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原初：草率了
“嗯？”
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原初詫異地看了過來。
“奇特的鎧甲，汝是……這次的選帝者之一嗎？”
“姑且算是。”
江離想了想，有沒有領地這種事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扎哈里亞斯用自己的領地全部代勞，不僅送了數個素體，還送出了領地，真是個好人！
這麼看，我就是選帝者，嗯，沒錯！
“吾記得，汝收集到的素體共有五具，這麼看來，對吾的復活之事還算賣力。”
原初讚賞地向他點着頭，隨即下令道。
“既然如此，汝就替吾將叛逆者拿下吧，若是能做到，吾便收汝爲下僕！”
“吾准許汝感到榮幸，這是一億人之中也沒有一個的殊榮！”
“啊？”
江離歪了下腦袋，面罩下的五官扭在了一起。
曉古城和阿古蘿菈一齊緊張了起來，生怕面具人轉頭就對他們動手。
江離剛想說點什麼。
忽然間，整個世界陡然靜止下來。
一切的聲音、異象都好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彷彿時間本身在這一刻被間隔開來。
廣場的中央，站着一名女性。
她披着像面紗的薄絹，看不清臉龐，不過顯然還很年輕，最多不過十六七歲左右，穿着鑲有金箔及許多寶石的絢麗巫女裝束，看起來醒目得不得了。
原初一下子繃緊了臉蛋，戒備的目光看向了那巫女。
連她都沒有察覺到那女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玩弄了時間嗎？
角落之中，至今一語不發的遠山，見狀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這不是你應該登上的舞臺。”
身穿巫女服的少女擡起了腳步，首飾寶石碰撞間發出叮鈴的脆響。
“我以定奪者的權限，廢除你參賽者的資格，並且判斷伱的行爲犯規——懲罰清除出場！”
巫女無情地舉起手。
她的手中握着一隻長五十公分左右的銀樁，亮銀色的表面刻畫着無數深奧的魔法符文。
曉古城突然驚住，左手捏了個空。
不知何時，他手中握着的破魔聖槍消失不見了！
那個巫女在他毫無所覺的時候，將他手中的聖槍搶走了！
猶如凍結般的時間之中。
巫女手捧着那支聖槍，猶如向神上貢祭品般，將聖槍搖搖刺來。
在時間的間隔之中插入不存在的時間，這樣的能力讓任何人都無法反應，就連原初都露出了驚容，嘴裡唸叨着“末裔”之類的詞語。
聖槍的尖端，瞄準了鎧甲人的臉部。
她要先查看那個鎧甲人的真身，上面給了她這樣的命令。
這一切都在她自己的時間之中，周圍的人是無法立刻做出反應的，所以絕對不會失手，巫女有着這樣的自信。
“咔啦！”
破魔的聖槍觸碰到了白色的假面。
假面頓時如同紙張一般，被輕易戳碎，以魔力做成的鎧甲，面對破魔的聖槍，連一點點的防禦力都發揮不出來。
假面之下，一雙冰冷的眼睛落入了她的眼簾之中。
“你……？！”
巫女頓時變了臉色。
她認得這個人，孽緣繫於兩人之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模樣。
巫女面色變幻一陣，她對他心中有愧，四年前，雖然她才上任不久，但對他的追捕令終究還是她下達的。
複雜的嘆息流出，她遞出了聖槍。
眨眼間，槍尖觸碰到了他的臉頰。
就這樣，戳破他的腦袋。
她的心中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作爲獅子王機關的三聖之首，她必須要以自己的職責優先，一切私慾、私心都應該屈居次位，甚至將其擯棄。
抱歉。
她只能在心中對他道句歉。
可是——
“嗤啦！”
“呃啊！”
巫女發出了短促的尖叫，狼狽地倒退了三步。
猩紅的鮮血滴落，染紅了她的衣襟，也打碎了她的自信。
“……什麼？”
她擡起驚愕的雙眸，濃濃的費解寫滿了那張臉。
“果然選擇這個時候來襲擊了嗎？”
江離毫無波動，彷彿早已料到了這樣的場面。
