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深深的吸了口氣,集中精神想要看看能不能運用一下體內一直不穩定的妖力。
可是這一提氣,讓她整個心都涼了,根本沒有半點兒反應,她體內的妖氣就好像被什麼禁錮,就連之前一直充沛的魔氣都絲毫感應不到。
眼看着毒舌吐着信子馬上就要捱到木桶邊兒,只要她稍微一動,這個距離,絕對會被毒蛇直接飛起咬到。
可是如果不動,就這麼坐以待斃,那也是死,蘇桃微微眯起眼睛,壓低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堅持到有人來。
她突然想到,如果毒蛇要是發起進攻,最先危險的是能反光的眼睛,便閉上了眼睛,儘量放到其他的感官。
這種絕望的境地,讓蘇桃心臟劇烈的跳動,可是卻束手無策,她咬緊牙關,如果她能活下來,必定不會輕饒了給她布這個局的人!
突然她感覺到危險襲來,猛地一躍,一腳蹬着水盆憑藉妖輕巧的身體,躍了老高,雙手拉住了房樑/萬/書/吧/ 。
與此同時,十幾條蛇向她剛剛的地方彈跳過去,沒有咬到蘇桃,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瞬間又有一些蛇也躍了起來,直接咬在蘇桃的腿上,她百毒不侵,倒不怕蛇這種低等的毒液。
可是蛇牙嵌入她的大腿,一下子好多個傷口,鮮血直流,疼得她兩條腿都麻木了。
蘇桃心裡更寒了,這些蛇爲毛牙這麼大,咬一下就扯出一個血口子來,這是長着狼牙的蛇嗎?
腿上傳來劇痛,蘇桃拉着房樑的胳膊卻不敢有分毫的鬆懈,底下的蛇就好似瘋了一般,吐着芯子,看着她。
蘇桃覺得她要是懂蛇語的話,一聽能聽着下面嚷嚷着,吃了她!咬死她之類的話。
扣着房樑的手因爲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逐漸向下滑落,蘇桃看着一些蛇順着一旁的柱子緩緩的向她爬來,急忙又沒出息的閉上了眼睛。
如今只能等這些蛇大部分爬到房樑上,她再猛地跳到門口衝出去了。
雖然可能會被咬殘,但是也好過被咬死強!
突然蘇桃的耳朵動了動,這回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誰能告訴她,這蛇爲什麼越來越多了!
時間越久,蘇桃覺得心裡越發寒,最初的那種淡定逐漸消失,蘇桃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聲。
特麼的誰來救救她!她可以以身相許!
蘇桃的手越來越麻,最後她任命的猛地睜開眼睛,打算拼死一搏撲到門口。
只是才一鬆手,門便被猛地踹開,緊接着一個黑影竄入,預期的疼痛沒有襲來,反倒是她跌落在一個稍微冷硬的懷抱裡。
蘇桃不用去看便知道來的人是誰,她有些懊惱的睜開眼,果真是夜洛,只是這會兒他又戴上面具,看上去更加的冷淡。
蘇桃現在對夜洛可謂唯恐避之不及,她生怕看見她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和他同歸於盡。
此刻被他抱在懷裡,下意識的就想掙扎,哪知夜洛卻抱的她更緊,如鐵一般的胳膊箍着蘇桃。
蘇桃掙扎了兩下非但沒有掙開,反倒是磨得自己胳膊生疼,她索性停止掙扎,不自己找虐了。
“你要我放手?”夜洛的聲音很冷,可是雖然嘴上這麼說,摟着蘇桃的胳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
耳邊毒蛇吐芯子的聲音依舊清晰,蘇桃皺着眉頭,雖然和這人苦大仇深的,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要是此刻死在這蛇堆裡,就沒有來日方長了。
如果被夜洛扔在這兒,她根本走不出半步,她今天就真的報廢在這兒了。
隨後她十分不甘心的縮在夜洛懷裡,小手拉近緊了他的衣襟,腿上的傷口疼得她眼前犯暈。
夜洛看着難得在他懷裡乖巧的蘇桃,心裡一陣溫暖,從早上開始的低氣壓也稍微緩和了一下。
他不由得有緊了緊抱着蘇桃的胳膊,只不過當他低頭看向那些被他周身氣息嚇得四處逃散的蛇,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拖着蘇桃身子的手輕輕一擡,整個屋子裡的蛇瞬間被極薄的魔氣削成兩半,每個傷口正好都是七寸之地。
霎時滿屋子腥臭味兒,蘇桃忍不住眉頭皺的更深,往夜洛的懷裡靠了靠。
夜洛身上雖然依舊是她熟悉的清新味道,可不知是不是因爲蘇桃對於現在的夜洛充滿一種忌憚的恐懼。
莫名的感覺到他似乎比以前更冷了,而且更加嗜血。
夜洛見所有的蛇都被處理掉了,急忙抱着蘇桃往臥房走。
雖然蘇桃現在百毒不侵,可是她腳上的傷口密密麻麻的,鮮血流的染紅了大腿和那雙白嫩的小腳,看的夜洛險些紅了眼。
放蛇這種小伎倆,一見便知道是這府裡後院那幫女人做的,低級卻很有用。
