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妻英二握住畫筆的手,因爲長時間工作產生的痠痛而開始顫抖起來……
往常在完成漫畫稿的時候,習慣發出奇怪聲音的新妻英二,此刻已經口乾舌燥,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不堪……
原本就屬於宅家工作的漫畫家,因爲長時間不承受紫外線的干涉,所以臉色蒼白什麼的,算是比較正常的現象……但是現在因爲沒有好好休息,所以新妻英二此刻的臉色看上去蒼白得令人害怕!
手臂的酸脹,咽喉的乾澀……這些名爲生理感覺的感受,無一不是在提醒着新妻英二,身體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但是名爲新妻英二的漫畫家,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工作,仍舊僅僅握住畫筆,努力的畫着……
桌子周圍散落一地的漫畫稿,證明了新妻英二這段時間裡,以驚人的速度在完成着漫畫稿……而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新妻英二爲了完成這些漫畫稿,犧牲了大量的休息時間,以及身體的健康程度!
自從觀摩了【超電磁炮】之後,新妻英二回來就進入了這樣瘋狂的節奏之中!
……果然是開啓了【不瘋魔不成活】的節奏嗎?
“雖然我很能理解你迫切想要完成《某科學》的急切心情,但是這樣是不行的!”雄二郎一邊整理着桌子周圍凌亂的漫畫稿,一邊再次勸導着正在畫畫的新妻英二!“吶,新妻君,稍稍休息一下吧!”
“雅達!我拒絕的說!”頑固如同鬧彆扭的孩子一般,新妻英二很果斷很任性地拒絕了雄二郎的提議,並沒有因爲說話而停下完成漫畫稿的工作,“雖然鳳凰院老師說不着急完成。但是我還是想要提早完成的說!”
“但是你現在不是還有周刊連載的漫畫嗎?”雄二郎試圖換一個方向來說服新妻英二,“同時進行週刊和月刊的連載,這種事情……”
“做得到……這種事情。當然做得到的說!”新妻英二似乎早就明白雄二郎想要說什麼,提早一步作出了預判式地回答。“既然鳳凰院老師能夠同時連載《ad》和《食夢者》兩部漫畫,那麼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我也同樣做得到的說!”
“冷靜點呀,新妻君!我覺得和鳳凰院兇真那種怪物比拼體力,完全是一種求虐行爲!”對於新妻英二此刻的想法,雄二郎表示已經無力吐槽了!
持有【別人做得到的話,同樣的事情沒理由我卻做不到】這種覺悟是很好的……但是前提也要分清楚作爲對比的對象不是?按照之前從吉田那裡獲取的情報來看,某中二漫畫家的體力,絕對是【魔王】或者【人外】級別的存在!和那種應該放逐到魔界與魔王勇者戰鬥怪物比拼。怎麼看都不是明智的行爲啊喂!
“大丈夫!”新妻英二難得在完成漫畫稿的過程之中,並沒有無視雄二郎,眼中燃燒起十分耀眼的光芒,無比認真地回覆着雄二郎,“雖然我一直覺得亞城木夢葉老師是【一生の勁敵】的說……但是在完成漫畫稿的過程之中,我才意識到,真正想要對決的存在,果然是鳳凰院老師的說!所以,同時進行月刊和週刊的連載什麼的……不是要努力去做到,而是必須做到的說!因爲……哈!超電磁炮!咻咻咻!”
“雖然很想勸說新妻君你好好休息會。不過看你現在狀態,估計勸說什麼的應該是無用的!”看着新妻英二完全一副柴米不進的樣子,雄二郎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我也不阻止新妻君你了!”
“哦哦,這個時候意外地通情達理吶,雄二郎桑!”對於雄二郎此刻的態度,新妻英二顯然有些意外,手中的描線筆輕輕蘸了蘸墨水,一邊開始完成漫畫稿,一邊向雄二郎問道,“要是換做平時的話。雄二郎桑一定會全力阻止我的說,甚至不惜使用【召喚主編】這種大凶殘的殺招呢!今天這樣的雄二郎桑……嘖嘖嘖。果然腦袋已經壞掉了嗎?”