他摸了摸臉部，破魔聖槍名不虛傳，連吸血鬼的眷獸都能抵擋的靈裝鎧甲，一下子就被戳碎了，彷彿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早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偏不信，怪誰？”
江離滿臉譏諷地看着胸前染血的閒古詠。
她想起來了。
當初在MAR研究所之外相遇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不可能……明明有空隙的魔女在，你爲什麼會……？”
閒古詠面色發白，痛楚刺激得她全身發抖。
她並沒有把他那時的說辭當回事。
她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江離能變得有多強，畢竟有南宮那月看着他，雖然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好，但對方的本事是貨真價實的。
她的推斷也的確沒錯，因爲有南宮那月看着，江離這四年間的確沒有任何學習魔法或咒術的機會，完全是個普通人。
頂多也就是藉着魅惑的能力，在暗地裡搞一些事情。
“開掛的人生，說了你也不懂。”
江離語氣刻薄，一點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別太得意！你的敵人不只是我，還有空隙的魔女和混沌皇女！她們早就已經埋伏在四周了！”
閒古詠咬着牙。
完全不理解自己的能力到底是如何被破解的她，心中非常不甘心，但她還是慶幸提前將此事知會了南宮那月和混沌皇女。
那兩人早就來到了附近，有她們在，肯定能堵住他！
“哦？那麼你說的空隙魔女和混沌皇女，現在人在哪裡？”
江離轉頭打量着四周。
閒古詠都失敗了，她們倆也應該出現了。
然而，到處都找不到那兩人的蹤影！
連閒古詠都愣住了，她的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你以爲我爲什麼會知道你來襲擊？”
江離看着閒古詠的眼神，就像是在關愛智障。
閒古詠頓時面色一變，眼神暗淡了下去。
被騙了。
空隙魔女或者混沌皇女，有哪一邊欺騙了她……想一想，應該是混沌皇女的概率更高，南宮那月姑且是國家攻魔官，本身不是會包庇他人的人。
想來八成是混沌皇女事先將自己會襲擊的事情告訴了他。
南宮那月沒有出現在這裡，很可能是被她糾纏住了，擅長空間操作的魔女，沒有幾個人能阻攔住。
這本身也符合雙方之間的對立格局，從一開始，混沌皇女就沒有和她們合作的想法。
“之後再處理你！”
江離探出手，伸向了她那白淨的脖子。
“……！”
閒古詠咬了咬牙，不信邪地再度發動了能力。
周圍的一切瞬間靜止，一切的聲音都被剝奪。
但下一刻，一股大力便從脖子上傳來。
套着手甲的手，從正面破解了她的能力，捏住她脖子的手，力氣大得彷彿能將她一下子掐死。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來，閒古詠頓時眼前發黑，能力無以爲繼地消失，只能死命地拍打他的胳膊，試圖爲自己奪來珍貴的空氣。
但那隻大手卻如同臺鉗一樣，根本紋絲不動。
絕望瀰漫在她的心底。
江離空出手，奪走了被她握在手中的破魔聖槍。
“妮娜！”
“是，主人！”
然後他將閒古詠和聖槍一併扔了出去。
妮娜一揮手，身上涌出大量的亮銀色液體金屬，將閒古詠整個包裹了進去，形成了約一人高的金屬監牢，以賢者靈血製成的監牢嚴絲合縫，連一點氣都不透。
短時間內，閒古詠是逃不出來的。
聖槍也落入了妮娜的手中，她仔細看了幾眼，不由得嘖嘖稱奇。
僅僅一分鐘左右的功夫，霓虹最強的攻魔師便在江離手中折戟沉沙。
“閒大人……？”
遠山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之前的從容不知丟到了哪個旮瘩。
在獅子王機關所有人眼中，都至高無上，絕對無敵的那位大人，居然在此刻淪爲了俘虜！
這對遠山而言，幾乎如同世界觀的破碎。
她陡然警覺，悄悄向後退了一步。
“碰！”
但沒等她做出什麼，一道金色牢籠便從地下涌上來，將她像老鼠一樣鎖了進去。
“按照主人的命令，獅子王機關的任何人都不能放過！”
又一個妮娜笑眯眯地幻化成型。
遠山面如死灰。