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引起魔界的主意,夜洛一定會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把她們通通都殺了,爲蘇桃腳上的傷報仇。
蘇桃一直很沉默,窩在夜洛的懷裡一聲不吭,再開口卻依舊以將軍相稱:“將軍,放我下來吧。”
她清楚夜洛屈尊降貴的來冒充一個人界的將軍,必定是有什麼陰謀陽謀,她不想攙和進去也不想知道,便不拆穿他。
現在的她雖然滿腔怒火,可是她即使妖力全勝時也打不過夜洛,有怒火又能怎麼樣,張牙舞爪的也只是惹人笑話罷了。
所以蘇桃打算無視他,直到這一年過去,和他真的永不相見。
夜洛也感覺到蘇桃態度的冷淡,就好像他就是一個死物一般,激不起她半點兒漣漪。
這樣的蘇桃,讓夜洛感覺到心裡一陣恐慌,他到寧願蘇桃和他鬧和他發火,至少能證明她心裡還有他的位置。
夜洛抱着蘇桃,心裡不想忤逆蘇桃,讓她更加厭惡自己,可是她現在滿腳的傷口,他便沒有因爲她的要求而把她放下來。
蘇桃見他一意孤行,便把頭轉向外面,儘量和他保持距離,她不想再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會讓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再次煩躁起來。
把蘇桃放在牀上,夜洛剛想伸出手握住她的腳檢查一下,蘇桃便快速的把叫縮回去。
夜洛擡起頭看她,清冷的丹鳳眼裡有着深深的不解。
可是當看見蘇桃眼裡的戒備和厭惡時,他再此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夜洛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直接起身,一甩衣袖推門而出。
到外院找到了被打暈的看門丫鬟,心裡一陣惱怒,被他抓到是什麼人做的手腳,他必定讓她生不如死!
蘇桃低垂着頭,聽着夜洛摔門而出,才擡起頭望了過去,然後又閉上眼睛。
她和夜洛走到這一步,也算是沒有緣分。
老管家一聽發生了什麼事兒,誠惶誠恐的,急忙領着大夫丫鬟進到主院兒。
自此主院兒沒有丫鬟守着伺候的規矩被破了,尤其是蘇桃住的臥房,屋裡兩個丫頭,屋外又兩個,都是管家挑的老實信得過的人。
而此時仁王府裡,白子墨正坐在窗子邊兒,看着窗外,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他心裡一直很煩躁。
明知道不應該爲了這個傷神,可是一想到蘇桃被自己一手操控着成爲了夜洛的女人。
“啪!”杯子被他捏碎,他看着灑在自己白的不染一絲雜質的長袍上的酒,逐漸暈染成一大片。
就好似他現在的心一般,再也平靜不了。
他抖了抖手中破碎的杯子屑,似乎想要驅散心裡這股莫名的煩躁一般。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爲何蘇桃居然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一直干擾他的判斷、決策。
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控制不了體內翻騰的情緒,一雙原本漆黑的眼再次變得通白,透着一抹詭異。
雖然他現在記憶還有些混亂,但是這雙煞白的眼是拜這對男女所賜他記得清清楚楚,恨意又涌了上來。
原本有些動搖的心再次堅定,他又露出那種溫柔淡然的笑容,眼睛逐漸恢復正常,只不過這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
第二日,蘇桃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看着自己包的跟熊掌一般的腳丫子,晃了晃,一動還是鑽心的疼,心裡有些煩躁。
雖然夜洛識相,這幾天一直沒有來打擾她,可是這個想要對付她的人她到現在還沒有什麼辦法把她揪出來。
而身邊兒裡三圈外三圈的都是夜洛的人,根本沒個稱心的人說話,蘇桃憋了一早上,煩悶的直想掀桌子。
正無聊這,突然外院鬧哄哄的,蘇桃不禁豎起了小耳朵,集中精神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這一聽,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來人,又動了動耳朵,當聽見那一句熟悉的小桃,她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外間,白子墨臉色蒼白的站在將軍府門口,身邊兒跟着小花,正在和老管家商量什麼。
白子墨知道蘇桃和小花相處的不錯,這次他專程來想要把小花送給蘇桃做貼身丫鬟。
小花得知後興奮了一天,直到跟着白子墨來到將軍府,還有些恍恍惚惚的。
這會兒站在門口,瞪着眼睛,雖然害怕的低着頭,可是仍舊控制不住時不時的偷偷向府裡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