“新妻君,我說你呀……”咬牙切齒以及滿頭黑線。無論是哪一種都表現了說話之人此刻的憤怒!然而當兩者共同出現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藉由負負得正的道理,表明這種時候說話之人儘管已經滿腔怒火,卻是因爲各種各樣的條件以及限制,正在努力隱忍和抑制住體內那即將暴走的荒洪之力!“我看你和鳳凰院兇真那個傢伙一樣,已經徹底壞掉了呀!”
“那是當然的說!”並沒有否認雄二郎的猜測與推斷,新妻英二低頭開始加速完成着漫畫稿,用雄二郎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想要戰勝大魔王殿下,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努力,向着勇者的方向前進的說……”
當數次建議新妻英二好好休息未果之後,徹底明白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道理的雄二郎,儘管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與高橋誠見面,但無論是作爲責任編輯的職責,還是以新妻英二友人的身份,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找上了高橋誠!
“……原來如此……曲線救國的策略嗎?”在聽完了雄二郎的敘述之後,高橋誠停下了畫筆,轉頭看着那邊驚恐不安的雄二郎,“那麼,黑炎之王的從者喲,先不說我是否願意阻止黑炎之王……你所能支付的代價是?”
“誒?代價?”這種事情還需要代價嗎?雄二郎一臉疑惑地看着高橋誠,神色很明顯是在說‘剛剛是不是我聽錯了’,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雄二郎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高橋誠,艱難地開口問道,“你們……不是朋友嗎?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互相……”
“哈?朋友?”高橋誠一臉詫異地看着雄二郎,“黑炎之王的從者喲,話說你這種錯誤的認知。究竟是什麼時候產生的呀?朋友什麼的……別笑死人了!”
“但是你們不是以【新海誠】的名字一起連載漫畫……”在雄二郎的理解之中,能夠一起創作漫畫的兩人,怎麼說都應該算是朋友吧?而作爲這個觀點最好的證明便是……
“你是想要說亞城木夢葉那邊吧?嘖!藍呆同學和黃毛眼鏡君同學之間關係算是朋友嗎?那是紅果果的基友呀!別將朋友和基友的定義弄混淆了啊!”高橋誠似乎對於雄二郎的誤解相當地憤慨。狠狠地拍打着桌子,“關於朋友的定義。你去吾之眷屬貓那裡找相關的文獻吧!持有這種幼稚而天真的想法……話說你真的是黑炎之王的從者嗎?而且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可是這個世界的常識喲!”
“但是……”就連編輯側擁有【毒舌】稱號的吉田都不是高橋誠的對手,何況區區一隻雄二郎呢?果然新妻英二的評價是正確的……雄二郎的智商確實令人堪憂吶!
“吶,黑炎之王的從者喲,回答我一個問題!”高橋誠停下的畫筆再次舞動起來,但是這並沒有妨礙兩人的談話,“王。孤高否?”
“……哈?”雄二郎表示完全跟不上某中二漫畫家的思維,帶着求助的目光,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同僚,那個從進門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吉田……
不過很遺憾的是,吉田今天似乎想要將沉默進行到底,面對雄二郎求助的目光,只是無奈地攤了攤手,然後繼續觀測起手中《某科學》的部分漫畫稿!之前因爲錯過了【超電磁炮】實驗的吉田,現在只能夠以手中的漫畫稿來彌補那錯過的遺憾了……
“王蒞臨萬民之上,身居王座俯視民衆。因爲擁有王權,故此身早已決定與孤獨爲伴……”高橋誠雖然用很平緩的語氣進行着陳述,但無論是正在看漫畫稿的吉田。還是正在認真聆聽的雄二郎,都感覺得到,某中二漫畫家在說話時,那源於靈魂的顫動!“所謂的王啊,比任何人都要強勢,比任何人都要貪婪,比任何人站得高,同樣也比任何人看得要遠……然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所謂的孤獨!王可以被民衆憧憬崇拜。亦可以被民衆歌頌景仰,然王必須要孤獨。因爲這是王的宿命,這是成爲王所要付出的代價啊!”