獅子王機關，在這次的博弈之中，已經徹底輸了。
接下來，第四真祖的去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掌控，甚至於，就連這個國家的命運，都風雨飄搖起來。
曉古城瞪大了雙眼，目光死死烙印在鎧甲人的身上。
“稍微出了點小事。”
反正已經到了結束的關頭，江離也不打算隱藏了。
解決掉獅子王機關的麻煩之後，他轉頭看向了另一邊一言不發的原初。
“精彩！”
原初誠懇地鼓着掌，眼中滿是暢快的欣賞。
“從那巫女所使用的能力來看，恐怕乃是咎神的後裔一族，居然能從正面破解那個能力，那無疑是真祖都做不到的奇蹟！汝所使役的力量之不可思議，連吾都要甘敗下風！”
咎神的後裔？
原來擔當獅子王三聖之首的，居然是魔族之祖的後人？
江離心中升起了興趣，不過那不是現在要說的問題。
“你這是做什麼？”
江離上下打量着原初，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
“空氣炎熱，在這裡面更清涼。”
原初面色不變。
她的周圍包裹着數圈閃爍寶石般璀璨光芒的結晶。
在江離和閒古詠交手之前，她周圍還沒有出現那些玩意兒，等交手結束，她就突然開始乘涼了。
“就當是這樣好了。”
江離不置可否地點着頭，然後又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你之前似乎是想說，收我爲下僕？”
“……是有這麼回事。”
原初頓了一下，緊皺的眉頭似乎在暗叫晦氣。
咎神後裔所擁有的絕對先手權，連她都沒辦法破解，應對的方法固然能找到，但想要正面破解卻沒有可能，最起碼以她現在只擁有九頭眷獸之力的不完整狀態，是做不到的。
然而這個男人，卻以她都看不懂的能力，將其正面摧毀了！
在她被封印沉睡的期間，這世上竟然又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草率了！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用那麼居高臨下的口氣說話了。
“不過，以汝的才能，做一個下僕確實不合適。”
原初緩和了口氣，神態依舊高傲。
“既然如此，就將吾的肋骨賜予汝，如何？”
讓他成爲自己的血之隨從！
既能解決一個麻煩，又能收穫一個強大的隨從。
雙贏！
指她一個人贏兩次！
“你是否清醒？”
“汝說什麼？”
原初臉色一沉，投來了不快的視線。
“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有夢可以睡着再做！”
江離冷笑了一聲。
他換上了一雙看智障的眼神，那鄙夷的味道，溢於言表。
“吾對汝的仁慈，在汝看來，卻如此的可笑嗎？”
原初的表情逐漸不善。
兇惡的魔力逸散開來，讓幾乎變成廢墟的石英之門劇烈震動起來，陰森的魔力之濃郁，甚至憑此就足以掀起龍捲風！
“哈！那可不是？”
江離毫不顧忌地大笑起來。
“之前，嘉妲也跟你說過一樣的話！”
“第三真祖？”
原初愣了下。
沒想到這裡居然會出現那個女人的名字？
“但是我拒絕了！”
江離神色銳利如捕食的獵鷹，兇惡的眼神將第四真祖本身當成了獵物！
“區區隨從，怎麼能滿足我的胃口？”
“汝這傢伙……”
原初雙目一擰，眼神瞬間凌厲而起。
江離昂着頭，露出了桀驁的笑。
“我想要的——是你！”
“大逆不道！”
原初勃然動怒，打心底裡涌出止不住的怒焰。
“區區人類，若是沒有咎神賜予，連一絲力量都沒有的軟弱廢物，也敢覬覦吾之血！萬死難辭其咎！”
夢幻般的十隻翅膀陡然扇動！
龐大的魔力猶如雪崩一般涌來，龍捲風呼嘯而出，將石英之門的所有玻璃盡數摧毀！
“碾碎吾之敵人——Kiffa Ater（夜摩之黑劍）！”
大怒的原初，揮手間叫出了第一隻眷獸！
巨大的活武器出現在了弦神島的上空。
那是一把刃長超過百米的鋒利巨劍，其形猶如古代衆神斬妖除魔的三鈷劍。
那把巨劍出現在上空數千米處，隨即猛烈落下！
沉悶的音爆聲不絕於耳地響起，其下落速度超越了音速！
目標明確，筆直落向舊東南地區！
明天核酸，今天就這四千字，有兩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