拼命阻攔,我纔不變呢。直接將那個士兵撕碎得了”
黯和小麪包相視一笑,還想聊聊天。可這是,小麪包立刻發現白癡已經離開很遠了。連忙拉着黯走了上去,跟着白癡一起來到那邊的禮品臺。
“禮物……大型珊瑚礁?我看看……還有鑲滿鑽石的緞帶?嗯……這是什麼?御用黃金馬車?開什麼玩笑?”
黯瞥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禮品單,立刻有些惱火了。因爲剛纔的小插曲而有的好心情此刻立刻消失,轉過頭,望着那些正在談笑風生的貴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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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禮物是長公主可以用的嗎?這個緞帶很明顯是應該送給杏公主的吧?這些人……擺明了是將這些禮物送給陛下,討陛下歡心。長公主的生日晚會完全就是他們聚在這裡的藉口”
咬咬牙,心中不爽的讓白癡將自己的禮物放在臺子上。當那些士兵看着這個盒子,詢問裡面裝的是什麼的時候,黯把心一橫,大聲道——
“送給胡桃長公主的生日禮物除了送給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拿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在場看似和睦融融的會場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轉過頭望着這裡的黯,古德塞家族的人則是各個端着葡萄酒,用一種異樣的冷笑目光看着諾里烏斯家族這裡的人。而諾里烏斯家族的人則是用責怪和慌亂的眼神望着黯,想要埋怨,卻不敢說出口。
“你說什麼呢”
不消一會兒,諾里烏斯公爵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來到黯的面前,小聲,卻嚴厲的呵斥了一聲。他向着其他的貴族點頭微笑,同時抓住黯的手,將她往外扯。
“你怎麼來這裡了?你身體不好,應該回去休息。快,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家。”
黯一咬牙,猛地將手甩開,說道:“我纔不在這場爲‘胡桃長公主舉辦的生日晚會’結束之前,我哪裡都不去我是胡桃公主的客人,父親大人,您無權趕走長公主的客人”
要是換了往常,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失禮的話來。但鑑於之前在自己家裡聽到太多怠慢胡桃的聲音,現在又看到一幕如此虛僞的生日宴會,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過去的經歷,立刻發作,絲毫沒有給自己的父親面子。
這一下,諾里烏斯公爵真的是臉上氣的漲紅。可是,那一年夏天的陰影至今仍舊留在他的心頭。他也不敢真的將黯怎麼樣。但自己的面子下不去,這一點還是讓他把心一橫,伸出手,就來拉車黯的手臂。
“回去”
“我偏不”
“我叫你回去”
“公爵大人,小人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上一次的水利修正按照往常都是採用排渠法進行修正的。可是爲什麼公爵大人您會想到利用填蓋法呢?的確,自從使用了大人您的方法之後,水患的確是小了很多。但裡面的原理是什麼呢?小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天特地來,就是想要學習學習的。”
就在諾里烏斯公爵想要硬拉黯的時候,邊上的一個黑髮青年卻是“十分不知趣”的插了進來,打開了話匣子。諾里烏斯公爵本來對於這句插口十分的不滿,但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雙充滿期盼的真摯眼神之後,這位老人確實不不由得有些虛榮心,故意咳嗽了一下。
排渠法是古德塞家族創立並使用的,之前一直沒有變更過。可是填蓋法卻是諾里烏斯家族創立的,尤其,是出自這位公爵的腦袋裡。而這個年輕人現在問出的這句話恰好對應了諾里烏斯公爵的胃口,讓他不由得有些自豪。
“這個嘛……其中有很多的原因啦。黯,回去再收拾你。來,小夥子。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慢慢的和你說。爲什麼填蓋法會比排渠法更加有效,更加有用吧哈哈哈。”
那邊的古德塞家族成員個個面面相覷,臉上的冷笑消失,轉而,是盯着這位公爵,目光冰冷。
小麪包拉了拉黯的手,對着她叫了兩聲。黯望着漸漸遠去的父親,看着那替自己解圍的白癡的背影,不由得鬆了口氣。她抹抹臉上的汗水,低下頭,衝着小麪包笑了笑。隨後,再次在禮物上進行了登記。
晚宴,拉開了序幕。
不管發生了多麼大的插曲,這場以胡桃的生日爲藉口,實際進行各種社交活動的聚會終究還是開始了。人們互相談論着,笑着。而當木瀆國王來到這座房間之後,更是人聲鼎沸,衆人紛紛向他們的王表示敬意。然後,就再次就着輕慢的音樂,男與女跳起了舞蹈。旁觀者喝着酒,互相在角落裡進行着各自的社交。
那麼……今晚的主角呢?
白癡沒看到。
黯也沒看到。
身材最爲矮小的小麪包當然也沒有能夠看到。
今晚不是長公主,胡桃?杜雷亞?佛理休斯的生日宴會嗎?
既然如此,在時間已經如此晚的時候,爲什麼……
今晚的主角,還是沒有出現?
而四周這些前來參加舞會的客人們,卻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似地,誰也不感道驚奇,誰也不覺得這有點不對勁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