“那個……”雖然聽上去是有些道理……但是這和新妻英二拼命畫漫畫有什麼關係呀??雄二郎一臉蠢樣地看着高橋誠。試圖打斷高橋誠的話,不過還未等雄二郎開口,便被高橋誠直接狙擊了!
“所以黑炎之王的從者喲,你現在明白了嗎?”高橋誠手中的畫筆重重地往下一拉,完成了角色線條描繪的最後一筆,然後便將畫筆隨手扔到了一旁,接着說道,“不是我不想幫助黑炎之王,而是因爲這一切都是王的宿命!所謂的王啊,並不需要朋友什麼的,只要堅定自己的意志,朝着所預期的目標前進就行!所以……那種事情需還要考慮嗎?哼!別開玩笑了呀!比起放棄一直以來所信仰所追求的存在時,那靈魂所產生的那種疼痛來說,區區身體是否承受得了算什麼呀??”
“話說只不過是完成漫畫而已,阿誠你是不是太過於誇張了點呀……”今天自覺來加班完成漫畫稿的丁丁,此刻卻是停下了畫筆,介入了談話之中!不過看到高橋誠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之後,丁丁立刻感覺到一股寒意,儘管現在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貿然介入談話,不過似乎爲時已晚了!無奈的丁丁,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補充起來,“而且阿誠吶,雄二郎桑也是爲了新妻英二着想啊!要是新妻英二因爲這樣而病倒,會拖延漫畫《某科學》的進度的……”
高橋誠並沒有報復突然介入談話的丁丁同學,僅僅只是指了指桌子上那一摞待完成的漫畫稿,示意丁丁大叔繼續去工作……丁丁臉上露出了悲憤的表情,對雄二郎做了以【我只能幫你到這裡】的神色之後,宛如被拋棄的怨婦一樣,抱起桌子上的漫畫稿,長呼短嘆地繼續開始工作……
“尊重王的意志!既然身爲王的從者,那麼無論王走上什麼樣的道路,都應該義無反顧的跟隨着王,而不是在王前進的時刻,變成攔路石,變成阻礙者……那樣的你,不配成爲王的從者!”將丁丁大叔打發之後,高橋誠轉頭看向了雄二郎,繼續着剛纔的話題,“吾之眷屬貓在我前進的時候,儘管有些時候會產生一些庶民般無知的抱怨,但從來沒有試圖阻止過我,因爲吾之眷屬貓相信着我,願意跟隨我……所以相比起吾之眷屬貓來說,黑炎之王的從者喲,你還差得遠呢!”
被高橋誠誇耀的吉田,默默低頭看着漫畫稿,內心卻像是千萬草泥馬呼嘯而過……不是我不想阻止你,只是每次想要阻止你,不,甚至僅僅只是提出一些意見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高橋誠你突破天際的殺氣而已……
“……”
雖然說辭有些誇張,雖然語氣有些令人不愉悅,但是對於高橋誠的話,雄二郎卻是無法反駁!儘管站在責任編輯的角度而言,雄二郎依舊不會認同新妻英二的行爲,但若是站在漫畫家的角度呢?
想要與對手一戰到底的決心也好,那份【別人能夠做到自己卻無法做到】的不甘心也罷……新妻英二如此拼命完成的,僅僅只是《某科學》的漫畫稿嗎?
不,不僅僅是這樣吧?
新妻英二之所以這樣努力,甚至拼盡全力去完成漫畫稿的原因,是因爲新妻英二他知道,自己與高橋誠之間的那份差距……如果連高橋誠曾經能夠做到的事情,自己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麼又怎麼進行對決呢?如果無法做到高橋誠曾經做到的事情,那麼還有什麼資格發起決鬥呢?
或許……
我今天不應該來高橋誠這裡……
而是應該……
“哦呀?看來編輯側的所屬成員,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存在呢!”高橋誠看着漸漸從【自省狀態】中退出的雄二郎,臉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吶,黑炎之王的從者喲!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呀?那麼能夠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嗎?王,孤高否?”
“……”雄二郎表示依舊無法回答的說!