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聖都凡爾賽”之內早已陷入了一片沉寂,可在城外偏遠的一座山丘上,一個俏麗的身影卻在月光之下,不斷地揮舞着手中的劍。
此時,那修長的右手緊緊握住一柄散發着淡藍色光澤的長劍,在空氣中劃過無數道動人心魄的軌跡,在這期間,此人的手臂、身軀與長劍的配合宛如行雲流水,全身都散發出一陣驚人的魄力。
對於夏諾雅而言,劍已經成爲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於她有時候弄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爲生而生,還是爲劍而生。
月光的照耀下,夏諾雅那揮動着長劍的身軀猶如在舞蹈般華美,可是在美輪美奐的表面之下卻又能讓人感受到那種肅然的殺氣,像是在用長劍在沙場上演繹一場最美、最殘酷的劍舞。
可是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不難看出夏諾雅這時的神情顯然與平時不同,平時在練劍時這位“影月之女”的臉上總是帶着陶醉的神情,可這時卻顯得有些嚴肅的過分。
不光如此,夏諾雅手中的“月翼”雖然揮動的非常流暢,可是卻總給人一種有些急躁的感覺,與她平時的劍技有些不符......
“好了,停下來吧,你的心已經亂了,繼續練下去也毫無意義。”
就在夏諾雅正發泄般的揮舞着劍時,不遠處正拎着一個酒壺開懷暢飲的男子隨意地朝這邊掃了一眼,用一種有些放蕩不羈的語氣說到。
這個男人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破爛不堪,但卻意外地清洗的很乾淨,配合他那一臉亂七八糟的頭髮和絡腮鬍子,頗有幾分“荒野隱士”的感覺。
只不過這位名叫蘭斯洛特的男人當然不是什麼隱士,他只是一個“已死之人”,所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有杯中之物和自己這位千年難尋的徒弟才能將其拉回現實世界。
“老師......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年齡比我小的少年能使出超越我的劍技?你當時不是說我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嗎?”
夏諾雅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是她雖然停下了自己的手,可是握住“月翼”的手掌卻完全沒有放鬆的跡象,顯示着這位“影月之女”如今的心情。
“你當然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但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就算有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也不奇怪啊?所以你爲什麼要顯得這麼憤怒呢?”
聽到自己徒弟的話後,蘭斯洛特輕輕地笑了笑,他早已遺忘了這種會因爲別人比自己強而感到不服氣的感覺,所以他暫時還沒法理解夏諾雅的感受。
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這時,夏諾雅陷入了沉默,她不知如何來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尤其是面對着這個除了酒和劍之外什麼都不懂的老師。
就在今天下午夏諾雅從“巔峰競技場”回來後,她幾乎整個人都變得消沉無比,而這一切則是來自於羽風的那一招“里奧義—流月”。
夏諾雅很強,她以二十四歲的年齡達到了“白金級”的實力,並且在劍技上早早就已超越了“影月氏族”的所有人,尤其是在遇到了蘭斯洛特後,夏諾雅甚至一度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自己更有天賦的生物。
可就在今天,羽風的出現卻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雖然那個少年在硬實力上還不如自己,可是那種神乎其技的劍技,卻是如今的夏諾雅使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夏諾雅在自己最有天分,最得意,最驕傲的地方輸了,輸給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老師,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劍術方面比你強嗎?”
當神情平靜下來一點後,夏諾雅抱膝坐在一塊相對乾淨的石頭上,輕聲對老師問出了這個不那麼禮貌的問題。
如果換做是平時的話,夏諾雅斷然不會對蘭斯洛特提出這種疑問,可當她看到了羽風的劍技後,她卻清楚的知道這個少年的背後一定站着一個劍術不遜色於,甚至超越蘭斯洛特的人!
“有吧......我有一個同伴的劍術就跟我差不多......還有一個敵人的劍術也跟他相當,那就是最起碼有兩個人可能比我強。”
蘭斯洛特隨意地想了想,非常直白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似乎完全沒在意可能存在比自己厲害的人物。
而蘭斯洛特指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跟他並列“神國五柱”之一的“劍之勇者”阿蘭德龍,而另一人......則是不久前曾經被阿蘭德龍親口驗證,說他的劍技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當代魔王,沃倫。
是的,蘭斯洛特從未想過,那位第十代魔王沃倫居然能在劍技上與勇者抗衡,不過既然阿蘭德龍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不會質疑這位“劍之勇者”的言論。
“那這樣的話,羽風就是那兩個人其中之一的弟子了?”夏諾雅聞言皺了皺眉,得知了這個可能性後她的心情顯然越來越差了。
“據我所知我同伴的弟子應該不在“聖都”之內,所以他只可能是......嗯?他只可能是另一位的弟子嗎?夏諾雅你覺得呢?”
奇怪的是,就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蘭斯洛特原本一直眯着的眼睛卻突然掙大,並且閃過了一絲精光!完全就不像是平時那個一天到晚都醉醺醺的老酒鬼!
“老師你在說什麼啊,如果真的只有兩人的話,那麼不是第一個,肯定就是第二個咯,而且羽風的老師好像就在他們的隊伍裡,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這還有什麼可猜的。”
聽到這個問題後,夏諾雅不由得捂住嘴笑了笑,她覺得自己這位老師是不是因爲喝酒過多而導致神智有些不清不楚,居然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多問一遍。
“是啊,不是第一個,那就是第二個咯,哼哼哼。”
看起來,有必要去找那傢伙見一下面了,那位從未蒙面的“沃倫”殿下。
蘭斯洛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仰起頭一口將酒壺裡的便宜烈酒一口氣灌進了自己的喉嚨,隨後緩緩品味了一下口中的灼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